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纳斯队长,不要离开我……”重新环住他的颈脖,贴到他的身上,意识渐渐远离,她闭起眼睛,眼角挂着泪痕,如同梦呓一般在他耳侧轻吟,“我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求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忍耐下去。
乌纳斯深吸一口气,轻轻放米可平躺下,用斗篷盖住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站起身,凛冽的目光移向塞贝特,抬起手臂,剑尖直指向了他:“拔剑吧,塞贝特,整个神殿的人都是我们决斗的见证者,看看我和你究竟谁更有资格得到女神的祝福?”
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乌纳斯为了米可不顾一切的爱情感动了情怀浪漫的少女,好战的男人们更是兴奋地呐喊助威,他们认同了米可的宣言,只有优秀的战士才配得到女神的青睐,这大概是芭斯特之夜开始前最棒的助兴节目。
塞贝特冷汗泠泠,他不可能赢过这个男人,他会被他杀掉,绝对会被他杀掉……他还不想死……
“我……我……为一个女奴在神殿动手是对神的侮辱,乌纳斯,你喜欢那个女人就送给你好了,我才不会接下如此愚蠢的挑战。”
扔下几句维护贵族尊严的高冷话语,塞贝特旋身匆匆离开祭台。
乌纳斯放下持剑的手,转头看向一旁紧张观望事态发展的芭斯特大祭司:“那么祭司大人,请继续进行祭祀仪式吧。”
“好……好的……”
从愣怔回过神,见事情有了转圜余地,芭斯特大祭司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站回祭坛前宣布祭祀的开始,他已经不管对象是谁了,只要不演变成骚乱顺顺利利地完成仪式怎样都好。
乌纳斯蹲□扶起米可,低头吻上她粉嫩的红唇,滚烫的温度和粗重的呼吸唤醒了处于半昏睡状态的米可,她跪坐在地,蜷缩于爱人的臂弯,在他的引导下热烈地予以回应。
“不行!乌纳斯,停下!停下!”
塔卡耶特没法容忍眼前看到的一幕,她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不愿再节外生枝的芭斯特大祭司所派遣的神殿卫士拦住。
“塔卡耶特,看在女王的面子上,我已按照你的要求掉换了神妓人选,仪式不能再次被中断,请你安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接受乌纳斯亲吻和爱抚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那个下贱的女人!
“滚开啊!给我离开乌纳斯的身边!离开!”塔卡耶特无助地哭喊着,试图冲上前去拉开米可,但是不行,卫士们牢牢挡住她,不让她的企图得逞。
米可微微撑开困顿的眼睑,视野里一片模糊,她似乎看见一个女人在撕心裂肺的哭叫,她记得母亲也曾经像这样悲伤地哭泣过。
“乌纳斯队长……有人……在哭……很凄厉的哭声……是谁……是谁在哭泣……”
深情凝视她绯红的双颊,此时乌纳斯的眼里只能容纳下米可,她的一举一动对于他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回想起她刚刚失控的哭泣,那扯碎心脏的疼痛感他再也不想经历的第二次,捧起她的脸,怜惜地吻去眼角的泪痕,在她耳畔温柔细语:“是你哭泣的声音啊,米可……对不起,我不该令你伤心。我向你发誓,绝不留你独自度过可怕的黑夜,所以,不要再哭了,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笑容,一直……”
记忆之海又回荡起妈妈的声音……
“我会守护你的,米可,你是我的一切。”
母亲的话语是支撑她渡过冰冷童年的支柱,原以为再也无法找回到那份永远失去的温暖,乌纳斯的怀抱却给予了她同等的安全感,使她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他。
饮得酩酊大醉的观众等不及被延长仪式的结束,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欢愉的盛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他们抛弃社会的道德和束缚,释放压抑已久的本性,三三两两纠缠在一起尽情交欢。
乌纳斯横抱起米可走向内殿,没人敢于出手阻止,来到大祭司身边,他压低声音向他保证:“米可确实不是芭斯特的女祭司,若不相信可以致信给卡纳克的尼塞姆神官。我会循例完成仪式,不过是在女神的圣殿里,让塞克梅特的女祭司把最私密的一面展露在大众眼前是对战争女神的亵渎。”
