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觉得休是在强词夺理。不过既然是对他们有利,那就……就当作没有听到好了。
“我们抢走了你最心爱的宝贝……过了一个小时便希望全无,彻底消逝……”哈利琢磨着歌词里另外的线索,“最心爱的宝贝……他们会抢走什么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休淡淡地说,“大概会是……你。”
“我?”哈利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应该担心,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隐隐觉得有些高兴。
哈利拼命抑制着自己想要微笑的渴望,脸形有些扭曲。
休误以为他是在害怕,安慰说:“别担心,这句话应该只是要求勇士尽可能快的找到目标。邓布利多一定布置了有效的安全防御措施,不会让人质因为勇士没有及时出现而死亡的。记得吗?邓布利多说过,他们做了很多工作,以确保每一位勇士都不会遭遇生命危险。其他人员就更不可能了。”
“我知道。”哈利微笑着说,“舞会大概快要开始了——听说你邀请了一个二年级的女生?”哈利挤眉弄眼的笑道,“你喜欢她?”
“你还邀请了赫敏呢!”休瞪了他一眼,问:“对了,罗恩邀请了谁?”
说到这个,哈利忧愁的叹了口气。“他没有邀请到舞伴……自从皮皮鬼把罗恩的礼服披在身上在城堡里飞了一圈以后,就没有任何一个女孩肯接受他的邀请了——哪怕弗雷德和乔治给他买了新礼服也是一样。”
休很想做出同情的表情,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失败了,最后忍着笑建议说:“让他别挑了,试着邀请一下低年级女生吧!舞伴只有一起跳第一支舞的义务,为了参加舞会,总会有女孩……哈哈……愿意牺牲一下的。”
哈利白了幸灾乐祸的休一眼,不得不接受了休的提议。他飞快地跳起来告别然后冲出门——现在离舞会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据他所知,格兰芬多的确有两个没有接受到高年级男生邀请的女孩还留在城堡……
休回宿舍换上礼服,正站在墙角的长镜子前整理头发,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淡雅,持久,不张扬,不失活泼,还有一点……性感。转头,不出意料的看到金发一丝不乱、穿着黑天鹅绒的高领礼袍的德拉科。
“你确定你要穿这个?”休怀疑的说:“我敢打赌,帕金森绝对不会和你默契到穿着相衬的礼袍。”
“有什么关系?”德拉科不很在意的说,“我不会为了她降低自己的品味。”
说着他低头整理袖子,试图找出任何一条胆大包天的出现在自己礼袍上的褶皱。休撇撇嘴,掸了掸肩领,决定不对德拉科中世纪贵族的品味作任何评价。
晚上七点四十的时候(礼堂大门在八点整才会敞开),斯莱特林们像事先约好一样齐齐的出现在公共休息室,找到自己的舞伴后一起走向礼堂。
阿斯托利亚微卷的金发柔顺地垂在肩上,头上戴着一个钻石制的皇冠式发卡,耳朵上戴着小小的珍珠耳钉,烛光映照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晕,就像媚娃自然散射的光芒一样。她穿着一件用浅紫色丝绸做成的长袍,行走的时候衣摆飘逸。玉石带环扣住腰带,碰击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清水过山涧。
休迎上去,女孩怯生生的挽上她的胳膊,甜甜的微笑。休真诚的称赞她美艳惊人,同时想着“人靠衣服佛靠金装”这句话果然不错,这个那天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女孩现在却变得气质高雅,环视间甚至有种睥睨的感觉。虽然像赫敏那样不修边幅的女孩也是率真可爱,但休还是喜欢精致一点的女生,尤其在看到吊上了德拉科胳膊的潘西以后,更加深感自己的幸运——潘西·帕金森穿着一件满是褶边的浅粉红色长袍,也不知是出于她自己的选择还是别人的建议——她难道不明白自己更适合深色系吗?
