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轻笑出声。
“我不需要这样的公平,哈利。”他平静的说,“你知道,我以后不会在魔法界发展。对我来说,如果那些愚蠢的家伙为此感激涕零,反而会让我困扰。而且我希望从这件事中达成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如果其他那些长远的隐形的东西能对你有些助益,我很高兴。”
哈利默不作声。他心里既感动又困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一脸纠结的皱着眉。
“总之,这件事只能你做,也只有你能来担上这个名声。”休总结说,“别的都不要多想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你会需要充足的精力来应付狂奔的戈耳工*。”
“好吧,”哈利抱着脑袋,咕囔一声。
不出休的预料,第二天早晨,在猫头鹰送来《预言家日报》时,哈利浴血奋战的照片也被登在了第一版,占据了大半个版面。与此同时,哈利也被无数只热情的猫头鹰淹没了。
这一天天气依然是阴沉沉的,寒风凛冽,零星的雨点落在人们的脸上,冰凉凉的。
下午的前两节是保护神奇生物课。在休走下斜坡、向禁林边上海格的小屋走去时,哈利从后面赶上了他。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难堪的时候。”哈利一边黑着脸摘出头发里的猫头鹰羽毛一边黑着脸说,“明明这件事……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他们都是被利用的……可是却还在感激我的【救命之恩】……知道吗?塞德里克的母亲给我寄了一大包糖果。”
“这不是很好吗?”休心不在焉的说,“咦?给我们上课的格拉普兰教授?”
“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海格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哈利忧心忡忡地说,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又被休转移了话题,“嗨,休!”
“人都来齐了吧?”格兰普兰教授看到他们,粗声粗气地问道,“我们开始吧。谁能告诉我这些东西叫什么名字?”
格拉普兰教授这节课讲的是护树罗锅——一种长得像细树枝的保护树木的生物。哈利随便抓了一只护树罗锅,和休走到最远的角落里好方便谈话。
休拿出一本书,把它变成一个带夹子的硬木板,又取了一张羊皮纸夹到木板上,哈利试图说服护树罗锅安安稳稳地待一会儿,好让他们把它画下来。
“你这样是不行的。”休固定好羊皮纸,在护树罗锅面前洒了一小把糙米样动个不停的土鳖,护树罗锅伸出树枝般的手指,取了一只土鳖兴致高昂的啃起来。
哈利松了一口气,“还是你对这些动物有办法,为什么它们总是肯听你的话?”
“动物都是很敏感的,它们很容易就能察觉巫师细微的恶意。”休一边说,一边用羽毛笔捅了捅护树罗锅那张扁平的、树皮般的面孔,护树罗锅抬起脸,两只圆溜溜的褐色小眼睛闪闪发亮。
哈利看着他的动作,用羽毛笔挠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我需要欺负它们?”
护树罗锅扬起尖利的手指,示威似的挥了一下。
“恐怕不行。”休忍着笑说。
“我明明没有恶意。”哈利一脸郁卒。
“但你高高在上。”休流畅地画下一条疙里疙瘩的腿,漫不经心地说。
哈利愣住了。
“休,如果你让一只护树罗锅都觉得平等……”哈利迟疑着说,“可是……唔……我总觉得,你看不起很多同学。”
休一怔,就在本来应该是护树罗锅的胳膊的草图上留下一个黑黑的墨点。他思索了片刻,就把那墨点画成了一只土鳖。
“哈利,其实很多时候,人真的不如动物。”休用羽毛笔尾点了点护树罗锅,小东西不耐烦地用手指拨了一下头顶。“它们弱小,笨拙,没什么智慧。但若说单纯和忠诚,没有多少人比得上。”
哈利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闷闷地把护树罗锅树枝般的身体化成了杨树干。
休瞥了他一眼,一阵见血的说,“你心情不好,不关护树罗锅的事吧?”
“嗯。”哈利小声说,“那些信……”
“你其实不用觉得那些感激名不副实,哈利。”休看土鳖已经被吃完了,就在地上洒了一点仙人蛋。小护树罗锅兴高采烈的扑上去,休继续说,“想想看,要是没有这次袭击,伏地魔一直隐藏起来搞秘密活动,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后果就是,在人们真正警觉起来以前,就会有很多人遇害,很多人走上了歧途。甚至这些在你周围的同学,也有可能会因为家族的逼迫或者亲人受到威胁而成为伏地魔的信徒。时间越长,他的势力就会越大,抵抗也就越艰难,死亡的人、被破坏的家庭就会越多。但是现在,他刚刚才复活,麾下的势力也还很小,整个魔法界却都震动了,我们占据了优势,哈利……”
“虽然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你救了多少人,但是我发誓,为此而得救的人,绝不会比你指挥一场小战役、抵挡一些阴尸和巨怪要少。”
“如果你真的觉得惭愧的话,就努力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哈利。我不会永远都站在你背后,总有一天,你会要直接面对伏地魔。”
“……我明白了,休。”
作者有话要说:PS:奔的戈耳工指猫头鹰
哈利的锻炼内容
“对了,我听说,你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跟乌姆里奇冲突了?”在快要下课的时候,休正色问。
“是的,”哈利说,“她不教我们防御性咒语,还说什么学好理论知识就能通过考试。”
“五年级的咒语你不是都学过了吗?”休奇怪的问,“我们连七年级的攻击和防御咒语都学了不少,乌姆里奇教不教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其他人没有学过!”哈利说,“谁能不经过大量的练习就掌握那些咒语呢?我们还有O。W。Ls考试呢!”