明明是你自己不允许,还用斗篷捂得那么紧……
大祭司点了点头,默许了他的承诺,紧接着,乌纳斯瞥向瑟瑟发抖的塔卡耶特,眸色一沉,用一种慑人的语气问道:“你想要跟来吗?塔卡耶特小姐。我并不介意由你来亲眼验证仪式的完成。”
看了看他臂弯中的米可,又看了看神色冷硬的乌纳斯,塔卡耶特噙着泪,捂唇跑开。
呼出一口气,抱着米可进入神殿,空无一人的殿堂内偶尔传来一两声绵长的猫叫,乌纳斯很想就这样带着米可掉头走掉,他更希望在她清醒的状态下占有她,可是,如米可所言,必须给芭斯特神庙一个交待才能平安无事地离开。
宽厚的手掌抚上她腮边的红晕,米可的体温高得吓人,但这一次,她并不是因为感冒而发高烧。
靠近米可的身体,动手解开她的衣带,温柔的亲吻烙印在她的肌肤上,小心而谨慎,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即使她认为这是一场幻觉,他也不希望在她梦境里留下任何不愉快的记忆。
柔润的双唇微启,米可小声唤着乌纳斯的名字,她握紧他的手臂,仿佛惧怕他会突然消失,喉咙里逸出的轻吟彻底摧毁了乌纳斯仅存的理智,他已无法再思考。脱掉缠腰布覆上她的身体,在女神的神像前,他指引着她将彼此的肉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
敏锐地听到走廊传来的脚步声,乌纳斯从狂野的欲望中清醒过来,抱起米可,迅速拉过斗篷裹起她赤…裸的身体。
芭斯特大祭司率领庙宇的神职人员前来证实乌纳斯是否履行了承诺,当看见残留在琉璃瓦地板上混合了浅淡血色的体…液,他展开笑容,这样也算给了所有人一个交待。
“现在你已经没有理由再阻拦我,祭司大人。”
“是的,乌纳斯队长,你可以带她走了。”
“不可以!”塔卡耶特的双颊因愤怒涨得通红,她握紧双拳,咬紧牙关狠狠说道,“在接到卡纳克的回复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不是芭斯特的祭司,你不能带她走!”
盯着米可的双目迸出仇视的烈火,从布巴斯提斯到卡纳克的往返尚需一些时日,虽然安排她被塞贝特侵犯的计划失败了,但自己还是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让她继续留在芭斯特神庙,找机会除掉她!
米可被灌入过量的曼德拉草汁液,时醒时睡,这让他心急如焚,塔卡耶特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令乌纳斯的耐心快要燃烧殆尽了。
米可突然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开口,乌纳斯垂头看向怀里的米可,不知什么时候,她从半梦中苏醒,不断渗出的冷汗令她的皮肤触感变得黏黏糊糊,她呼吸凌乱,样子看起来非常痛苦。
视线慢慢从地板移到塔卡耶特脸上,米可弯起嘴唇:“塔卡耶特小姐,你就那么急着接管芭斯特神庙吗?”
大祭司一怔,顷刻扭头看向塔卡耶特。
“你……你胡说!我……我才不想接管什么芭斯特神庙!”没想到虚弱的米可还有力气说话反击,塔卡耶特一时慌了神,急忙反驳。
“进行过仪式的神妓不能成为芭斯特祭司的继承人,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推我去当替死鬼?最得女王陛下宠幸的塔卡耶特小姐。”悄悄斜视芭斯特大祭司,他神色一变,如同遭受一记重击,米可微微笑道,“大祭司大人,看起来缺席王城之约令女王对你很不满,找人替换你的位置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芭斯特大祭司沉默不语,的确,因为不了解王都局势,他没有接受爱西丝陛下的邀请前去王城,与奥西里斯大祭司一起劝说曼菲士王放弃与尼罗河女儿的婚礼,当听说前往奏请的人遭到王的惩罚,他还暗自高庆幸自己没有贸然行动,这次收到女王的书信,命他掉换新任祭司的身份,让一个女奴去代替塔卡耶特履行神妓职责,他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经对方一提醒,他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劲。难道他的行为招来女王不满,导致她产生了找人撤换自己职务的念头。
注意到大祭司阴晴不定的脸色,塔卡耶特的心里萌生出未知的恐惧,她忽然想起,爱西丝陛下曾千叮万嘱不能让米可开口说话,她的语言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她在撒谎,她在为自己离开神庙寻找借口,祭司大人,不要相信她的谎言!”
