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在下埃及沙漠遭到袭击时的事吧?乌纳斯舒开双眉,语气变得冷淡:“并没有特别信任他,只不过那时候队伍里除了路卡没人有能力突围所以拜托他,毕竟他曾舍命救过凯罗尔殿下。”
米可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兀自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她所认识的侍卫长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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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放亮;米可被乌纳斯起身的动静惊醒,坐起身揉着惺忪的眼睛。
“你可以再多睡一会儿;凯罗尔殿下也很担心你的健康;如果听说你不舒服不会强行要求你立即回去。”
闭起眼睛享受了一下窗外投进来的太阳光线;经过哈图沙什严寒的天气,她现在格外热爱这种带点酷热的温暖日光。
“不用了,我有个想要早点见到的人。”
疑惑地看着米可,王宫里危机重重;她不好好休息几天却赶着要回去;唇边还泛出一抹诡异的浅笑,是什么人令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见上一面。
“别瞎猜了;我想见的人是爱西丝女王。”米可下床穿好衣服,走到他身边,“布巴斯提斯的事我还没有机会去好好谢过她。”
“你是去找死。”习惯性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提醒她不要玩得太过,“女王陛下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心烦意燥,见到你说不定会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不顾后果的傻事。”
她做下的最不理智的事就是烧死了米达文公主,因而才导致此后诸事不顺……
“女王陛下又在忙什么?接着策划如何破坏凯罗尔小姐与曼菲士王的婚礼?看着那两个人秀恩爱倒确实是件会令她心烦意燥的事。”
“这些话不要让王听见,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上次的狮袭是女王策划的阴谋,把过错都归咎于那些希望爱西丝陛下成为皇后的神殿侍官,认为是他们的擅自行动。”
米可扬了一下眉:“这和把头伸进沙子躲避豺狼追捕的鸵鸟有什么区别?他心里根本就很清楚真相是怎样的,否则不会借着我的谎言顺势从女王手中逐步拿回下埃及的控制权。”
乌纳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曼菲士王压下这件事是有理由的。王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身为姐姐的爱西丝女王就像母亲一样一直照顾着他,王真的很爱尼罗河女儿,不想她受到伤害,可同时,就算他真的证实了幕后主使是爱西丝女王也不会忍心对她出手。曼菲士王只希望剥夺爱西丝陛下的权力,解除她对凯罗尔的威胁就足够了,并不想太过于伤害她。”
“这样只会更加激怒心高气傲的女王吧?我不认为她会就此作罢。”
乌纳斯点了点头,证实她的猜测:“事实上,昨天刚抵达王宫爱西丝女王就当众打了凯罗尔殿下一记耳光,大家都很惊讶,王也为此很恼火。”
米可受不了地捂起了脸:“她在想些什么呀?凯罗尔现在可是帮助埃及获得胜利的大功臣,当着众人的面扇她一巴掌什么的简直不能更为自己拉仇恨了。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应该笑一笑啊,扇耳光可以私下再悄悄进行嘛。”
“女王的心情非常糟糕,她也是真的急了。鉴于亚述之战的胜利,各国都在盛传神之女对我埃及的庇护,芭斯特大祭司借势四处游说,再加上卡纳克的大力支持,下埃及好几个重要城邦的祭司都表示归顺曼菲士王,爱西丝陛下在下埃及的势力范围已经缩小到远不足以与王对抗。”
掩唇轻笑,芭斯特大祭司相信了她的谎言,爱西丝女王现在肯定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剁。
