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烈略显呆滞地走回房里,仔细端详藤真精致的容颜,内心大喊道:“他是狐狸精!是狐狸精!!是啊!我早该想到的!,如此绝色,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怎可能是凡夫俗子?”
藤真看南烈面色很不好的样子,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南烈逼着自己找回神志,摇摇头,说:“无事。我…先出去走走。你身体有何不妥让下人来找我。”
南烈逃跑似的离开藤真的房间,一口气跑到知府府邸庭院深处,靠着一棵大树滑坐下来。他的脑海中反复重现着自己五岁前的情形。
穷困的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父亲的影子。病弱的母亲带着虚弱的自己一边到处找零工,到处求医问药。母子俩生活清贫,几乎沦落成乞丐,直到遇到恩师北野。
那一年,五岁的的南烈高烧不退、全身乌青,看见的人都以为南烈是被恶魔附身,喊打喊杀地赶了母子两人出城。南母婉碧在城郊竹林抱着幼子不知所措的时候,外出采草药归来的北野遇见了两母子。
北野立刻看出南烈身中剧毒。他问婉碧起因,婉碧却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北野看母子俩可怜,医者仁心,便趁夜深人静时悄悄带了他们回丰玉堂暂住。
北野用药草暂时控制住小南烈体内的毒性,却无法从根本解决问题,直到那一日,婉碧一边流着泪,一边娓娓道来她昔日的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她说,她本是陈州南家的二小姐。六年前的一日,她在酒楼偶遇一位神清俊朗、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两人一见钟情,竟背着家人私定终身,许诺相守。然而,就在公子要来上门提亲之前,婉碧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中蛇毒。公子顿悟,因为他本是灵蛇修炼成精,自己的原形,却是含有剧毒的蟒蛇。婉碧深受打击,公子也悔不当初。为了不继续害自己心爱的人中毒更深,公子狠心斩断情丝,毅然离去。
婉碧得知真相之后愤怒过几天,接着却被浓浓的思念淹没。她回想过去,料想自己就算是最开始就知道公子是蛇妖、会害自己中毒,她还是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于是,婉碧瞒着家人私逃出府,到处寻找自己的恋人。然而,婉碧身上的毒没有全解,却在不久之后得知自己竟已经身怀六甲。
辗转反侧中,婉碧不仅没有找到自己的恋人,反而连自己家都回不去了。婉碧知道,南家在陈州乃¤╭⌒╮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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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nying之家,绝对容不得她这么一个败坏名节的女儿。果然,婉碧大肚子回过家一次,第二天就被狠心的父亲赶了出来。婉碧的母亲虽不敢违背丈夫,但毕竟心疼女儿,悄悄差人给婉碧送过一些银两衣食。后来,母亲的资助越来越少,直至最后消失殆尽。婉碧知道,肯定是父亲发现了,他斩断了不孝女与南府最后的联系。
婉碧身上的毒一直无法完全根除,更令她伤心的是,她的幼子竟然自出生就携带蛇毒,而且毒性发作愈演愈烈。到了南烈五岁的时候,已经几乎夭折。婉碧为了照顾幼子,早已放弃寻找恋人。为了对抗自己身上的蛇毒,她竟然多年以一种在荒凉的野外可以猜到的毒药以毒攻毒。这种做法虽然能够暂时抑制毒性,使身体短时间好转,但两种毒药达到一定数量之后,一旦毒发,可谓神仙也回天乏术。
那日,婉碧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幸而在自己临死前巧遇恩人北野,能够托付遗孤。那夜,婉碧坐在幼子床前,温柔地抚摸南烈的脸颊。她叮嘱孩子要尊北野为父,视其为恩公,永远敬其所言、听其所讲。她说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再和南烈在一起了。南烈哭着闹着求娘亲不要离开,婉碧只是流着泪说:“孩儿,记住,娘今生与你爹相恋,此生无悔。然而,不要在走上与娘相同的路。人妖相恋,终不得善果。”
五岁的南烈并不明白当时娘亲话语中的意思,但是他牢牢地记住了婉碧所说的话,因为那是婉碧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人妖相恋,终不得…善果……”南烈叹一口气,无力地靠在树干上,痛苦得闭上了眼睛。
(十)三井的灵力
“少爷…少爷?”门外传来阿龙的声音。
“什么事?”三井没好气地问。
“是赤木捕头。”阿龙回答:“他有事找您。”
“进来。”
赤木进门,看见乱七八糟、酒气冲天的房间,眉头一皱。
“赤木师兄大驾,有失远迎。”三井嘴上虽这么说,语气里却一丝尊敬的意思也没有。
赤木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担心藤真。看着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哦?”三井来了兴趣。
“你可得向我保证。这件事你绝不会透露半点风声?”
“……”三井想了想,问:“可是关于健司?”
赤木点头。
“好消息?”
再次点头。
“好!”三井嘴角上扬,立刻换了一副讨好的神情:“师兄师兄,你太好了!快告诉我吧!”
