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建议说:“旅座,人死为大,入土为安。焚烧尸体、挫骨扬灰就不必了吧?'”
韩有福面无表情地说:“执行命令,违令者死!”
部队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离开峡谷,改道老茫崖,走进了风沙漫天的千里戈壁。
没有人注意到,骑在战马上的韩有福,那只骨节嶙峋的右手中,握着半块带血的昆仑玉佩,久久都没有松开……
2006年3月14日,雨。晚上9点50分,坐在B市某医院高压氧科病房护士台值班的刘珏敏注意到,1613病房3号床女患者的男朋友“忧郁哥”,今天没有来。
已经过了3天了,今天是第4天。刘珏敏断定,那个神情落寞的、连续坚持4个月零7天,几乎每天都呆在患者身边的小伙子,再也不会来了。
3号床的病人是个女轻女子,雪白的皮肤,玲珑的身材,当然,如果她紧紧闭着的双眼能够睁开来的话,一定是个明眸皓齿、出类拔萃的美女。这样漂亮的姑娘,她的男朋友嘛,长的当然也不差。
不过,可能是因为遭遇了不幸,小伙子的精神状态,出了很大的问题。如果他不是那么闷闷不乐,如果他不是那么不修边幅胡子拉茬,如果,他平时表现的也不是那么沉默寡言的话,同事们也不会给他送上“忧郁哥”这样一个外号。
刘珏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好好一对壁人,可惜了……”
高压氧科主要接收治疗脑复苏、颅脑外伤、急性脑血管病等危重昏迷患者。多数所谓的危重昏迷患者,说白了,就是植物人。
刘珏敏在这所医院当了3年多护士,什么样可惜的状况没见过?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个年纪轻轻精力旺盛还没有结婚的“男朋友”?这又不是在演狗血电视剧,都单机了,还爱得死去活来的。现实中,女朋友成了植物人,恋爱对象开始还有耐心,但时间一长,往往呆着呆着,就不见人影了,见怪不怪。
值班医生瞿志成从1613病房出来,脸色有点难看。他皱着眉头问刘珏敏:“小刘,3号床患者司马青莲的家属,怎么几天没来了?”
刘珏敏说:“我也不知道啊,他们家请了护工,说是过两天会有人来照顾。算算都快4天了,也没见人过来。”
瞿志成说:“跟家属联系过没有?”
“有打电话,可是电话不通。”
“不会是……”
突然,走廊里传来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脚步有点急促,好象很赶的样子。脚步到了近前,一个带点焦急的南方口音凑过来问道:“护士,请问……”
刘珏敏有点恼火,都什么时候了?早过了探望病人的时间了,怎么还有人来?没看见我正跟医生说话嘛?
“你等一下。”刘珏敏头也没回,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来人的问话。她继续对瞿志成说:“不会什么?哦,应该不会吧?患者是301医院许医生介绍的,不可能这么不靠谱啊?”
瞿志成皱了下眉头,说:“患者帐户上还有多少钱?”
刘珏敏说:“没有了,好象还倒欠了医院几百块。”说完,她偷偷地撇了撇嘴,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身边的白大褂。瞿医生也真是的,才3天多没见家属人影,就怀疑人家把病人遗弃了,太小心眼了吧?
不过,医生这样担心,也有一定的道理,并且这种事也屡见不鲜。再说,病人的状况也不太好,从S市转院过来,前后已经卧床快6个月了,肌肉开始萎缩,脑电图检查出现高波幅慢波,如果再有半个月没有奇迹出现,铁定会产生永久性的脑功能障碍。
“这样啊……”瞿志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请问……”那个南方口音又开始说话了。
刘珏敏摆了摆手,说:“瞿医生,我会尽快通知司马青莲的家属,让他们再交点钱,免得耽误了治疗。”
忧郁哥,你如果再不现身,你女朋友就要给医院扫地出门了。刘珏敏焦急地想道。
“我!我就是司马青莲的家属。”南方口音突然石破天惊一样地响了起来:“请问她住在哪个病房?”
刘珏敏和瞿志成都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南方口音,大大松了口气。怎么这么巧?说曹操呢,曹操就到了。
刘珏敏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见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女孩有张圆圆的脸,略微带点婴儿肥,样子倒也不讨厌。
“嘘,安静点,很晚了,病人和陪护的家属很多都睡了。你叫安小若吧?你怎么现在才来?”刘珏敏带着点责怪的语气说。
地狱之门第一章别去魔鬼谷()
女孩好象很内疚的样子,说:“是,是我。我……我从家里跑出来的,身上什么也没带,没钱坐车,所以……”
刘珏敏被雷了一下,从家里跑出来?难道有人不让你出门?B市虽然大,你没钱坐车,4天时间,用脚走也早走到医院了吧?等等,你说什么?你没带钱?没钱你来这儿干嘛来了?
安小若见护士脸色不太好看,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是从S市过来的。”
刘珏敏这回被真正雷着了:“从S市来的?你身上一分钱都没带?天哪,S市离这儿有几千公里,你是怎么到的这儿?”
