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她现在嫁给了拉格修王成为了巴比伦的王妃吧?”
凯罗尔的头垂得更低了,她还是轻微地点了点。
“那你更应该知道现在巴比伦是敌国,而身为敌国王妃的爱西丝女王手里掌握着多少埃及的情报吧?”
咬着唇,凯罗尔终于怯怯地小声地开了口:“我……我无法看着爱西丝……被杀掉……所以……所以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了……而且……而且爱西丝曾经是埃及女王……埃及是她的故乡,她只是恨我……应该……应该不会对埃及不利……”
张着嘴怔了老半天,米可岔开了话题:“凯罗尔小姐,你会中文吗?”
提出这个问题时米可使用了汉语,凯罗尔茫然地看着她,很明显没有听懂她的语言。
唇边扬起甜美的微笑,米可使用母语继续说道:“你这个白莲教圣母,迟早被你的大姑子玩弄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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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罗尔眨了眨眼睛;由于她专攻的是埃及考古学,为了钻研学业;现代埃及所使用的阿拉伯语和古代埃及所使用的象形文字倒是完全难不倒她;可是对于中文……她一窍不通。
“米可;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是中文吗?”
“我在用母语称赞你的纯真善良,那个形容你的名词是我们中国独有的词语,用英文或者古埃及文字都无法很好地表达出来。”
面对凯罗尔疑惑的目光,米可的回答格外坦然;“白莲教”的的确确是祖国特有的产物;她可没撒谎。
结合她之前的问话,路卡和乌纳斯几乎可以肯定米可的感叹绝对不是单纯地在赞美凯罗尔的纯真善良;咳了一下,乌纳斯出声为凯罗尔辩护:“慈悲的心肠是王妃的优点,她在躲避比泰多人追捕时,不顾个人安危救了沙漠强盗头领的儿子。”
提起凯罗尔逃离哈图沙什之事,路卡显得有些不愉快,但他还是笑着赞同:“是的,正因为她的善良,那个杀人如麻的休华姆首领才最后放过了尼罗河女儿,并待她如上宾。”
“沙漠强盗?只不过是强盗罢了,一群乌合之众直接把凯罗尔的埃及王妃身份一亮便足够吓趴他们,”米可说着,学曼菲士抱臂站立,仰起脸一副拽上天的模样,以他惯用的傲慢语调玩起了模仿秀,“可恶的强盗,竟敢欺负我的凯罗尔,不可原谅,西奴耶,带人灭了他们!”
无论神态还是语气,米可都学得一模一样,凯罗尔一扫先前的阴霾“哈哈”大笑,路卡也忍不住悄悄低下脸。
虽然确实惟妙惟肖,但是……这家伙完全都不考虑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告她藐视法老王吗?乌纳斯环视四周,确定没有可疑人物窥视后才长松了口气。
把米可揽进怀里,阻止她继续模仿曼菲士王,同时解说“沙漠强盗”这个词语真正的含义给她听:“沙漠强盗大多是贝都因人,这个民族生性桀骜不驯,一些部落族群甚至以抢劫为生,经常到铜山或者其他边境城市大肆劫掠,毫不畏惧军队。他们行动迅速,过的又是游牧生活,我们拿他们没办法,特别是像休华姆那样的强盗头子,已拥有一支颇具规模的正规部队,不会理会凯罗尔殿下的王妃身份,只会考虑怎样囤积更多的财富。”
“对啊对啊,就是这样没错,”凯罗尔收敛笑容,急忙附和,“在知道我救过他的孩子前,他一度想把我卖给伊兹密王子领取奖赏,幸好乌纳斯和路卡及时赶到。”
“幸好乌纳斯和……路卡及时赶到吗?”看着路卡,用唯有他才能解读的饱含遗憾的目光送上自己的安慰,“那还真是幸好而及时啊。”
“别只说我了,米可你在孟菲斯的学习如何?库马瑞医师和佩比有认真教你念书和习剑吗?”凯罗尔将话题从自己身上移开,不再让气氛继续沉浸在沉重里。
一刹那,银发少女的身影于脑海里一掠而过,她的存在如梦似幻,有时,米可甚至会怀疑那个自称“塞克梅特女神”的女子是否不过是梦境里的一个幻影。她在她的梦里,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绚丽蝴蝶,她无法抗拒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魅力,于是,在她的引导下,她走向了世界的另一端,初次触摸到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真实画面时她几乎丧命,她感到恐惧,可同时,她也听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兴奋的声音。
带着一丝淡淡的满足感,米可抿唇浅笑:“学到了不少。”
“凯罗尔,你在哪里!”
