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裕一怔,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有些失望,却对声源处毫不好奇,继续沿着原来的小路走去。
粗鲁的咒骂声越来越大,与其比照的哭泣声却越来越小,过了一阵,渐渐凝成了听不清的抽噎。
“你这个王八蛋的小子,没偷到钱,居然还把身上的钱花了出去,我看你就是被收拾地不够。”
从骂骂咧咧的咒骂声里千裕终于听到了一句完整的话,她的步伐渐渐缓慢,犹豫了片刻终于停住了脚步,低垂的眼帘抬起,望向树林间影影绰绰的灯火,过了两秒,转变了方向,往猫咪离开的方向跑去。
鼬说过,“千裕是个好孩子。”
千裕从窗户的缝隙里望了进去,看到一个健壮的男人骂骂咧咧地飞起一脚踢在了窝在墙角的男孩身上,他的身形有些不稳,摇摇晃晃地,应该是喝醉了酒,身后一个女人奋力抱住他,带着哭腔嘴里不住地劝他:“你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他家的吊灯上挂着什么物件,随着灯的吊绳晃动着,在屋子里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女人被一把掀开,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着半天爬不起来,男人转过身来,涨红着脸大吼道:“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去,再拦着我我连你一块儿打你信不信!”
似乎骂得并不过瘾,健壮的汉子撩了撩袖子,朝地下那个爬不起来的女人走了过去。
这时候原本被打得缩在墙角的悠马忽然冲了过去,拦在了自己的母亲面前,一言不发地瞪着那个想要动手的男人。
“你给我滚开!不然我打死你信不信!”男人巨大的巴掌毫不客气地扇在了悠马的脑袋上,悠马的被扇得眼冒金星,脑袋别再了一边,一声剧烈的咳嗽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这时那个男人再次飞起一脚,一道娇小的身影冲到他面前,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是那只猫。
“啊!”那个男人捂着脸闭着眼睛大叫起来,想要去捉那只猫,却被它灵巧地避开了。
悠马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突变,随后又变成了担忧,这是一只手覆在了他的肩头,他猛地颤抖了一下,抬起鼻青脸肿的面孔,望向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屋子里的女孩子。
脸上没有了白日里嬉笑的神情,严肃起来的她看起来有些高深莫测。
“你还不带着你妈妈出去吗?”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悠马闻言急忙去搀扶自己的母亲,那个纤弱的女人似乎伤到了筋骨,蜷缩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千裕看悠马吃力的样子,也蹲下身去和他一起用力,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返身回来了,看到屋子里忽然出现的女孩子楞了一下,但是显然丝毫没有把这个身高仅到自己腰间的女孩子放在眼里。
悠马明显慌了神,手上的力道一送 ,母亲的体重立刻全部压在了千裕的身上,忽如其来的力道压得千裕身子禁不住地往一侧倾斜,放在包里的东西滑落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屋里的人全都循声望去,那个面红耳赤怒发冲冠的男人愣了两秒,忽如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粗粝难听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发出,像是咕嘟咕嘟即将喷涌而出的火山。
几秒钟之后他终于停止了大笑,饶有兴致地望着千裕。
“哦?原来是个忍者啊。”
☆、13
作者有话要说: 几个关于《另一个故事》的小问题,拜托一定要看一下哦
1。关于鸣人的cp的问题,虽然是嫖二助子的文,但是鸣人小天使如此可爱,能告诉我一下关于他的cp的你们的意见吗,告诉我一下你们希望或者觉得按照逻辑他应该和谁在一起
2。关于木叶还存在的问题,或者火影里特别触动你的点,我看问题不够全面,希望读者小天使们帮我补齐
3。一星期每天都更对我来说负担太大,所以每周三停更一天,拜托大家谅解哦
面对对方明显带有不屑的打量,千裕敛了眼中的神情,留给对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微微高抬其下巴,目光在那张通红猥琐的脸上流转,脚步轻轻往后撤了一步,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她的小动作被对方收进了眼底,他伸出格外宽大的舌头,缓缓舔过上嘴唇,说道:“我可是,好久没见到忍者了呢。”
“听说雾忍的暗部对于叛逃者向来都是格杀勿论,”千裕的停顿了一下,望了一眼挂在吊灯上的饰物,尽管因为多年没有清理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还是能够一眼看出来那是一个雾忍的护额,“几年前那个被称为桃地再不斩的男人发动了刺杀水影的政变,以失败告终,以致他和同僚离开了雾忍村。你这个家伙跑到这种地方来,是因为隐藏得太好?还是暗部的人实在不屑于追杀你这种小角色?”
