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掷温柔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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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掷温柔gl-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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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想起了那时候江怀溪抱着玫瑰花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告诉她的“比起将就,我倒更愿意浪费”时候的坚定,唇角,渐渐露出了温柔的笑。
    可不及片刻,却又渐渐转为了苦涩。
    所以,怀溪,你才不愿意将就我吗?
    这世上,又有谁能够那般有幸,得到你的不将就呢?
    她从来都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作为座右铭,可此时此刻,她却明显感到了,一种叫做嫉妒的感情在滋生……
    陆子筝回到酒店,手机充电开机,才发现有一个陌生号码的多通未接来电。她本是不在意这些陌生号码的来电,但因为对方的拨打频率过高,陆子筝忍不住暗自猜想,是不是江怀溪发现了自己被拉进了黑名,打不通电话,所以换了个号码?
    她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有些忐忑地回拨了过去。她对自己说,这只是想看一下是谁打的,不一定对方有什么要紧的事。
    电话响了许久,终于被接起了。手机那端,响起了陆子筝熟悉的清冷嗓音,江怀溪问:“子筝吗?”
    那一刻,陆子筝忍不住嘴角上扬。这是不是证明,江怀溪也和自己一样,在意着彼此?
    可下一刻,陆子筝的笑容却在一瞬间消失了。
    江怀溪却用着那让陆子筝无比眷恋的嗓音,沉着声低哑地告知了让陆子筝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的噩耗:“子筝,你还在日本吗?先回来,阿姨她,病重,现在在抢救,医生下病危通知了……”

  ☆、第36章

江怀溪在医院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烧了两天,到了第四天,体温才终于趋于稳定正常。她一直都记挂着陆妈妈和她说的,想要和她聊一聊。江怀溪不清楚陆妈妈具体要和她聊些什么,但她大概猜到了,怕不是简单的闲话家常解解闷那么简单,应该和前几天她拒绝子筝的事有关。想到这里,她的双眸一黯,痛苦地闭上眼,渐渐失了神。
    临近中午,江怀溪下床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背了包出了病房的门准备离开医院。江忘来查房,惊讶地想要阻止江怀溪,江怀溪却淡淡道:“你不是说我已经退烧了,过两天可以出院了,今天正好第二天。”
    江忘一手插在白大褂里,一手抱着从江怀溪家里拿来准备给江怀溪解闷的书,皱着眉看着江怀溪,不悦道:“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不配合的病人了。”
    江怀溪伸手抽了江忘手上带给她的书,淡笑道:“谢谢,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贴心的医生了。”
    江忘挑眉道:“所以?你感动地要留下来?”
    江怀溪转身离开,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并不,我还是要离开。祝江医生今天工作愉快。”
    江忘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靠在墙上,看着江怀溪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中午江怀溪在自己家里吃了饭,揣摩着陆妈妈应该还没有开始午睡,就打了电话给陆妈妈,告诉她晚上准备过去蹭饭了,问陆妈妈招不招待。
    陆妈妈自然是欣然应允,笑答道:“当然招待,阿姨都盼了好多天了,求之不得,晚上给你做你喜欢吃的鳗鱼汤,前几天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江怀溪惊讶于陆妈妈的观察入微,有些感动地应道:“好,谢谢阿姨了。”
    陆妈妈慈爱道:“说什么谢谢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下午三点多江怀溪就化了淡妆遮掩了连日来的病容,带了一些健胃的营养品上门去找陆妈妈了。她想着这个时间过去,还可以帮陆妈妈打打下手一起准备晚饭。
    到了陆妈妈家门口,江怀溪伸手刚想按门铃,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江怀溪心下有些疑惑,陆妈妈平时一个人住,为了安全,门从来都是关着的。她皱了皱眉,猜测着是不是特意给自己留的门。
    江怀溪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还未及抬脚踏进,就看见了陆妈妈趴倒玄关的地上,两手还提着满满的两大袋子的菜。
    江怀溪心跳几乎漏了一拍,顿时就慌了神,一步跨进蹲在陆妈妈的旁边,轻轻翻过陆妈妈的身子把她放平,语调早已失去了惯有的冷静,慌乱又急切地喊着:“阿姨,阿姨,你怎么了?阿姨……”
    可是陆妈妈却只是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发白,呼吸急促又虚弱。
    江怀溪颤抖着手掏了两三次才从包里掏出手机,一手按了快速拨号打了江忘的手机,一手颤巍巍地给陆妈妈松开了最近脖子的衣服扣子,希望能够让陆妈妈呼吸顺畅一点。
    电话响了不过三秒,就接通了。
    还未等江忘说话,江怀溪就急切地出声叮嘱道:“江忘,你听我说,我现在在子筝妈妈这里,你上次来过的,记得路对吗?”