安小若的脸红了一下,说:“也不是一分钱没带啦,只有几十块零花钱,够买几碗方便面。不过顺风车好难搭的。唐小花这个家伙,通知人家来,他自己又不在,害我从太平桥一直走到这里。”
刘珏敏差点被这个奇葩雷得外焦里嫩:“从太平桥走到这里,足足要走3个多小时吧?坐地铁或者公交车的钱总该有吧?”
安小若的脸更红了:“我……我不认识路,也……也真的一分钱都没了。”
刘珏敏用无奈的目光看了看瞿志成,见他黑着张脸,心里很为那个名叫司马青莲的女孩担忧。好吧,家属虽然出现了,但是还不如没出现呢,看来这事悬了。
“安小若,那你在B市有没有认识的人?司马青莲帐户上没钱了,你先借点钱交一下医疗费。”刘珏敏态度和蔼地提醒说。
安小若愣了愣,脸红得象樱桃。嗫嚅了半天,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刘珏敏承认自己对面前的女孩五体投地了。不用说为病人交医疗费,看来连她自己都会饿死在这里的。她没好气地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个很大的牛皮纸信封,随手丢在桌子上,说:“这是有人托我给你的,不过他不叫唐小花,他叫杜枫。”
安小若点点头,说:“我知道,小花和我说过,说秦大哥要出门十天半个月,也许还会更长,说是去给依娜姐找药。”
“找药?这里是全国最好的高压氧科,治疗脑外伤危重昏迷最权威的医院,没有之一!小妹妹,可你却在告诉我,这世上能找到治疗危重昏迷患者的特效药?你觉得你这样说,合适吗?”作为医生,瞿志成忍不住暴发了,咄咄逼人地开口说。
安小若愣了愣,有点胆怯地看了一眼白大褂,说:“可能……可能是找一种中药吧?依娜姐本身就是个医生,她们家祖传的中医。”
中医?还是祖传的?正牌科班毕业的瞿医生无语了。可能那个女患者平时会调制一点草药。病人恢复无望之下,家属会尝试一些稀奇古怪的偏方,这事也常有。瞿志成耸耸肩,懒得再说什么。
刘珏敏心说,原来“忧郁哥”不是甩手跑了,而是试着去为女朋友找药去了?他倒是有心。可是就这么丢下个烂摊子,这小姑娘能扛得住嘛?
安小若受了一通教育,有点手足无措。她低下头去,愤愤地去撕那个信封的封口,然后随手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桌上。
东西“哗啦啦”地掉到桌子上,竟然是整整一信封的老人头,足有好几万。瞿志成呆了一下,吸了口气,脸色难看,一言不发,扭头就向医生办公室走去。
刘珏敏看着他的背影,有点解气。哼,这回你不再为医疗费纠结了吧?这几万块,撑上个十天半月,估计没问题。
安小若嘴里喃喃地咒骂着“死小花、贼小花”,对那些钱看也不看,从钞票堆里捡到一张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刘珏敏呻吟了一声,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姑娘身上连坐地铁的钱都没有,却对这忽然拥有的满桌子的钱浑没当回事。那个忧郁哥更绝,随随便便托自己转交一信封,还以为里面装的是材料书本什么的,哪知道竟然全是钱!天哪,双面胶还是我友情提供的呢,你这一贴就完事了?这个抽屉可是公共抽屉呐,又不是保险柜,万一不小心给弄丢了,我找谁说理去?
“格尔木……那仁郭勒河谷,这是哪里?”
刘珏敏听见安小若自言自语地念出这两个地名,脸色变了一变,脱口而出道:“忧郁哥想找死吗?这地方不能去,他会回不来的!”
安小若惊讶地盯着刘珏敏,说:“你知道这个地方?”
刘珏敏顿了顿,感觉自己失言了,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老家是青海的,那仁郭勒河谷,也读作那棱格勒,当地人称之为地狱之门,也叫魔鬼谷。传说那里藏着可怕的魔鬼,几千年来,凡是擅自进去的,不是死亡就是失踪,即使有人逃出来,也命不久长。安小姐,你给忧郁……给那个人打个电话,让他别去魔鬼谷。”
……
3月14日,晴,青海共和县附近。时间已经晚上11点多了,这里海拔已经超过了3000米,我有点高原反应,连继打了几个喷嚏,睡不着,钻出帐篷透透气。
高原上地势开阔,空气凛冽清新,前面高大的橡皮山如一道屏障,横亘在寂静的黑夜里,就象一头沉睡着的巨兽。星星特别灿烂,随手可摘似的,让人迷醉。
一溜7个帐篷,围绕着一堆仍在燃烧的篝火。篝火的旁边,坐着一个抱膝仰望星空的人影。这人长发飘飘,一动不动,仿佛在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了。
听见动静,那人警觉地回过头来,喝问道:“谁?”
