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皆中红心,分毫不差,几乎是与此同时,穆桂英三箭也皆中红心。
我们眼神交汇,都闪烁着浓浓的战意。
第一试骑射,胜负未分。
丢掉长弓,下马来到练武台之上,这次的武器我没有选择飞刀,而是祭出一条长鞭,鞭子一出便让穆桂英眼前一亮,只见它通体雪白,金色绣纹隐隐浮现,在阳光的映射下周身都盈着淡淡的莹光,一鞭挥过,带来一阵冰寒之气,仿佛眼前空气都要被冻结住了一般,
连旁人看了都止不住要说声“好鞭”
随后,穆桂英收回视线,定了定心神,亮出她的燕绫大刀,收了心思的她顿时气势就变了,整个人内敛起来,腰杆挺直,在风中傲然挺立,分毫不动,眼神紧盯前方,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观察猎物一般,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穆桂英突然动了,她脚尖一点,迅速掠到我面前,劈头便是一刀,带来一阵呼啸狂风,让我险些睁不开眼睛,我自知力量不足,不做硬拼,身子柔软地向右一侧,但还是有几撮发丝被削断,我暗自心惊,但是手上动作不停,长鞭一个回抽,直冲穆桂英之处,她快速躲闪,回头一看,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然被抽打出一片坑洼。
于是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出招更加凌厉了,速度也明显地加快了不少,她每一次想要近身,我都灵活地躲闪着,在不远处用长鞭游曳着,一来一往,就这么对阵许久,仍是谁都奈何不了谁,转眼,我突然看到穆桂英招式上一个漏洞,她前行之时下盘不稳踉跄了一下,于是我立马长鞭一勾直冲她的脚腕,试图扰乱她的步伐,但是惊奇的是,明明已经快触碰了,却被她以一种极其柔软地后翻躲过了。
感知能力、反应能力、速度、力量皆是上乘,穆桂英,怕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如此强悍的对手了,我们几乎是不相上下。
最后,还是穆寨主无奈地出声才打断了我们比武的对决
“我观此次比试势均力敌,不相上下,怕就是打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暂且就做平局好了,胜负皆在这最后一句阵法上,如何?”
虽然我和穆桂英对比武仍是意犹未尽,但还是停下来欣然同意。
“杜姑娘,你很强,此次比试不过瘾,待来日我们相约一次,一定要决一胜负,如何?”
“愿意奉陪……”
第二轮比试武艺,不分胜负
☆、两人出发三人回
两人出发三人回
此时,回营必经的大道之上,影影绰绰地映现出几个身影,定睛一看,赫然是借木而归的杨家众人,不同于之前的孤军奋战,回去的队伍猛然增大了,前面也变为了三骑同行,我、桂英、宗保一齐开路,快马加鞭向前赶去,队伍里除了孟良将军面色有些不虞,其他人脸上皆是会心的笑容。
要说这降龙木可真真是来之不易,起先宗保潜入穆柯寨差点被迫成亲,而后,我与穆桂英三轮比试,艰难持平,尤其是最后一项的阵法,几乎倾尽了我一半所学,整整三个时辰,谁也奈何不得对方,只得作罢,这两人平手倒是不好说这降龙木的归处了,但是竟没想到,桂英竟不拘女儿小节说道
“既然我们多番平手,怕是斗上个三天三夜也无法分出胜负,这样吧,这降龙木为我穆柯寨的镇寨之宝,若非寨中急用,是决计不会借予他人的,但是前些时日,杨宗保擂台招亲赢了我,自然是我的准夫君,而如若是寨子的女婿要用,我想老祖宗可是一点也不会有意见的,如何?”
