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儿]亲爱的侍卫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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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亲爱的侍卫长大人-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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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到米可的手腕,她一直缠着绷带的地方,几道用刀锋划过的伤口破坏了塞贝特这个名字的完整,那些刀痕割得极深,应该是米可自己做的,为了把令她痛苦的字迹从身上除掉。

轻轻摩挲伤口,试图减缓她的疼痛:“很疼吧?对不起,米可,没有及时发现我真是太愚蠢了。你知道,我……总是这么迟钝,你却愿意跟在这样笨拙的我身边,我很高兴,真的。”

米可躺在他的怀里,他看过很多次她这样的睡容,安静而平和,那是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露出的表情。

伊姆霍德布也赶到晾台,与他一同走出来的还有卡布达和尼塞姆,眼前的情景令一向沉稳的老宰相也大惊失色,只有卡布达松了一口气,掌握着他秘密的女人死了,这是天大好消息。

瞄向悄悄扬起唇角的大神官,尼塞姆厌恶地沉下眼眉,果断转身离开,绝不能被这个人发现从他眼中泄露的悲伤。

还没有完呢,卡布达大神官,那个与米可约定,不会随着她的逝去而结束……

伊姆霍德布从凯罗尔口中得知葡萄酒被下了毒,他叫来医师检验酒中的毒性,以判断是来自哪一个国家的毒药,在做完检测之后,医师们纷纷摇头,看不出这种剧毒出于何处。

“王,现在宴会中的宾客都在猜测王妃出了什么事,我吩咐佩比严密看守宫殿各个角落,不得放任何人进出,但是犯人一定会设法接近骚动地点,证实毒杀是否成功。王妃,请您回内殿,我们会布置成您误喝毒药的假象引他现身。”

从曼菲士怀里抬起头,无法置信地看向乌纳斯,他冷静得很不正常,就像临死前的米可。

“乌纳斯……”

“乌纳斯说得对,凯罗尔,为米可报仇的最好办法就是揪出凶手。”曼菲士挺直身体,命令士兵们严加防守,并一把横抱起凯罗尔送她回房。

“等等,我不要!”凯罗尔挣扎着不愿离开,她用攥起拳头的双手使劲推拽,“为什么你们可以这样冷静!米可死了!是为了我,为了乌纳斯,为了埃及死掉的!为什么你们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马上就想着抓什么……”

“王妃,保护您和王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请您尽快回去。”

乌纳斯仍然抱着米可,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他背对着曼菲士和凯罗尔,语气出奇地平静。曼菲士看着他的背影,默了片刻,突然低沉出声:“乌纳斯,米可真正的愿望是什么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听着,你的性命不再属于你自己,你无权处置!”

蓦然张大眼睛,凯罗尔仰起脸注视丈夫严肃认真的脸孔,曼菲士说他很了解乌纳斯,难道乌纳斯……

惊慌地再次望向乌纳斯,半响,她才哽咽着缓缓说道:“米可最后告诉我的话是,对不起,乌纳斯队长,我还是食言了,因此你也不用兑现承诺,祝你幸福。乌纳斯,不要……求你不要……如果连你也死掉的话米可就太可怜了……”

凝视米可的睡容,乌纳斯一口应承:“放心吧,王,王妃,我还有没有做完的事,不会轻易死掉。”

“还有……米可说,小心一个皮肤黝黑,蒙着面纱的女官,她在抱走酒罐时注意到了那个人惊慌失措的神情。”

乌纳斯木讷地点了一下头,命令侍卫将王妃提供的信息通传下去。

遵照队长的命令,卫兵们向后殿集中,几名医师也神色慌张地从晚宴离席,各国使者强烈要求面见尼罗河王妃,伊姆霍德布言辞闪烁,只是拒绝却无法说明原因,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心情的爱妮冒险攀上屋檐,跃过森严的防守潜入内殿。证实尼罗河女儿的确误饮毒酒,她兴奋地离开宫殿去面见主人马夏,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了他,得知心爱的女人中毒,马夏刚要怒斥爱妮的擅作主张,大批王宫卫士突然钻出芦苇丛将他们逮捕。

跟踪到的幕后主使是马夏,这令凯罗尔吃惊,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米可那句“只是心底善良可没法保护你的丈夫”的告诫,她愣愣看着震怒的丈夫下令处死马夏,竟生不出一丝劝说的欲望。

“不行,曼菲士王!你不能处死马夏!”焦急之中,爱妮不得不透露马夏的身份,“他名为蓝,是我阿比西尼亚王国的第一王子!刚刚结束与巴比伦的战争,埃及打算再增加一个敌人吗?”

