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好笑地摇头,心道,这哥哥和妹妹还真是相像呢!当年自己救的那个小女娃不也是这么个容貌么,只是可惜了那张脸,竟被火毁去了一半。
“云大夫,王爷有请!”通报的孙管家见云翳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再次轻唤道:“云大夫?”
云翳这才猛然醒悟,淡淡一笑,回道:“有劳孙管家!”
云翳跟着孙管家进入书房,例行惯例地将墨翎的病情病因复述了一遍。六王爷也只能叹息一声,满是无可奈何。
墨翎这一趟离家出走,虽说医好了身,心却病了。人越发的瘦弱,体质倒更不如之前没有解除蛊毒的时候,更让他这个做父亲不解的是,这孩子从回来就喜欢上了红色。
所有的衣服皆为红色,苍白的脸色在红衣映衬下,更加憔悴。
“云大夫,翎儿的身体,还望你多费心调养了!”六王爷叹息。
云翳也是满脸无奈,摇摇头,道:“王爷当知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云翳只能尽人事而已,一切还得看命!”
“云翳!这次你若医不好翎儿,就不用再回药王谷了!上次翎儿刚出生时,你也说他身上的蛊毒只能封,不能解,此番翎儿回来,身上的蛊毒不还是解了!”六王爷有些不相信,总觉得云翳没有尽力,是在敷衍自己,忍不住口气严肃了些。
云翳似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笑笑道:“山外山楼外楼,王爷恕云翳医术不精,王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云翳就起身往外走。
一直候在旁边的孙管家见状,急忙抬眼看了看六王爷,见六王爷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连忙上前拦下了云翳。
“云大夫,王爷也是为了世子的安危才会无名火起,云大夫怎也跟王爷耍起了小性子?”
孙管家到底是六王府里的老管家,几句话说的弹性十足。即捧了六王爷爱子心切,又警戒了云翳别不识好歹,偏偏字里行间却让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云翳自然也只能顺着台阶而下,斜眸瞅了六王爷一眼。对孙管家道:“孙管家可否先离开一下呢?”
孙管家看了看自家主子,点点头,笑着退身将书房的门关了起来。
“姓墨的,我云翳的身体之所以这个年龄就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觉悟!你要是再对我颐指气使,我就直接收拾东西回药王谷!”
端坐在位的六王爷似乎对云翳突然这样大胆早已习惯,紧抿着唇居然点了点头。云翳瞥了六王爷一眼,转身就打算离开。
“那你为什么那么多年都不来看我!”
六王爷突然放弃自称本王的尊称开口,让云翳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身看着六王爷,半天回了六王爷三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字。
“我乐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 秘图不见了
“你!。。。。。。唉~”六王爷哀叹一声,这真是他咎由自取,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人。明知道对方有时候连自己都算计,却偏偏只能配合。
云翳走到门口刚要开门,猛地却停下了脚步,似乎犹豫了很久道:“若。。。世子的心药来了,你会点头么?”
六王爷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云翳见状叹息一声,继续道:“算了,你慢慢想,这心药或许还要等些时日才会来也不一定!”
说罢,云翳又恢复了那个清清淡淡的样子,书房的门一开。虽是盛夏的夜风,依旧让他忍不住咳了几声。
“等下命人把皇上赐的枇杷露到云大夫那边去吧!”
六王爷的声音在书房里淡淡响起,候在门外的孙管家应了一声,重新将房门掩上。房门掩上带动的气流让书房里的灯烛火苗一闪,瞬息又恢复了原样。
坐在主位的六王爷也在那瞬间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似乎瞬间老了很多。
翎儿的心药来了,他会放手吗?
这个问题回响在他的脑海,他一遍遍地问着自己,答案却都是摇摆不定。直到书房灯烛的火苗再次闪动,黑煞到访六王爷才收起自己飘远的思绪。
“给六王爷请安,黑煞奉皇上之命前来提审青衣!”
