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看了一半的书放在一旁,殷世遥瞥了一眼,发现是一本论语。
如果陆离不是孤儿出身,可能也不会进暗卫府,以前王阁领说过,四个人里三个人升到统领多半是因为人聪明,身手好,但陆离除了这些还有学问和人缘上的优势。
陆离突然递来一张纸,上面写着:是谁偷袭?
殷世遥摇头:“王阁领说暗器上的毒很少见,炼制不太容易。”
陆离又写了几个字:出入小心。
殷世遥一笑:“放心,我什么也不怕!”可是刚一说完笑容就没有了。什么都不怕,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屈辱的阴影就像印记一样烙在心里,怎么也抹不掉。
殷世遥不愿意再想下去,便问:“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陆离写道:很快。
殷世遥说:“这里环境好,也安静,适合你,能多住就多住。”
陆离把殷世遥送到寺庙门外,忽然抓住殷世遥的手,在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别忘了服药。
殷世遥觉得可悲又可笑,一个晚晚出去厮混生活糜烂得不可救药的人,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竟然还会被人关心提醒按时吃药,也就是陆离这个单纯的家伙才会这么做……谁也不知道,自己只是想用药来弥补这几年体力上的损耗,不用再落到像凌若辰那样的人手里被羞辱玩弄。
奇怪的是一想到凌若辰殷世遥就看到了这个人,而且看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不用说他又跑到暗卫府去找过自己,并且打听到了自己的行踪。
殷世遥就像没看见一样绕了过去,凌若辰也没说话,就跟在后面,从恩国寺走到城里用了一个时辰,最后殷世遥在人多的地方停下了。
“世遥。”凌若辰的声音不大。
“凌公子今天想玩什么?前面还是后面?是去你家还是……”殷世遥转过身大声说。
闹市里忽然出现这样的对话,顿时有人驻足观看,而且看到是两个漂亮俊美的男子,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和暧味的笑容。
凌若辰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殷世遥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脸面可言,尤其在这个人面前,既然自己这么脏,那就索性再脏一点,脏得彻底。
“今晚方公子让我上他家去,你要不要一起?三个人比较有趣,对了,他家的书僮不错,想不想去看看?”
“别再这样……别再糟蹋自己!”凌若辰握紧了拳头。
殷世遥突然笑起来:“糟蹋?凌公子所说的糟蹋是什么意思?绑起来随意侮辱践踏吗?”
“世遥,我……对不起!”凌若辰想抓住殷世遥的手,被殷世遥闪开了。
“对不起?凌公子,是我对不起你,上次我不识抬举,要是凌公子没有尽兴,我现在就可以奉陪!”殷世遥虽然脸上带着笑,却越说心里越悲愤,直接就往腰带上摸。
“世遥,别胡闹!”凌若辰一把抓住殷世遥的手拖着就走。
“滚开!”殷世遥甩了半天没甩掉,抬腿踢在凌若辰背后,凌若辰一下子摔倒了。
殷世遥一发不可收拾,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以往抓人杀人的经历多了,打人也不在少数,所以殷世遥知道人身上什么地方是软肋,便照着薄弱部位打,没多久凌若辰就几乎爬不起来。
在闹市动手打架必然会有人报官,何况这样打下去要出人命,围观的人群忽然骚动,有人大喊:“官府的人来了!快跑!”
凌若辰勉强爬起来抓住殷世遥:“快走!”
殷世遥发现凌若辰已经鼻青眼肿,嘴角不停流血,地上也洒了不少,心里顿时感到莫名的快意,可是被拖着走了几步不免诧异起来,这个人明明还有体力,怎么不还手?殷世遥挣了几下,果然没能挣脱。
“你放手!”殷世遥怒道。
“世遥,你是暗卫府的人,要是被官府抓到你在街上打人,你和暗卫府都有麻烦,快走!”凌若辰咳了几下又吐出一大口血,却拉着殷世遥一直跑。
后面已经有了急促的脚步声,“前面的人站住!”“站住!”
“再跑快点!”凌若辰擦着嘴边不停流出来的血急促地说。
殷世遥说:“暗卫府直属圣上管辖,什么时候怕过本地官府?你要是怕就自己滚!”
