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公子之公子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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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公子之公子沉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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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人明显有些站不稳的背影,慕轻执仿佛又能闻见那抹淡香,浓墨的黑发衬着白皙的脖颈,极度诱人。
  贺兰瑾可没想到那么多,打心眼里觉得这慕轻执就是讨厌自己,甚至不惜纡尊降贵,天天亲自来折磨自己,看他那眼里掩不住的笑意,想必玩弄自己玩的挺高兴的,贺兰瑾想来想去,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果然,自己曾在战场上胜过他几次,所以心高气傲的北羿帝恼羞成怒了?只要逮到机会就想把自己这只蝼蚁亵玩至死?
  由于蹲了两个时辰的马步,贺兰瑾的腿止不住的有些抖,一旁引路的小太监看在眼里,也不上前来扶,就这么大喇喇地跟着,半途又被几位小宫女拽住了,拉去一边闲聊,贺兰瑾见那小太监跟丫鬟们打情骂俏的正欢,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扰,知会了一声自己先回宫去,小太监倒是昂了昂头,示意贺兰瑾随意。
  于是,对偏殿到这习武堂无比熟悉的贺兰瑾自己摸着酸痛的腿,蹒跚着回去了。
  转过花廊,前面绿柳飘花的正是杨清池,这里距贺兰瑾居住的偏殿很近,一直人迹罕至,但今日不知为何,池边却坐了个小童子,小童子只穿了一件里衣,傻愣愣的坐在池边似乎是在等人,贺兰瑾拨开垂柳枝条刚走到其不远处,只听“噗通”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小童子竟然掉到了池中,只剩下两只小手浮在水面,看起来痛苦无比。
  贺兰瑾大惊,也顾不上腿疼,三两步跑到小童子的正前方,一个猛扎,头朝下的就跳了下去。
  “嘶————”贺兰瑾捂着脑袋站在了池水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头上一个大包,模样甚为狼狈,再看这池水,竟然只到贺兰瑾的小腿处,原来杨清池是逐渐变深的,此处正是浅水区,水深不足两尺,根本淹不到孩童,池底铺着黑曜石,看起来黑黢黢的,导致外人初见此池并不知其深浅,还以为是个很深的大池子,刚才贺兰瑾救人心切,头朝下的扎进去,由于是很浅的水,直接就磕在了黑曜石上,导致脑袋上一个大包,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
  而那落水的小童子看来对这里是熟悉的,应该早就知道水浅,故意设计落水,引得贺兰瑾跳下来,小童子站在水池中,好整以暇的盯着贺兰瑾头上的包,咯咯直笑。
  “你!”贺兰瑾气急,“你可知这有多么危险么,要是旁人为救你跳得狠了,因此丧命,该怎么办!”
  小童子掩嘴笑个不停,看着气急败坏的贺兰瑾笑道:“旁人?旁人可没你这么笨,想不到父皇新收的禁脔竟然如此蠢笨,真是好玩儿,好玩儿。”数个“好玩儿”说出来,将贺兰瑾气得面色青紫,头上的包倒不觉得那么疼了。
  那童子看起来不过是□□岁的模样,可口中说出的话语根本不像是个孩子。
  父皇?贺兰瑾愣了愣,此时一名锦衣的太监手中拿着衣物狂奔而来,还没到池边就开始焦急的嚷道:“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哎,太子爷,您这又是怎么了?瞧这一身脏的。”说完愤恨地瞪着同样站在水中的贺兰瑾,仿佛他就是凶手。
  贺兰瑾好生冤枉,听那太监叫这孩子太子爷,再联想到那声父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孩子就是慕轻执的儿子啊,北羿现在唯一的皇子——慕翀水,生母是位不知名的小丫鬟,生下慕翀水后就因失血过多去世了,都没能等到册封大典,传闻这位小皇子天性聪颖却喜欢玩弄人,下手从不顾及轻重,常常将不明所以的新晋官员们耍得哭爹喊娘,贺兰瑾看着眼前眼神戏谑的孩童,觉得这传言果然不假。
  锦衣的太监正在细致的为慕翀水擦着头发,贺兰瑾在一旁心头憋屈,看着慕翀水粉嫩的笑脸鬼使神差的就伸出了手,趁着太监没看见的空当,迅速的在慕翀水脸上捏了一把,嗯,手感不错。看到慕翀水惊愕的张大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贺兰瑾心情好多了,起身上岸,甩了甩衣袖便向着自己的寝殿走去,殊不知,身后那两道小小的目光里,尽是“竟敢捏本大爷的脸,你死定了!”的讯息。
  锦衣太监回头就看到自家小主子满脸的愤恨与不甘,不由得哆嗦了两下。结巴道:“太……太子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自己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给调戏了,这么丢脸的事,慕翀水自然不会说出去,他摸着自己被捏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那人的余温,慕翀水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复又重新咬牙切齿地道:“猪头肉!摆驾蟠龙殿!”
