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我虽然杀不了你,却也不会让你好过,这几天我想你也亲身体会过了,僵持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这就够了。”男孩儿在听到这句话后反而笑了“至少你知道我是沃特。”
“你……”张轩宇正要发怒,肖杰的声音却插了进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暂压怒火,张轩宇回道“如你所见,牧白不在我手里,至于他在哪儿,我也想知道。”
沉默半晌,肖杰看了一眼客厅中央勉强站立的男孩儿,起身说了个“走”。
左志勇疾步跟在后面,出了大门才问道“少爷相信他说的?”
“不信。”
左志勇一惊“那……”
“但我相信那个男孩儿。”
左志勇听明白了个大概,赶紧问道“是他放了牧白?为什么?”
肖杰瞟了他一眼,才说道“当局者迷。”
左志勇等了等,果然没下文了,郁闷的翻了个白眼,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清楚个屁!还能继续再问么?答案当然是不能了!
少爷的解释他没听明白,不过少爷的意思他是领会了——自己想去!
左志勇吸了吸鼻子,屁颠颠儿的跑去给肖杰开门,反正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爱是什么原因就是什么原因吧,他才懒得想呢!
上了车,左志勇偏头问“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米兰大学。”
米兰大学?这不是小藤的学校么,去那里干嘛?
因为小藤是这边实验室的研究员之一,肖杰也曾找过他,可大部分时候是安排在实验室,考虑到他还在上学,并且中间有单锐这层关系,肖杰对他也算照顾,到学校找人,还是第一次。左志勇虽然奇怪,但也没多嘴,几个电话吩咐下去,发动车子就走。
到米兰大学的时候,小藤正好结束了一门临床医学的课,刚出教室便被拦了下来,左志勇虽不知道自家少爷找他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吩咐将人带到了校园的一处角落,肖杰的面前,没想到肖杰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牧白在哪儿?”
小藤皱眉“他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当听到肖杰问话的时候,左志勇先是疑惑,再听到小藤的回答,他便明白了,怪不得花了三天的时间都没查到牧白是怎么被带出去的。
肖杰冷笑“不知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不在月色的!”
小藤一惊“我……我是听……”
“听艾文说的?哼,这种一戳就破的慌你也敢撒!我早就问过艾文,你跟他说学校要考试,这段时间都不要再联系,因此牧白失踪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你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考试?我看你是为了避嫌吧!那么你告诉我,一个从来都没有回去过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牧白已经不在月色的了呢!”
“我……我……”
“说!牧白在哪儿!”
小藤一抖,两腿发软,直接跌坐到了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肖杰也没再催促,冷眼看着。
隔了一会儿,左志勇突然拿了个电话过来让他接,肖杰投过去了个疑问的眼神,左志勇面色严肃,附耳说了句话,肖杰微眯双眼,面沉似水,接过电话,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让他接电话“,第二句……
挂了电话,小藤仍是跪坐在地上不动,肖杰起身经过他身边,低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看在锐的面子上,我放过你这一次,记住,不会有下一次!”
匆匆离开,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小藤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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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这黑暗的房间里呆了几天,牧白最后的记忆,是跟沃特在机场的分离,然后不到十分钟便又落在另一伙人手里,足量的乙醚,让他意识到危险的同一时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会是沃特干的么?
其实也不难理解,斩草除根,沃特也正大光明的跟他说过,为了喜欢的人使出的手段,其实并不应该被算做卑鄙。既然这样,就算他倒霉好了,反正他也不在乎,只可惜,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有些事也也还没来得及做,但是上天注定好了的事,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让牧白奇怪的反而是,这些人不但什么都没对他做,对于人贩的待遇来说,甚至可以算是礼遇。无论目的是什么,终究会有暴露的一天,牧白并不担心,而且他知道,这日子马上就会到来,因为近来这些绑匪的情绪明显急躁了不少。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一人进来驾着牧白便拖了出去,手劲有些大,牧白吃痛的皱眉,还没来得及舒展,又被按在椅子上,递过来个电话。
“说话!”绑匪头子命令。
牧白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对面无声,他试着叫了下“肖杰?”
片刻沉默,又仿佛等了好久,牧白从怀疑到一点点确信电话那头的人就是肖杰。
这样绑架与勒索的情节让牧白不由的想到了爱情剧里的恶俗桥段,他倒是真挺好奇肖杰究竟会说些什么的,没想到,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肖杰咬牙切齿的声音“给我看好自己的命,你只能死在我手上!”
