千裕扫了他们一眼,无声无息地蹬了一下树枝借力,加快速度往那边赶去。
千裕是循着杀意赶到战场的,已经有十来个人聚集在了那里,原本以为早已是情势混乱,凶险异常,却没想到对峙之势早已形成,她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树枝上,难以置信地看着下面的场景。
佐助周围凝聚着黑紫色的查克拉,因为查克拉量源源不断地涌出而具象化,一缕缕盘旋扭曲,他身上爬满了奇怪的黑色图案,眼神清冷,却隐约能辨别出一个诡异轻蔑的笑容,看起来妖冶可怖。
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湿润沉重,仿佛无穷无尽的黑暗向人袭来。
只听佐助沉声问:“小樱,把你打成那样的……是谁?”
小樱惊喜地回头:“佐助,你醒了?”
却在和他那双邪恶妖冶的写轮眼对上目光的瞬间血色全无。
“不用担心,我觉得力量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出,是那个他给我的,我终于明白,我是个复仇者,就算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也必须获得力量。”
“小樱,快说,是谁伤害你了。”他的声音略微沙哑。
“是我。”那个穿奶牛裤子的音忍不屑地微微扬起头回答道。
写轮眼忽然冷冷地投去一抹怒视。
周围的整个气场都改变了。
千裕的眉宇间一片清冷,耳边是佐助刚才低沉而浑厚的三个字——
复仇者。
厚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她远远地望着他,却只想到初见鼬时,那个如同月光一样的男子满目的悲伤。宇智波全族在一夜之间被屠,这个震惊五国的消息即使是远在汤之国的她也有所耳闻,初闻那一刻她甚至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回应,难以置信、苍凉、悲愤,还有无力回天的痛苦。
那样让她痛哭的日子,佐助又是如何熬过来的。
鹿丸焦急地呼叫着同伴:“井野,快回到自己身体里来,你会被牵连的,丁次,你也快回来藏起来
佐助原本覆盖满了半张脸的咒印渐渐扩散开来,呈现出一种火花一样的金红色。
千裕闭上了眼,遮住了眼中的冷漠。
佐助,如果他们欺辱你。
那就杀了他们吧。
之前挑衅的忍者毫不在意地迎了上去:“托斯,这种要死的家伙没什么可怕的。”
他的同伴惊恐地大叫起来:“不要,萨克你还不明白吗!”
那个被称为托斯的忍者脸上的表情有些疯狂:“我要把这些家伙一网打尽,全部收拾掉,斩空极波!”
空气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大力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时间飞沙走石,杀气如风,那道力量以及其快的速度和力道向人们袭来,避无可避,凌厉至极。
地面上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绵延数十米,一直延续到佐助他们三人刚才所在的位置。
“哼,被吹得四分五裂了吧。”
“你说谁?”佐助的声音在他身后骤然响起,携着一身的利落和杀气,不知何时已经抱着鸣人和小樱飞快地离开了原地,他略微一抬手,那个人便已飞了出去,痛苦地□□着半晌爬不起来。
佐助飞快地结印,“火遁,凤仙花。”
“别得寸进尺,看我熄灭这些火。”他抬起手再次发出超音波。
没想到火中还裹着手里剑,他的表情立刻变得又惊又怒,却毫无还手之力,那个被称为萨克的人被打得溃不成军,只能承受住以雷霆之势飞过来的刀锋,他的同伴大喊了一声:“萨克,他在下面”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在经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残影。
下一秒,萨克两只引以为傲的双手已经被反剪在身后,佐助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露出一抹带着邪气的笑容。
“这两只手是你引以为豪的吧?”
他略微一用力,萨克带着惊恐的面容转过头来颤抖着说道:“不要!”
只听他的惊恐的嘶吼声回荡在整个树林之中,如同野兽的呼啸,佐助已经把他的两条手臂都卸了下来。
佐助料理了手边的男人,毫不罢休地转过身去,看向那个打扮如同刺猬一样的忍者,冷声说道:“只剩下你了,你得让我觉得更有乐趣才行
他一步步走近对方,每一步都迈得极为缓慢,却都带着十足的杀气,连周围的温度都变得灼热起来,却让人从脚底生出一阵寒意。
这时候小樱忽然带着尖叫着奔向佐助,从背后抱住了他大声恳求着:“住手,佐助!
声音里带了破音和哭腔。
佐助猛然回过头去,对上一张挂着清泪的脸,碧色的眸子中满是沉痛。
带着邪气的写轮眼刹那消失了,变成了迷茫的黑瞳,佐助身上的咒印慢慢褪去了,下一秒,仿佛体力透支了一般,瘫软在了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小樱担忧地在一旁地抚着他的背,那样亲昵的动作,让原本已经迈出脚去的千裕堪堪驻步在了原地。
“你很强,佐助,我们打不过现在的你。”音忍放下了地之卷轴,“这个给你,请放我们走。”
他搀扶起晕过去的同伴,“你肯能觉得太过顺利,不过我们不得不去确认一些事情。而且我和你约定,如果下次考试我还有和你交手的机会,我们不会逃避。”
小樱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大叫道:“等等,大蛇丸到底是什么人,他对佐助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找上佐助?”
