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姑姑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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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姑姑在此-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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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看着自己的儿子兴奋的模样,不由得又是气又是笑,开口训斥道:“看你这样子,哪里有大家公子的气度?慌慌张张的,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还是这般不稳重!”

说着,便见旁边的邢夫人斜了他一眼:“这可是咱们这一脉的嫡长孙,哪里能和其他的事情相提并论?琏儿这孩子平日里办事也稳重得很,初为人父,激动些也是正常的嘛!”转向贾琏:“琏儿,去你媳妇那儿看看她,叫迎春往花厅来一趟!”

——————————长公主府的分割线君————————————

“姑娘,殿下找您去呢!”

一身月白色滚蓝边儿衣裳,梳着流苏髻,发上装饰着简单的银簪和米色珍珠,林黛玉坐在窗子前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着一本书册,听见雪雁的话,微微蹙起眉头:“雪雁,姑姑可说了是什么事情么?”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林黛玉心中很是疑惑,姑姑极少会在自己读书的时候找自己,莫非是——她的脸色一白,之前听姑姑提起父亲卧病在床,难道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脚步略有些焦急地往林清微的正房而去,听见屋子里传来林清微和绿言的笑语,林黛玉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姑姑,这些是什么?”掀起帘子,转过屏风,林黛玉疑惑地看着眼前桌子上用青绸子裹起来的一个个黑木匣子。

林清微正看着手中的礼单,闻言,抬头招招手笑道:“恰好玉儿来了,到姑姑身边来瞧瞧这份单子!”林黛玉虽说已经明白世事繁杂,但是或许真的算是因为受清流书香代代熏陶,对着经营应酬之事始终都有一些暗藏的抵触,虽然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林清微这个地位尊贵的长公主甚少出去与那些贵夫人们应酬交际,礼尚往来也少,因此,能有这么一次亲自教导她人情世故的机会可不容易。

“这是?”林黛玉好奇地看着林清微塞过来的礼单:“粉青梅花纹联珠瓶一对,金丝白纹雨花锦十匹,蝉翼纱十匹,娟影缎十匹,长命锁一对,环形玉璧一对,百福银镯子两对,另加上普华寺进了香的项圈——”

瞅着林黛玉略显得迷茫的神色,林清微将礼单重新拿过来,在上面又添上几笔后,指着让林黛玉坐下,笑道:“玉儿还不知道吧!你大舅舅家表哥,上个月添了个儿子,这是那一房的嫡长孙!虽说因着为你母亲大功服丧不能操办,但是自己府中满月还是过的!”

原来是这样!林黛玉一下子想起来之前重阳节时,在花厅瞧见的那位略显得圆润的琏大嫂子。因着贾赦早在去年二月后便搬府另住,对林黛玉这个外甥女态度很是关怀,所以林黛玉对贾赦大房的映像很好。

歪着脑袋想了想,林黛玉问道:“那玉儿是不是也该添些东西进去呢?”

“虽说守丧,可亲戚走动还是要有的!”林清微将林黛玉拦在怀中,叹了口气:“咱们林家人口单薄,当初经历了前朝乱世,不知多少族人流落散佚,如今,还记在族谱上的不过就咱们这一支了!”

想起今年年初从姑苏离开之时,看着母亲出殡时,父亲惆怅的神色,林黛玉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清微继续道:“虽说对贾老夫人的所作所为很是齿冷,你那二舅舅、二舅母也是一个迂陈、一个狠毒;不过,玉儿这位大舅舅倒还是可以来往的!”林家这一辈只有林黛玉和林晞两条血脉,以后亲戚走动实在是显得冷清,贾赦此人,虽说有个浑名,不过是个拎得清楚的,对他妹妹贾敏和这个唯一的外甥女也是真的颇为疼爱。至于林晞的存在,林清微并不担忧,男子的想法与女子不同,他们看重的是家族基业子嗣传承,将心比心,贾赦应该能懂得这个孩子对林家的含义,绝不会像那起子愚妇蠢人一般,对林晞心有芥蒂。

赤云掀了帘子进来,手中捧着另外一只紫檀木什锦攒心盒子,福身行礼后向林清微请示道:“殿下,这是您吩咐的榴子宝石盆栽!”她将盒盖翻开,一瞬间,林黛玉微微睁大了眼睛。

那盒中那是一件用了宝石点缀的琉璃树,显见着是做成了石榴的样子,粉红的宝石与五彩玲珑的琉璃树枝相映成趣,显得熠熠生辉。

“好好地连着这几件一起送到将军府去吧!只说是林家贺贾将军喜得金孙吧!”林清微瞥了那棵琉璃树一眼,挥挥手打发赤云下去:“送到了就回来!”

