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主角挺高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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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主角挺高冷的-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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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奥多只觉得自己都要发热得化了,那血的味道给了他更多的渴望,喉咙里已经无法阻止地发出难耐的声音,却又痴痴地陷落在那如同星夜的眸子里。
    “阿加勒斯……阿加勒斯。”
    他的阿加勒斯微微一笑,问他:“你爱我么,西奥多?”
    这一次的回答毫不犹豫,“我爱你!”仿佛突然回想起来自己的遭遇,西奥多又忍不住开始哭泣,“我来找你的,你却伤我……阿加勒斯——”
    他的眼泪被温柔地拭去,阿加勒斯的嗓音低沉得有如苍远的松林的颜色:“我知道了,乖孩子。”
    他手指的碰触让西奥多又忍不住去用脸颊摩挲,好像已经丢弃所有的自尊。
    但阿加勒斯并没有允许他这么做,因为他的笑容还在,眼神却冷凝了下来,“你的骑士长,要杀了我——你可知道?”
    西奥多讶然,翡翠绿的眼睛瞪大:“我——我不知道……”
    阿加勒斯仿佛很喜欢他的眼睛,一手固定着他的脑袋不准他乱动,另一只手轻轻地描摹着他眉眼的轮廓,用讲故事的语气轻缓地道:“你已尝过他的味道,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你被丢到我这里来,他却不焦急地派人来找你,反而很听那大主教的话——你猜猜,这个蠢货是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
    莫非,阿尔纳多早就知道大主教要杀了自己?不可能,至少,他的恋慕应该是真心的——
    他一脑袋浆糊,迷迷糊糊地正想不清楚,却被阿加勒斯抱了起来。他的体温和味道让西奥多不禁舒服得呻吟出了声——尽管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阿加勒斯病态的渴望——然后把脸埋到他怀中深深地感受他的气息。
    楚松落很清楚自己这幅皮囊的作用,因为曾经拥有这幅皮囊的人也是这样蛊惑的他。
    凡诱我之人,皆爱我如罂粟。
    看到西奥多这样依赖自己的样子,他轻声嗤笑,语气却温柔得像劝诱,“乖孩子,再看看我。”
    那懵懂清澈的眼神看过来,一种残忍的快感使得楚松落说得极为轻和:“——你那骑士,愿意听一个老头子的话,不过是他许诺会把你——完完全全的你——交给他独占。”
    “可是……可是我不要——”
    西奥多脱口而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松落打断了。
    “他虽然仍然爱你堕落的灵魂,我却嫌弃你脏。”
    他松开双手,地上的魔法阵忽然光芒大作,西奥多感觉到一股引力拉着自己骤然下坠,下意识地知道这是一个传送阵,他也隐隐约约明白了传送的目标是哪里。
    昏迷过去之前的最后一眼,他看到的是阿加勒斯残酷又温柔的微笑的弧度,和冰冷沉默的眼神。
    “乖乖地等我。”
    ——我却嫌弃你脏。
    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第13章 寒冬领主(更新合一)
    
    西奥多从光芒大盛的传送阵上消失的瞬间,房间的门就被撞破了,沃克男爵带着仆从闯进来,看到阿加勒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下大惊,不禁后退一步,手指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骑士大人明明说你是——”
    “说无论什么属性的魔法都会自动攻击我么?”