“我撒谎?塔卡耶特小姐,你在卡纳克学习的知识是如何成为一个出色的神妓吗?”冷笑一声,比起激动的塔卡耶特,身体极度不适的米可显得淡然很多:“我想,大祭司还没有老到看不清眼前的局势,爱西丝女王与曼菲士王的交锋无处不在,谁都希望重要的神庙里布满的是忠心于自己的亲信。”
大祭司的眸光在刹那间变得阴厉,他盯着米可幽幽开口:“你确定自己真的了解爱西丝女王的想法?”
“论接触女王的时间,大祭司您应该了解得更多。您真的以为她派来一个颐指气使的贵族之女和手握步兵团指挥权的军官是单纯地为帮助您举办庆典?塔卡耶特竟敢放肆地越过您指挥殿内祭司做事,这究竟什么意思还不够明白吗?若您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地位不会被褫夺,那就不必再多问。”
是的,她了解女王的性情,她不会放过不忠于自己的人,只是他没有到自己的缺席会被视作背叛,打量塔卡耶特,这位贵族小姐拥有显赫的家世,丰富的财富,再加上令人羡慕的外在条件,是取代他的最佳人选。
一想到女王竟然安插亲信在他身边,芭斯特大祭司既感到焦虑又觉得愤怒,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米可偷偷地观察着忽悠对象的神色,他果然相信了。
爱西丝和凯罗尔,她们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一个温室中的花朵,以最大的善意去解读人心,而另一个因为出身尔虞我诈的王室,几乎戒备着所有的人,这是女王的优点,也是她的缺点,她的不安造成自身性格的善疑,而这不信任的信息藉由她的这种性格传递给了那些为她办事的下属。
找出对方的要害针锋相对是米可最擅长的,芭斯特大祭司的面色渐渐暗沉,他眸光闪烁,似在考虑对策,乌纳斯把舞台留给了米可,由着她去放手报复塔卡耶特的陷害。
“大祭司大人,请相信我,女王派我来是为了对付这个妨碍她的女人!不是什么替换你的位置!”
打量了一会儿焦虑得口不择言的塔卡耶特,又望向米可,她安静地靠在乌纳斯怀里不再作声,一脸“爱信不信自己决定反正与我无关”的平静模样。
“所以,她确实不是芭斯特的女祭司还是被派往孟菲斯的塞克梅特神庙的人?女王对付一个小小的下层祭司竟需要如此劳师动众?不仅惊动我这个高阶神官,还派上一整队步兵驻扎城内,她的本事倒是挺大。”
芭斯特大祭司“呵呵”笑着,塔卡耶特内心一颤,这个并非发自内心的假笑看在眼里非常古怪,难道他相信了那女人的说辞,认为塞贝特派来的部队是为她的上任保驾护航?
“带她走吧,乌纳斯队长,既然她不是芭斯特神庙的人我也没有强留的道理,感谢你们的协助,多亏你们芭斯特节才得以顺利落幕。”大祭司说着,恭敬地向乌纳斯弯身行礼,“以及,乌纳斯队长,请代我向曼菲士王转达最诚挚的问候。”
芭斯特大祭司在向曼菲士王投诚示好,他选择了背弃女王!那女人简短的几句话令形势在瞬间扭转,她明明用曼德拉草弄晕了她的头脑,为什么她会知道塞贝特带领部队来到布巴斯提斯?为什么她这么清楚自己越过大祭司安排部署芭斯特节?为什么?为什么她昏得不省人事还能够思考?