见赤云领着几个丫鬟手脚灵便地将匣子布匹给抱了出去,林清微动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抿了两口润润嗓子:“这亲戚礼尚往来虽说繁琐,可却也必要!你想想,一个人孤家寡人的,或是这一家子超脱世外,有甚么意趣?虽说礼不重,可看重的是这份交情!何况,有时候,多了一份情谊在,许多事情也会方便许多的!”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林黛玉可不是以前那个不通俗物的小姑娘了,虽说她的脾性天生冷清,对这应酬来往并不看重,可是林清微话语的正确性,林黛玉却是必须承认的。

“要知道,这世间万事万物的决断,无非情理法三字,人之所以区别于虫鸟走兽,也正是因为这三字,而这情却是放在第一位的!”林清微站起身来,牵着林黛玉的小手向外面走去。她今日穿着一袭玉色挑丝如意褂子,底下系着条水青色凤尾罗裙,显着素淡清雅,与林黛玉站一块,相似的容颜,倒像是母女俩一样。

正是初夏风情旖旎,穿廊下一丛青色蔷薇喧然盛放,翠色的叶上,晨起撒的水珠在日光之下显得光华流转,带出些许别样的可爱来;远远地能听见短促的蝉鸣一闪而逝,想来是黏蝉的丫鬟将它捉了去,虽说已经是快到五月,日光灿烂但并不灼热,照在身上温温煦煦的,叫人不由得慵懒慢怠起来。

姑侄俩相携过了垂花拱门,旁边侍立着的小丫鬟忙福身行礼。一路行来,听着林清微后面的话,林黛玉嘴唇嗫嚅着,喃喃道:“可是嬷嬷说过,礼法为重呀……”

捕捉到她声音中的疑惑不解与怀疑,林清微摇摇头,果然越是玲珑剔透的人,越容易钻牛角尖儿,姑侄俩出了垂花拱门,便直接进到了一个小园子里。

“玉儿且想想,这礼法是由何而来呢?”林清微并没有正面回答林黛玉的疑问,而是问了一个叫林黛玉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林黛玉灵动的眸子闪了闪,满是迷茫地想了一会儿,轻轻地摇摇头。

瞧见她这幅情状,林清微笑了笑:“人,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什么礼法之类的东西约束,至夏禹商汤,因事而制礼,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天理、王法本乎人情,日后,等你长大了出面与人交往之时,便会明白这一点了!”

“可是不都说王法条条不徇情么?”林黛玉听着林清微的话,不由得迷惑起来:“姑姑却说人情更重于礼法?”

“玉儿想错了”,摇摇头,林清微嘴角噙着一抹笑:“礼法,本身是为了是人的行为合乎情理,是各人心中应当有的规与矩,而不是去刻意地约束,若是成了枷锁反倒失去了本身的意义;虽说法不徇私,然而,玉儿,你想想,曹操马踏青苗,割发代首的典故,曹操乃是一军主帅,若是因为按着军令真的斩首,那岂不是天下大乱?还有那包青天打龙袍的事情,也是这个道理哩!”

点点头,林黛玉眸子晶亮:“姑姑是想要告诉玉儿,为人处世不仅要谨记礼法,不可做越矩之事,也要懂得人情世故的变通融和,对么?”

揉揉林黛玉的脸颊,林清微满意地笑着:“不错,玉儿长进了!姑姑知道,玉儿生来心性高洁,这应酬来往里多有不可言明之事,姑姑也不愿叫玉儿沾染。可是人活于世上,哪里能有独善其身的呢?”自己活了两辈子,都不敢说能弄明白人心复杂,这人与人的交往该如何把握尺度,可是大难题,只能慢慢地教导玉儿了。

第46章 嫌隙生绛珠再入梦

“简直是欺人太甚!他贾家真是不将我王氏一族看在眼中了!”