    阿加勒斯叹了一口气,似乎觉得十分疲惫。
    “解释这件事情实在太麻烦了。”他说,“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们不过是——”
    “——一群蝼蚁罢了。”
    大家都看到了他的手稍微动了一下。
    忽然间,就又都看到了沃克男爵脑袋保持着惊讶与恐怖混杂的表情掉在了地上。
    但没有人没有看见这位寒冬领主大人是怎么做到的。
    此刻也没有血,因为血还没有来得及流出来。
    但楚松落讨厌血流出来会弄脏地面,因为他们堵在门口,等会儿自己出去就不方便了。
    于是沃克男爵的尸体忽然就蒙上了一层冰霜的寒气,然后又轰然碎成冰尘。
    仿佛终于有人想起来恐惧的正确表达方式,一声嘶哑的尖叫响彻,但很快就戛然而止。
    阻断这尖叫的人做了个“嘘”的手势。
    楚松落一直很喜欢自己的充满恶意的坏心思,轻声道。
    “王座待我。”
    话音落下,于是这城堡轰然摇晃起来,几百年来坚固的墙壁骤然坍塌,灰尘四起,客厅里的人有的前一秒还正在欢声笑语,此刻就已经被拦腰砸倒,众人尖叫着哭闹着四处逃散,楚松落却踩着废墟从烟尘中走出来。城堡外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一队仿佛披夜色在身的骑士沉默不语,见他出来,牵出那匹黑岩色的骠龙马。
    马儿打个响鼻,楚松落翻身上马,披上盔甲。
    旁边的兵士向他汇报:“……已经拿到圣殿骑士长包庇沃克男爵草菅人命的书信证据,被捉去用以做长生石的民众都已经死了,这片地区接下来将由凯拉特军驻守维持秩序。”
    楚松落颔首表示了解,低声道:“通知大军跟上,今夜继续向亚尔尔塔多前进。”
    今天的台词也是帅到掉渣的楚松落无比愉悦,暗中期待着西奥多能够在刺激之下为自己扫除多少障碍。
    **
    洁白的月光石制建筑物辅以金与红的配色,既庄重圣洁又辉煌高贵。
    中央神殿。
    西奥多忽然出现在圣殿后花园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立刻就闻到隐约的血腥味道。拨开垂枝花树一路寻去,正好看到他的骑士长阿尔纳多正跪倒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有无数伤痕,腹部甚至像被利剑穿过,险些致命,大概是正躲在这里想要休养一下再离开。
    看到他出现,阿尔纳多只当他是被大主教送来找自己的,既是惊讶又是欣喜,“殿下!”
    他刚要移动两步,却被伤口痛得无法走动,又跪倒了下来。
    阿尔纳多苦笑一声,道:“请殿下原谅我失态,属下刚刚与恶徒搏斗,不幸受了伤……”
    “恶徒?”
    阿尔纳多听到这一声反问,抬起头来正想糊弄过去,却忽然看到,那一向温柔可亲的圣子此刻眼神冷漠,面无表情。
    “……殿下?”
    ——阿尔纳多会很轻易地被杀死。
    西奥多懵懵懂懂中明白了阿加勒斯送他过来的部分意图。
    明明是利用,偏偏他有恃无恐。
    西奥多忽而微微一笑,唤他的骑士长,“阿尔。”
    阿尔纳多带着疑惑的神情被他拥抱。
    西奥多很熟悉他的身体,却恶心自己的熟悉。他闻着刺鼻的血腥味轻声叹息。
    “阿尔,我到了极北之地的时候,还曾经很想你。”
    阿尔纳多瞪大双眼,“殿下!您怎么会去了那种地方,难道——”他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是……是大主教做的么?”
    回答他的是刺破心脏的一朵冰凌制成的雪花。
    花朵盛开,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合拢,缩小,变成精致小巧的戒指,“献给光明之花”。
    只是那雪花的缝隙里,多少带了一点血红的颜色。
    西奥多甩了甩手,让那一滴血色坠落。
    他一边向神殿的正殿走,一边想,自己现在的神色,会不会和阿加勒斯很像。
    原来爱一个人,是会渐渐被他吞噬的。从血肉到神情,都染上他的颜色。
    阿加勒斯本来就没打算休整,也没有想要消耗守城攻城两方的兵力,毕竟他人势浩荡,傻子也不会等着他慢悠悠地来收货渔翁之利。大军只不过是个幌子,他打的一开始就是精锐部队奇袭的主意。
    他身上的谜那么多,西奥多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许多事究竟为何。
    为什么当时被野兽袭击时他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他时而温柔时而暴虐?
    为什么爱他?