“等一下,乌……”
正欲叫住乌纳斯离去的脚步,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钳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原地令她无法动弹。
“塔卡耶特小姐,你想去哪里?身为芭斯特的女祭司,你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东西,让我来慢慢教你吧。”
僵硬地回过头,大祭司狰狞可怖的笑颜令塔卡耶特为之胆寒,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诫她必须赶快逃跑,可她的脚像灌满了铅块,沉得挪不动半步。
恐惧使塔卡耶特牙齿直打颤,遥望迈步走远的乌纳斯的背影,她向他伸出了求救的手,嗫嚅着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要……我不要留在这里,乌纳斯,救我……救救我……”
乌纳斯没有停下脚步,他抱着米可,逐渐离开她的视野,随着乌纳斯的消失,塔卡耶特眼前一黑,颓然倒地,晕厥了过去。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乌纳斯没有差人送米可去孟菲斯的塞克梅特神庙;他把她带到了尼罗河下游,留在身边照顾。
塔卡耶特下的药非常浓烈;这对米可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害;自从离开布巴斯提斯;她一直呕吐不止,意识始终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一天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
沿途找来的医师除了调配一些普通的中和剂,嘱咐乌纳斯耐心等待米可体内的曼德拉草药性消失外;也给不出更好的建议。
已经过去好几天;米可的病情依然没有任何起色,有几次;乌纳斯下定决心让基安带着她回王城找宫廷医师或库马瑞,可一旦他放开双臂,米可就会像个孩子一样流眼泪,还死攥着他的手不放,看着她悲伤的样子,谁都不忍心去掰开她的手。
为米可只有在他怀里才能安心睡觉的事,佩比翻来覆去笑了好几轮,每到一处军区,他都慎重其事地向驻扎地部队长们详细介绍:“这是我们的近卫军长官乌纳斯队长,法老王麾下最勇敢的战士,兼怀里那小妞儿的全职奶爸。”
长长叹息一声,这几天米可连他的名字也不太叫了,醒来后不是呆滞坐着,就是迷茫环视四周,每次唤她,她都需要好半天才能迟钝地作出反应,用不了多久,便又钻回他怀里昏睡。
端起药汁含了一口,覆上米可的嘴唇,强行撬开她的贝齿喂她喝下去,然而,米可似乎连吞咽功能也丧失了,一滴也喂不进去。乌纳斯挫败地垂下头,他从未像现在一样憎恨自己!米可直到昏迷前还担心着他的事,坚强地支撑着模糊的神智陪他渡过险境,而现在,他对她的病情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没有及时察觉塔卡耶特的阴谋,他早该想到芭斯特节的事,如果能快些意识到,米可就不会遭受这样严重的伤害。
抱着心爱的少女,乌纳斯此刻充分体会到了她所描述的痛苦心情,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永远失去对方的强烈恐惧。
“乌纳斯队长!乌纳斯队长!”塞布科匆匆闯入屋内,顾不得下跪急切禀报,“有人前来禀报,尼罗河女儿……尼罗河女儿回来了!”
“什么?”“腾”地站起身,乌纳斯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查清楚了吗?真的是尼罗河女儿?”
“是的,她就在邻村,”塞布科用力地重重点了点头,一脸的欢欣雀跃,“佩比队长已先赶过去,乌纳斯队长,尼罗河女儿学识广博,说不定她能够治好米可!”
要尽快迎回尼罗河女儿,即使她没法使米可苏醒,结束了搜索任务,可以立即返回都城去找技术最高明的医生为米可治疗。
跨上马背,弯腰从塞布科手里接过米可,照例让她躺睡在自己怀里,然后转向待命的下属:“塞布科,你骑快马回王城把消息禀报给曼菲士王,我去迎接尼罗河女儿。”
“遵命,乌纳斯队长。”
夹了一下马腹,一甩缰绳,乌纳斯带着米可奔向邻村,没费多少时间他就抵达了目的地。
跳下马背,小心地把米可交给基安,在佩比的引领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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