“那位祭司大人也忒小气了,还拉帮结伙约小伙伴们一起反,不过……反了就反了吧,收到曼菲士王凯旋而回的消息后才正式表示归顺,说明那伙人里多是一些趋炎附势之辈,这种贪恋权力的人本就不值得信任,留在身边反倒很危险。”
乌纳斯好笑地看着她:“你是在为女王陛下鸣不平吗?让她陷入如今势单力孤的境地的人是你哦,米可。”
“只是客观评价一件事罢了,这和立场没有关系,不要说得我好像坏人一样,明明是女王先要干掉我的,我可是一直都敬她为女神呢。”
“你的女神可能要出嫁了,”将米可搂进怀里,亲昵地吻着的耳垂,“巴比伦的拉格修王向曼菲士王提出迎娶爱西丝女王为妻的要求,虽然王的回答是必须征得爱西丝陛下本人的同意,但他倾向赞同的意思令女王受到不小的打击,近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
米可依偎在乌纳斯的怀里没有再作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她可以不去招惹女王,一直保持相安无事的状态是她求之不得的事,但是她有预感,爱西丝绝对不会放过她和凯罗尔,搞不好,拉格修王的求婚以及曼菲士王婚期的临近真会使她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必须想个法子让那个逃避姐姐阴暗面的鸵鸟弟弟曼菲士清楚地认识到,女人的嫉妒心到底能可怕到什么地步。
尽管希望米可在家里多留几天,至少等到暗潮汹涌的结婚典礼结束,不过米可怎么也不肯,最后坚持一同进了宫。乌纳斯前往谒见厅与曼菲士商议婚礼当天的安全部属,米可则直接去了后宫向纳芙德拉报道。
“米可--”
见到信赖的朋友回到身边,凯罗尔摇摇晃晃地扑过去,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目睹这一幕的女官们都用鄙夷的眼神注视着这个比泰多女人,窃窃私语地热议一个低贱的战俘究竟凭什么当上宫廷女官兼神庙祭司?她们的声音很小,不过从表情就能猜出交谈的内容,无耻地用身体勾引乌纳斯队长借此上位的流言早已传入过米可耳里,只是她从来不在乎所以全当没听见罢了。
“凯罗尔小姐,奉子成婚是怎么回事您能解释一下吗?”
抱着米可的身子明显一僵,凯罗尔放开双臂坐回水边,拿着鸵羽的扇子指向旭日初升下美不胜收的尼罗河:“米可你快看,尼罗河泛滥了,埃及未来一年的丰收就靠大自然的这份馈赠,多壮观的情形呀。”
来到凯罗尔身边,凝望连接天际的那条金色纽带感慨:“是啊,好壮观,我搬到肥沃的三角洲去住好了,可以近距离观赏清澈的河流。”
凯罗尔惊慌地转过头:“你要走?”
瞥向惴惴不安的金发少女,米可一脸漠然地回答:“被朋友这样算计很令人伤心的吧?”
红着脸低下头,嗫嚅了好半天,凯罗尔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和乌纳斯分明是彼此相爱的,你却老是害羞躲着他,我只是想早日撮合你们。”
“所以我应该谢谢你想出这个‘奉子成婚’的好点子?”
“很棒吧很棒吧?我从书上看来的,”凯罗尔兴奋地双手合十,卖弄起在书本上读到的相关知识,“古代的中国人会把未婚先孕的女子装进笼子浸入河里淹死,好残忍呢。反正你们也在芭斯特神庙里结合过了,你很可能已经怀上乌纳斯的小孩,还是早点嫁给他吧”
米可唇角微微抽搐:“浸猪笼是古代中国惩罚通奸男女的刑罚,不是用来对付失贞女子的……还有,你……到底以为我是从哪个世纪穿越来的?凯罗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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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罗尔的脸色有些发窘;她伸长脖子,瞄向米可身后的纳芙德拉;再一次玩起了顾左右而言其他的伎俩:“纳芙德拉;曼菲士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看她脚步摇摆不定;纳芙德拉急忙上前扶住她:“王刚从神殿回来,现在在政务厅。可是你的身体……”
“我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他!”凯罗尔固执地向前迈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扬眉看着她的米可,“我是真的有事;绝对不是心虚避开你。”