    西奥多觉得自己的感情燃烧起来得太过于浓烈突兀,察觉了连自己都要吓一跳。
    亚尔尔塔多风雨飘摇,神殿圣子忽而一改不作为的习气,主动抓紧权力开始围攻大主教。
    寒冬领主的大军还在路上,围城的公爵愈发气势嚣张,国王毫不作为,只会龟缩宫内,城内物价高涨,一时间民心惶惶。
    在春日的花儿还未开始落下的时候,圣子终于收复了大半的势力。深夜开始,一场不动声色的厮杀发生在圣洁的神殿内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进殿内的时候,西奥多的脚下躺着奄奄一息的大主教。
    他说,“是谁改变了你,我的孩子?你浑浑噩噩那么久,何不永久沉睡?”
    西奥多沉默半响,回答他,“他说我召唤了他。我不懂为何他唤醒了我。”
    大主教咳嗽几声,喘气声粗糙疲惫,笑容却一如既往地看上去很睿智:“很简单,孩子。你召唤了他,所以他驯化了你而已。”
    此刻大主教看起来又像把他抚养大的那个慈祥的老人,微笑着说,“毕竟,你只是个半——”
    西奥多抢在他说完之前了结了他的生命。
    神殿里的众人高呼圣子乃神谕之子,他一边熟练地露出高洁的笑容,一边迷茫恍惚:他杀了这么多人,却没有心痛的感觉,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污浊,唯恐更加被他讨厌。
    夜晚入浴,水烧得很热,西奥多拿粗糙的砂澡石拼命地摩擦自己的皮肤,火辣辣的感觉在热水里渐渐消失,只变成了茫然的仿佛钝器击打的疼,蒸汽熏得他有点发晕,他看到水面下自己的血透过皮肤渗出来,飘飘地移动、散开,改变水的颜色。
    西奥多看到波纹晃动中自己的脸。
    这张脸真是好看,他曾经凭借着它获得了很多宠爱与欢愉。此刻他却觉得雾气太重太热,烧得自己眼睛隐隐作痛。他伸手去捏碎那水面上的影子,见它凝聚不散,仍然无辜地回望自己,终于忍不住抱着自己哭泣起来。
    他既想要再见到阿加勒斯,又恐惧见面后会再次被他推开,不明白怎样才能讨得他的垂怜宠爱。
    此刻死了最好。
    西奥多想起来自己前世第一次作弊。
    只有那一道题不会。就差那一道题不够完美。
    那种焦虑而自责的心情就像后来发现自己的性向与他人不同。
    他翘了体育课,在空荡无人的男生宿舍抚慰着自己,在喘息中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泪。
    为什么只有这一点做不到。
    为什么只有这一点不够完美。
    然后穿越就是一场作弊,他麻木自己的一切心情,纵情去享受这一道题终于得到了答案的畅快感。
    如今他终于却知道他只是避开回答,而不是找到了答案。
    水温渐渐冷却。西奥多闭上眼睛,回忆起冰雪的味道。
    现在死了就好了。
    他把脑袋埋进水里,直到呼吸不能接续也不抬头上来。意识逐渐模糊,却忽然被一把拽着头发捞了起来。
    阿加勒斯神色冰冷,眼神嘲讽,“我有允许你自杀么?”
    西奥多又是惊喜又是无言,哑然不语。扯着头发实在是很疼,他却温顺得像只松鼠,顺从地看着他,轻声叫,“阿加勒斯……”
    只是心底无比渴望能够触碰他一下,被他的味道包围。
    然而男人冷笑一声,“不是想要死亡么?”
    说完,一把将西奥多的头按进水里。
    水呛进鼻腔,西奥多拼命地咳嗽,又吞进去一大口水,卡在气管里涨裂地疼,终于忍不住挣脱着要起来,才被阿加勒斯拉着头发拽出来。
    西奥多忍下胸口的痛苦,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伤痛,“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有明白么?”男人说道,“你是被这个世界眷顾的人,而我被选为你的保护者。”
    他嗤笑一声,补充道:“虽说出了极北之地,我就因为诅咒会被所有的魔法无差别攻击。”
    西奥多抿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安:“是因为我快要死了,你才自动被召唤来这里的吗?”
