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同人)[天下3][鬼墨x无寐侯]不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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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三同人)[天下3][鬼墨x无寐侯]不见天-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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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玉心依然一脸半信半疑,“可是,他真的很在意你,我能看出来。”
  “那个家伙心高气傲,最看不起的就是凡人,哪里会真的——”
  ——哼,那个家伙道别的时候,除了一句“再见”,其它的居然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看都不多看一眼。
  酋本就冷心冷情,幽篁觉得他这态度虽在意料之中,却又禁不住地失落,仿佛之前一路同行的那些日子都白过了。尤其想到三日之后即将被处刑,怕是此番凶多吉少,胸中更加抑郁。
  玉心看着他微微撅起了嘴,摇摇头却笑了,道:“或许因你是凡人,故而不觉得。我与他皆为魔族,感觉却敏锐一些。北溟的行事准则向来是各家自扫门前雪,管你至亲还是好友,自己的事情解决不了,别人可不会帮忙。而那日,他却为你出头,出言挑了君朔,不是吗?”
  “那、那只不过是——”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也很不一样。”玉心回忆道,“我虽不知他是出于隐瞒力量还是真出了什么变故,虽然表面上不过实力尔尔,但那种眼神却是久经战场的猎杀者才有的。冷漠无情,仿佛看谁都是死人。——只有面对着你的时候,才会稍微变得柔和。我不信你一点都没察觉,只不过到了如今地步,却还要装作恍然不知吗?”
  幽篁却真的从未注意到这一点,不由得发怔,心下似有什么东西悄悄破土而出,极脆弱,却又生机宛然。
  ——真的?
  “……况且幽篁,你也绝不是对此全无想法。之前为了救那云麓女弟子而要欺瞒君朔,明明可以有许多种别的法子,你却偏偏只挑那一种。故意把酋拐到床上,引我们所有人误解,但其实也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对不对?”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过了半晌,幽篁才轻轻叹了口气,道:“玉心聪慧敏锐,凭借些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这许多,什么都瞒不过你。甚至连我自己都没弄明白的心思,却叫你提点了。”
  听了玉心一番话,他就不停地在内心询问自己,对酋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喜欢?佩服?愤恨?怨怼?仔细想想,这一路行来,似乎各种感情都占了一点儿。但若说最终,他们之间,幽篁却觉得只有两句诗能够形容。
  ——唯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
  分离。
  玉心原以为幽篁是故意,此刻才知他也是对这份感情懵懵懂懂。他们两个男子之间的是是非非,却由自己一个女子来点破,倒显得十分冒失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反正三天之后若无变故,我们都要没命。所以,只盼他永远不要知道便好了,免得徒惹人烦心。”
  听得如此回答,玉心当下一阵愧疚,道:“真抱歉,明明保证过要把你平安送回家的,现在却——都是我连累了你……”
  幽篁连忙摇手,全不介意:“我自愿如此,与你无关的。”
  正说话间,地牢尽头铁门忽地当啷一声打开,一个人影快步走入,却是玄晖。幽篁和玉心正双双坐在地上,见状不约而同地噤声,不知他意欲何为。却见新任的光朱侯仔细地打量了他们好几眼,随后迅速将手里好几个瓶瓶罐罐塞给了幽篁。
  “这是……?”
  “疗伤止血的草药,你那位好友酋托我带过来的,说应当会用得上。”玄晖答,一脸歉然,“很抱歉,我的元命盘至今还在玄晖手上,无法在明面上违背他,所以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玉心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表示并无怪责之心。幽篁却急急道:“酋?他托你带草药?那他自己呢?没出什么事吧?”
  “……他安然无恙,你不必担心。”一连四个问题,玄晖知他心急,连忙安慰。
  然而幽篁看玄晖表情,只觉那张俊美面容上隐约透着不豫之色,似乎有什么事情在隐瞒不言,不由狐疑:“……怎么了?”
  “不,没什么。”
  “可你这表情……不,等等,酋真的没事?”