一位眉目刚硬的中年男子愤愤地拍着桌子;声响之大;让旁边坐着的美貌妇人心里一跳。

叹了口气;心中抱怨了几句,那妇人站起身来,一边抚着男子的后背顺气;一边端起桌子上的汝窑天青莲花茶盏奉了上去,瞧见男子喝了一口茶后;劝解道:“老爷何必这样大动肝火的?妾身瞧着老太太的脾气不是那等喜欢难为人的;何况咱们妹妹已经为贾家诞下了三个孩子,便是为了孩子的情分,也不会对妹妹苛刻,想来妹妹受罚其中总得有些缘由吧!”

这中年男子便是王夫人的兄长王子腾;现为京营节度使,而妇人乃是他的嫡妻;王史氏,虽说并不是同脉,然而按着辈分算,乃是贾老夫人的内侄女儿。

王史氏说着,见王子腾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笑道:“咱们呀,还是先去打探打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瞧老爷刚刚气的,都要冲上贾家门上去了!”她和王子腾年少夫妻,又很有手段,两人平日里举案齐眉,说说笑笑出个主意也是常有的。

“夫人说得对!”被王史氏一阵安抚,王子腾火气降了下来,回过神,点点头,自己妹妹究竟是什么脾气自己也明白,看着是个木头人,其实精明得很,心眼又小,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妻子在婆婆面前受了不少刁难。

拉着妻子的手,王子腾想起当年的种种,轻轻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反手握住王子腾的手掌,王史氏抿着唇浅浅地笑着:“老爷何必这样说呢,虽说妹妹她对我多有不喜——可我是王家的媳妇儿,老爷的妻子!”以进为退这种事儿,王史氏可拿手得很。

“哎,真是造孽!”想起荣国府去年发生的种种事情,王子腾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荣国府大房与二房突然之间分家,原本应当搬入荣禧堂的大房反倒搬了出去,怎么瞧都像是大房受了欺负被占了爵位和府邸,早就引得议论纷纷。这件事儿里面若说没妹妹的手段,自己可不信。两日后,荣国府便迎来一位访客。

“给老太太请安!”王史氏一身拾掇得端庄得体,刻丝如意云纹缎裳,细纹彩绣绵裙,盘着如意高寰髻,并没有十分辉煌的首饰,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主母的风范。她余光觑着上头的贾母,一身算得上素净的蓝色团花衣裳,便是抹额,都只缀了绿宝石和小块的碎玉,想起之前派人探听的消息,她抿了抿嘴。

贾母眯着眼瞧着底下站着的侄女儿,端详了片刻,笑着招呼道:“幽娘可是许久没来了!快坐吧!”

王史氏闺名中有个幽字,因此,乳名便叫幽娘,许多年不曾听人这般唤她,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坐了下来,对着贾老夫人笑语盈盈:“老太太恕罪,您也知道,我家老爷每日里公事儿繁忙,我那三个孩子也正是叫人操心的时候。打年节至今,这么多日子没得空来瞧瞧您,确实是我的不是了!”

摆摆手,贾母多多少少猜到了点她的来意,心中对着已经被关在小佛堂中还不老实的王氏很是气恼,面上带出一点情绪转瞬即逝,恰落在王史氏的眼中。

“老太太进来身子可好?怎不见二太太?”王史氏故作不知地好奇问道:“还有宝玉呢?”

贾母没想到王史氏连迂回都省了,直接开门见山地便提起王氏,她僵了片刻,旋即回转过来:“我那媳妇佛心虔诚,见前一段时日家中事情多,恰逢珠儿的冥寿,思子心切,因此她便说要去向贾家列祖列宗叩首,求佛祖保佑贾家兴盛,宝玉出息。我和政儿见她实在是诚心诚意,便许了!现下里,宝玉也在小佛堂那边与他娘说话呢!”

