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时候只能先让他们飞一圈,看看潜力再说。”埃德蒙皱着眉,从上学期期末开始,他的眉头就总是皱着,眉宇中间已经形成了一个深深的井字。“弗林特指望从中能找出一个像波特那么天才的,看来是没有可能了。”
果然,最开始是所有新生的一次选拔,他们中间甚至有两个人喊了十几分钟都不能把自己的扫帚喊起来,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摇摇晃晃地飞离了地面十英尺,其中有两个飞起来后太紧张而一头载到在地上,一个直直地冲到了天上,最后被扫帚甩下来,幸好埃德蒙及时施咒浮住了他。总共只有两个人飞的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只能说他们曾经在家里学习过,比较熟练罢了。
弗林特在一边不停的大声喊着甚至咒骂,最后嗓子都嘶哑了。一年级新生没有一个入选。弗林特痛苦的抱住头捶胸顿足。二年级以上的人基本上都参加过选拔了,现在再选一次,不过是从矮子里面拔高个儿。
今年斯莱特林的球队中空出了两个位置:一个击球手,一个追球手。但所有的职位都在招新人。自从去年一年级新生重新选拔开始,各学院的魁地奇队员选拔工作就转移到队长身上了。也因为这样,今年的选拔格外混乱,参加的人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多,弗林特在声嘶力竭之后才想起来给自己加一个【声音洪亮】。
首先选拔的是找球手,但那些人刚刚上场弗林特就发出绝望的一声哀叹:那些应征当找球手的基本都是强壮的大个子,有一个就像是两倍大的高尔,被他骑上的扫帚一直在颤抖,他试图给它加速,但那个崭新的扫帚却一直在向左偏。被刷掉以后他一直在大声抱怨说是扫帚性能不好,他爸爸给他买了一个假冒伪劣产品,但除了他自己其实每个人都认为是他的体重使得那把可怜的扫帚不能发挥其作用。
击球手的选拔更像是一场灾难:游走球脱四次离了控制,在场上乱窜,打伤了不少人;十七个人被从扫帚上打下来,匆匆送进了医务室——其中六个人被打断了胳膊,三个人摔断了腿,一个被砸断了鼻梁,弗林特本人被撞碎了两颗牙齿,但他却相当高兴——撞碎了他的牙的游走球是一个三年级的男生狠狠打过来的。这个叫沃伦·伊德的男生技巧并不好,但是却很擅长作弊,他能十分巧妙的把自己的身体当作游走球撞到别人身上而且很难发现,现场一大半的伤势都是他直接简洁地制造出来的。
追求手的选拔是最漫长的,足足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中途莫延和德拉科去吃了一次晚饭,回来的时候差点儿挤不到里面去。
终于,当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守门员的选拔也开始了。球场上的人数也达到了一个顶峰,居然没有一个人回去做作业或者在休息室聊天,所有人都忍受着寒冷来看最后的选拔。
莫延选拔魁地奇球员也只是心血来潮,所以他自己还没有准备扫帚,德拉科把自己的光轮2000借给了他。在此之前莫延只在飞行课上骑过学校的公用上课扫帚——那些破烂只应该进博物馆,一上天害怕的颤抖。德拉科曾建议他先熟悉一下,但是球场被选拔的人占得慢慢地,学校其他地方虽然不禁止骑扫帚,但莫延觉得那样太傻了,所以坚决不同意。
随着弗林特的一声哨响,十几个选拔守门员的人都一起飞了起来。因为只有两个球门,选拔的人分成两组进行,莫延是第二组的最后一个,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在球场上转圈儿。
当莫延骑上扫帚的时候,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肆意张扬的声音在血脉里叫嚣。夜风吹动发丝,衣服在猎猎作响,沁人的凉意从他的皮肤上一直渗透到了骨头里。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黑暗里。他拉了拉扫帚头,飞到比所有人都高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俯视下方,人群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了——他离下方至少有一百英尺,头上的星星似乎触手可得,但莫延一点也没有觉得害怕,他觉得这黑暗就是他,这天空就是他,他是风,他是鱼,他是漂浮在空中的云烟,他是天生就该飞翔的鸟儿。
重生到这世界的第一次,他真正地感受到了身的自由,心的自由。
第一次,他完全地感受到了——自我!
伏地魔又如何?邓不利多又如何?魂器又如何?战争又如何?当初哈利一无所知都能战胜所有的敌人,没道理他熟知一切、拥有的比哈利当初多得多反而落得个惨败!
在无人可见的高空,莫延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绝对称不上良善的笑容,银色的眸子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桀骜不驯,骄傲轻狂!
“莫延·伊万斯!”
下方传来弗林特的声音。
莫延俯冲下去,正好停在左边的球框前,一脚把亚德里思扔过来的鬼飞球一脚踢开。
“认真点儿,亚德里思。你没有吃饭么?”他大笑着说道。
先拒绝的人
自从莫延在魁地奇选拔中一鸣惊人后,每次他在路上碰到斯莱特林学院的人都会被拍两下肩膀或者不得不面带微笑的听一些鼓励的话(因为说话的人通常是一些学长所以不能拒绝):
“加油,莫延,打败格兰芬多!”