    江忘稳稳地应了一声:“恩,我记得。”
    江怀溪便迫不及待地往下吩咐道:“现在阿姨她晕倒了,你马上让医院派一辆急救车来这里,然后让汪主任马上到急救室做好准备。”
    江忘没有任何地犹疑,立马应了下来,说道:“好,我马上。”而后,就挂断了电话。
    江怀溪挂了电话,低着头又轻声地唤了两声“阿姨”,可陆妈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小心翼翼地把陆妈妈的头放下,跑进了陆妈妈的卧室,抱了一床毯子和一个枕头出来,毯子盖在陆妈妈的身上,枕头垫在陆妈妈的脚上。
    而后,江怀溪就跪坐在陆妈妈的身边,一边心急火燎地等待急救车的到来,一边不停地拨打着陆子筝的电话。可陆子筝的电话,每一次长久的等待过后,都是千篇一律的“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江怀溪打了数十通都是如此,她咬着唇,气急地红了眼睛……
    不过十分钟,江忘就带着救护人员火速赶到了。
    江怀溪看着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把陆妈妈抬上担架,依旧跪坐在地上。她双腿软麻地有些站不起来,脸色苍白看不见丝毫血色。
    医护人员抬着陆妈妈先走一步,江忘留下来回头拉江怀溪,江怀溪借着江忘的支撑,终于站了起来。才站直身子,她就大步地要往门外走,想要跟上大家的步伐,不想一个晕眩,身子前后晃了晃。
    江忘用力地稳住江怀溪,担忧地问她:“还好吗?”
    江怀溪闭着眼睛仰头深呼吸了一下,睁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快跟上吧。”
    急救车上,江怀溪坐在陆妈妈的身旁,又给陆子筝打了好几通电话,依旧是那让人恼火的系统提示音。
    江怀溪第一次这样生陆子筝的气,气急败坏地恨不得把手中的手机扔出去。
    她蹲下了身子,趴在陆妈妈的耳边,轻声地哀求着陆妈妈:“阿姨,你一定要没事,子筝还等着你迎接她回来呢……”
    “阿姨,子筝就快要回来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你也不想让她担心的对不对……”
    “阿姨,你舍不得子筝的对吗?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
    “阿姨,子筝她只有你,只相信你了,你一定也舍不得让她难过的,对不对。阿姨。求你了……”话到最后,已经是隐隐哽咽的哭腔了。
    江怀溪她太清楚陆妈妈在陆子筝心中的地位有多么的重要。那些年陆子筝想不开的岁月里,支持着她坚持下去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支柱就是陆妈妈。而今,要是连陆妈妈都要离开了,她不知道,陆子筝的世界,将会坍塌崩溃成什么样子。
    看着这样虚弱躺着不省人事的陆妈妈,她都觉得心如刀绞,无法承受,她不敢想象,这样痛苦可怕的事实,子筝该如何面对……
    急救室外,江怀溪握着手中的病危通知单,想着汪主任刚刚的那句“怀溪,病人胃穿孔大出血,且有长期在服药的迹象,初步断定是胃癌晚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硕大的眼泪终于滚落了下来。
    她心理万分自责难过,早前陆妈妈胃痛的时候,她就应该和陆子筝一起坚持着让她去医院做检查的,她怎么能就放任了呢。她在心里说了好多好多的对不起给陆子筝,对不起没有帮她照顾好陆妈妈,给陆妈妈说了好多好多的对不起,没有早点发现,让她一直一个人承担这个秘密的痛苦。她真的是好笨。