“是;是,我带路。”纳芙德拉哭笑不得;做手势吩咐一名侍女拿来绣有矢车菊的长头纱披在她身上,“那你慢慢地走吧,要先通过中庭。”
大家都微笑着目送凯罗尔离开寝室前往议政厅,米可的眼角余光落在门口一名女官身上,她端着装满食物的托盘,在听见凯罗尔要外出时露出了淡淡的欣喜神色,与其它人的笑容不一样,尽管她尽力掩饰,但那种别有意味的表情还是清楚地落入米可眼里,令她觉得非常古怪。
当凯罗尔一离开房间,她便放下托盘,迫不及待地匆匆离开,抱过一个罐子,米可低垂下头,不动声色地远远跟在这名侍女身后,她一路小跑,最终进入爱西丝居住的院落。
小心地躲藏了起来,只见她冲到爱西丝的近身女官亚莉面前,恭敬行礼:“亚莉小姐,凯罗尔将通过中庭去找曼菲士王。”
“真的?”亚莉咧开嘴,“那么得通过那个地方,太好了,不用我们费心,凯罗尔自投罗网来了。”
米可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名侍女的表情非常古怪,亚莉放大了它所代表的含义,由她们嘴角所勾勒出阴森的笑容是一种对死亡的期待,就像曾经用灯油泼向她的爱西丝女王,恐怖得令人毛骨悚然。
纳芙德拉说要去见曼菲士必须经过中庭,那个地方是指中庭吗?那里究竟有什么危险的致人死地的东西?必须通知乌纳斯,否则凯罗尔可能真的会没命。
米可悄悄后退,在确认无人发现她后,才转身奔回凯罗尔的房间欲向女官们打听找到如何联络上乌纳斯,就在她路过庭院,快要离开爱西丝的处所之时,一双铁箍般的双臂突然从后面抱住她,将她拖入一棵巨大的洋槐树下,粗壮的树干遮蔽了两人的身影。
湿滑的舌尖缓缓轻舔过米可的耳朵,引得她战栗不已,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本能地排斥这种恶心感。
“好久不见,小米可,你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是塞贝特的声音?挣扎着旋过身,果然是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干嘛如此惊讶?我是女王的宠臣,出现在女王的寝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揽紧米可的腰阻止她后退,让她的身体亲密地贴着自己,“不久之前你还像个青涩的小女孩,现在却变得女人味十足,是因为乌纳斯吗?”
“没错,我会因为乌纳斯队长变得像花瓣一样柔弱,也会因为他长成一棵生满尖刺的荆棘。”唇边泛开淡淡的浅笑,凝视塞贝特的双眸流动着讽刺的色彩,她抬手抚上他保养得颇好的脸部皮肤,“那么,现在你想在他随时会巡视过来的王宫里对我做什么呢?塞贝特大人。亲吻我的嘴唇?脱掉我的衣服?”
惊讶地发现怀里的少女有点变了,在她脸上再也找不到从前面对自己时那一掠而过的慌张,布巴斯提斯一别究竟发生过什么,令她成长得更加坚强也更加成熟。
“我的手臂上纹刻着乌纳斯队长的名字,整个王宫都知道我是他的私人财产,你的行为属于侵犯他人财物,塞贝特大人,如果被王宫卫士们看见我在这里与您缠绵,然后传到乌纳斯队长耳里,那对他可是天大的羞辱……即使他请求曼菲士王给予惩罚将我们处死,女王应该也无话可说吧?”米可环上塞贝特他颈脖,踮起脚尖,慢慢凑近的的脸,洋溢在秀丽容颜上的微笑透着隐隐的危险味道,“乌纳斯队长可以再次拥有无数个像我一样的低贱女奴,而你,塞贝特大人,您宝贵的性命可只有一次。”
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塞贝特倏地放开搂着米可腰身的双手,一把推开她。
盯着他发出低低的嘲弄笑声,闪烁在明亮眼眸里的是明显的蔑视和挑衅:“我知道您很想再次体会我这只小猫咪的反抗所带来的乐趣,继续努力吧,驯兽师塞贝特大人,我会一直等着你。”
甩下脸色阴沉,瞪着她恨得直咬牙的塞贝特,米可镇静地走出庭院踏上回廊。
“真厉害,差一点我就要跳出来喝彩了。”
撇过头,喜出望外地转向躲在莲台柱后出言戏谑的卷发男子:“你把手搭在剑柄上是打算救我吗?路卡。”
“显然我的担心有点太多余了,你总是能顺利地解决自己所面临的危机,”放下准备抽出刀刃的右手,路卡朝她露出一个熟悉的温柔笑容,“别来无恙,米可。”
“如你所见,平安无事,活蹦乱跳,”米可顿了顿,往语气里夹进了些关切之情,“皇帝陛下说你和王子在沙漠里失去了音讯,这才让我回埃及打探消息,伊兹密王子他还好吧?”