爱妮的威胁不仅没有吓退曼菲士,反而激怒了他,他眯起了眼睛,半闭的黑眸盈出危险的气息:“你认为我惧怕和阿比西尼亚开战?你们阴谋毒杀我和凯罗尔却想从埃及全身而退?”

“等等,曼菲士王!是马夏救了你的王妃!是马夏吩咐我喂尼罗河女儿吃下秘药她才能够苏醒!”事情至此,爱妮只得抓着凯罗尔这根救命稻草不放,她盯着她,向心肠柔软的神女求救,“尼罗河王妃,你们不能恩将仇报!”

曼菲士若有所悟地打量马夏,的确,他也不相信那个卡布达随便胡言乱语几句能令妻子康复,那时不过是急病乱投医。恢复卡布达的名誉,一是伊姆霍德布的建议,不能逼他太紧,且卡纳克的权力正慢慢转向尼塞姆的手中,二是想着他没有功劳也有点苦劳,所以丢给他一根没肉的骨头稍微安抚他躁动的心思。

凯罗尔从黄金椅上站起身,走到伪装成仆人的王子面前:“马夏,请你抬起头。”

无论什么时候,尼罗河女儿看起来都是那么迷人,马夏仰起脸,动情地与她凝视,在一旁瞪着他痴迷神情的曼菲士恨得咬牙切齿,几乎忍不住命人挖出他的双眼。

“谢谢你救了我,爱妮说得对,我们不能恩将仇报,所以,我绝对不会让曼菲士杀了你。”凯罗尔的声音轻缓,在她蔚蓝天空一般颜色的眼眸注视下,马夏不禁心神荡漾。

“尼罗河女儿,我没有命令爱妮向你下毒……”

“我相信,”凯罗尔温柔地闭了一下眼睛,“你想杀掉的人是曼菲士,我心爱的丈夫,为了动摇埃及的根基。”

马夏的脸色发青,他看着迷恋的金发姑娘,一时说不出话。

“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会在埃及的王宫得到很好的款待,马夏,我们会告知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弟弟,你在埃及生活得很好。”

“尼罗河女儿……”马夏的眼中闪过惊慌的眸色,眼前那个心地善良、柔弱得令人想保护的少女突然让他感到陌生。

“埃及也掌握了不少贵国的情报,曼菲士以前就告诉过我,同是嫡出的阿比西尼亚第一王子蓝和第三王子孟尼利克为了王位斗争激烈,你这次远道而来也是想做出些成绩加大继位的筹码吧?”

曼菲士抱着双臂凝视妻子,他差不多已知道她想干什么,但他没有插嘴,也没有再霸道地叫她退下,尽管那个阿比西尼亚王子看着凯罗尔的眼神令他极不舒服。这是一个开始,凯罗尔改变的开始……

“我来埃及是为了见你,尼罗河女儿,”马夏看了一眼一旁冷哼的曼菲士,继续坦白,“也是为了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治理国家的优秀国王。”

“不管你是否依然在欺骗我,马夏,你救过我,所以我诚实地告诉你我打算做什么。我会写两封信,一封给你的父亲,对他说,他的儿子,阿比西尼亚第一王子策划毒杀我的丈夫,埃及帝国的法老王,但曼菲士体恤他身为父亲的心情,不会杀掉他的儿子,只会把你软禁在王都,以免再次做出危害埃及的行为;一封给你的弟弟,孟尼利克王子,教导他对阿比西尼亚的子民宣布,他们的蓝王子,未来可能继承国王之位的人险些挑起埃及与阿比西尼亚的战争,而识破这个阴谋的埃及王大度地原谅了阿比西尼亚。”凯罗尔缓了一下,闪烁在蓝色眼眸中的温柔光芒产生了变化,“你的弟弟会很乐意你一辈子留在埃及作客,以联盟为条件,并且,在你犯下那么严重的罪行之后,不追究阿比西尼亚的责任并留下你的性命,相信你的父亲对埃及的慈悲也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马夏的嘴唇不住颤抖,爱妮则失控地大叫起来:“尼罗河女儿,你不能这么做!马夏救了你!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你们企图夺走我丈夫的性命,还害我最重要的朋友死在了我的眼前,”凯罗尔连看也不看爱妮,转身面向曼菲士,回到他的怀抱,“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我无法再品尝一次失去的滋味,我的丈夫,我的朋友,那些保护我的埃及人,我一个也不想再失去。”