宫殿里又传出曼菲斯扯开嗓子的吼叫,凯罗尔吓得掉了手里的面包,嘟起嘴望向身后:“曼菲士真是的,非得这样大吼大叫吗?”
乌纳斯放开米可,遣一名侍卫前去向曼菲士禀报王妃的行踪。
“曼菲士王只是不安,凯罗尔殿下,大概只有将你放在视线范围内才能使他放心。”
为了报复乌纳斯将自己的位置透露给曼菲士,凯罗尔嘴角上扬,开口调侃:“乌纳斯你好像很能理解曼菲士的心情呢,是因为你也同样担心着米可吗?这趟巴比伦之行,你常常都看着天空发呆,是不是在漆黑的天幕上看见了米可的脸?”
米可望向乌纳斯,他窘迫地转开脸,不让她发现他双颊泛起的微红。
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急匆匆赶来的曼菲士,凯罗尔站起来,转身去迎接法老王的驾临,临走时,扔给乌纳斯一个暧昧的眼神:“乌纳斯你留下,这是命令!我会和曼菲士说你今晚不能巡夜,有问题和米可两个人去好好解决,别再躲着她,你分明想她想得心都疼了,还说什么一回德贝就和她结婚,你打算逃避到什么时候?”
王妃还不知道乌纳斯险些遭到塔卡耶特玷污的事……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路卡又捂住了肚子,笑得好疼……作为被米可的笑声吸引过去的知情人之一,他完全能够明白乌纳斯和米可这两方的心情,那情景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
被女人灌了迷药强行压在身子底下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耻辱,曼菲士王很体贴地威胁知情人不让其传播,算是保住了乌纳斯的颜面,不过……其他人的议论估计都比不上米可每次见到他的一声“扑哧”笑声,那大概才是最伤他尊严的事吧?
乌纳斯深吸了一口气,鼓足所有的勇气看向米可的眼睛,他从未如此胆怯,即使面对鲜血淋漓的战场。王妃说得没有错,他必须面对米可,即使被佩比嘲笑这件事的丢脸程度简直堪称奇耻大辱,就算是和塔卡耶特发生什么也比在发生过程中睡着好太多。
“米可,我……”
看着乌纳斯一脸严肃的认真表情,米可很努力地不去想那件不幸亲眼目睹的乌龙事件,然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塔卡耶特焦急的神色和乌纳斯平静的睡容再次浮出记忆之海,捂住唇,她发出“哧”地窃笑,乌纳斯青着脸终于爆发,瞥了一眼旁边迅速撇开头的路卡,他一把拉住米可的手臂,拖着她大步走向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从避暑的地方回来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得了重感冒,右肩部分好像也伤到了有点疼,更新晚了请亲们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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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地关门巨响惊得米可缩了缩脖子,小心地把目光投向乌纳斯,他的脸色非常难看。
“你也该笑够了吧?”乌纳斯气息沉重;一如他的声音。
“嘲笑你的确不太好,我当时应该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出门外;接着狠狠地甩你几个耳光让你清醒过来;”米可垂下眼睑不去看他的脸;暂时止住了笑,“你明知道塔卡耶特是一个不折手段的任性大小姐,在发现她上了船后你居然还选择与她一同回到埃及,我想;她一定是用了最打动男人的柔弱姿态向你哭诉对你的爱;而你,她满是泪水的面容使你心软;面对一个如此深爱自己的女子,你无法狠下心撵她离开,对不对?”