城堡前面的一块草坪被变成了一个岩洞,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仙女之光。教授们还用魔法变出了玫瑰花丛和圣诞老人驾着驯鹿马车的雕像,馥郁的花香让冬天的夜晚也变得温暖美丽。
在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走到门厅的那一刻,礼堂的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一起走了进来。克鲁姆走在最前面,身边是一位布斯巴顿的银发漂亮姑娘——布雷司曾经兴致勃勃的告诉休,在卡卡洛夫对他第一个项目竞赛中做出极度不公正的评判之后,连累的克鲁姆也在霍格沃兹彻底失宠了。那些以前叽叽喳喳追在这位世界球星身后祈求签名的女生现在看都不看他一眼,克鲁姆连续两次邀请霍格沃兹的女孩都遭到了拒绝,最后不得不转向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自己带过来的两个女生都有六英尺以上,差不多都跟男生一样强壮。
格兰芬多的学生早就等在门厅边了。哈利和赫敏站在一起。棕发姑娘穿着一件浅紫光蓝色的长袍,还把乱蓬蓬的头发变得柔顺而有光泽,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看起来与以往截然不同,美丽极了。罗恩身边跟着一位穿着鲜绿色礼袍的女生,她正在跟身边另一个小个子女生兴奋的说笑,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舞伴。罗恩的脸色一直就跟他的头发一样红,难得的是这次德拉科没有对他进行任何嘲笑,事实上,德拉科甚至是以着迷的神色认真的望着霍格沃兹的每一处——只有休知道,这次舞会之后,德拉科就要离开霍格沃兹了。
而圣诞舞会,已经要开始了。
德拉科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榭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长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一向严肃的麦格教授这次穿了一件红格子呢的长袍,帽檐上装饰着一圈很难看的蓟草花环。她引导着勇士们和他们的舞伴走到主宾席两侧的座位上坐下。休旁边正是斯内普教授,他还是穿着平常的黑袍,没有因为这个盛大的节日做任何改变,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厌恶的神情。那双冷冰冰的黑眼睛扫了一眼休和他的舞伴阿斯托利亚,不置可否的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菜单。虽然没有说话,但休还是立刻察觉到这位教授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对他选择的这位舞伴并不满意。
休疑惑的看看身边的阿斯托利亚。也许是因为距离霍格沃兹最恐怖的教授只有一座之隔的缘故,女孩现在格外乖巧文静,无措的拿着小菜单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目光飘移着,求助似的看向休。
休温和的笑了笑,拿起自己的菜单浏览了两页,对着自己的盘子非常清晰的说:“烤比目鱼。”
烤比目鱼立刻就出现了。就在这时,邓布利多教授恰好也示范了一次。休冲着半月形眼镜后面的蓝色眼睛微微一笑,没有注意阿斯托利亚泄气似的嘟着嘴,给自己的盘子里添了一份低脂柠檬布丁。
圣诞节晚餐开始后,礼堂里就喧哗起来了。坐在长桌最边上的芙蓉·德拉库尔正对自己的舞伴罗杰·戴维斯批评着霍格沃兹的装潢布置,而拉文克劳的魁地奇球队队长如痴如醉的看着她,完全没有平时精明温雅的样子。克鲁姆似乎不会说法语,他和他的舞伴都对英语不大精通,所以两人基本都不说话。克鲁姆看样子比平常更加阴沉,而他身边的布斯巴顿女孩则显得闷闷不乐。休无心开口,阿斯托利亚似乎因为斯内普教授就在旁边也不敢轻易说话。结果他们这一边就成了整个礼堂里最安静的地方。
休环顾着礼堂。德拉科那一桌上坐着德拉科、布雷司、高尔、克拉布和他们的舞伴,彼此都是彬彬有礼的,德拉科笑着说了些什么,高尔和克拉布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赫敏一脸恼火的不肯动刀叉,哈利和罗恩都是很头疼的样子,哈利劝说了半天,赫敏才不甘不愿的点了一份意大利面。不知什么时候,哈利已经变得很能包容和忍让了,即使对方的行为让他不快甚至尴尬,他都能以宽容的态度来面对。巴罗还告诉休,哈利甚至能忍受桃金娘的哭哭啼啼听她没完没了的唠叨自己的死亡,末了还许诺有时间会去看望她。
东西吃完后,所有人一起站起来。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桌子都嗖的飞到了墙边,留出中间的空地。接着在右墙根一个高高的舞台被编出来,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桌子上的灯笼都熄灭了,除了舞池还灯火通明以外其他地方都变得昏暗,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的古怪姐妹登上台拿起乐器开始演奏音乐,勇士们站起来,携着自己的舞伴走进舞池。
在每一次魁地奇比赛胜利和获得学院杯以后,斯莱特林的庆祝方式差不多都是举办一场舞会,所以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对跳舞并不陌生。但休以前在那种时候不是坐在偏僻的角落喝酒就是跑到外面吹风,正正经经的跟女孩跳舞,这倒还是第一次。幸好他的身体并不因为主人的懈怠就变得笨拙,有时他忘了舞步,阿斯托利亚就不找痕迹的提醒他一下,所以总的来说他们跳的还很不错。很快,其他人陆续进入了舞场,休也迅速的熟悉了舞步,偶尔低头跟阿斯托利亚说两句话。
第一支舞曲是缓慢忧伤的,第二支就欢快许多了。弗雷德和安吉丽娜奔放的旋转,占了几乎一小半的舞池,纷纷躲闪的人们无意中把休和阿斯托利亚挤到了一堆人中间。休看看四周跳舞毫无规则、喊叫蹦跳的格兰芬多们,厌恶的皱皱眉头。
“我们去坐会儿,好吗?”阿斯托利亚轻轻扯着他的袖子,低声恳求,“这里太拥挤了。”
但女孩的眼睛却隐隐流露出不舍。
休却不想再忍耐了。他笑了笑,说:“好。”便半环住女孩,护着他从兴奋的人群中挤了出去,走向德拉科的桌子。
“潘西呢?”休问独自坐在桌边的德拉科,开玩笑地问:“才第二支舞,你就把舞伴丢了?”
“她说想喝杯黄油啤酒,就去拿了。”德拉科没精打采的说道,瞥了一眼挽着休胳膊的阿斯托利亚。“你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至少会跳三支舞。”
“你知道我不喜欢跳舞。”休漫不经心的说,然后问阿斯托利亚,“想喝点什么吗?”