“你这个笨蛋!刚才你说的话那么多人听到,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让王阁领以后还怎么混?!”凌若辰不由分说硬拖着殷世遥,这一拖就拖到了城南靖寺坊。
“公子怎么了?!怎么回事?!”十几个仆人看到凌若辰的样子立刻冲了过来。
“骑马摔了,都走开别管我!还有,别对老爷说,谁说我杀了谁!”凌若辰低着头急匆匆拖着殷世遥进了房间,立刻关上门。
殷世遥觉得自己是被凌若辰连拖带骗又弄到他家来了,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花样等着自己,明明被打得几乎直不起腰,还能硬拖着自己跑了这么长的路,自己和这个人的差距完全不在药上,凌若辰原本就比自己强悍,殷世遥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现实。
“想怎么样?”殷世遥冷冷地说。
“世遥,你看看这间房子。”凌若辰抹着嘴边的血说。
就在这间房子里自己被夺走了所有的尊严,屈辱地承受了一个下午,殷世遥一进来就觉得压抑得抬不起头,现在稍一留意,发现房里竟然不一样了。
桌椅上次全部打烂,自然换了新的,床也换了新的,殷世遥飞快地想了一下以前那张好像是檀木的床,现在和桌椅一样换成了梨花木,颜色鲜明洁净,而且桌椅和床都变动了位置。
最明显的是墙上多了张一人高的画,画里的人容颜绝世,侧身而立,眉眼斜睨过来,带着说不出的妖魅。
殷世遥皱了皱眉,这个人不会是自己吧?虽然有点像,可自己没这么漂亮。
“最多也只能画到这个程度了,还是不如你真人好看。”凌若辰似乎有些抱歉地说。
殷世遥二话不说上前就撕,“别……不准动!”凌若辰慌忙阻挡,却慢了一步,画被殷世遥扯在手里。
“凌公子,想羞辱我就直接来,对着画能干什么?回想当时我是怎么被你……”殷世遥说不下去,只是狠狠地撕扯着手里的画纸,几下就全撕成了碎片。
凌若辰看着碎片飘落,使劲闭了一下眼睛:“世遥,我知道你恨我……”
“我恨你?我有什么资格恨你?你是有身份的人,凌公子,而我是个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就可以跟他睡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活该被人看不起,被人践踏……”
“住嘴!”凌若辰突然喝道。
殷世遥索性解开腰带拉开衣服,一个完美的身体呈现在凌若辰眼前。
☆、十
“世遥,你干什么?”凌若辰惊愕地问。
“不是你想干什么吗?想怎么样随你,我本来就是这种人。”累了,也麻木了,什么都被他看过,玩弄过,底线早被撕得一干二净,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你不是!”凌若辰迅速把殷世遥拉开的衣服重新系好,“是我错了!我只想让你屈服,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一直不知道那个人对你有多重要!世遥,我每次看着你的画像心里都后悔得发疼,只要你愿意,我曾经怎么对你,你就可以怎么对我,我把尊严还给你!”
尊严?殷世遥冷冷一笑:“说这种话太浪费,在我眼里你和那些睡过的人没什么不一样!”
“我知道没有人能代替你手心里的那个名字,但我可以陪着你,就当我是……是那些人里的其中一个。”凌若辰说。
最后一句话让殷世遥有点诧异,凌若辰原本不能容忍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世遥,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喝了很多酒,头发有点乱,眼睛也是醉的,可就是那副样子让我一下走过去了,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也找不到你……”
“够了!”殷世遥最厌恶听到这样的话,转身就往外走,“凌若辰,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些话去找个女人说吧!”
“你去哪?”凌若辰抓住殷世遥。
“离开这里!”
“世遥!”凌若辰手上一用力,殷世遥被拉得差点没站稳,凌若辰干脆抓住殷世遥倒在床上。
“滚!”殷世遥用尽全力推搡。
“世遥,既然我和那些人没什么不一样,你就别走。”凌若辰翻了个身让殷世遥压在自己身体上。
殷世遥愣住了,以前自己偶尔在上面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得出凌若辰并不太习惯。
凌若辰双手环住殷世遥的腰,又动了动,碰触到殷世遥的腿间。
“你别动!”
凌若辰右手向下移,左手拉低殷世遥的头轻声说:“妖孽,你想怎么样都行。”
在手的触摸下身体里的慾望开始升腾,殷世遥一咬牙撕开凌若辰的衣服,让这个身体全部暴露出来。
凌若辰的表情分明有些不自然,俊美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失去遮掩的身体也不象刚才那样主动,反而有些无措,殷世遥直接抬起凌若辰的腿压向他的头部,然后进入了这个身体。床发出轻微的响声,伴随的还有两个人的喘息,凌若辰的头始终扭在一侧,双眼紧闭,满脸通红,殷世遥疑惑起来,难道他很抗拒这种姿势?
但殷世遥没有凌若辰对待自己时的那种心情,就像和其他人一起时那样只是单纯地发泄慾望,而这种姿势也只是为了方便进入,不过这次多少有些报复的心态,动作粗暴凶狠,凌若辰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喊了出来。
以往多数都在夜里,自己看不到也不想看,此时凌若辰绯红的脸和强忍的表情,被迫发出的叫声,让殷世遥心里一阵阵的悸动。殷世遥转过头不想再看,在几次猛烈的冲撞后结束了所有动作。
凌若辰半天没有动,眼睛也没有睁开,殷世遥整理了一下腰带,刚才只是松开了腰间的衣服,对于纯粹发泄的目的这样也就够了,根本没必要有什么身体上过多的接触。不过一阵咳嗽声让殷世遥抬头看了一眼,看到血从凌若辰嘴边涌出来。
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青紫的眼眶和红肿的嘴角也就变得明显,殷世遥才意识到整个过程是怎么回事—两个时辰之内自己先是毫不留情地痛打了这个人,然后又狠狠地做了他,听到的那些声音里一定混合了身体上不止一处的痛苦。
“你要走吗?”凌若辰用被单胡乱抹了嘴边的血,又立刻抓住殷世遥。
殷世遥一把甩开,冷冷地说:“不走还留着给你收尸?”