牧白一愣,随即笑了。
劫匪第一时间将电话抢了过来,可惜里面只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再打过去便是直接挂断,绑匪没有办法只好问牧白“他说了什么?!”
牧白挑眉“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我的手段你不会想知道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挺好奇的”牧白无所谓的说着,似乎心情很好,甚至还善意的提醒“不过,我想你要抓紧时间了。”
“你!快说,他到底说了什么?会不会来,同不同意做交易!”劫匪显然是急了,一把拽起牧白,甩到墙上。
牧白但笑不语,然后慢慢由微笑变成大笑“你们惹错了人,他肖杰只有我牧白惹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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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肖杰第一次被威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却是他第一次有些心慌,动用了几乎所有能动的势力,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找到。
当看到斜靠在墙角,轻合双目,均匀喘息的人时,肖杰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几步走过去,那人除了脸色苍白,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微微弯腰,想要将人抱起来,没想到那人却先一步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肖杰,牧白二话没说,只拽着他的衣领扯到了自己面前,两唇相接,牧白疯狂的索要着肖杰的吻,一直到呼吸有些困难了才分开“肖杰,我们做吧!”
肖杰微微皱眉,并未答话。
“我好脏,帮我洗干净!”
瞳孔猛的一缩,肖杰抱起牧白便往外走,声音成冰“我真不该留他们全尸!”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嘿嘿~
照这个发展,有种下章或者下下章就能完结了的赶脚,是我的错觉么。。。。。。
其实沃特跟小宇童鞋也是有故事的,眸子前段时间在迷替身情人的情节,所以想撸个短篇来着,不过一是没时间,二是最近脑洞开的有点多,就暂时搁浅了,等有时间再说吧,话说,有人感兴趣么?
☆、第六十二章 难断得失
再醒来的时候,牧白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沐雨后的清新味道淡淡的飘散在空气中,转头,是那个陪了自己一夜的男人,静静闭着眼,呼吸均匀,像是一只沉睡的猛兽。
牧白自己也不明白,当时看到肖杰的第一眼为什么说出了那样的话,他总是习惯了一个人承受,那样软弱的时候还是第一次,竟然想也没想的就说了出来。
“肖杰”,牧白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深吸口气,慢慢的坐起身,被子滑落,支起一条腿,将头靠在上面看着窗户的方向发呆。
“醒了?”床上的人闭着眼睛,维持原有的姿势没动,只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
“嗯,吵到你了?”
“没。”肖杰睁眼,一同坐起身,被子滑到腰处,露出光裸的上半身,小麦色的肌肤上除了经年累月的各种伤口,还有些可疑的红紫色痕迹,牧白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了头,肖杰看到,并没说些什么,只是起身走到衣柜旁,拿了件衣服穿上,重新走回来,“身体怎么样?”
“没事。”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牧白双手抱着腿,看着面前的一块儿床单。
“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皮外伤并不是肖杰担心的,他更在意的是那些看不见伤口却更加麻烦的东西。
停了一秒,牧白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肖杰“我不想回月色了,”
“好”
“这里借我住一下”
“好”
“早餐吃什么?”
“我让他们准备”
“好”
片刻沉默,直到牧白再没说什么,肖杰才继续“你瞒了我什么?”
果然没有办法岔开话题呢,牧白在心里轻叹一声,低头“你不信我?”
“不能信。”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信,牧白太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他不会抱怨,不爱解释,不在乎输赢,也无所谓生死,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问他一百遍,他会回答一百遍没事。
有些哀怨的看了肖杰一眼,牧白轻叹口气,将手扶在脚踝上“不能疾跑,不能久站,当然更不可能跳舞了,你这别墅如果够大,大概走出去,中间也要歇一歇才行。”
牧白说的轻松,甚至最后还好心情的开了个玩笑,肖杰却听得面色越来越难看,“复原的几率有多少?”
“其实也无所谓了,只要注意点,并不影响生活。”
“不行!”
牧白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你便。”
在肖杰的强烈要求下,牧白被从头到脚做了个检查,事实证明,肖杰要担心的事实在是不少,先不提一堆乱七八糟外伤,就胃溃疡,神经衰弱,外加一个厌食就够麻烦的了,尤其是后两项,精神和心理两方面都跟自身的思想有关,也最不好处理,牧白因为心智太强,连最奏效的催眠治疗也用不上,那医生看牧白的眼神,简直就像在说“这人怎么还活着?”