“葡萄柚汁,谢谢。”阿斯托利亚羞涩的说。
“你呢?”休转头问德拉科。
“不用,潘西会帮我拿的。”德拉科慢吞吞的说。
的确。隔着四五张桌子,休看到潘西正攥着两瓶黄油啤酒,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优雅仪态绕过人群和桌椅走过来。
但是当休拿着饮料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德拉科面前摆着一个酒瓶,潘西却不见了,连等着他手中葡萄柚汁的阿斯托利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斯托利亚呢?”休问抱着另一个已经打开的酒瓶的德拉科。
“很显然,你把她丢了,不是吗?”德拉科阴阳怪气的问。
休略略提高嗓音,用威胁的语调说:“德拉科?”
他相信阿斯托利亚还不至于做出在自己去为她拿饮料的时候接受别人邀请的事,潘西也肯定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德拉科身边的——她恨不得把德拉科绑在身边以杜绝其他女孩接近的可能,现在两人却都离开了,毫无疑问是德拉科做了什么。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德拉科的声音听上去沙哑痛苦,从没有见到他这幅神态的休的愣住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休放下手里的饮料,把德拉科从座位上拽起来,顺手抄起桌上的那一瓶啤酒。两人绕过舞场,悄悄溜出了门。
玫瑰花园里的仙女之光闪闪烁烁,到处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休还能听见哗啦哗啦的溅水声,镂花的板凳上和树丛里到处都有隐约的人影。
他们一直走到一个较隐蔽的角落,休侧耳听了听,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在,然后设下隔音咒。转头看到默默不语的德拉科,皱眉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准备了半年多了吗?”
“可是以前,我总想着,还有下个月,还有下星期,还有明天,还有很多时间。”德拉科苦涩的笑笑,“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有明天了。”
休面对这样文艺忧郁的德拉科有点不知所措,他撬开自己手里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醇香的酒液顺着喉咙一直流到胃腑里,但抑郁却有增无减。
“不是还会回来吗?”他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说。
“要多久呢?”德拉科闷闷的说,“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战争甚至还没有开始,谁能知道它什么时候结束?要是,要是等我回来以后,已经……”
“放心,不会很久的。”休故作轻松的按着他的肩膀笑说,但心底里却不像表面这么信心满满,毕竟他已经改变的太多了,连三强争霸赛的人选都变成了他自己而不是哈利和塞德里克,谁知道战争是不是还会在三年内结束?
“那个人很强大,非常强大。”德拉科担忧的说,“我翻了庄园里的一些记录,他战斗的记录。那些著名的傲罗在他面前根本就像个连魔杖都抓不住的孩子。能从他面前逃生的人少之又少,有些人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去见了梅林。”
“但我的父母在他手下逃生了三次。”休安慰的揉揉德拉科的头发,把他精心梳理的发型弄得乱七八糟。“我有遗传的,不怕。”
但是德拉科更担心了。
“你应该保持警惕和敬畏,休。”德拉科忧愁的说,“只有邓布利多能够和他抗衡。”
“你说话可真像穆迪——”休模仿着穆迪的强调嘲讽的说。
但是德拉科却点头说:“他说的有道理。穆迪虽然是个疯子,可不能否认他是最优秀的傲罗,你不应该这么轻视他的意见。”
休诧异的瞪大眼睛。哪怕是做梦,他都没有想到德拉科居然有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一天。他本来就从自家父亲那里继承了对穆迪的很多痛恨,假穆迪任教以后又一直针对斯莱特林,德拉科哪次提起穆迪不是咬牙切齿的?
“我知道你以前经常违反校规,做事无所顾忌。但是以后别这么做了,好吗?不要溜出学校,不要脱离邓布利多的保护,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如果需要的话,就向别人求助吧。示弱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艾兰·斯帕罗是斯帕罗家少数能未成年还参与家族事务的人,她说话很有分量,甚至能影响族长的决定。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忽然疏远了,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如果可能……”德拉科的样子仿佛是在说什么违背他意愿的话,“你还是跟她交好吧。就连那个人也要忌惮斯帕罗家族。”
“还有,那个老疯子,邓布利多。”德拉科喝了一大口啤酒,呛得咳了起来。休拍拍他的背,德拉科晃晃手,继续慢慢地说:“我们都讨厌他,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他确实是唯一能打败那个人的巫师。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所以……你以后……把对他的敌意都收起来吧!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有时候还是可以信任的。但是你要小心,不要被他卖了。他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明。”
“还有——”德拉科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还是不绝口的说下去,“你很信任斯内普教授,对吗?别否认,我看得出来……我还听说,你和我父亲商议的时候他也在场……但是不要太信任他,休。”德拉科又灌了一口啤酒,一直都没有瞟上休一眼,“尤其是……那个人回来后,你更要小心……我的教父,以前可是神秘人最信任的亲信之一……”
“别说了,德拉科。”休皱眉说。听到这些叮嘱,不是不感动的,但更多的是不安——今晚的德拉科,太不对劲了。
“我恨我自己,休。”德拉科低声说,“一有危险,就马上逃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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