  “没事。”
  “不对,你肯定还有什么没说。到底怎么了?”
  玄晖被逼问的无法,只能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只是觉得,你那位朋友远比你机灵。遇到情况,他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事倒十分之高。”
  幽篁闻言一怔,睁大了眼睛,只觉得玄晖的语气意味不明:“……酋做了什么?”
  玄晖道:“他昨日得知月辉广场上的一切变故后,立刻提出请求,讨要了夜明城常驻医师一职。而北溟擅于治疗的人才十分稀缺,君朔已经答应了。”
  幽篁不可思议道:“君朔答应了?他怎么忽然那么好说话?”
  玄晖道:“因为君朔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求酋在后天的处刑日亲自到现场来观看你们的死亡。而酋……也未曾有半点犹豫就同意了。”
  

  ☆、诡谋

  第十八章鬼谋
  话说完,玄晖和玉心都用一半同情一半遗憾的表情看着幽篁。他们均知酋所做的恐怕是最为理智的选择,但想到他与幽篁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由得都担心某人会因为就这么被“抛弃”而伤心失望。
  然而幽篁却似乎毫无所觉。“哦……”他点了点头,松了口气,“怪不得。”
  玄晖道:“你别伤心。你瞧……他托我送草药,心里肯定还是念着你的。”
  玉心也在一旁道:“对对,我们魔族心里想什么,都不会随随便便说出来。他虽然答应了君朔的要求,但心里肯定也十分难过的。”
  幽篁十分莫名其妙,道:“他难过?他难过我就开心了么?你们究竟在说什么?酋做得很对啊。”
  玉心和玄晖对望一眼,玄晖小心翼翼地问:“你竟然不生气?”
  幽篁道:“有什么可生气的?你们两个大约觉得酋决断得太快,太也无情了些,但内心里其实是赞同他做法的罢?难道我就比你们糊涂,分不清轻重缓急了吗?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选择,有一个活下来总比两个都折在这里强。”
  玉心道:“话虽是这么说,但你们凡人想法毕竟与我们不同。我还以为——”
  玄晖也道:“亏我方才还不敢直接告诉你,怕你受打击呢。”
  幽篁哭笑不得道:“原来在你们心中,我便真的如此不识大体啊。得得得,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总之如果我是酋,必定也会做出相同选择,不但能保证自身不受牵连,甚至还在夜明宫中占得了一席之地。他平安,我也就放心了。”
  玄晖又看了他一刻,面上露出几分感佩,喟然叹道:“遭逢变故,你们二人之间一句话都未曾交流,甚至连面都没有见上,便能彼此通晓对方心意,可见情缘深厚。何谓两两相许、心心相印,今日玄晖算是见识到了。”
  玉心点头道:“玄晖所言极是,看到这样深情厚谊,我也十分感动。”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把眼睛转向幽篁,目光中充满了奇怪的理解和鼓励。玉心甚至还道:“幽篁,我们北溟可不讲究什么凡间的世俗礼法。虽然你们俱为雄性——不,男子,你却大可不必介意旁人眼光,该如何就如何,我定全力支持你。”
  幽篁被他们看得一股寒流沿着脊椎骨往上窜,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是、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
  虽然他懵懵懂懂地知道自己对酋生了倾慕之情,但、但是还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
  “等等,”幽篁的声音微微发颤,“你们莫不是忘了,后、后天都要处刑了,现在还有什么可支持的!”
  玄晖蓦地双掌一拍,道:“这么说倒真是如此。别的忙我帮不上,但帮你们传递个信物之类的还是可以的。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捎给酋?等到你死了,他也可以留个念想。”
  玉心的眼睛一亮,也丝毫不为未来的命运所影响,语气不知为何有点兴奋:“信物……?这难道就是你们凡人所说的定情信物?”
  然后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幽篁哽了一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玉心是魔族也就罢了,但玄晖……为什么他的思维也似乎有点儿不似常人?