说是请安,黑煞却只是拱手做了做样子,毫无敬意。自上次青衣被君陌寒轻而易举地救回去后,黑煞对于六王爷很是不屑,也仗着自己是直接听命皇上的,对六王爷经常言语不敬。
这些六王爷不是感觉不到,只是懒的和他计较。他到宁可自己不姓墨,不是六王爷,正好可以闲云野鹤离开这如囚笼的京城。
“嗯!随本王来吧!”
六王爷深呼吸了一下,扶着书案站了起来。刚刚放松的精神又提了起来。
孙管家手执引路宫灯走在前面,六王爷和黑煞紧随其后来到书房后院的一处暗房。六王爷对孙管家吩咐了几句后,便自己带着黑煞走了进去。
这处暗房在外面看起来很是不起眼,不明所以的人都会以为这里是堆放杂物的,定然不会留意。其实进入这间暗房后,是有道暗门直通王府地牢的。
地牢虽建在底下,但好在每隔几步墙上都有火把照明,犹如白昼。此刻青衣就裹着斗篷窝在一间牢房的角落假寐,想着当初自己第一次来到六王府,第一次认识墨翎,现在,也不知道墨翎怎么样了。
整个地牢除了两个看守他的侍卫,再无他人,真真是住了一回VIP牢房。
虽是眯着眼睛假寐,整个地牢的一丁点声响青衣都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他甚至数的清自己到这里后,这里的火把爆了几次火花。
突然而至的脚步声自然一下就让他的心悬了起来,本以为起码今晚可以睡个安神觉,六王爷既然什么都没问就将他送进了地牢,想来今天也就没什么事了。
没想到,今晚他娘的注定是个不眠夜,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有闲心来看他。
青衣叹口气,准备装睡。只要对方不进这间牢房他还就不打算搭理对方了。
“打开牢门!”
是六王爷!看来他装睡的计划失败了!
青衣眯眼看了看牢门的方向,缓缓地坐了起来。等他的眼睛适应地牢里的亮度后,青衣本来还闲散的心猛地揪紧在了一起。
是他!
黑煞的随后出现,让青衣想起了自己曾经想要自杀的那个噩梦。顿时,他的身上好像爬满了让人恶心的虫子一样,那些曾经被这个黑煞碰触过的地方开始瘙痒,疼痛。
呕~呕~
青衣几声干呕,他被黑煞和六王爷上次绑架的回忆越来越清晰,再也难以抑制。一路上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的胃一阵阵痉挛,直到他吐出一些酸水,还是止不住恶心的呕意!
“把他带出来吧!”
六王爷本来打算和黑煞进去的,但是看到青衣吐出的秽物,呲嗤了一下鼻子将迈入牢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对于黑煞的恐惧,干呕的脱力,只是这么一会儿子青衣浑身上下便已经被虚汗湿透。看着青衣狼狈的样子,黑煞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青衣,不屑地哼笑道:“把他的衣服扒了,隔着衣服王爷如何欣赏那如斯美景!”
黑煞是故意的,看着青衣死灰一般的脸色,他笑的更为得意。
“只将他的上衣去除便可,地牢阴暗,在没有找到天河遗书之前,他还有用,别因病误事!”
六王爷许是念着青衣曾求君陌寒派人护墨翎回府的人情,还是解了青衣的难堪。回首看了黑煞一眼,转身坐到了属下为他准备的椅子上。
黑煞不屑的笑容放大,对六王爷的维护也不在意。他本就只是想要吓吓青衣,让青衣迫于压力交代一些事而已。
不需须盁,青衣的上身已经被扒的精光,精致白皙的后背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那项背真的是堪比羊脂白玉,简直比女人的皮肤还要好,一丝瑕疵都没有。
只将六王爷和黑煞微眯的眼眸都惊的瞠目结舌,地牢火把的光亮照在青衣的后背上,晃的他们双目生疼。
“怎么会这样?!秘图呢?!”