    楚松落一想到过去的自己也可能有过这样的神情,就反胃无比,语气愈发冰冷:“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自暴自弃,但这是世界上能够杀死你的人,只有我一个。倘若你要继续求死,除非先杀了我。”
    西奥多惊讶地抬头看他。
    阿加勒斯穿着铠甲,看来正是急袭亚尔尔塔多的路上忽然被召唤到这里。离开了极北之地,他眉梢眼角,却仍然是寒冰不化。
    “大预言术这种前代圣子都无法做到的法术用得很好,却终日浑浑噩噩,不管权力,只爱耽溺于美色。你在逃避什么样的现实,西奥多殿下?”
    他以近乎厌恶的神色说道,“你那自暴自弃却又不敢承担自己所作所为的责任的样子,真是太丑陋了。”
    “阿加勒斯……”
    西奥多喃喃他的名字。
    ——原来他早看出来自己胡作非为、像个傻子一样挥霍欢度这些年的态度。
    他苦笑一下,犹豫再三,低声说道:“不知道你信不信……其实,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西奥多从浴池里出来,向对方展示自己这幅年轻漂亮的躯体。
    “那里,对于同性的爱恋是朝露,又脆弱,又虚幻,不可见日光。”
    楚松落不言不语地听他讲,适时地调整出沉默倾听的神色。
    “……也许未来会好,只可惜我在的时代还太早。我要被人议论指点,间或人嘲笑,父母哭泣痛骂……”
    他的眼泪又渐渐落下来,声音变得哽咽。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害怕这梦一醒,就又有人骂我,一去清醒,就要想我在那个世界是不是已经死了……甚至过去的欢爱,是不是也会很快散去,要有人指着我的脸,嫌恶我的淫乱。”
    西奥多近乎绝望地露出笑容,“阿加勒斯,我还是很好看的……我知道我脏,我只是想抱抱你……”
    “——我能不能,抱抱你?”
    ……
    寂静的沉默中,他觉得自己将要被空气的温度闷得窒息。
    他的眼泪被拭去,抬眼看,阿加勒斯的神色带着一股奇异的、柔和的冰冷。
    “你的愚蠢和懦弱,也是如此丑陋。”
    西奥多只是埋在他怀里紧紧地抱住对方。
    他听到阿加勒斯说,“这是最后一次允许你如此软弱。从今往后,你若要杀人,就自己磨剑;若要权柄,就自己攀爬;若要玫瑰,就自己栽培——若要我,就尽管来尝试我是否能爱上你吧。”
    “在我杀死你之前,永远地追逐我的背影吧。”
    他退开一步,掰着西奥多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自己,“王座待我,而你,恰好也算是只漂亮的狗。”
    回答他的是一个混杂着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的血腥味邀吻。
    楚松落终于感觉到世界法则开始大部眷顾于自己,愉悦地回复他的邀请,挑逗得他无力反击,软成一滩水,满怀恶意地轻声问他:“难道你侍奉神,就是让整日他看你发情的模样?”
    少年的眸子里水光漾漾,仿佛泫然欲泣,“阿加勒斯……阿加勒斯,你帮帮我……”他轻轻咬着男人的喉结吮吸舔舐,含糊不清地说,“我正要、正要用身体侍奉我的神……”
    神殿的白色香烛可以燃烧许久,所以浴池里的水色,也就映着交缠的肢体和琐碎的叹息声粼粼了许久。
    **
    谁也没有想到极北之地的寒冬领主阿加勒斯·里奥纳西比会在离开亚尔尔塔多十四年之后,再次返回,并且一夜之间杀掉了自己的叔叔,国王爱德华·里奥纳西比。
    神殿发出声明,说上一任国王掠夺了真正的国王的星位,最终被天下所厌弃,如今真正的国王继位,世间自然会恢复太平。盲目信仰神殿的民众众多,浩浩荡荡地聚集感谢天神恩惠仁慈,所以楚松落速战速决派奇袭部队杀了造反的奥多公爵及其一众心腹,也没有人指责他残暴的民意,反而感慨真正的国王就是应该有如此神勇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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