本以为她要刁难一番,没想到竟提议了这样一条,倒是惊得我们半天没回过神,虽然说我中意桂英,但是这毕竟是宗保的终身大事,我也难强加于他,孟良本就不中意桂英,这么一听,一张脸都要皱到一起去了,就差写上满脸的不赞同了。
我转过头用眼神询问宗保的意思,哪知他也是一副纠结的神色,面色变幻不定,先是低头拧眉、面色尴尬,过了一会才舒展开来,面色恢复,我见状,便知,他是有了想法,果然,宗保心想
如今宋辽两战已在紧要关头,亲人战友尚在边疆厮杀拖延时间,晚去一个时辰都不知道要葬送多少无辜的生命,而且在穆柯寨生活的几日,自己并不讨厌穆桂英的陪伴,今日比试又现出她的真才学,文武双全,机智过人,杨家人一向敬重能人,这妻子,娶回去又有何妨?
这么想着,便开口说道
“好,我杨宗保既已在招亲之上赢了穆姑娘,自然是要娶你过门的,只是现如今时间紧迫,争分夺秒,根本等不到婚礼置办妥当,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大婚,但是匆忙准备必然简陋一些,只是简单的拜堂,二是待此战一了,我杨宗保补你八抬大轿,迎娶穆姑娘进门,你以为如何?”
要说一般闺阁的女子哪有不希望拥有一个美好的洞房花烛,对这两种成亲的方式必然不满,宗保也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哪知桂英却说
“好,不愧是我要嫁的人,杨宗保,我敬你重情义、为国家,我穆桂英不是在乎那些凡礼之人,洞房花烛如何并无所谓,只是孝道尚在,今日且暂办一下,好圆了我爹的梦,我再与你一同前去战场,我熟悉降龙木、又善兵道,更何况,妻随夫行,此番前去,必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怎么样?”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宗保一行人不但借到了降龙木,还领回家了一个媳妇……
穆柯寨距离大营不近,即便快马加鞭还是尚需几日,再加上一路还需护送降龙木一并赶路,所以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好不容易,众人风尘仆仆归来,却眼见到一场几乎是单方面的屠杀。
风沙扬起的疆场之上,人头攒动,喊声震天,身着红杉银盔的宋军此时前后分开,被一队半月形的辽军所隔断,后方部队尚可突破而出,前方部队几乎是进入了辽人的包围圈,四周皆是手执弯刀的长须辽人,为了活命,只能麻木地挥动着刀枪,抵挡着逐渐袭来的敌军,刚开始,大家还凑在一起,杀掉不少敌人,但是眼见着周围的红色慢慢消失……原本的友军一个个血肉模糊地倒下,自己开始以寡敌众,纵使武功再高强,也抵不住这般强烈的轮番攻击,渐渐体力不支,于是,一个壮士倒下了,两个、、、三个……最终,只剩下了仍然咬牙坚持的女将,但是……没过多久,也归于尘土,
被长枪刺穿了身体,轰然倒下,那面上,盔甲上满是血迹,连面目都无法看清,我们双目喷火,心中悲愤,却无能为力,知道是女将被刺死,但却悲哀地发现,死的那个是谁都不知,原本回营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悲伤……
“二娘……!!!”