赤木左右看了看,轻声说:“今日,太子殿下已经洗清了藤真的罪名,下令缉捕真正的罪犯了。”
“此话当真?!”三井雀跃地说:“太好了!我这就去接他回家。”
“且慢!”赤木拉住三井:“藤真他恐怕…暂时回不来。”
“什么?!”三井挑眉。
“这……”赤木思忖了一下,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藤真已经脱离嫌疑,让你好放心。”
“既然他不是嫌犯,为何不放他回来?”三井不悦地问。
“这个……”赤木面泛难色:“总之,你不要再担心他的安危就是。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慢着!”三井迅速挡在门口,瞪着赤木说:“你是说,是太子殿下今日洗脱了健司的罪名?”
“对。”
“太子殿下牧绅一……”三井默默念着关于牧的传闻:“高大威猛、骁勇善战、屡立奇功、深得皇心。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宫佳丽,不仅有粉黛,更有蓝颜。赤木,难道太子他——看上了健司?!”
“这……”赤木没想到三井一猜即中,也不好回答,只说:“太子体恤百姓,让藤真在府邸养伤……”
“养伤?!”三井登时跳起来:“养什么伤?!赤木,混账!你们伤了健司!”
“我……”赤木本想解释,但又觉得确实是他自己疏忽的过错,便不回答三井,提脚便要走。三井哪里肯让,使劲地抓住赤木的衣服说要见藤真。
“三井!”赤木大吼一声:“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我不肯放人,是太子殿下命令藤真在知府府邸养伤。我不知殿下究竟是什么心思,我奉劝你,不要与皇家作对为好。不管殿下是不是真想要收了藤真,即使是,作为太子,他也有这个权利。再说了,藤真与你根本也无名无分。你是三井家的大公子,难道你以为伯父会准你长时间豢养小倌?”
“你!”赤木的话让三井一怔。恍惚间,赤木已经推开三井踏出房门,临走前,还不忘厉色叮嘱:“今天我话与你知之事,绝不可告诉别人,以免惹祸上身。”
三井略微失神地走回桌前坐下,脑海中交替地反复浮现出赤木和藤真的话语。
“藤真与你根本也无名无分……”
“健司希望永远能跟寿在一起……”
“你是三井家的大公子,难道你以为伯父会准你长时间豢养小倌……”
“寿,你爹他好凶。他好像很讨厌我……”
“太子殿下命令藤真在知府府邸养伤……”
“寿,那附在你身上的女鬼不仅会吸你精气,还会阻碍你的灵力。让我运功助你调戏,能恢复得更快。”
“殿下即使是想要收了藤真,他也有这个权利……”
“寿你对我最好了。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上其他任何人……”
“……”
“……”
“……”
“……”
“混蛋!!”三井猛地拍了下手下新桌,嗖地一声站起来,推开门就朝仙道府跑去。
“仙道!仙道!”三井不顾彦一一直说着“少爷心情不好”的劝阻,使劲地捶着门。
“吱”地一声门开了,仙道精神萎靡地看着三井,问他要做什么。
“流川呢?”三井问。
“走了。”仙道叹了口气。
“走了?”
仙道没精打采地走回床上坐下,说:“健司被捕,小枫说他救不了健司,回去找他们厉害的大师兄去了。”
“大师兄?”三井惊讶地说:“健司从来没有提到他有个大师兄。”
“听小枫的意思,他们的大师兄很凶。”仙道说:“他和健司是偷跑出来的。被大师兄知道了会被抓回去不让再出来。”
“这也太霸道了吧!”三井忿忿不平地说。
“哎……”仙道又叹口气,问:“你找小枫干什么?”
三井想了想,把赤木刚才告诉他的话转述给了仙道。
“这么说…健司已经脱险。”仙道托着下巴说:“那小枫回去不太不值得了?!”
“谁说健司脱险了?”三井瞪着眼说:“谁知道那个太子是个什么人物?健司已不是嫌犯,他却不肯放健司回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照赤木所说,健司应该已经不在你们所说的那个贴满禁咒诀的牢房。我来找流川,是想让他和我去找健司,看他现在情况到底怎样。”
仙道摇摇头,说:“若是去牢房还好说,左右不过就那么大点,人也集中,下个眠咒就能让大伙儿都睡着了。但是现在健司若是在知府府客房,我们对府邸一无所知,范围广,人既多且分散,很难不被发现。
“……”
“若是我和小枫去,自可以施隐身术。但是你……”仙道接着说:“小枫走了几天了,一点音信都没有,真让人担心。”
“为什么你和流川就可以,我却不行?”三井挑眉问道。
“你…你不会隐身术啊。”仙道直接地回答。
三井想了想,说:“无妨。你教我。”
“这……”仙道皱眉:“你道是想学便学?不说我教你会违反陵南门规,这隐身术,虽不算是多么高深的法术,也是要有一定仙法基础和灵气底蕴的。你要学,还得从头学起。”
“没关系。”三井说:“你自将心法口诀说与我听。我师父说了,我体内灵力充盈,学习仙法很快。”
“那你小时候怎么没学?”