  “不……”幽篁最终一手扶住额头,头疼道,“我只愿自己直接化成邪气回归凝墨池,什么都不要剩下。”
  ——临死之前给酋留了个断袖的名声还不够,还是个爱侣惨死、鳏寡孤独了的断袖。顶着这么个名头,以后酋在几百年内怕是都找不到心仪女子相伴了。故而万一不小心留下尸体,那家伙说不准会拿来剁碎了喂狗。
  三天之后,死刑如期举行。
  幽篁和玉心被牢牢绑在地牢里的石柱上,看着此次行刑的嘉宾一个接一个从门厅步入——君朔趾高气扬地走在最前,身后依次跟着玄晖、狄戎和酋,最后面则是一众妖魔随从。君朔本待狠狠地出言折辱玉心,但张口还未说几句,就被玄晖和狄戎双双阻止了,只道玉心毕竟曾为前代魔侯,总须留些尊严。
  紧接着狄戎被逼上前,亲手行刑。高大的青年魔将站在柱前,显得玉心更是娇小柔弱。手碰上了刀柄——握住——拔出——
  铛!
  一生脆响,玉心安然无恙,捆缚她的锁链却哗哗啦啦地从柱上掉落下来,在地上摊成一堆。
  在场众魔,尽皆愣了一下。
  “狄戎!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君朔一惊,便要上前,哪知一阵头晕目眩,浑身使不上力气,便即摔倒在地。回头一看,玄晖以及周围一众魔卒也同样软软靠在墙边地上,只剩下酋那道雪白身影傲然立在牢狱中央。
  “这、这是……怎么回事?”君朔心下一阵惊慌,瞠目结舌地朝酋看去。
  “……墨罂粟。”酋手中举着一只雪白素净的玉瓶,瓶口敞开,一阵一阵微黑泛青的烟雾徐徐飘出,“以前从遇到的冰心堂弟子身上顺的,倒确实好用。”他淡淡道,缓步走到柱旁,此刻狄戎也已经将幽篁从锁链中放了出来。
  “你们、你们竟然串通一气!!好大的胆子!!”君朔明白过来,顿时勃然大怒,然而拼命挣扎半天,在旁人眼中也只不过是微微扭动了几下,只得放弃,气喘吁吁地道,“狄戎!酋!等我恢复必定不会放过你们!!”
  幽篁揉了揉被绑得麻木的肩膀,瞧着他嘿嘿笑出声来,道:“……你别乱动!这墨罂粟麻痹神经的效果很厉害,你越乱动中毒越深!万一落得个半身残疾就不好了!!”
  玄晖靠在墙边,闻言皱了皱眉,倒并不如君朔般气急败坏,只问道:“玄晖有一事不明,可否解惑?”
  幽篁不知为何始终对玄晖很有好感,便道:“你问。”
  玄晖道:“这墨罂粟之毒一放出来便弥漫满室、避无可避,酋与狄戎自是有备而来,但怎地你与玉心却也安然无恙?”
  幽篁笑了笑,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瓶,却正是两日前玄晖与他们捎来的那些草药。幽篁道:“这些药物分开来,每一样都是只能疗伤止血的凡品,然而混在一起共同服用,却能对抗冰心堂最强之毒墨罂粟。酋曾经专门研习过对付冰心堂的解毒之法,而他满夜明城地行医时我又跟过一段日子,故而恰好学到了这一点。那日他托你送这些药物过来,我仔细一瞧就明白了。我猜你大约事先检查过,但没能发现什么问题吧?”
  玄晖点点头,依然不见喜怒,道:“……不错。倒真是我一时疏忽,没能察觉出你们的真实意图。但有一点,即便你们今日从这牢狱出去,也走不了多远。一旦格杀令发出,整座城都会与你们为敌。”
  幽篁笑道:“多谢提醒,我们自会小心。”
  转过头去,玉心正与狄戎在飞快地说着什么。狄戎忽然单膝跪地,高大的身躯俯下,只道此生惟愿尽忠,随后又起誓般地说了一句“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玉心忽然一震,脸上表情似悲似喜,也不知那句话于她有何深意。
  酋已经将瓶子收起站在一旁,右手虚握左手臂弯,面无表情地看着幽篁,见他将身上灰尘通通掸净,才道:“走吗?”