千裕轻挑着眉,语气里甚至带了笑意,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无论如何,眼前这个男人也无比棘手啊,毕竟以雾忍村的考核方式,幸存下来的可都是变态。
那个男人一把扯下挂在吊灯上的护额,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将它系在了额前,伸出大拇指来指向自己,“老子是雾忍村的高桥上二,跟我来场忍者之间堂堂正正的对决吧。”
“喂,臭小子,有妈妈在身边的时候就好好扶好她,不要让她倚靠在别人身上啊。”
太过紧张的气氛让悠马的反应有些迟钝,听到千裕的话,他先是一怔,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
他的疑问还在嘴边,屋内忽然一道影子立刻揉身而起,如同一道亮银色的剑气,华光大胜,猝不及防高桥上二的下颌挨了狠狠一脚,自下挑上的力道毫不留情狠厉至极,显然是全力一搏。
一击而中,千裕却没有做半刻地停留,立刻翻身而过,落在了高桥上二的身后,旋即转身,手里剑在食指上打了个漂亮的回环,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眼前这个壮硕的对手。
尽管千裕用尽了全力,但是高桥上二毕竟是个不弱的忍者,他后退了几步,终究没有倒下,后仰的脖颈慢慢地回归原位,已然有血自鼻中流出。
“喂,臭丫头,老子可是等着你报上名来啊!”
他的声音不大,已然没有了刚才的雄壮气势,但却语义森然,让人不禁胆寒。
千裕轻笑了一下,“像你这种在家里打老婆孩子的男人,我可不会承认你是什么堂堂正正的忍者。”
高桥上二冷笑了一下,屋里的灯一点点暗了下来,视线也变得模糊氤氲。
没有结印,在转过身来之前发动了忍术了吗?在彻底失去视线之前,千裕的目光落在了悠马身上,停顿了两秒,又看向了倚靠在他身上那个已经晕厥过去的母亲。
就在浓雾弥漫整个房间的时候,千裕立刻动身,从翻身而进的窗户纵身而出,森林里清甜的树叶香气撞了满怀,千裕不敢稍加怠慢,却还是晚了一步,立刻被人抓住了脚踝。
千裕沉着地吸了一口去,从绑在腿上的忍具袋里迅速抽出两枚手里剑往后用力甩了出去。
“叮——”手里剑先后落地的声响让她知道打偏了,小腿上的那只手力道渐渐加大,她竭尽全力弯起身子,两只手猛然抓住了那只握在脚踝上手,对方的另一只手立刻过来抓她,她的身子却以难以置信地弧度极力向后仰,借助这股力道逃脱了对方的钳制。
千裕先攻不得,猛地撞在了窗框上,腥甜的味道猛然窜进了喉咙里,引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切”,对方不屑地轻叱了一声,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随后手轻轻一松,千裕顺着墙壁滑落下来,脑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她四肢缩成了一团,微微抽搐着,脸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涨红,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像。
千裕隐约听到高桥上二推开了门走出来的声音,千裕尽力尝试,却发现自己的手脚无法动弹,眼见那个模糊的人影逐渐靠近,千裕的呼吸一点点加重。
终于,那个人停驻在了她的面前,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他蹲下来对他说道:“你知道吗?我每次打那个小鬼,只有在他平明挣扎拼命逃跑的时候才会觉得有趣,一旦他一声不吭或者苦苦哀求我的时候,我反而会觉得没有乐趣了呢。”
“哦,是吗?”千裕的声音犹如断断续续的丝线,高桥上二觉得这个小姑娘着实有趣,明明弱得要命,居然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他,让他对她想要说什么产生了兴趣,居然耐着性子等她接下来的话。
“像你这种明明是个弱者的家伙,明明只能欺负比自己更弱的人的家伙,居然没能从征服中获得快感,还真是奇怪呢。”
高桥上二听完她的这番话,立刻怒火中烧,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不对,这个小鬼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半死不活了,为什么还能说出这么长一串话。
“结界一叠封印之术。”千裕迅速结印,施术完毕的同时单手撑地,猛然一个后空翻起身向后跃去。
高桥上二的反应也很快,立刻欺身上前,这时候却发现脚动不了了,他低头看去,才发现脚踝周围那层细密的查克拉,封印之术吗?
切,他不屑地嗤笑一声,雕虫小技。
他飞速解开了封印,却发现千裕已然返身而回,手上执着苦无,朝他的照面袭来。
“哦?正面攻击吗,真是愚蠢之极。”
此刻千裕已然到了他的面前,反手而执的苦无划过他的面门,被高桥避开了,手里剑紧接而至,高桥不得不低身防备,千裕立刻猛地抬起了膝盖,正正击在了他的下颌上。
高桥终于被这个家伙惹怒了,双手交叠,两个食指圈成环套进了中指之间,随之结印:“水遁 ……”
千裕似乎毫不在意身后的情形,自顾自地向林中跑去。
臭小鬼,逃跑也好歹成之字形啊,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敌人可是大忌。
“水遁,水龙弹之术!”