她终于不再笑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讽刺,乌纳斯沉默着不说话,事实上,米可猜测得没有错,塔卡耶特悲伤的哭泣令他一时不知所措,默许了她留在船上,一开始他就应该撵她下船,派人从其它路线护送她回赫尔孟城。
“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抬眸注视乌纳斯的眼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好吧,我在责备你,乌纳斯队长,不仅仅关于塔卡耶特,还有凯罗尔小姐。”
乌纳斯皱起眉,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从塔卡耶特突然转移到凯罗尔王妃身上?
“你们那样袒护凯罗尔小姐她是不会成长的,为什么不告诉她放过爱西丝女王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最低限度……至少也要让她被囚禁起来吧?女王对埃及的一切了如指掌,若真和巴比伦开战情况会变得糟糕透顶。”
乌纳斯依旧沉默,他看着米可的眼睛,安静地听着她说话。
“还有,王室的女子都握有国家继承权,即使外嫁的公主也不例外,如果曼菲士王在战争死去,凯罗尔小姐绝对跟着殉情,那么爱西丝女王就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他的丈夫拉格修王则会名正言顺地坐上法老王的位置,以法老的名义,巴比伦的军队将获得进入埃及驻扎的资格,而埃及所有的属国也必归巴比伦所有,埃及的子民更是随之矮上巴比伦人一大截,你们……”
“米可,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讨论这些事情,”乌纳斯打断她的联想,脸色逐渐严肃,“佩比还是库马瑞医师?是谁教了你这些多余的东西?”
盯着乌纳斯的双眸赶紧移开,米可的眼珠不安地转动,敷衍了事的佩比和差不多快忘记她存在的库马瑞医师才不会教她,她的导师是那个长着银色头发的林晨心,在教授她知识的同时,这位老师常常冷不防地提出一些假设性状况让她分析形势,这加重了她爱遐想的坏毛病。
“没有,谁也没教我。”
她在撒谎。
米可移开目光的那一刻,乌纳斯非常确定她有事瞒着他,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她没法将谎言说得若无其事,不过,她不愿意说出来他也不会追问。
“爱西丝女王和凯罗尔王妃是曼菲士王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王希望保留王妃那份吸引他的纯真善良,而女王陛下,无论她做了什么,王都不希望看见她死去,曼菲士王的愿望就是我们的意志。”
乌纳斯沉声回答了米可之前的问题,米可伸出手臂,轻轻抚过他小腹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然后呢?一直不停地付出像这样的代价?”
“只是一点小伤。”
“哦?一点小伤?奈肯队长传回报告说你伤口渗出的血液染红了绷带,塞贝特和我打赌你没法活着回到埃及,你知道当时我满脑子想的是什么吗?”身子微微前倾,深褐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在接到你死讯的那一刻,我一定会追到冥府,质问你为什么没有遵守诺言!”
“米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种想法太愚蠢了。”
“愚蠢?比你更加愚蠢吗?乌纳斯队长。”眼中泛动的泪光使米可的双眸看起来晶莹剔透,凝视乌纳斯身上狰狞的疤痕,她的声音渐渐带上浓重的鼻音,“把我关在房间里,还跑去办理什么财产移交手续,亏你想得出来!那种东西我才不需要!究竟是什么让你这么自信地认为我一个人也能活得下去?”
乌纳斯想了一会儿,认真地将自己的考虑如实相告:“我必须设法保护你的安全,就算真的不能从巴比伦回来,我相信时间会冲淡你的悲伤,至于我留下的那些东西可以保证你的生活无忧,对你很有用处。”
“乌纳斯队长!”米可突然提高了嗓音,她的泪水终于落出眼眶,看起来既伤心又愤怒,“我很努力地学习,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我不想看见你露出伤心的表情,然而,你却将我最不想经历的悲痛当作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时间会冲淡悲伤,有些伤痕一旦存在根本就不会痊愈!”