更可气的是,当事人却一副完全不在乎,怎么样都好的态度!
好在,牧白虽然态度随便,但还算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看到吃的东西就习惯性反胃,也会硬逼着自己吃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肖杰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明明人就在身边,却总觉得牧白像要消失了一样。
几天后,牧白提出想要回国一趟,被肖杰一口否决了,牧白当时也没说什么,却渐渐开始不配合治疗,两个人暗暗较劲,肖杰最后终是没舍得,松了口放他回去。
牧白的电话一恢复使用,第一个联系上的人便是丁奥。
“这段时间你究竟去哪了?!知不知道这样突然的消失很让人担心啊!!”一见面丁奥便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牧白乖乖听着,始终挂着清浅的笑,在丁奥机关枪一样的轰炸结束后才幽幽的说了句“好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么。”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公司也是,一句交代都没有你就走了,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件事情搞定。”丁奥气喘嘘嘘的白了牧白一眼。
“谢谢。”
“就一句谢谢?!”
牧白好笑的看着丁奥,“不然呢,难道要我以身相许么?”
丁奥的脸刷的红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混蛋,要是能就好了!”
牧白只是开个玩笑,随即收了笑郑重的看向丁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丁奥一翻白眼,有事的时候就想到他了?“不帮!”
“我朋友不多,这么多年也就认识了你一个,能相信和托付的也就你了,你要是不帮忙,我还真不知道再求谁。”
这这这,这是示弱政策?还,还说的这么可怜!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一招?在丁奥的记忆力,牧白从来都是只做不说的,认识这么些年了,哪里听过他一句软话,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现在突然搞得这么感动是要干什么?都这样了,他不答应才怪!
“说!什么事!”
牧白微微一笑,颇有一种得逞了的感觉,从身边的兜子里拿了一沓文件递过去。
丁奥疑惑的接过来“这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文件里全部是公正过了的财产证明和捐赠协议,还有恒甄股份与昌艺传媒的合并企划书,丁奥要做的,不过就是签个字而已。
“这些…。。什么意思?”
“用不到了,只是单纯的放在那里,好像有些不负责任。”
“什么叫用不到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捏着那厚厚的一沓纸,丁奥完全听不懂牧白在说些什么,或者说,他是不想让自己听懂。
“我可能……还要离开,这次什么时候会回来,就不知道了,这么不负责任的老板,还是让给你来做吧。”
“离开?!你要跟那个姓肖的走?连回来都不回来了?!牧白!这里才是你的家,是你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你跟他才认识了多久,不过几个月!!我……我跟你认识了二十年!难道还不如一个刚刚认识了几个月的家伙?!”
牧白低头,一下下搅动杯子里咖啡,碎发遮住了视线,看不清表情,他并没回答,可是沉默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好!我本来以为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跟你说也只是徒增伤心而已。”
牧白疑惑抬头。
“阿姨出事的那天,岚说他回去拿过东西,走的时候隐约看到了一个男的往主宅的方向走,当时他也没多想,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阿姨出了事,他联系不上你,才找我跟我说了这些”。
莫名的光在牧白的眼中一闪而逝,他默默的将视线转向窗外“所以呢?”
“所以?!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那不是意外,阿姨是被人杀了的!谁杀了阿姨?你又为什么会在姓肖的那里,你都不想想的么?!”
“这件事,你跟警局提过么?”
“我……因为没有证据,法院和警察局又在第一时间判成了意外事故,所以才……”
“是吗”看着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牧白淡淡的回,他知道,丁奥的原因并不是这个,他是昌艺的少爷,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随便的一句话可能都会给自己和公司带来麻烦,反正都已经宣判了,岚只看到了模糊的身影,甚至是有没有看到都不敢确认,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人在做事前总是最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这是人之常情,牧白并不怪他,他至始至终,都当丁奥是朋友,二十几年来唯一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牧白微妙的变化,丁奥并没有察觉,他只是致力于不让牧白离开“牧白!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是杀人凶手,他杀了你妈妈!” 。
“丁奥”牧白轻叹口气,看向他“你什么都不懂”
“你说什么?”
牧白清浅的声音,说话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
丁奥始终不明白牧白在说些什么,而当有一天,他终于明白了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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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白的中国之行比肖杰预计的要短很多,看到回来的人时,肖杰不安的心似乎缓解了不少,然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正在悄悄降临,这一次,肖杰还能面不改色的从容处理么?这一次,牧白还能浅笑着毫不在意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