一声悲戚的呐喊惊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我们,我转头回望,发现是后方部队中的三娘,心中一惊,眼看前面的辽军要反扑过来,三娘的处境十分危险,我立马回头吩咐道
“孟叔叔,桂英,你们将降龙木安全运进大营,我与宗保前去支援三娘,然后在大营会合。”说完也没等两人回应便给宗保使了个眼色,两人两骑带着一小部骑兵冲进战场。
眼见二娘被杀,心中恨极,宗保与我杀的是不留情面,几乎是一路一枪解决一个辽人,很快就冲到了三娘面前,此时她已有些脱力,我赶忙把她扶上马,眼见宋军难挽颓势,太君那边果断鸣金收兵,我和宗保带领余下部队快马回营,而也不知是伤心还是脱力所致,三娘早已昏迷过去,待再次醒来,已是翌日午时
☆、杨家营中变故多
杨家营中变故多
“嗯……”一声嘤咛从昏迷的三娘口中溢出,我立马被惊醒,然后扶起她柔声问道
“三嫂,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自战场退下已一天一夜了,你一直昏迷不醒,太君和大家不知道有多担心你。”
三娘的眼神有些放空,面上还带着些许苍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哑着嗓子问道“金娥,你告诉我,二娘,她如今怎样了?我只依稀记得她好像战场遇险,我脱力昏迷,那后来你们救没救回她?……她如今又在哪呢?……嗯?金娥,金娥……你怎么不说话?”一提到二娘,我的神情就有些黯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沉默。
三娘是个玲珑的人儿,哪里看不出我想说什么,只是一想到二娘的逝去,就触及到她心中原本封闭的伤疤,杨家的儿郎,又何尝不都是这么凄惨战死的呢?一想到这,她整个人都好像泄了气一般,抑制不住地颤抖……
“辽狗天门阵诡异难破,已经折了我杨家众多儿郎了,如今小七昏迷不醒,二娘香消玉殒,我又虚弱不已,老天爷,你可叫我等如何做才好啊?……”
三娘的喃喃之语却是让我一惊
“三嫂,你说,小七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此番回营我就在纳闷,宗保与我走之时虽然辽阵无法破解,但是也不至于会被它伤的如此凄惨,而且,这整整一日也未曾见到小七他们,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要一想到,小七可能受伤,我的喉咙好像被扼住了一般,憋得喘不上气来,连言语间都带上了几分颤抖……
听了我的话,三娘脸色一变,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说道
“起初你和宗保离开的几日,虽说每日交锋仍有不小伤亡,但是辽人也不能奈何我们,只小股小股地试探,并未发动大的战争,这也减轻了我们不少负担,但是十日后,不知他们从哪里调来了一批援兵,打头的男子蒙面黑衣,手执长弓,怪力非凡,趁着两军交战,在远处偷袭小七,刚开始多箭齐发都不能命中,便有些恼了,随即拿出来一把外形古怪的箭矢,黑色长杆上溢满了古朴的纹路,看起来甚是诡异,而且一箭发出去竟然可以瞬间爆裂,结果小七不察,中了阴招,更雪上加霜的,那箭上有毒,军医,根本解不了……太君早先听闻金娥医术非凡,无法,只得等你回来医治小七。”
听完这话,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就有些空洞了,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整理思路,依着三娘的描述,那人所使的可能是一种名为爆裂的箭矢,内设机关,一近敌便爆裂开来,以四散的毒针伤人于无形,甚是阴毒,相传此术始于契丹一无名氏,早已失传,看来,只能亲自去检验才能辨别此毒了,这么想着也不停歇
“三嫂,一会,我唤四嫂来陪着你,我先去小七房中为他医治了,你好好歇着,不要胡思乱想,逝者已矣,生者尚存,知道么?”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至于三娘能否想开,便看她自己了……
待我走到小七房中之时,看到太君正在温柔地梳理着小七的鬓发,眼眶微红,暗暗叹息,听到声响,她立马抬头凝视,发现是我,眼中闪过惊喜,柔声说道
“金娥,此番穆柯寨借木辛苦你了,这些日子怕也是要忙的很啊,早先听小七说过你医术高超,你给他看看,这该如何救治,自中毒至今,已然三日了,药业用过,呼吸却愈发微弱,我……很担心啊。”
我立马上前,“太君放心,小七,金娥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会救好的。”