“米可……”
“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不会遵守与我的约定!我根本没那么重要,是随便就可以舍弃的东西。”
疑惑地端详米可,她的反应很奇怪,无论面对什么危险都能镇静自若的米可,此刻的表现有点过于激动了,这一点也不像她,乌纳斯搂住她的双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米可,听着,正因为你很重要,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活下去。”
缓慢摇了摇头,米可忽地笑了,夹杂着苦涩,以及淡淡的嘲讽:“留下我一个人痛苦哭泣也算是重要吗?让你心甘情愿豁出性命的曼菲士王和凯罗尔小姐才是最重要的吧?”
乌纳斯再次语塞,他爱她,毋庸置疑,可是他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向她表达,似乎他说得越多,米可反而越发地伤心。
“乌纳斯,开门!”
颇有节奏的“呯呯”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有人在捶打房门,乌纳斯看向背后,是路卡的声音,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转身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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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想打搅你们,但真的听不下去了。”不等乌纳斯开口邀请;路卡一个箭步跨进房内;径直走到米可面前;“你在生什么气?米可。你知道乌纳斯为了活着回来见你忍受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吗?”
米可瞪大眼睛看着路卡,这个人……该不会一直站在门外偷听吧?
“在沙漠的时候他一直发烧,好几次,意识都模糊了;嘴里却还念着什么必须回去否则你会哭;他用烧红的匕首来为伤口消毒,看见乌纳斯身上的疤痕了吗?所有的伤口全是这样处理的。士兵们都说;宁愿去死也不能忍受这种折磨!真想让你看看,乌纳斯是在怎样虚弱的情况下对我说,不能在明知道你会哭的情况下放弃离开。” 长吁一口气,回忆当时的场景,路卡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好了,现在你还坚持自己对他不重要吗?”
嘴角微微抽搐,米可有一种上前拉扯他双颊以便看清楚站在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路卡的冲动。要知道路卡可是一直在游说她远离乌纳斯,现在这番劝说又算是怎么回事?
乌纳斯上前拍了拍路卡的肩膀:“路卡,很谢谢你,不过,下次不要站在门外,有什么想知道的你可以直接进来听。”
“不不,我只是刚好路过,”路卡一边应答着一边向门外退,临离开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米可一眼,留下最后的忠告,“米可,喜欢乌纳斯的人可不止一个塔卡耶特,不要经常和他闹别扭,说不定哪天他就真的被人拐走了。”
提起塔卡耶特,眼见米可又要笑出来,乌纳斯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窃笑,越探越深的亲吻令体内开始燥热,他伏在她耳畔轻声低喃:“米可,相信我,没有人比你更加重要。”
“啊!铜山!”躺在乌纳斯怀里,沉溺于他男性气息的米可突然坐起身,“基安他们还在铜山!塞贝特会虐待他们的!”
正准备亲吻她脖子的乌纳斯扑了个空,挫败地抓了抓头发,她的思维也太跳跃了。
“佩比已经向我汇报,我问过守备队长,塞贝特早已离开铜山,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米可咬了下唇,看向他的目光透出一丝戏谑:“我在上面?”
这家伙,这种时候还不忘嘲笑他……
报复性地将她压在身下,伸手解开了她的衣服:“不行,至少在你忘掉那件事之前。”
“我要是一辈子都忘不掉呢?”
乌纳斯没有再回答,他用自己的全部热情掠夺她的身体,他征服了她,包括她的思想,成功地令她忘却了塔卡耶特,暂时……
翌日,结束了对塔尼斯的视察,王家夫妇乘船回到下埃及,大批民众涌向港口迎接,热切呼喊地呼喊王和王妃的名字。很快,尼罗河的风将帆船送入港内,乌纳斯来到米可的房间,推门进去提醒她下船。
“米可,快来,”见米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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