“谁知道?”三井回答:“小时候师父没觉察出来。”
“这……”
“废话少说。你教是不教?”
仙道想了想,说:“教你倒是无所谓,但是普通修仙者修习这隐身术,少则月余,多则上年。灵力越强,修习越快,法术维持的时间越久。我怕到你学会时,健司已经……”
“打住!”三井大手一挥:“你学了多久?”
“我?”仙道浅笑:“我与寻常人…自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
“这……呵呵”仙道干笑一声,有所遮掩地回答:“我自是聪敏异常,不消多少几日便能学会。”
“不过性情浮躁、游手好闲,白白浪费了自身携带的天生灵力。”三井学着田岗的样子,眯着眼睛数落仙道。
“嘿嘿……”仙道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你到底要不要学?”
“当然!”三井跳起来:“现在就教我吧!”
“好。”
仙道本以为三井会过好久才能学会隐身术回来找他一起潜入知府府,不想三井第二天傍晚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说他已经学会了,要仙道陪他去找藤真。
仙道惊讶得合不拢嘴。虽然三井说他昼夜未休,从昨夜开始不间断地练了一天一夜,但这速度也太过惊人了。仙道围着三井转了几圈,质疑地问道:“三井,你真确定自己是人吗?”
“混蛋!”三井骂道:“老子不是人,难道是妖?”
“这……”仙道想说有可能,却又想起自己与三井从小一起长大,三井家频频被袭击,却从来没有见过三井受伤变回原形什么的,只好将疑问吞回肚子里。
“你的隐身术,能维持多久?”仙道问。
“大概一柱香左右的时间吧。”三井说:“时间过了,如果重新施法,还能再用,就是在现身的时候得藏起来。”
“你不会觉得灵力耗尽?”仙道疑惑起来。
“老子灵力多的是!别废话,快走吧!”三井拉着仙道,竟然等不及地运气御风诀跑了起来。
“你!”仙道一边跟着三井跑一边惊讶地问:“你又是何时学会御风诀?”
“什么御风诀?”三井头也不回:“我练隐身术,练着练着就会了。原来这个叫御风诀,跑得倒是挺快的。”
“……”
仙道和三井来到知府府邸,左看右探,到处打探藤真的住处。
找了一会儿,三井隐身时间到了,两人找了个小树丛躲起来顺便休息。
仙道看着三井几分憔悴几分焦急几分兴奋的样子,脱口问道:“三井,你可是真正中意健司?”
“废话!”
“那…如果健司的身份有异,你也一样喜欢他?”仙道犹豫着问。
“身份有异?”三井转过头:“什么意思?”
“我是说……”仙道想了想,说:“只是打个比方,如果健司不是人,是妖、是仙、是兽、是魔,你还会一样喜欢他吗?”
“说什么蠢话?”三井拍了拍仙道的头:“健司这么善良,怎么可能是妖是魔?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仙道,你可别再胡说了。”
“……”
“好了,大少爷,休息够了没?我们走吧!”三井不耐烦地说。
“大少爷是你。”仙道笑道:“我可是我家最小的哦!”
“哼!”三井也不多加理会,再次运气隐身术,开始找了起来。
知府府邸家丁丫鬟众多,再加上太子入住,守卫自然多了不少。三井和仙道花了不少时间精力,终于找到了藤真的客房。然而,虽然隐约听见房里有对话声。两人却不敢冒然进入,运气窥听术,便听到了藤真和牧的对话——
“怎么了?本王听说你就是因为这一品桂花糕与清田发生了冲突。现在本王专程送到你面前,你反而不吃了?”
藤真看看眼前的糕点,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但他又看了看黑黑脸的阿牧,又退缩回去,低下头,不吭声。
“怎么了?不舒服?”阿牧伸手过去,想试藤真额头的温度,藤真却向后一躲,避开阿牧,还戒备地盯着他。
“别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阿牧笑道。
“你到底要怎么样?”藤真抬头说道:“我不需要你给我买东西。你放我走。”
“那你告诉我,你要上哪儿去?”阿牧问道:“是回你修仙的地方,还是回…三井府?”
“你!”藤真惊讶地抬头。
“怎么?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阿牧说道:“你前段时间一直住在三井府,和他家的大公子呆在一起。这么点小消息,我手下人还是打探得到的。怎么?怕我找三井寿的麻烦?”
“……”藤真警惕地盯着牧,不说话。
“你现在伤还没好。”阿牧说:“先在这里把伤养好了再说。”
“你若真想让我的伤快点好起来,就撤去房中的禁咒符。”藤真不悦地说。
阿牧一笑,说:“本王身为太子,自然要懂得自保。阿神处处顺从我,我尚且要随身携带照妖镜以防万一。而你……”阿牧顿了一下,接着说:“看起来像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