每个人都这么说。
一天下来莫延苦着脸跟德拉科抱怨:“我的肩膀都肿了。”
因为每星期格兰芬多有三个晚上训练,所以斯莱特林将训练的次数定为四次,而且星期六早晨还要再训练整整一个早晨。当莫延拿到训练表的时候,他彻底后悔了。他只是想体验一下飞翔的快感顺便回忆一下大学时光,不是为了把自己的整个星期的休闲时间都埋葬在里面呀!
“怎么会是整个星期的时光呢?你看,你一个星期不是还有三个晚上可以休息吗?”弗林特拿着一份他的课程表指给他看:“而且我们整个周末都是休息的呀!只训练一个早晨,你不是还有早晨一个,wωw奇Qìsuu書网中午、下午、晚上各两个嘛!时间还是很多的。”
“难道我不用写作业吗?”莫延还在试图争辩。
“莫延你每次作业都只需要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吧?只要晚饭后的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了嘛!”
“德拉科……”莫延咬牙切齿地说。跟他一起做过作业的就只有三个格兰芬多和德拉科,是谁出卖了他不言而喻。
于是整整一个星期德拉科很可怜地带着两个颜色无法消除的黑眼圈,连找格兰芬多麻烦的勇气都没有。而莫延自己每个星期要把四个本来可以窝在图书馆或者休息室看书的晚上花在又寒冷又黑暗的半空中,竭力拦截每一个试图从他身边穿过的鬼飞球,因此他一点都不会同情形象尽毁的德拉科。
很快,星期五就到了。这是一个他们会和格兰芬多一起上魔药课日子。
莫延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了魔药教室,很有默契地和斯内普教授分别预备上课将要用到的一些魔药材料。现在莫延已经可以处理一些比较高级的材料了,但他还是耐心不足,有时候只处理了一半就扔下不管,有时候弄到多半忽然就没了兴趣,这些时候斯内普教授就会接过手自己把剩下的处理好。只有极少数时候莫延会因为觉得还算有趣而把所有的都处理完。像鼻涕虫或者瑞埃姆牛唾液这种恶心扒拉的东西,他都是练了下手就扔到一边不管,而且一定要去好好地洗上几遍手才行。
莫延一直都知道斯内普教授对他有着诸多的容忍和关心,但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讨厌斯内普教师看哈利的眼神,也因此开始讨厌这个人。他觉得虽然这个男人最后的行为很伟大,但是平时就不咋地了。尤其是这种睚眦必报而且报到了仇敌儿子身上的行为,莫延就更加觉得不屑。所以一直以来虽然他有时想起最后的那个“看着我”会一时冲动跑去接近一下他,但平时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忽略。
但是现在,在发现了自己和母亲的长相竟然如此相像以后,莫延忽然很想知道,斯内普教授究竟是用一种什么眼光来看待他的?
不会是因为母亲的移情吧?
莫延恶心了一下,他决定如果这个油腻腻的老蝙蝠胆敢因为他和母亲的相似就觊觎自己的话,就一定要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于是,在切苹果叶子的时候,莫延偷偷瞥了斯内普教授一眼。
然后他就有些发愣。
斯内普教授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却完全没有那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而是让人觉得……
莫延歪着头想了想,从脑海中挤出一个不怎么确切的词——
平静。
不是大海那种广阔的深邃的但是内里有着波涛汹涌的平静,也不是天空那种广袤的无垠的但是高远寥落的平静,而像是……空气。
是了,正如空气,看不见,摸不着,无色无味的,包容万物的空气。
莫延眨眨眼睛,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十分羞愧,浅浅的粉红渐渐漫上了耳尖。
——————————————
哈利眯着眼睛走进来,不慎碰到了一把椅子,发出了巨大的“哐嘡”声。
发现这个状况的时候,莫延皱了皱眉,咒语的效果似乎比他自己测试的时候要强的多,是因为哈利原先就是近视的缘故吗?
格兰芬多三人组的魔药课搭配也让不知情的人惊讶——哈利·波特居然和赫敏·格兰杰站在一起,罗恩·韦斯莱和纳威·隆巴顿在一起。
众所周知,尽管波特每次魔药课都被斯内普教授想尽办法挑刺儿,但他的魔药成绩却是整个格兰芬多数一数二的,只有人称“万事通小姐”的格兰杰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因此他一直和魔药不怎么好的韦斯莱搭配,而格兰杰则和“坩埚杀手”隆巴顿在一起来尽量减少在魔药课上被扣分的可能。
而现在,格兰杰和波特在一起,韦斯莱和隆巴顿在一起——格兰芬多的沙漏终于被他们的红宝石撑裂了吗?