  被唤作“猪头肉”的太监大气也不敢出,赶紧扶了这小祖宗去换洗,稍后直奔蟠龙殿而去。
  慕翀水对宫中事宜再清楚不过,此时这个时辰,父皇应该是在蟠龙殿批阅奏章,他一蹦三跳的入殿,根本就没有人敢拦他,还没进门,哭声先到,“父皇,有人……有人打儿臣。”
  慕轻执连头都没抬,手上泼墨挥毫,全然不顾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正哭哭啼啼的拉着自己裤腿。
  直到慕翀水妄图将眼泪鼻涕擦在其衣摆上,慕轻执才一手捉住他捣蛋的小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怎么了?”
  “哼~”慕翀水皱巴着小脸,一撇嘴道:“儿臣还以为父皇有了脔宠之后,温香软玉,就忘了儿臣了呢。”
  “温香软玉”,这词用得真是…………挺贴切的,慕轻执觉得好笑,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什么人,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听他提到贺兰瑾,大概也就猜到了那么几分,慕轻执摸着下巴,问道:“这么说来,你见过他了?”
  慕翀水乖巧的点了点头,全然没有在旁人面前的那份邪恶刁钻,倒真显出那么几分小孩子的憨态来。
  “那翀儿觉得他如何?”慕轻执一把将小人儿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则翻开下一本奏章批阅起来。
  “笨!”慕翀水安然坐在慕轻执的膝上,把玩着父皇肩上垂下来的一缕青丝,将一个“笨”字强硬地扣在了学富五车的贺兰公子身上。
  本以为慕轻执会反驳,谁知他却是点了点头,几近是幸灾乐祸的,甚至在慕翀水脑袋上奖励性的摸了摸,道:“翀儿说得对,他确实笨的很,竟然不记得以前就见过朕的事,竟然会中翀儿那么明显的圈套。”
  慕翀水知道什么也瞒不过父皇的眼睛,所以当慕轻执说出自己戏弄贺兰瑾一事时,他倒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只不过这“以前就见过”之言又是怎么一回事?“父皇,你攻打珏国之前就见过贺兰瑾了?”
  “嗯。”慕轻执沉声道,眼里不知有了些什么,浓的看不清,他道:“可恨的是,他竟然不记得了。”
  “那确实是该罚。”慕翀水从小养在慕轻执的身边,很崇拜自己的这位父皇,见到慕轻执不高兴,自然兴冲冲的就想去教训教训那个让父皇不得开怀的人。
  看着自家儿子甩着两只小胳膊作势要打,慕轻执含笑握住了,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朕总会有办法让他想起来的,那人是个食粗飯,枕手肱的君子,你可以跟着他学些仁君之道,却切勿不要学他的心慈手软。”
  慕翀水搅着那缕青丝纠结道:“可我今天才骗得他落了水,受了伤,他肯定见都不想见我了,又怎会教导我?”
  听到慕翀水说贺兰瑾落水受伤,慕轻执眼神暗了暗,嘱咐了慕翀水几句不得太过放肆之后,复又教唆道:“你大可以在他面前哭,他绝对狠不下心肠将你往外赶的。”
  “真的?”慕翀水不待慕轻执回答,就挥舞着小胖腿跳出了父皇的怀中,急吼吼的想要去试一试。
  看着自家兴致高昂的儿子,慕轻执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转念想到贺兰瑾看到翀儿时头疼欲裂的表情,心情一下子又愉悦起来,连批阅奏折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此时我们心情快意的慕轻执还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因为这个武断的决定而悔青了肠子,陷入与自己儿子抢人的尴尬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本殿下就是真理!