“不知道,我们只是被命令杀死佐助。”对方回答完后,飞快地消失在了树林里。
尚在喘息的佐助握住自己颤抖的右手,神色有些迷茫,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难以置信。
亚维数这时候出现在了身后,声音里还带着匆忙赶来的喘息声:“茈神大人……”
千裕看着佐助背后宇智波家族的族徽,红白相间的团扇在翠绿的森林中下格外显眼,如同即将燃烧起的战火,她看了看那个一脸担忧的粉色头发女孩,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黑瞳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恍惚以为只是阳光在她瞳孔深处留下的光影。
“我们走吧。”
她说。
☆、18
再过了三个小时,千裕小队就抵达了中央塔楼附近,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连一向活泼的苍辉都一声不吭。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设伏。”千裕语气平静,稳稳地落在了树枝上。
亚维数从一旁看去,那双黑眸里波涛汹涌,仿佛蕴藏着极度热烈的感情,却被生生压抑下来。
他向一旁的苍辉使了个眼色,对方却急忙别开了头假装没有看见,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去上个厕所。”还不等同伴予以反应就头也不回地逃开了。
亚维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一时间竟然有些于心不忍,却也只是一刹那,他已收敛了目光,默不作声地退到了千裕的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已擎着苦无破空递出,快准狠俱全,直要取人性命,极近的距离,极强的力道,根本避无可避。
至此休矣。
亚维数在心中哀叹了一声,下一秒,眼前清瘦的女子却是以及其刁钻的角度腾空而起,苦无在她的背后绽放出一朵硕大的血花,她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般,在错身而过的一刹那反应极快地转身一个旋踢正中在亚维数的脸上。
一时惊呼声乍起,亚维数亟亟起身,下一波攻击已经来到眼前,夹带着凌冽风声的暗器呼啸而来,他向后一个倒仰撤出三米远,倒退着避开了攻击,警惕地看着在树上环抱着双手冷冷地看着他的千裕。
血肉肌肤被划开的细微声音,他一只手轻轻敷上脸颊,有血流缓缓从指缝间渗出。
他伸出舌尖舔舐手指上面的血,再抬眸时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冷冷地说道,“茈神家的妖女,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会忍术。”
千裕偏了偏头,眼睛里满是冷漠和轻蔑:“怎么?”她轻笑了一声:“不称我为茈神大人了?”
“茈神?”对方冷哼了一声,眼中泛起血色的红,鬼魅一般的黑影已经再次攻了上来,亚维数气势如虹,凝聚了查克拉的手里剑在半空中划出如练的白光,千裕抬起头看他,巨大的黑影如同展翅的秃鹫向她袭来。
两柄苦无在千裕手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圆,一前一后飞向亚维数,在重力牵引下的亚维数本应避无可避,他却冷笑了一声:“太天真了。”
忽然听到丝线抽打空气的声音,只见亚维数在空中身形一闪,两柄手里剑都从他的面颊擦身而过,打在了身后的树枝上。
他急急袭向千裕,似乎是要自上而下地将她劈成两半,却在下一秒的时候,灰白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奔涌而出,如同刀锋一般自上而下地劈了下来。
目标不是千裕,而是千裕所站立的树枝,轰隆一声,整个树枝轰然坍塌,千裕一时身形不稳,不自主地往前扑去,她沉了沉心神,飞速在脚底凝聚查克拉,向上一跃,手持手里剑正冲亚维数的面门奔去。
亚维数看着她露出轻蔑的眼神:“我不是说过了吗,太天真了。”
将一旁看不见的丝线调整了个角度轻易地便闪过了千裕的攻击,在错身而过时弯起膝盖狠狠地击在了千裕的腹部,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浓郁的血腥气味立刻窜入鼻端,亚维数一把抓住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千裕却以难以置信的角度忽然反身一番,一只手在他尚未收回的膝盖上猛然借力,再次一跃而起。
在亚维数头顶的正上方她张开双手,血肉皮肤被划破发出细微的声音,待她到达亚维数头顶的树枝时,两道鲜红的丝线出现在了视线里。
“哦?”亚维数的语气里颇为赞赏,“用血来染红丝线好辨认我的行动吗?想法不错。”
千裕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影风车,圆形的支架支撑着四枚刀片,她眸色一沉,将影风车向下掷去。
亚维数看着头顶呼啸而下的影风车,声音悠闲地道:“无论你是想要用这个打中我还是想要割断我的丝线都不可能。”
一直以来沉默应战的千裕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割不断正好。”
只见在影风车接近亚维数之前忽然化为了两个,高速旋转着的扇页交错发出侧耳的摩擦声,结成一个口字型飞速而下,另外四片扇页绞住了丝线,末端的亚维数受到极大地震荡难以平衡,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再在这里继续下去必定会被下落的影风车割下整个头颅,于是果断地舍弃了丝线,跳到最近的树干上去。
余光见到千裕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就在这时火光一闪,顿时轰然一声巨响,他被卷入了突如其来的爆炸之中,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才意识到,那是千裕最早投出的那两只手里剑,上面栓了爆破符——