六王爷还好,毕竟寻觅了一生的秘图,总觉得这次得来太过容易,所以还是有些心理承受能力的。
黑煞则相反,他建功心切,看着青衣白皙无暇的项背一时竟无法接受。他深深地记着,上次他清楚地在青衣的后背看到了那副久寻不得的秘图,这次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难道是被天影楼教主用什么方法给遮盖了?
黑煞栖身上前,在青衣**的后背上寻找着什么,看到有可疑之处便用手指用力的扯动,那样子简直是要揭下青衣身上的一张皮,不到片刻,青衣的后背便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如混了墨的水粉盘子。
前来京城的路上青衣一直都被封着哑穴,六王爷虽然已经命人替他解了穴道,但此刻青衣还是无法清晰地说出一句话,每次被黑煞掐起后背的肉,他痛呼的声音都如砂纸打磨铁器,如鬼吼般难以入耳。
只是几下,黑煞便再也忍受不住青衣的鬼吼,反手一个耳光打在青衣脸上,恶狠狠地盯着青衣的眼睛道:“到底怎么回事!秘图呢!是不是被君陌寒用什么方法给隐藏起来了!”
黑煞的那一耳光力道用的极重,青衣半响都还觉得耳中嗡嗡作响,黑煞的声音犹如使用了变声器一样让他反应不过来。
不过,黑煞会这样,青衣心底还是明白的。估摸着应该就是自己来京城之前,被蔺飞雨强行喂下的那粒药丸弄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煞惨死
“你还是省些力气回去禀报皇上吧!另寻术士看看是什么方法抹去的秘图吧!”
六王爷叹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在一旁看着黑煞折腾了那么久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而且他刚才也想过了,如果说秘图是被抹掉了,这个有些不现实,毕竟君家人还要天河遗书才能续命。
但,若说没有被抹去,那青衣身上的秘图何故不见了呢?就连那个象征着他太子身份的图腾也不见了。
当然了,他不是没有想过眼前的青衣是个假的,不过,蔺飞雨还是没有使诈的必要的。
一旁正在逼问青衣的黑煞听到六王爷如此说,一把甩开掐着青衣脸颊的手,将从青衣嘴角沾染到的血渍顺手擦在了青衣的后背,转身阴测测地看向六王爷。
“王爷,这该不会是你搞出的幺蛾子吧!”
“放肆!黑煞,若非本王看着皇兄的面子你死几次都不够,墨家不缺狗奴才,你大可试试皇兄会不会因为你个狗奴才问罪本王!”
六王爷的一声怒喝,地牢里的两个侍卫立即拔刀现刃,只待王爷的一声令下。
黑煞左右各扫了那两个侍卫一眼,眼底虽深藏蔑视,但脸上还是轻扯嘴角笑道:“王爷恕罪,黑煞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相比奴才,当然是王爷更得圣心,奴才怎敢与月争辉!”
六王爷冷哼一声,抬手示意两个侍卫将兵刃收起。不苟言笑地道:“那就还请劳烦你将此事原原本本禀告皇兄!”
黑煞似乎听不出六王爷言语中的逐客之意,拱身行礼道:“定当谨遵王爷之命,不过,王爷可否先行一步,奴才还有几句话要问他,当然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六王爷顺着黑煞所指方向看向已经狼狈不堪的青衣,知道青衣这顿折腾是定然躲不过去了。黑煞都已经抬出皇上来了,他还能如何。
“嗯!不过,记得给本王留口气就成,本王也有些事还要问!”六王爷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离开,留青衣条命也算是还了他救墨翎的情吧。
黑煞看到六王爷离开,脸上谄媚的笑变的阴冷狠毒。他转身定定地看着青衣,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只卷在一起的包裹,在青衣的面前慢慢展开。
看着一根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青衣的身子开始被恐惧占据,微微的发起抖来。
这个该死的黑煞,难道是想要把他扎成刺猬不成。如果是抽他几鞭子他还真不是很怕,那种疼直接也短暂,只要挺过去,也就只剩火辣辣的热涨。
现在看着这些粗细不一的银针,青衣真的难以想象这些东西刺入皮肤里的那种感觉,要知道他最怕的就是这些针!