  贺兰瑾端着碗筷准备与守园子的老大爷小酌几杯,谁知还没走到老大爷门口,就看到一个黄橙橙的小影子一溜烟的晃到了自己眼前。
  眼前的小男孩揪着自己的衣角揉搓,秀气的圆脸上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无辜。
  “看在你刚才落水,也是为了救本太子的份上,对于你竟敢擅自捏本太子脸的事,本殿下就不予追究了。”说着昂了昂小脑袋,一副胸襟广阔求夸奖的模样。
  贺兰瑾被气笑了,走近这孩子,见他身后竟然没人跟着,立马恶向胆边生,伸出双手捏住慕翀水的脸颊,迫他做了一个喜感十足的鬼脸。
  “泥泥泥!大短!(翻译:你你你,大胆)”第二次被人这样捏住小脸调戏的慕翀水差点气晕过去,毫无形象的扭动起来。
  贺兰瑾也没想为难他,捏了会儿气消了,便也放开了,转身就要去喊看园子的老大爷一同吃饭,刚走没几步,就发现身后有个小尾巴偷偷摸摸地跟上来了。
  贺兰瑾也没管他,继续走,只听身后传来“咕噜噜——”的诡异声响,这才又回头看去。
  暮色下,孩童的小肉脸被衬得一片绯红,两只眼睛乱飘,不敢与贺兰瑾有所对视,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此时那瘪瘪的小肚子又传来一声“咕噜噜”,气得慕翀水作势锤了几下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喃喃道:“你这个没出息的!”
  扑哧,贺兰瑾很不厚道的笑了,向那孩子伸出手,道:“我这并没有什么好吃的,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还请与我等一道用膳。”
  慕翀水还想装模作样一会儿,站在原地就是不动,谁知贺兰瑾才不吃他这一套,转身就假装要走,刚走没两步,就感觉手心里传来一片柔软,只见慕翀水用他那小肉手紧紧的拽住了贺兰瑾的大拇指,捏牢了就不松手,还煞有介事的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本殿下带路?!”
  贺兰瑾嘴角抽了抽,心里哀叹着自己的遇人不淑,感情这孩子是个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家伙,其实贺兰瑾还是想偏差了,咱们这高傲的慕翀水殿下那是祖传的厚脸皮,专治各种圣母白莲花,别说是染坊,给点颜色就能糊你一脸的主。
  本以为慕翀水这么身娇体贵的,定然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谁知一顿饭下来,慕大太子没有唧唧哇哇的挑剔不说,还和守园子的大爷打成了一片,将老大爷哄地一愣一愣的,俨然比自己这个偏殿的主人还要得宠那么几分。
  贺兰瑾收拾完碗筷就想出门转一圈,顺便看看他种下去的水萝卜,而一身便服的慕翀水则颠颠儿的跟在他身后,大有一起去的意思。
  贺兰瑾停下了脚步,正在东张西望的慕翀水一个不察撞在了贺兰瑾身上,捂着鼻子,皱眉嫌弃道:“你做什么?走路也不会嘛!真是笨!”
  这恶人先告状和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和某人极为相像,实在是令贺兰瑾叹为观止,忍着即将要弹起的青筋,贺兰瑾揉着额头无奈道:“太子殿下用完膳不回去么?”
  慕翀水本想继续呛声,突然想起父皇讲得这人的心慈手软,便想着试上那么一试,他也不说话,睁大了眼睛盯着贺兰瑾,不一会儿眼里就起了一层水雾,紧紧抿着的下唇也透着点点委屈,仿佛贺兰瑾欺负他了一般。
  看着这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神奇技能,贺兰瑾有点反应不过来,仔细咀嚼,自己刚才的话好像也并无不妥之处,怎么这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小太子,这会儿就要哭了?要哭了?!!