一秒、两秒……
时间仿佛静止了,本应出现的巨大水龙没有出现,千裕跳上了树枝,藏身于夜色之中。
“哦?”高桥有了兴趣,看着自己掌心的那个冰蓝色小小封印,是刚才跳出窗框时反手抓自己留下的吗,真是算计深远。
高桥望着树林冷笑了一下,刚才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对于这个在自己面前故意示弱的家伙,还被他故意激怒着和她交上了手,他望了一眼大雾早已散去的屋内,果然,那对母子已经趁此间隙逃掉了。
不过嘛,没关系,夜还长着呢,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躲藏,也未免太过小看他了。
他一步步悠闲地朝树林里走去,一边冷笑着结印:“雾影之术。”
白天下过一场大雨,树叶上还残留着的露珠慢慢蒸腾起来,柔和成一团,又再次散开,形成了弥漫的雾气。
千裕看着身后以迅猛之势追上来的雾气,心里有些不安,但是脚步已经不听使唤地慢了下来,从对方一出手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把大量的查克拉压在了自己最开始出其不意的出手上,现在连跳跃都有些吃力的她,被追上就是死路一条。
她强打起了精神,继续向前飞奔着逃命。
“追上你咯。”而后一个阴森无比的声音霍然出现,千裕一惊,怎么可能?自己对于对方的靠近竟然没有丝毫的觉察。
她快捷无比地掏出苦无向后刺去,一个后翻借力而起,浓稠的雾中忽然出现了高桥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然而奇怪的是,高桥对于她当头罩面的下劈腿毫不闪躲。
“嘭”的一声,那张脸忽然化为了雾气,消失不见。
是影分身吗?
对于这样的虚惊一场,千裕心底涌上了更大的不安。
“追上你咯。”
那个声音再次袭来,千裕的苦无猛然出手,那张脸再次被千裕劈成了两半,这次千裕看清了,那张脸的中央有一个小小的,青色的水滴,只要她的苦无再向下一分,变回切破那个水滴。
然而终究抵不过下落的力量,她还来不及抬起手来避开那个危险的东西,苦无的尖锐已然刺了上去。
那水珠忽然胀大,凭空爆出了一团青蓝色的烟雾,朝着千裕当头罩下,在半空中的她避无可避,巨大的尖锐噪音自耳中灌入了大脑深处,如同被无数的刀斧迎面劈在了脑上,难以忍受的痛苦猛然间炸裂。
“啊——”
千裕脱口而出凄厉的惨呼。
那种感受不止是痛苦,而是兜头而下惨烈,瞬间把人的心底防线击了个粉碎。
先前巨大的声音让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失去听力,然而那种骇人心脾的声音过后,又是一种令人崩溃的低音长鸣,在自己耳边不住地嗡想,让人恨不得一刀扎进耳朵里。
“听觉。”
她听到有人说。
脑中还未能对对方的话做出反应,她再次尖叫了起来,原本所呼吸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再到后来豁然变成了一种吸入粗粝的沙粒的感觉,她微微张开嘴想要替换原本用鼻腔的呼吸来减轻痛苦,然而一切只是徒劳,空气顺着鼻翼流入肺部,她只感觉气管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感。
“嗅觉。”
她听到了,勉力集中的心神反复咀嚼着那句话,然而痛楚迅速地侵蚀着她的神智,全身都在颤抖不停。
她所剩不多的理智,因为高强度的集中几近枯竭,落地的瞬间,她勉力想要爬起来,却只是重重的跌了回去呕出一口鲜血。
她下意识地紧闭着双眼,只知道睁开会有危险。
“哦?还真是坚强,那么接下来,触觉。”
千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自己的皮肤裸露处慢慢爬满自己的全身。
那种感觉一开始很轻,痒痒的,渐渐的,便传来轻微的痛觉,她似乎听到有东西在啃噬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一点点慢慢地腐蚀肌骨。
那不是一种痛楚,而是一种从心底浮现出来的惶恐——
有什么,正在慢慢地爬满我的全身,他们小而轻,并且在一点点地吞噬我。
“很痛苦吧。”高桥落在了千裕身边,右手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从地上拎了起来。
他看着那双依然紧闭的眼睛,嗤笑出声,左手猛然向前,似乎对这场追逐的游戏已经厌倦了,想要结束这个不停挑衅他的家伙。
这时候,他才发现千裕的右肩见了血,之前的交手已然让他对这个家伙存了戒心。
千裕的喉咙处发出模糊的低吟,高桥立刻放开了这个看起来已经毫无反击能力的女人,跳到一边,看着那具如同尸体一样重重跌下的身体,不禁想,是自己多心了吗。
不过嘛,要想折磨人,他的花样多的是,他飞速在自己胸前结印:“水遁水分、身之术。”
周围忽然出现了六个一模一样的高桥上二,他冷笑了一下:“对付你这种家伙,我当初做刑讯官的本事居然都使出来了,还真是有点杀鸡用牛刀呢。”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以千裕为中心形成的包围圈里,被风掀起的落叶尚且未落下,来人已经挡到了千裕身前,而那些水分身豁然倒地,连续发出“嘭”的巨响,终于消失不见。
面容清秀的男孩子皱了皱眉,没有一个是真身吗?
男孩猛然转身,却看到高桥一手捞起躺在地上的千裕,猛然向后退去,堪堪躲过了男孩迅猛出手的攻击。
“哦?那双眼睛?”高桥饶有兴趣地望着来人,嗤笑道:“真是个没有才华的家伙。”
☆、14
千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声悠扬的鸟鸣传入耳中,晨风带来金木樨的香气,甘甜的香气让人有一种犹在梦中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