“埃及王的计谋令我们遇上了一点儿小麻烦,所幸最后还是逃离了流沙,王子他很好,我受命回来协助你完成任务。”
陷进流沙叫遇上一点儿小麻烦?你们……好神勇……
“那么……是要现在行动?”米可继续试探着询问。
路卡轻轻摇摇了头,脸上呈现出遗憾的神色:“不,我们得等到尼罗河女儿与曼菲士王的婚礼完成,让她真真正正地拥有埃及的王位继承权,这是此番来前王向王子提出的接纳尼罗河女儿为其正室的条件,尽管……王子也很想迎娶一个完整的王妃,不过,为了比泰多的霸业我们必须忍耐。”
比泰多王还记念着她说过的话……当然,这恐怕也是伊兹密王子本人的意思。她曾在下埃及的监牢里听他说过同样的话,也因此,她打消了劝解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的念头,她并不是否认他对凯罗尔产生的爱情,只不过在凯罗尔这个情感至上的女人眼里,从他嘴里吐出来的爱情观有点不太纯粹。
“对了,你不是应该陪着尼罗河女儿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爱西丝女王的寝殿?”
尼罗河女儿……对了……米可猛地想起跟来这里的目的,急忙抓住路卡的手臂:“路卡,是不是乌纳斯队长放你进宫的?”
“当然是他,”注视着莫名惊慌的米可,路卡一脸的理所当然,“他负责王宫的安全,没有他的允许我不可能进来内殿找你们。”
“乌纳斯队长在哪里?”
抬手指向背后,米可丢开路卡匆忙向前跑,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路卡急忙跟了上去:“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只听说凯罗尔小姐去找曼菲士王必须通过中庭,亚莉说她是自投罗网。”
听到凯罗尔可能遭遇意外,路卡二话不说,转身赶往中庭:“我去找尼罗河女儿,你去叫乌纳斯,我们分头行动。”
顾不上应答路卡,米可奔走在错综复杂的走廊,终于,她遇上了一队巡逻士兵,在他们的带领下见到了乌纳斯。
“乌纳斯队长。”
气喘吁吁地来到乌纳斯面前,米可脚一软,跌进他怀里,乌纳斯赶紧抱住她,以防她摔倒。
“米可?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深吸一口气,米可缓了一会儿,将对路卡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凯罗尔小姐去议事厅找曼菲士王,纳芙德拉女官长说要经过中庭,然后有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亚莉,接着亚莉就笑得特别狰狞,说什么凯罗尔小姐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你又偷跑去爱西丝陛下的寝殿?我明明警告过你不要靠近她!”恼怒米可再次擅自行动,乌纳斯瞬间阴下脸,“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女王紧急召了塞贝特进宫议事?”
“本来不知道,刚才遇上他,现在知道了。”
话刚一出口米可立刻就后悔了,乌纳斯的脸非常明显地又沉了几分。
“呃……这件事先放一边……乌纳斯队长你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是不是应该先首先思考凯罗尔小姐在中庭会遇上什么危险?”
前往政务厅的中庭有一个栽种满蓝白莲花的观赏水池,宫殿建筑师设计了一条水道,将尼罗河水从城墙直接引入池内,保证莲花池的水源充足。阻隔河流的水门平常都关闭着,一旦开启,用不了多久,大水就会淹没通往池子对面的花岗岩小路。
略一思索,乌纳斯立刻明白了亚莉的计划:“鳄鱼!尼罗河女儿即将通过的那个水池里养着鳄鱼!如果打开水门让池水上涨,鳄鱼会游上那条狭窄的甬道!亚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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