  贺兰瑾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他快被这孩子突如其来的泪眼吓破了胆,赶紧去拉他的手,道:“是草民的错,刚才不该害太子撞到,太子殿下可愿意随草民一起,去草民播种的田地里看一看?当做饭后消遣?”
  看着对方脸上担忧愧疚的表情,慕翀水满足了,心里恨不得狂笑三声,父皇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贺兰公子就是见不得人家难过,品德高尚?我看是妇人之仁,哼,这种家伙只有被欺骗的份,日后定会被吃得连个渣渣都不剩(小太子,您真是预测帝啊)看来,若是没有英明神武明察秋毫聪明伶俐的本太子在他身边多看着点,这家伙绝对没办法活着走出这北羿皇宫,哼,真是麻烦的家伙。
  这样想着,慕翀水一改刚才柔弱假象,昂着头,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在了最前面,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笑眯眯的贺兰瑾,以防他走丢(?),骂道:“笑什么?!还不快在前头给本太子带路?!”说着反握住了贺兰瑾的手,一脸的嫌弃,却抓得紧紧的,就是不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水萝卜公子

  盛萧宫里,由贺兰瑾亲自送回来的慕翀水正享受着小太监早就准备好的洗澡水,惬意地在澡盆里扑腾地欢实。
  “猪头肉,你知道水萝卜的花是什么样子的么?”慕翀水两只手不安分的划着浴桶中的水,对着给其搓背的贴身太监挑眉问道。
  猪头肉在其身后忙活着,感觉到今天的小太子爷心情出奇的好,听他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个与其气质大相径庭的问题,一时语塞。
  “哼,就知道你不知道。”不待猪头肉回答,慕翀水一扬小脑袋,一副“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本大爷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的得瑟模样,道:“长茎筒状,花褐紫色,与御花园中的奇花异草相比,长得倒是挺别致的,猪头肉,无知就多读点书,出去别丢了本殿下的脸,哼。”
  猪头肉:“…………”咱这做奴才的,自小家中贫困潦倒,谁还没种过地啊?别说是这水萝卜,就算是白萝卜、红萝卜、酱爆萝卜,花心大萝卜,猪头肉都一一见过,今儿个小主子有些奇怪哈,天天大史御夫教导的,口里不是骂这个大臣酸腐,就是挤兑那些个学究娘炮,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就提起这水萝卜?
  猪头肉联想起送小主子回来的那位贺兰公子,唇红齿白,身材欣长,那长得叫一个好看呐,啊不对不对不对,跑题了,回来时就看见小主子拽着人家公子的衣袖不放,公子手里还拿着一支疑似萝卜缨的绿色植物逗他。
  猪头肉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白内障,这么个不食人间火的神仙公子,怎会拿着萝卜缨那种没档次的东西?可眼下想来,当时的自己还真没看错,那绿油油的长条叶子,不就是水萝卜的萝卜缨么?果然,太子爷是跟着贺兰公子长得这有关萝卜的见识么?
  猪头肉没敢过问,伺候着慕翀水到了床榻上,今天的小太子特别的唠叨,翻来覆去就是不睡,口里喃喃的都是些平常百姓家常用的东西。
  听着小太子话里的意思,他竟然还亲自给萝卜浇了水,松了土,直惊得猪头肉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还是咱那金贵傲娇的太子爷吗,您不是尝尝视那些学儒大士如狗屎的么?!!您的冷艳呢?!!您的高贵呢?!!我猪头肉跟了您十一年,怎么都从没听您夸过谁一句好?
  猪头肉内心泣血,可又一想那贺兰公子温暖的笑颜,而且据说还是珏国的王族,猪头肉立刻就释怀了,那样和气的谈吐,连带着对咱们这些下人都不曾失过礼数的公子,也怪不得连凶狠如斯的小太子都拜倒在了人家的长衫青袖下。
  “哎哎?!!太子爷,您这是去哪儿?您不就寝么?”猪头肉就走了这么一会儿的神,慕翀水已经不在床塌了,等猪头肉反应过来时,那位不省心的小祖宗已经抱着玉枕蹿到了宫门口,只留下了一句:“今晚,本殿下要去萝卜公子那儿睡!”话音刚落,人就跑得没影儿了。
  猪头肉愣了愣,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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