这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任是谁听了都得称赞一声,王史氏心中计量着底下该说什么。毕竟临行前王子腾已经吩咐了,最好要见着王夫人一面,她总得弄清楚王氏现在究竟是什么情状,回去才好与老爷说道说道。

“那真是阿弥陀佛!”王史氏念了声佛号,叹了口气道:“只怕等我家老爷再见着,又要有几年功夫了!今儿出门的时候,咱们老爷还说,叫我代他瞧瞧咱们姑奶奶呢——”王子腾已经得了准信,估计三个月内就要升为九省统制,按着惯例,是要奉旨出都查边的。

贾母耳朵一动,端起手旁的茶盅,吃了口茶,仿佛没有听出王史氏话中的意思一般:“鸳鸯,去瞧瞧宝玉那边好了没有?”瞧着鸳鸯应下后出了门,她转向王史氏笑道:“宝玉这阵子被他老子辖制着读书,直把我心疼的!咱们这样人家哪里用得着这样逼迫孩子?幽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闻言,王史氏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自己的衣袖,嘴角含笑,点头赞同道:“老太太说的是哩,玉哥儿打小儿就聪慧机敏,想来读书也是极好的!”瞧着上面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一直打着马虎眼,她不由得有些着急。

察觉到王史氏面色一瞬间的波动,贾母微微地笑了:“咱们这样簪缨人家,看重的不过是名声品行,读书倒是次要,只要识字明礼便罢了!”润了润嗓子,咳了一声,意有所指悠悠地继续道:“尤其是女子,更应当知书达理,贤淑孝顺,如此日后嫁入夫家,方才能相夫教子,对丈夫有所裨益。”

王史氏心里一个咯噔,陪着笑道:“老太太说的对!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咱们家的女儿虽说不教识字,可是管家理事那也都是把好手呢!”听贾母提起此事,王史氏暗恼。

贾史王薛四家之中,只有王家教女素来是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王史氏当年大大小小也算是闺中才女,这便是为什么当初王夫人尚未出阁时看她不顺眼的缘由。她与王子腾的夫妻情分虽深,可也不敢去触犯王家的传统,膝下唯有一女,只敢暗中教导着她,生怕日后自己女儿出嫁后因为不识字吃了亏去。

两人绕了几个圈,贾母死扛着不让王史氏见王夫人,王史氏也无法,只能压着满腹火气离去。

“哼!”晚间,王子腾听了妻子的话,眸中划过一丝阴狠,将默默啜泣的妻子揽进怀中:“这老太太是手里攥住了把柄,所以才这般硬气呢!”

王史氏声音里带着些微哽咽:“我倒不是气别的,只是我这位好姑姑,她在京城算是辈分长的,荣国府又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地方,若是今日的话传出去——”她顿了顿,捏着帕子拭泪:“咱们的女儿还怎么嫁人呀!”

王子腾对着侄女儿王熙凤都十分疼爱,何况是亲生女儿?他也是个狠人,闻言,拳头攥紧,声音冷得能掉出冰碴来:“她做初一,就别怪咱们做十五了!”

——————————再游太虚幻境的分割线君———————————

“绛珠妹妹!绛珠妹妹!”林黛玉混混沌沌地睡着,隐约听见一声急促而温柔地呼唤,她懵然地睁开眼睛,便瞧见一位丰盈窈窕的女子坐在自己的床边。她瞧着那女子很是眼熟,想着想着,一时间竟忘我了。

“碎月仙子!”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林黛玉想起之前曾经梦见的场景,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不由得大惊失色:“此乃何处?”

方才,她还裹着锦被躺在床榻上,现在四下里却全是一片乱石原野,满地荆榛,不远处还传来沉闷骇人的嘶吼声;再低头一瞧自己身上的衣裳,之前明明还是素白中衣,现在却已经是上下一色的薄水烟玉兰散花衣裙。

那女子正是之前跟随着云深仙子的碎月,闻言,她含着笑意轻轻地对着林黛玉福身行礼:“绛珠妹妹有礼!碎月此番前来,乃是云深姐姐有事儿相邀!”

林黛玉迷迷糊糊地被碎月仙子牵着手,一路上瞧见几只虎狼在旁窥伺,她的心颤了几颤,忧惧地朝着碎月仙子靠近了一些。

“绛珠妹妹,此处乃是迷津!”不知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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