    江怀溪止住了泪水,忍住心中的自责与悲痛,再次拿出手机拨打陆子筝的手机,竟然还是那一句冰冷的“您好,你所拨打的……”还未等系统说完这句话,江怀溪就甩手把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苍白的脸上因气急而涨地通红,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江忘因担心江怀溪的身体,陪着江怀溪在急救室外等到了通知后,就去了办公室取救心丸给江怀溪送去。见到江怀溪发火的这一幕,江忘脚步一顿,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江怀溪的身边,倒出药递给江怀溪。
    江怀溪连看也没看就抗拒地要推开她的手。
    江忘冷冷道:“你不想下一个被推进急救室吧。”
    江怀溪一瞬间面如死灰,一把夺过药一口吞进,而后,瘫倒靠在椅子上,用手捂着双眼,低哑着声喃喃问着:“她怎么可以不接电话,怎么可以……”
    江忘看见,晶莹的泪水顺着江怀溪的指缝缓缓滑落了下来。
    江忘微敛双眸,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江怀溪道:“用我的手机,再打打看吧。”
    江怀溪沉默了半响,吸了吸鼻子,伸手接过了手机,再次拨打了那串她烂熟于心倒背如流的号码。这回,系统提示音终于变成了:“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不甘心,总是期待于下一通的时候陆子筝就开机了。于是,她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般,不停地重复着,回拨,挂断,再回拨,再挂断……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终于,江忘看不下去了,夺过了手机,劝道:“等等再打吧。”
    却不料,手机刚到江忘手上没一会,突然就振动了起来。
    江怀溪第一时间弹起了身子,从江忘手中夺过手机接起问道:“子筝吗?”
    电话那端想起了她魂牵梦绕的声音,答应她道:“恩。”
    一时间,她却有些张不开了口。
    怎么办,她的子筝,要怎么承受。她想到陆子筝哭泣的面容,绝望的眼神,就觉得好心疼,好害怕。
    可是,最后,她还是勉力平稳了声音告诉她:“子筝,你还在日本吗?先回来,阿姨她,病重,现在在抢救,医生下病危通知了……”
    手机那端可怕的死寂了几秒,才听见陆子筝几不可闻的声音飘了过来:“等我,我马上。”说罢,电话就断线了。
    江怀溪一手无力地举着手机,一手捏着鼻子狠狠吸气,控制着自己不再落泪。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汪主任走了出来,陆妈妈被推了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江怀溪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汪主任伸手拍了拍江怀溪的肩膀,叹气道:“人我是暂时帮你救回来了,但怕是……哎,她的家人呢?”
    江怀溪颓丧地低着头,低低地回道:“正在赶过来。”
    汪主任摇了摇头,叹道:“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第37章

陆子筝是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赶到医院的。她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发丝凌乱,脸色发白,双眼布满了血丝。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陆子筝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陆妈妈,声音带着微不可觉的颤抖问江怀溪:“医生怎么说的?”