说完便转过身细细察看起来,我先运行心法,开始内视小七身体,发现他在肩胛之处的血管隐隐散发着青黑之气,这气息顺着血流,一直蔓延开来,直到临近肺部的地方才堪堪停止,我顿时一惊,如果毒素蔓延进脾肺,那便会影响呼吸和代谢,小七极有可能窒息而死,排毒已不容耽搁。
于是立即拿出两颗解毒丸先让小七服用,抑制毒素的快速扩散,然后拿起纸笔写下一连串的药草名交给太君,之后便开始消毒原本自己打造的手术刀用具,将药草依次放入盛装热水的木桶之中熬成药浴,待一切准备妥当之时将小七的胳膊置于木桶之内,在腕部一刀割出一个口子,然后运行心法,以内力将毒素逼出,由肩胛一直到手腕,黑色的毒血顺着伤口流出,甫一进入水中,便被药草所作用稀释,就这样,整整两个时辰,才成功将所有毒素排出,然后我再拿出两枚修复丹帮助小七愈合伤口,就这样,待再次将小七扶至床上躺好,我已然是筋疲力尽。
坐在床榻边,温柔地用手描摹着小七的轮廓,看着紧闭双目、面容憔悴的他,心止不住地抽疼,但是很快,浓浓地倦意便向我袭来,迷迷糊糊地便趴在小七床沿睡着了
☆、穆桂英上阵挂帅
穆桂英上阵挂帅
这边,已经醒来的小七眼见在睡梦中的金娥时而蹙眉,时而低叹,心中暗想,自与金娥相识开始,便未曾给予过她祥和的生活、应有的名分,如今自己身中剧毒,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暂时失去,顿时满是气馁,心疼地看着金娥,只想在宋辽之战结束过后,放下尘世,与她远走高飞,战了这么久,眼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逝去,自己的心也累了,是该歇歇了。
而在梦中的金娥也同样不平静。
或许是二娘的惨死、又或许是小七的受伤,总之,辽人的种种所为已渐渐触及到我的底线,原本打算保持中立的心思已悄然消逝,如今,降龙木借到,穆桂英亦降服,天门阵大破指日可待,但是我还不想这么简单地结束掉宋辽战争,在我的人生信条中,是绝不留后患的,这么想着,看来,我早年布下的暗线是时候出动了,而我暗楼,也是时候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了。
想完这些,猝地一下,便睁开了双眼,看到已然清醒的小七,原本隐隐在眼中闪烁的火花便熄灭了开来,转而关切地问道
“小七,你怎么样?现在有那里不舒服么?你个笨蛋,不是说好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么?要不然谁还能拖住辽军啊?结果你就这么昏迷了,知道大家担心成什么样子了么?”本来想安慰一下他,哪知说着说着,满腹的委屈就出来了,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的哽咽,不自觉地就怪起了小七。
没有犹豫,小七只一把搂过我,让我可以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之上,
“都是我的错,金娥,你放心,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我还要保护你呢,又怎么能倒下呢,我没事,乖啊,别哭。”
也许是在这个怀抱中感受到了太多的安心,所有的后怕、恐惧和悲伤都涌了上来,我竟像个小孩一样哭泣起来,许久,一直到累了才停歇,一抬头,眼睛却瞥见小七微微有些渗血的肩胛,顿时责怪起自己,竟然忘记了他受伤,还让他这么紧紧地抱着我,
“你的伤口裂开了,别动,我给你处理一下,乖乖躺着。”说完,小七就乖乖地照着做了,我认真地一下下为他处理伤口,却感受到他炽热的凝视,侧头疑问地看了他一眼,小七便像个孩子一样,笑得那么灿烂,说道
“金娥,仗打完了,我们就成亲,然后远走高飞好不好?这么多年,我为大宋付出了血泪、还有我心中爱的亲人,以后我们就为自己活一次,重生好么?”
我顿了一下,然后笑了,小七的话触动了我的心弦,那么真挚,让我禁不住地微笑起来
“嗯,金娥跟着小七一辈子,你到哪,金娥便到哪,死也不分开。”
“嘿嘿……”听了我的话,小七笑得傻呵呵的,跟平时的英武截然不同,让我也忍不住笑骂“看你笑得那个傻样……”
从小七的房间走出,我拿出信号弹召唤,时隔多日,再一次见到了小宸。
“调出所有暗线,待我令下,将辽室一网打尽,然后你们便散了吧……”
小宸揉了揉耳朵,惊愕地问道“散了?难道要我们散了最后的家?楼主,这万万不可啊,除了暗楼,我们又有何处可去啊?”
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宸,悠悠地说道“散了不是遣散你们离开,而是将这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