“不要,不要。。。。。。”
青衣沙哑着嗓子摇头祈求,只可惜沙哑的声音让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即便如此,黑煞还是从青衣的眼中看懂了那意思。他故意挑了一支最细的银针在青衣的皮肤上轻轻地点刺,只是几下,被刺过的那片肌肤起了一层沙粒。
黑煞看着那光滑如丝绸的皮肤变成鸡皮,满意地道:“我知道你嗓子现在说不出话,所以,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
依旧深陷在对那些银针的恐惧中的青衣一时没反应过来,黑煞立即改变手上的力道,细如牛毛的银针一下刺入了青衣害怕而紧绷的身体中。
不知真的是疼到了极致,还是心头的恐惧所致,青衣痛呼一声竟然有些想要小解的冲动。
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反应,青衣恨恨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赶走那股让他难以启齿的感觉,狠狠地瞪向黑煞。
你他娘的有种就把小爷扎成刺猬,否则,迟早有一天,小爷一定让你的命根子变成狼牙棒!
青衣恨恨满是挑衅的目光又招来黑煞的一针,这次可能有了心理准备,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恐惧,只是闷哼一声将手攥成了拳头。
青衣的惨叫和闷哼在密闭的地牢里回荡,地牢与暗房的门关上的那一霎,六王爷叹息一声带着候在外面的孙管家向书房走去。
一夜灯烛燃尽化作烛泪滴滴,六王爷斜倚在座椅上看着刚从地牢出来的黑煞没有任何表情。
黑煞似乎也玩的有些累了,草草和六王爷禀明了一些事便离开了王府。
六王爷自始至终都只字未言,只是淡淡地看着黑煞一身的血渍,那味道让他想起了墨翎的母妃离世时,一盆盆血水从产房端出,一阵阵凄厉呼唤着他要护墨翎周全。
“王爷,该动身了!”
孙管家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六王爷这才发觉黑煞已经离开良久,动了动身子应了一声。孙管家立即带着两个端着洗漱用具的丫头进来伺候。
“王爷,王爷,出事了!”
一个小侍卫急冲冲地飞奔进书房,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慌张。
孙管家咳嗽一声,瞪了那侍卫一眼,厉声斥道:“平日里都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怎地一大早就这般火急火燎的,没个规矩!”
六王爷一夜未眠,双眼略显疲惫挂着血丝,冲孙管家摆摆手,道:“让他说吧!”
孙管家拱了拱身,用眼神示意那两个服侍的丫头退下。那小侍卫才平复气息道:“黑煞离开六王府后被杀,尸体在二道街转角的柳树上发现,双目被挖,双手双臂只剩下白骨。。。。。。”
小侍卫或许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惨死,说着说着居然有些干呕起来。六王爷听罢,只是让小侍卫先退下去了。
踌躇半晌,六王爷奋笔疾书了一封信命孙管家送往皇宫。今日看来,他是不用上朝了。脱下官服,六王爷又坐到了书案后。
书信传入皇宫并没有任何的命令传下来,而六王爷也一整日都将自己关在书房没有出来,直到华灯初上时墨翎的出现。
“父王,我想在后院的千鲤池放几盏水莲灯,下人们说王府里放水莲灯不吉利,所以我想来问问父王。”
六王爷眼中的阴霾不见,满是疼惜地看着墨翎,轻声道:“为什么想要放水莲灯的?翎儿可知那是祭奠亡灵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袭六王府
“母妃的忌日就要到了,我想替母妃祈福!”墨翎淡淡的说。
自从这次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