    江怀溪站在陆子筝的身后,心疼地看着她咬着唇故作坚强的样子,犹豫着不忍告诉她,只搪塞道:“医生说具体的还要等醒过来之后做详细检查。”
    陆子筝猛地回过头,紧紧地盯着江怀溪,眼神犀利,语气冷冽:“怀溪,告诉我,不要骗我……”
    江怀溪一怔,吸了口气,沉默了半响,才哑着声坦白道:“胃癌晚期,让我们要……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子筝浑身颤抖了一下,站不稳身子摇晃着后退了几步,伸手扶在了监护室的玻璃上,一瞬间眼泪就溢出了眼眶,簌簌地滑落了下来。
    江怀溪见陆子筝这模样,也红了眼睛。她吸了吸鼻子,轻轻地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陆子筝单薄的身上,转了身子,走远了几步,打了电话,让人送点吃的过来。而后,就回到陆子筝的身边,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陪着她。此时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饭送来了,江怀溪打开饭盒,取了筷子和勺子递给陆子筝:“多少吃一点吧。”
    陆子筝却没有伸手接过,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胃口。
    江怀溪便放下了筷子,拿了勺子,舀了一勺的饭递到陆子筝的嘴边。
    陆子筝侧过头看江怀溪,目光沉沉,江怀溪分辨不出其中的意味。
    许久,陆子筝终于张口吃下了。
    于是,江怀溪就马上又舀了一口汤递了上去。
    陆子筝张口喝下了,而后便伸手接过了勺子和饭,低下了头,草草地吃了几口,又推回给江怀溪了。
    江怀溪不好再勉强她,只放下了饭,自己拿着勺子,也草草地喝了几口汤了事。
    她们一起熬到了天明,江怀溪让人买了常用的生活用品,带了干净的衣服和早饭过来,拉着陆子筝去隔壁她常用的病房梳洗。陆子筝本不愿意离开,江怀溪冷静道:“你也不想让阿姨看到你这样憔悴的模样为你担心吧?”
    陆子筝才不得已地离开了。
    早上陆妈妈醒了,拔了呼吸机,陆子筝和江怀溪按照医生叮嘱的,一个一个进去看她。
    陆子筝进到了病房里,意外的在陆妈妈面前,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反而笑着安慰妈妈道:“妈妈你别担心,医生说你没什么事的,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陆妈妈哪里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了,此刻反而更心疼陆子筝的强颜欢笑。她心疼地看着陆子筝,勉强笑了笑,说道:“恩,妈妈一点都不担心,你好好的,妈妈就什么都不怕了。”
    陆子筝在里面没有呆上多久,就掩面出去了,她怕在病房里再多呆上一秒,她就要在陆妈妈面前掉下眼泪了。
    江怀溪因着连日的生病与一夜的无眠,声音早已嘶哑不堪。她一进去,开口就是低哑的道歉:“阿姨,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早点发现,对不起我太过大意,对不起我这么笨……
    陆妈妈慈爱地摇了摇头,道:“好孩子,你有什么错,是阿姨对不起你才对,让你跟着一起担心了……”
    江怀溪红了眼睛,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后,只低低地坚定承诺了一句:“阿姨,不要担心子筝,有我在……”
    陆妈妈闻言欣慰地笑了:“有你这句话,阿姨就放心了。”
    第二天,在陆妈妈的坚持下,陆妈妈离开了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江怀溪特意为她安排的双人普通病房,一张床给陆妈妈用,一张床给陆子筝休息用。
    随着陆妈妈早前隐瞒着陆子筝治疗的病历上交和医院的后续检查,医院已经确诊陆妈妈为胃癌晚期,时日无多了。
    陆子筝在主任办公室里从主任口中得知这一消息时,身子撑地笔直,冷静地和主任说了声“谢谢”后,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江怀溪不放心,快步地追了上去,陆子筝却回头淡淡地回拒道:“怀溪,不要告诉我妈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天傍晚天快黑了,陆子筝才带了晚饭,神色如常地回来了,可红肿的双眼,却不留情地出卖了她。进了病房,陆子筝自若地说着笑着给陆妈妈摆上了小桌子,乖巧道:“妈妈,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江怀溪坐在一旁的床上,看着陆子筝明显哭过红肿的双眼,黯淡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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