“所以你就冲她大喊大叫?”休严厉地说。“说她是个骗子?”
“没错。”哈利小声说。
“哈利,你太鲁莽了。”休皱眉说。
“可是她说什么在班里绝对不会受到攻击,让学生通过考试才是学校的宗旨所在……要是我们再碰上伏地魔怎么办?”哈利愤愤不平的说。
休揉揉额头,“你不会这么质问她了吧?”
“那你以为,我是怎么被罚了紧闭的?”哈利垂头丧气,“我没有错,可是连麦格教授都说不能帮我。”
“乌姆里奇是教授,她有权罚你关禁闭。就算是麦格教授,也不能无缘无故的破坏学校纪律。”休冷冷的说。
哈利重重地在草图上画了两笔,又斩钉截铁地说,“不管怎么说,我才不会像麦格教授说的那样低着头做人!我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
“等你能保护自己再说吧!”休没好气的说,看哈利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脸委屈愤懑的表情,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哈利,乌姆里奇的作为不是因为她个人的喜好,而是魔法部的授意,你明白吗?”
“我知道……魔法部企图干涉霍格沃兹。”
“所以说,有福吉的支持,乌姆里奇在学校的权力绝对是凌驾在一般老师之上的,别说麦格教授,就是邓布利多都不一定能完全管制她。你这么跟她对抗,不是自找苦吃吗?”
“但是我总不能让乌姆里奇在霍格沃兹作威作福。”哈利倔强的说,“如果一个魔法部的特派教授都让我退缩,那么伏地魔呢?要我像其他人一样叫他‘神秘人’吗?”
“我不反对你对付乌姆里奇,”休紧皱着眉望着哈利,“但是你至少可以采取一些迂回的办法。”
“迂回?”
“比如说,暂时隐忍。乌姆里奇的行为迟早要引起公愤,到时候你就可以联合大部分同学来对抗她,而不是成为出头鸟被一枪打死。再比如,想办法激化矛盾、破坏乌姆里奇的声誉和威信,还有利用舆论来向魔法界揭示乌姆里奇的所作所为和险恶用心……至不济,你还可以给她的教学过程制造大大小小的麻烦,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不过我想这一点很难。”
哈利目瞪口呆,脸上隐隐地流露出钦佩、惊讶和兴奋。
“乌姆里奇罚你的紧闭……多长时间?”交上草图后,休忽然问哈利。
“这个星期的每天晚上,”哈利愁眉苦脸的说,“从今天开始。”
休想到乌姆里奇紧闭时候使用的手段,有心想让哈利吃点儿苦头。但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哈利,我以前给你做的防御手表还在吗?”休问。
“在箱子里。”哈利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声咕囔,“生日的时候,赫敏送了我一块表,所以……”
“我能理解。”休好笑地看了看他,说道,“不过在去乌姆里奇办公室关禁闭的时候,你还是换上原来的吧!”
哈利很吃惊,“她难道会攻击我?”
“说不准。”休说,“不要用以前你见到的教授的标准来衡量乌姆里奇,哈利……我毫不怀疑,她会用跟以往的教授截然不同的手法来惩罚不听话的学生,来树立自己的绝对的权威……总之,你要小心。”
哈利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休不怀好意地看着哈利,慢悠悠地说,“既然你现在这么的……充满斗志,那么就把对抗乌姆里奇当成和伏地魔战斗以前的演练,怎么样?”
“不是说要暂时隐忍吗?”哈利问。
“只是暂时,”休眯起眼睛,“我希望圣诞节过后,我们就能换一个比较负责人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应该不是很难。”哈利恶狠狠的搓搓手,“休,我们应该怎么做?”