  幽篁回以一笑,道:“走。”
  一道裂隙劈空而开,四人接连钻入,须臾不见。
  玄晖的格杀令发得极快。还没走出城外,便有大批的妖魔士兵追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各种狰狞奇异的魔影一层叠着一层,几乎水泄不通。四人之中,幽篁与狄戎均是全力应战,酋虽然大部分力量被封印,但对付眼前这些低级魔卒倒也不成问题,唯有玉心在失却赤阳玉珏后体质大损,一路左支右绌十分吃力。纵然后来又迎上来一大批愿意跟随狄戎和玉心的妖魔帮助作战,眼看也是难以突围。
  狄戎观察形势,最后决定由他自己殿后,请求幽篁和酋带着玉心平安逃走。玉心本是不允,但心知自己继续留下反倒对己方碍手碍脚,只得由着幽篁拽离。身后只闻火光闪烁、喊杀阵阵,随着脚步加快,越离越远,渐渐听不到了。
  然而没走多远,居然遇上了第二批追兵。幽篁和酋相背而立,把玉心护在中间,周围又是黑压压一大片妖魔。
  幽篁拔出毛笔,心中正在思忖是召唤修竹好还是镜影好,忽觉头顶一凉,伴随着大片哗哗水声的是一声清叱:“六——合——寒——水——诀——!!”光华闪过,近处的数十只妖魔俱被冻僵,倒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
  一道雪白身影踩着飞剑倏然而至,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已扯着酋的领口将他拽远了好几步,紧接着是一阵怒吼:
  “酋!你这混账肯定是脑子有病!!……一点预兆都没有,居然就这么从夜安城直接跑了?!”
  “接到消息,吓得老子三个时辰就从应龙神殿飞回来了!!”
  “路上遇到槐江,他个木头脸都快急疯了!!棺材都忘记背!!”
  “你说!!你究竟想干嘛?!”
  

  ☆、忠诚

  第十九章忠诚
  幽篁和玉心都被这一瞬间的变故惊得呆了,只见那白衣剑客一边说话一边抓着酋的肩膀来来回回地晃,简直像是要把他摇散架似的。
  而酋也未必好多少,一直被捏着肩膀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拍开那双手:“放开!我头都晕了!!”
  白衣剑客退后两步,一手握着剑,依然满脸不忿。他肤色极白,远看凝脂霜雪一般,容貌也明丽无比,舒眉朗目,尤其一双眼珠竟是醇厚碧色,有如琉璃沁翠。若非此刻他正恶狠狠地瞪着酋,真真当得起“绝世美人”四字。
  幽篁虽从未当面会过此人,但他的名头却早已响彻大荒,来来回回听过无数。更何况此人的父母俱已见过,只觉得褪去了萦尘的妖媚,又远较卓君武精致,正是集了两人优点于一身。
  这自然是幽都魔君,张凯枫了。
  只不过现在瞧着他与酋之间,虽有困兽刑牢的典故在前,但远不似传闻所说的那般彼此憎恶,反倒是熟悉亲密得如同长期并肩的同伴战友。
  玉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虽然她以前从未见过无寐侯面具下的真容,但与张凯枫却打过多次交道。现在看到张魔君这番姿态,便是再迟钝也猜到了。
  然而谁都没来得及说话,斜里又窜上来一道高大的身影,满身厚重铠甲,长长的黑发披肩,一上来就把酋死死抱住,那身单薄白袍瞬间被揉得陷进怀里几乎看不到了。
  “主上……!!”
  槐江激动得连声音都在打颤,似乎下一刻那张素无表情的脸都要淌出泪来了。幽篁从背后好奇地打量他,发现后面空荡荡的,真是不见了那具死沉死沉的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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