凌若辰呆了片刻,忽然扑上来抱住了殷世遥。
“你干什么?!”
这个时候,这样的举动让人奇怪。
“我还想要。”凌若辰低低地说。
殷世遥诧异了,这个人刚才忍受得那么痛苦,自始至终都没有起过兴奋的反应,难道他不甘心,想从自己身上再获得回报?
这是不可能的事!殷世遥把凌若辰掀倒压了上去,扯着他的头发狠狠地说:“还想要是吗?多少才够?原来你这么贱?”
凌若辰颤抖了一下,眼里掠过一丝屈辱,殷世遥忽然发现了凌若辰的弱点,就像是黑暗里突然亮起一片火光,被践踏尽殆的自尊好像要重新抬起头来。
“你的身体太硬了,简直就是我遇到的人里最差的一个,”殷世遥重新在凌若辰的身体里肆意折磨着,“他们都比你好得多……”
“别……别说了……”凌若辰紧咬着牙,脸涨得通红扭在一边。
殷世遥拍着凌若辰的脸说:“欲拒还迎的样子做给谁看?真让人恶心,贱到你这个程度的人我一个都没见过,就是作为发泄工具,你也是勉强能用而已。”
凌若辰大口吸气,浑身发抖,却始终一声不吭。
殷世遥从来不曾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说什么话,只是为了羞辱凌若辰,而这些话的确起到了作用,因为一个人只有在强忍痛苦的时候才会如此僵硬,殷世遥在进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甚至被这份僵硬弄得有些疼痛,看到身体下的这个人因为屈辱和痛苦不停发抖,殷世遥心里终于好受了很多,积压多日的阴影也逐渐消散。
站起来的时候殷世遥自嘲地笑了笑,一个下午的剧烈消耗,就是为了挽回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
凌若辰撑着用发抖的手穿上衣服,轻声问道:“累不累?”
这句突如其来带着暧味的话让殷世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当没听见。
“今天……不会再找别人了吧。”声音里有三分试探,四分恳求,还有几分确信,一个下午,殷世遥的体力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
殷世遥猛然回过头:“我再说一遍,凌若辰,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要是再听到这样的话,信不信我让人一把火把你这里全部烧光!”
“我不是那个意思,世遥,我说的只是……今天。”凌若辰低声说。
“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凌若辰摇摇头,“如果只是和你两个人度过,哪怕只是一天我也很满足。”
你很满足?刚才那种样子你也很满足?殷世遥差点没问出来。
凌若辰叹了口气:“妖孽,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你?”
这个人的心太重,也太麻烦,殷世遥心里一阵阵烦闷,却忽然抬头笑了:“多谢你的好意,凌若辰,我知道你今天尽力了,不过你的表现强差人意,晚上我还约了人,哪天实在找不到人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凌若辰就像被一棍打在头上,呆呆地站着,眼里没了神,殷世遥终于彻底得到了满足。
离开靖寺坊,殷世遥在回去的路上想到一个问题—凌若辰究竟是什么人?那天几句话就打发走了尚书府的兵,今天又说出“你让王阁领以后还怎么混”这种话,家里的仆从也不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到凌若辰鼻青眼肿好像立刻就要冲出去寻仇。
许公子的父亲是吏部尚书,可凌若辰说过自己的父亲已经没有官职,难道他还有别的靠山?不然尚书府的兵是怎么打发走的?
☆、十一
一个下午的荒诞不经最好用酒清洗,殷世遥边想边往杏花酒家走,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许公子。
“殷公子,我叫承业。”许公子第一句话就说。
“许承业,你爹……”殷世遥有事想问。
“先别说我爹,你那天没事吧?”许承业抓住殷世遥来回打量。
殷世遥不愿再想,甩开许承业说:“没事,你爹是尚书?”
“是,我爹是……”
“那天是你让人去靖寺坊的?”
“那天我爹不在,我带着府里二百多个人想救你出来,没想到那个姓凌的有些背景……”
殷世遥恼火地想着自己曾独自带过暗卫府三百多人去执行圣谕,没想到落在凌若辰手里还要让这个文弱的许公子来救,实在是狼狈到了极点,不过这个想法一掠而过,因为许承业说到了关键之处。
“他什么背景?”
“他舅父是奉昌都尉,所以他才气焰嚣张!”许承业恨恨地说。
“丁泽安?”
奉昌都尉丁泽安武将出身,掌管几万兵马,有这样的舅父难怪凌若辰性格霸道,家里的仆从也个个凶猛。但凌若辰几次提起他父亲,也对仆从提及“老爷”,反而没听他说过这个舅父。
“对,就是丁泽安,那天他把他舅父的印都亮出来了,我实在没办法……”许承业有点唏嘘。
“行了,许承业,你现在去哪?”殷世遥不耐烦地问。
许承业笑得有点傻:“我……我本来想试试能不能碰见你,现在……也不用去哪了。”
“跟我走一趟!”殷世遥说。
“殷公子,你不是官府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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