曼菲士将妻子颤抖的身体搂在怀里,冷冷瞥向马夏:“如凯罗尔希望的那样,蓝王子,你会在埃及生活得非常舒适,再也没有闲暇时间去思念远方的祖国。”

不顾爱妮的抗议,卫士押着阴谋败露的落魄王子退出大殿,伊姆霍德布向王和王妃鞠了一躬,他本该为王妃的成长高兴,但如今他却高兴不起来,换取这个成长的代价实在太过惨重,压得每个人都难以喘息。

“王妃,乌纳斯队长刚刚送来的情报,利比亚有消息传回来。”

嘉芙娜放肆的眼神和尖锐的笑声令凯罗尔不由得抖了一下,曼菲士收紧搂着她双肩的手,示意伊姆霍德布说下去。

“当初米可挑拨嘉芙娜公主和利比亚皇太子之间的关系,成功地令皇太子展开反击,王,还记得刺杀利比亚王的那几名随从吗?他们是皇太子的心腹。刺杀失败后,利比亚皇太子害怕父亲和姐姐借助埃及的力量报复,在事情败露前假装受到行刺重伤,骗他们回国,现在嘉芙娜公主和利比亚王都被囚禁在深宫。”伊姆霍德布双手高举,献上一卷文书,“这是利比亚皇太子送来的新的盟约书,承诺两国友好,并应埃及的要求取消联姻条款。”

曼菲士接过仿佛有千钧之重的文书,怀中的凯罗尔积蓄于眼中的泪水又顺着腮边滑下,在她逃避现实浑然不觉的时候,米可一直在她身后默默地支撑着她,代她承担起那些原本应由身为王妃的自己去承担的责任。

伊姆霍德布低着头还在继续禀报:“另外,最近巴比伦那边也局势动荡,拉格修王已经很多天没走出后宫,听说重病垂危,医师们都束手无措。”

埋在曼菲士胸前,凯罗尔偷瞄不发一语默默听着伊姆霍德布汇报的路卡,突然开口:“曼菲士,你在担心爱西丝吗?”

“嗯,不知道王姐怎样了?”不想欺瞒妻子,曼菲士如实作答,尽管爱西丝害他失去子嗣,他也是真的憎恨她,但到底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到了关键时刻,他没法不关心她的安全。

“爱西丝不会有事的,”凯罗尔的声音很轻,但刚好足够路卡听见,“她是天生的女王,毫不犹豫就能杀死一国公主,坚定而果决,没有人敢于违抗她。”

“杀死一国公主?”曼菲士略微一怔,“凯罗尔,难道你指的是……失踪的米达文公主?”

凯罗尔点点头:“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爱西丝因为担心被米达文公主夺去王妃之位,下手杀了她。”

因为嫉妒而杀死米达文公主吗?这的确是王姐会做的事。

“但愿比泰多人永远不要知道这个秘密。”曼菲士长叹一口气,对米达文的死亡多少有些自责。

注意到路卡微微泛白的脸色,凯罗尔柔声建议:“曼菲士,如果你实在担心,我会致信给爱西丝邀她见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如果她愿意见我的话。”

感激于妻子的大度,曼菲士怜爱地轻抚她的头发:“辛苦你了,凯罗尔。”

凯罗尔摇了摇头,体贴地伸手抚平他紧皱的双眉:“我没关系,曼菲士,对了,我想和你一起参加对塞贝特的审判。”

曼菲士点头答应,牵着她的手走向玛阿特的殿堂,在那里,由门殿长老主持的审判会正在进行。

乌纳斯独自伫立在庭院,柠檬树下,米可正摆弄着自制的画架,她仔细地铺开白纸,用碳条在上面勾勒线条。

“乌纳斯队长,你能不能不要面无表情地呆站在那里,肖像画很注重描绘人物的神态,你连微表情都没有要我怎么对你下手?”