这个女人,到底想得有多远。
千裕跳离了爆破范围,待浓烟散尽之后,冷眼看着亚维数从高空中重重地摔落,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鲜血慢慢地从他身后渗出,最终汇聚成了血泊。
她微微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抬了一下手臂,背后的伤因为鲜血凝结,每动一下,都是撕裂般的疼痛。
她在两棵树之间相互借力,最终落在了地上,目光洒在了前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出声:“出来吧,该你了。”
之前离去的苍辉低着头从树干背后走了出来,脸色晦暗不明,一张脸苍白的没有血色,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对不起。”
千裕不在意地笑笑,将额头上的护额刷的一声解开扔在了地上,金属的护额磕碰在石子上发出轻微的细响。
她长出了一口气:“来吧,我刚才用了大量的体术和暗器可就是为了节省查克拉对付你呢。”
苍辉看着她,表情慢慢浮现出一层层青灰,眼睛里也渐渐爬满了红色的血丝,如同蛛网一般,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为什么,你不被他杀掉。”
千裕一怔,忽然露出了一个及其轻蔑的笑容,她冷哼道:“胆小鬼,假慈悲。”
苍辉皱着眉看她:“你说什么?”
“作为村里的暗部,提前一年潜入到我身边,刚才亚维数向你使眼色的时候却借故逃跑了,怎么,只要我不是你亲手杀死的你都觉得良心可安吗,若是你们两个一起上,我或许毫无胜算,不过现在……可就未必了!”
她飞速地结印,一时身后出现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她笑了笑:“毕竟你是感知型忍者,对付你只能用影分、身了。”
话且说完,影分、身便立刻四散开去,就在这时,脚底忽然卷起一道暗流,冰冷的如同一条滑腻的蛇缠了上来,千裕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那道气流扔了出去,她翻翻滚滚的跌出,重重地撞在了树干上,吐出半口鲜血。
苍辉依旧是一副十分抱歉的神色:“千裕,我必须杀了你。”
千裕咬着牙站起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脖颈传来“咔嗒”一声的骨头响,她登时气急,这个家伙是怎么以这么无辜的语气说出这么欠扁的话来的。
她已经被扔出了近十米,却没有逃跑,反而跌跌撞撞地再次走近他,那股气流便又一次缠了上来,她又一次被抓住从头到脚摔了出去,这一次她自地上滑了出去,森林里细碎的石头蹭掉了她肘上的一大块皮。
苍辉一步步缓缓地逼近她,却在适当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盯了她半晌说道:“千裕,我知道你的忍术,你必须打近身战接触到我才足以发动封印之术,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他看着那个不服输瞪着她的女孩子叹了一口气,“还有,将周围的影分、身收回来吧,我只要稍微用心就能辨别出哪个是本体,而且这样大量的查克拉消耗,你不一会儿就会累死了。”
千裕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低低地声音问道:“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杀掉我?”
苍辉的呼吸停顿了一下,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本略带歉意的声音:“因为你姓茈神,想要消灭加金教,就必须除掉你……”他停顿了一下,“尽管……”苍辉的语气有些犹豫,似乎在思考到底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
“尽管我不是坏人?这六年来也根本没有做什么危害村子的事?”千裕这时候抬起头来,接上了他的话。
“是。可是你的存在本身对于村子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啊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爱罗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千裕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复刚才求情恳切一般的可怜样,她那双水波粼粼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三个字——
你傻逼。
“我爱罗?你说谁?”苍辉一时间有些烦躁,这个女人刚刚和亚维数战斗过,前襟上已经是一片乌黑的血迹,居然还颇有闲心地讥讽他,他有些生气地开口:“你都要死了,问这个干什么?”
“确定一下自己想要宰了你的决心。”
“心”字还没落地,千裕已经飞速地起身飞奔起来,她绕着苍辉地周围转着圈跑,看对方眸色一沉急速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还是被那股看不见的气流抓住,狠狠地扔了出去,这一次她为了不撞到身后棱角分明的大石头而勉力抓住旁逸斜出的树枝,冲力太大不小心折断了大拇指。
“你想要丈量我忍术的范围?”苍辉似乎更加恼怒了,像是面对着一个淘气不听话的小孩子,“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面对对方的威胁,千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早就说过,理论知识根本没有用。”
她朝一旁吐了口血,还没待站起来苍辉已经急急向她袭来,左脸仿佛狠狠地被人甩了一巴掌,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她勉力睁开眼,鲜血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