“你理解错了,哈利。”休摇摇头,听着下课铃响了,把书包甩上肩膀,“对我而言,至少有一百种方法在一个星期内把乌姆里奇赶出霍格沃兹,那还有什么难度?”他拍拍哈利的肩,勉慰地说,“所以,这是你的锻炼,不是我的……当然,除了我,你可以借助其他任何人的力量。”
他最后心一软,还是放宽了一点限制,接着丢下呆若木鸡的哈利,自顾自地回到城堡。
从禁林边返回城堡,因为路比较远,所以斯莱特林的学生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往魔法史教室上课,连洗个手的时间都没有。休觉得自己身上都是土鳖味儿,用了清洁咒以后特意坐在窗边,还是难受得紧。
魔法史被公认为最枯燥的一门课程。鬼魂教授宾斯先生说起话来呼哧带喘,拖腔拖调。他上课的形式一成不变,总是滔滔不绝的照本宣科,连动荡起伏的巨人战争都能讲的像催眠曲一样。对于这门课,休一向是应付般地只上开学后和放假前的几节课。但饶是如此,在课堂上坐了不到两分钟,他就后悔了。
“布雷司,如果斯莱特林的级长堂而皇之的逃了一门课,大家会怎么想?”联想到自身的职位,休觉得自己有必要稍稍负一点责任。
布雷司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回答说,“大家应该会觉得你很酷……毕竟这是我们都想做的事。”
“既然这样,”休趁着宾斯不注意,抽出魔杖在自己头顶点了点,顿时好似一股寒流从魔杖点到的地方贯彻全身,他的身体消失了——准确的说,是体表的颜色和身后的背影融为一体。然后低声对布雷司嘱咐一声:“回休息室以后别忘了告诉我作业。”
“你真的逃课?”布雷司用书挡住头,压低声音说,“我开玩笑的……你现在是级长啊!如果被邓布利多知道……”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怪异。然后谨慎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只有空气。
“该死!什么时候跑了的?”布雷司愤愤地想,对诧异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身边空位的达芙妮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
在布雷司还在用眼神和手势向达芙妮诉说自己无辜的时候,休已经站在了八楼的走廊上。他在楼梯口徘徊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般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教室。他站在那教室门口,刚刚举起手,门就无声无息的滑开了。
门里门外,就像两个世界。
葱郁的树木每一棵都至少有两人合抱那么粗,夕阳的光芒在树叶草尖镀上了一层金边。不知从什么的地方吹来的风在林木间轻声呼啸,花香馥郁,清脆的鸟鸣声彼落此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古代魔文课在后天下午。”
一个个头高挑瘦长的男子从树上跳下来,神色冷淡,声音悦耳低沉,尖尖的耳朵掩映在翠绿色的长发里。
古代魔文的精灵教授——狄格宾尼斯·艾尔威。
“是的,教授。”休微微仰头说,“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请教一个问题。”
狄格宾尼斯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思索片刻,问道:“是什么?”
“教授,我想知道,”休吞了口口水,有些紧张,“您有没有听说过……萨兰德拉夫契约?”
作者有话要说:唔,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
……
先说坏的吧,那就是——
从下个星期(也就是明天)开始,守护的更新要不定期了……
……
……
好消息是——
考完试后,就是暂时不回家,与沫也一定会把守护写完的!
选择…德拉科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你好,欢迎你来到斯莱特林——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这是他平生第二次主动伸出手。尽管不久之前在哈利·波特面前遭遇的挫折让他赌咒发誓绝不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值得庆幸的是,坐在他们中间的克拉布识趣的没有揭穿他。不过考虑到他那遗传性的跟巨怪一样的脑子,记不住也是应该的。
所以德拉科非但没有心存感激之心,反而觉得那个堵在他面前的胖乎乎的身影怎么看怎么讨厌。
他还略微有一点担心。虽然他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但他也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叫“德拉科”似乎是件挺可笑的事儿。
“你好。”红发男孩没有嘲笑,也没有露出他预料中的惊讶和敬畏,慢吞吞地接了一句,“也欢迎你来到斯莱特林。”
德拉科惊讶地睁大的眼睛。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这个人……似乎讨厌他?他还没有做什么吧?没有侮辱他的朋友(男孩看起来也还没有朋友的样子),也没有关于他狼狈出场发表什么“中肯”的意见(其实从本心而言他不觉得浑身泥水的男孩多么糟糕)。
德拉科觉得有点受伤。但是不久前哈利·波特的拒绝已经让他了解到了,自己那显赫的家世和英明的父亲有时候非但不会为他结交朋友提供便利,反而会成为阻碍。
德拉科自我安慰的想,接着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是在质疑马尔福家的影响力,于是改变思路,
他把克拉布赶到旁边,模仿自己的父亲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你父母和我们是一类人吗?”
那时候,德拉科浑然不知,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傲慢无礼。
他学过怎么对待追随者,怎么对待上位者,却惟独不知道怎么平等地看待自己的朋友。
于是第二次的伸手,虽然没有被直接拒绝,却依然遭遇了冷处理。
然后他发现了一件绝对不会让自己感觉愉快的事:那个红发男孩,莫延·伊万斯,对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极度关注!
他无视两个学院之间的矛盾,也无视同学院其他人的态度,跟大难不死的男孩关系好的出奇。
准确的说,是他只看到那个哈利·波特。
哈利的学习,哈利的活动,哈利的朋友,哈利的魁地奇,哈利的衣着,哈利的烦恼,哈利的快乐……德拉科相信,如果自己对莫延使用摄魂取念的话,看到的大概全都是这些东西。
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斯莱特林?
在一群蛇中间堂而皇之的倾向大难不死的男孩,他疯了吗?
德拉科咬住嘴唇自问,
在莫延帮助哈利·波特成为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之后(德拉科绝不承认这其中有自己挑衅的原因),他以为埃德蒙和温迪会制止莫延这种毫无理智和立场的行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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