我迈步走近光亮里,说:“是我,杜枫。”
那人看了看我,轻笑了一声,说:“怎么?想女朋友了?这才出门4天,就难舍难离?过了日月山,两眼泪不干,帅哥,我们的行程,才刚刚开始呢。”
我冰冷冷地说:“韩莉莎,我们好象不是那么熟吧?我想不想女朋友,干你什么事?如果不是因为许医生,我根本就不会走这一趟。”
韩莉莎立即冷下脸来,嫌恶地说:“杜枫,我们可是跟你签了合约的,违约的后果你很清楚。当然,你随时随地都可以离开,如果你不打算让你女朋友苏醒过来的话。”
地狱之门第二章玉佩再现()
我没接她的话茬。眼前这个女人很年轻,也很漂亮,但是我的感觉告诉我,她是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美女蛇。她把我诓到西宁,和一支来自纽约的12人探险队伍会合,我就能够断定,她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
许医生是301医院的主治医师,胖子的老妈。司马青莲在逃出九凝山时,受了伤,陷入长期昏迷不醒的状态,都5个多月了。胖子磨着老妈,让她介绍国外的医疗机构。于是,许医生推荐了韩莉莎,说她背后的医疗机构,曾经成功治愈过多起长期危重昏迷病例,但是这个机构背景神秘,是个来历不明的非官方组织。
5天前,我用胖子给的电话和韩莉莎联系,约在301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见面。她来赴约的时候,开着跑车戴着墨镜,旁边还带着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保镖。样子太张扬也太不专业,不象个医生,反而象那种京城里满大街可见的金丝雀或者富二代。
我本来对她没什么信心,想要站起来扭头就走。不过她在见我离开的时候,拿出来一样东西,却让我又坐回了座位。
那是一块玉佩。准确的说,是半块带着鬼眼血泌的昆仑玉佩,样子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爪子模样。
“知道这是什么吗?”韩莉莎得意洋洋地问道。
我沉默。知道这是什么?我特么太知道了我!就是这个东西,害的我们几个死的死伤的伤!郭胜男死了,死在镇压噬月祖虫的深洞里,尸骨无存。二狗胸口受了伤,经手术后,落下了咳嗽的后遗症。胖子屁股被中了枪,取出子弹后,趴着睡了半个月。司马青莲更倒霉,在爬出天坑的时候,被一块坍塌的石头砸中后脑,昏迷不醒。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死鬼秦金生留下来的一块玉佩。姬芳芳使用玉佩打开囚禁噬月祖虫玉棺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种玉佩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充满了邪恶和血腥,我再也不想去触碰。
韩莉莎悠悠地说:“这枚玉佩,有上古巫祝保留的通天法力,能够肉死人、生白骨。找到它的秘密,能让人掌握长生不死术。”
隔着衣服,我摸着脖子上那块完整的玉佩,心里悲愤莫名。屁个长生不死术!秦金生死都死了,还留下这么个东西害人,真特么死人多作怪。
天坑坍塌,异度空间也奇怪的消失了。当我从地上爬出来时,莫名其妙地发现,我们身处九凝山鬼崽坡。任凭我们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怎么会在那儿?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在当地医院处理了伤,司马青莲被转院到S市,然后胖子老妈出面,又转到B市治疗。
胖子心伤郭胜男之死,同我大吵了几次后,翻脸远走西北,到他当机械师师长的老爸那里吃军粮去了。二狗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在秦金生留下的四合院里静养。我则天天呆在司马青莲的病床边,借着照顾病人的理由,混吃等死。
韩莉莎的出现,很有点蓄谋已久的样子,特别是她拿出了那半块玉佩,信心满满的看着我的时候。
她在我眼前晃着那半块玉佩,说:“杜枫,你不要说你不知道这半块玉佩。秦金生是你认识吧?三年前,我拜见过秦大师,见识过一块同样的玉佩。不好意思,我们对你作了些小小的调查,秦大师已经作古,你现在是江西派事实上的掌门人,擅长占星定穴、望气寻龙。我猜,那块代表师门信物的玉佩,应该在你的手上,对吧?”
我没言语,只是木然地瞪着她。
韩莉莎笑了笑,说:“杜枫,如果你能帮我们这一次,我承诺,一定有办法救醒你女朋友。”
我靠,这不是赤裸裸的要挟吗?我特么是什么江西派的传人了?秦金生坐个火车,用这块玉佩骗了我几百块钱,我怎么就成了掌门人了?我特么和江西派八杆子打不着,二狗才是正牌的传人。
我脖子上是拴着那块玉佩,但是我根本就没特么学过什么风水秘术,秦瞎子屁也没教过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占星定穴,更不用说能望气寻龙了。
我说:“这半块玉佩,你是从哪儿来的?”
韩莉莎好整以暇地搅拌着咖啡,说:“你不用管这是哪儿来的,你先说说,是不是答应帮我们?”
我说:“你们想要干什么?找什么东西?目的地在哪里?”我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这娘们是想要打什么不死之术的主意。我这么问她,就是想探听一下她的虚实,看她到底对玉佩的秘密知道多少。
韩莉莎瞟了我一眼,说:“杜枫,你以为我没脑子啊?有你这么问的嘛?在我们没有签订合作协议之前,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地说:'你们真的能把司马青莲给医好?''
韩莉莎挥手挡开了脸色不善向我跨进一步的保镖,白了我一眼,说:“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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