然后众人更是大吃一惊,魔药上很有天赋的哈利·波特竟然每一个动作都要格兰杰的提醒才能进行,而且即使这样也常常弄错。他甚至能把蜥蜴皮和苹果树叶给搞混了,还两次把搅拌棒伸到坩埚外面去。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惊悚,以至于惊愕的斯内普教授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白白错过了好几个扣分的好机会。
“格兰杰小姐,未经允许在课堂上讲话,格兰芬多扣五分。”
在赫敏又一次提醒哈利该搅拌的时候,斯内普长袍滚滚地走过来,站在两人的桌子前面看他们配置。
哈利愤怒的瞪了斯内普一眼——他眼睛的焦距不对——然后小心地把搅拌棒伸进坩埚里,堪堪触到液体表面就顺时针搅拌起来。
“波特,没有人提醒,你就连最基本的操作都做不到了吗?格兰芬多扣两分。”
斯内普抱臂站在哈利前面,咔嗒着嘴唇嘲讽。
“去年一学年的成绩让我以为你或许在这方面没有继承你父亲的笨拙和愚蠢,看来我完全错了。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你,是如何在我去年的课上取得那样的成绩的呢?”
哈利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手颤抖着,缓慢地按照步骤来配制魔药。他没有抬头看一次黑板,显然是把所有的步骤都记下来了。——这曾经是莫延反复要求过的,但哈利总能找到理由推脱掉,他讨厌枯燥无味的学习,尤其讨厌背诵,如果背诵的内容与魔药相关,那这个讨厌的程度还要乘以二。
他已经尽力做的标准了——从他的动作上来看的确是的,但总有一些不可思议的错误出现——称量的时候多了至少一倍啦,点火的时候几乎把手放在火苗上啦,把材料放进坩埚的时候一半都倒在外面啦……斯内普就一直站在他前面冷嘲热讽,对各种错误“啧啧”称叹,最后毫不留情地扣格兰芬多的分数。赫敏两次冒着扣分的危险提醒他,两人一共付出了二十分的代价。
哈利脸色通红,嘴唇几乎被他自己咬出血来,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
莫延脸色很难看地把手中的蜥蜴皮撕成两半,德拉科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不要提醒他这个应该切碎的好。
终于,在哈利又一次就要把错误的材料投进坩埚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该死的,你到底怎么了?”这是莫延隐含愤怒的声音。
莫延当然知道哈利的眼睛怎么了——因为那是他亲手施的咒语;但他的愤怒也是真的——他愤怒于自己在施这个咒语的时候没有考虑周全。
“莫延!”哈利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地叫道,甚至忘了这是在课堂,几乎就要流下泪来。暑假里他给莫延写过几十封信,试图跟他解释。到了学校以后更是约了好几次,但莫延都不理他。现在他都要绝望了,却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这时他甚至都开始感谢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了。
哈利兴奋地看向莫延,脸是模糊的,但那一片模糊的红色,十分耀眼,正是莫延独有的颜色,跟罗恩他们的完全不同。
然后哈利所有的委屈、担心、害怕和难过就都涌了上来。
“莫延,我要变成瞎子了。”
看着眼前眼泪汪汪却有些焦距涣散的绿眼睛,莫延叹了口气,语气不知不觉就柔和下来。
“教授,我可以送他去医务室吗?”
莫延问道,但他的眼神却告诉斯内普教授: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会带他离开。
斯内普教授抿着嘴唇恶狠狠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很勉强的点了一下头。
莫延收拾了自己的书包,见哈利在收拾书包的时候差点儿把他的坩埚打翻,不得已又把他的书包也收拾好,然后拉着哈利出去了。
他没有注意到,从他抓住哈利的手开始教室里就是一片寂静,德拉科愤怒地看着他们两个,斯内普教授的眼神晦暗莫名。更没有发现,在他拉住哈利的手的时候整齐但轻声的抽气声,和他们离开时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走廊上,哈利把书包甩上肩膀,拉住莫延说:“莫延,不用去医务室了。我前两天就去过了,庞弗雷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就跟我的眼睛恢复到了没有服用你给我的药水前的样子。”
“要不,我再给你一瓶药水?”莫延假意问。他知道哈利不会答应,如果他叫——“波特?”
哈利浑身一震。
“莫延,你叫我什么?”
“很明显不是吗?……波特。”
哈利的脸上立刻现出受伤的表情。
“莫延,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上次真的只是……”
“口不择言,说错了话,我知道。”莫延冷冷的说,“我收到了你的信,也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说。但我一直都觉得,在激动的时候说出的话往往就是人内心最隐晦最真实的恶念。”
“我不是……”
“而且,”莫延提高声音打断哈利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辩解,“我觉得你说的很正确。我是斯莱特林,你是格兰芬多,我们各有各的学院和朋友。从进入霍格沃兹开始,学院就是我们的家,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疏远我真正的家人——在他们一直包容我的过错甚至为此承受了耻辱失去了骄傲的时候。”
哈利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绿眼睛中浮现绝望的水气。
莫延看着他,狠了狠心,抛出冷冰冰的最后一句话。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路,我们原本就不该成为朋友。以前强行拉在一起,是我的错。以后,便各不相干吧!”
哈利完全愣在了那里。莫延一转头,就看到了已经下课的两个学院的人,他们都傻愣愣地站在旁边。
“你跟你的朋友们回去吧。”他按上紧紧抓着他的肩膀的手,感觉到其中的抗拒和颤抖,便扣住了男孩的脉门,轻易将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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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的那么绝?你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他。”德拉科说。
莫延看看勉强作出一副关心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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