挪动脚步,转身看向米可,她正叉着腰向他抗议,娇俏的表情引他扬起淡淡的浅笑:“这样可以吗?”

“保持这个样子别动!”

米可激动地一手指着他,一手熟练地挥舞画笔,迅速完成了线稿。看着她专注作画的认真模样,乌纳斯忽然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样静静凝视她更幸福的事,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米可。”

“干嘛?”

从画纸后伸出半个脑袋,米可朝他投来疑问的目光,但乌纳斯只是看着她久久不开口,等了一会儿,她不耐烦地出声催促。

“亲爱的侍卫长大人,到底什么事?你急死我了。”

“答应我,留在埃及,永远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米可愣了一下,舒展出比阳光更加璀璨的耀眼微笑:“我不是站在这里吗?你在担心什么?”

“你总是突然消失,我也会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不会再出现。”

放下画笔,米可踱步到乌纳斯跟前,抓住他的披风拉他低下头,吻上他的嘴唇,他很熟悉这个嘴唇,也很熟悉这个味道,他的米可,他永远不会忘记亲吻她的感觉。

“米可,米可……”

他低吟着她的名字,少女将前额轻轻抵靠在爱人的肩头,抬起手掌温柔地放上乌纳斯的胸口,感受他强劲的心跳:“我就在这里啊,乌纳斯队长,我会一直呆在这里哪儿也不去,所以……”

“乌纳斯!”

塔卡耶特的呼喊中断了乌纳斯的思绪,飞扬的粉红色头巾蒙住他的视线,也带走了米可的痕迹,惊慌地在左右张望,清风拂过柠檬树的叶子,阳光普照的庭院响起悦耳的“沙沙”声,被渲染上灿烂金黄的果实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那个喜好采摘柠檬做成果汁的少女并不在熟悉的地方,摇曳的树枝下没有画纸,没有画笔,也没有她绘画的身影。

“我听说米可死了!塞贝特玷污了她!太可怜了。”塔卡耶特捂着脸,用喉咙咽呜了两声,以表现自己的同情。

米可死了?

对了,他想起来了,米可死了,是他亲手把她的遗体交给了“死亡之家”,在她的葬礼上凯罗尔王妃哭得泣不成声,佩比、基安、塔阿以及冷漠的库马瑞医师,几个大男人也跟着她掉眼泪,伊姆霍德布宰相也是一边叹息一边揉眼睛,主持仪式的人是尼塞姆祭司派来的,他没有亲自出席,不过听说直到现在脸上的阴霾还没有散去。反而是他,他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米可的身躯被烧掉,坟墓里埋葬的是剩下的遗骨,她没有按照埃及的传统习俗被制成木乃伊,这是凯罗尔王妃的坚持,她要完成米可的愿望,而他也没有反对。重生只不过是一种劝抚疼痛的安慰,他不想欺骗自己,即便真的藉由这具身体复活,相信米可也会再次选择死去。

“我们离开王都吧,乌纳斯,到我父亲的城市去,这个地方会令你难过。”

乌纳斯抽回被塔卡耶特搂住的胳膊,这个庭院是米可经常会来休息的地方,他不希望被她看见有其他女人牵着他的手。

“谢谢你的好意,塔卡耶特小姐,我有我的职责,不能擅自离开。”

“什么职责!为了王和王妃你连心爱的女人也失去了,还不够表达自己的忠诚?而他们却连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也做不到!”见他仍然拒绝自己的邀请,塔卡耶特急得口不择言,装出忿忿的模样,“父亲刚从审判庭回来,你知道吗?塞贝特没有被处死刑!那个善良的尼罗河王妃拼命为他求情,说什么生命是宝贵的!叛国罪的惩罚竟然只是放逐!太荒唐了!”

乌纳斯没有吃惊,这是意料中的事,霍尔手握重兵,杀了他的儿子会引发他的对抗情绪,曼菲士王必须考虑国家的安危,不能因为要给他公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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