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愈合堂被官府封了,人也给抓了。”梁柏气喘嘘嘘的道“听说是他们卖了什么用豺骨冒充虎骨的药,也有说是用狗骨的,把人吃坏了,人家来找,他们不认。”
“来来,坐下慢慢说。”见他跑了一头的汗,佟玖扯了身边长条的板凳给他。
“谢东家。”梁柏坐下后道“正巧昨个儿咱们施全鹿丸,人家就说养正堂卖鹿丸有鹿,你们既卖虎骨丹,可有虎或者虎骨吗?拿出鉴别一下,自知真假。”
佟玖点点头“倒是这个理。”
又听梁柏说道“可偏偏愈合堂不肯拿虎骨出来,对家也不是善类,就要砸店摘他们的招牌。愈合堂哪里肯依,就纵使伙计将人打了出去。结果今天一早,对家就去告官,说是小厮被愈合堂的人给打死了。”
“出了人命,定是要封店抓人的。”佟玖叹了口气。
“都说对家是旗人,在军门里有些权势,若是寻常百姓,官府即便是过问也没这么快的。”梁柏回道。
“旗人。。。。。。”佟玖沉吟了片刻,回想到济兰昨个晚上在运河边儿说的那些话,一面让梁柏下去,一面问身边虹筱,道“你说夫人昨个儿晚上,是去遛弯的吗?”
虹筱喂过了鸽子,拍了拍手上的米屑,悠悠的道“你办渡船队,是为渡人过河吗?
佟玖正要往里面走,虹筱道“夫人带着沁姐儿出去了。”
佟玖在院子里来回的踱了几踱,越想这事怎么越蹊跷呢。
见鸽子喂的差不多了,景赋将手里的米盆往佟玖怀里一塞,道“你可以问问米。”说完拉着虹筱走了。
“米?”佟玖低头看了看米盆里的米,恍然道“对呀,我可以去问问小米。”说着让人到前面去喊富察米进来。
“什么事啊,前面正忙着呢。”富察米敷衍的对着佟玖福了福,道。
“哦,我就是问问,德州的事最后怎么样了。”佟玖让她坐。
“这不我才回来,夫人就着了姜掌柜到德州去接管德州分号了嘛。”富察米道“那个周敬堂都如实的说了,因着家里急用笔钱,才把咱们的人参、虎骨、鹿茸换出来一批私下卖给了你那相好的家。”
“谁家?”佟玖一挑眉。
“就,济宁的愈合堂。”觉出自己说错了话,富察米翻了个白眼。
逞辩道“本来就是,夫人给他们那么多好处,还不是看在九爷你的份儿上么,他们自己说了不算,还来动这些个歪心思坑害咱们家的买卖。”
说着又对佟玖道“还好九爷这次没胳膊肘往外拐。”
佟玖不跟她一般见识,问道“那夫人和你姐姐做什么去了?”
“看铺面去了呀。”富察米如实的道“夫人想把汇正升开到济宁来。”
原来,愈合堂的铺子本就不是他们自家的房产,也是跟人租来的。如今这一被上封条,在那个地界能有份产业的房东岂能容了这样的事,听了消息就找上衙门去了。
官府只好又去了封条,命愈合堂的人即刻把铺子给人腾出来。
于是,愈合堂就此在济宁惹上了官司,不得不关了张摘了牌子。
106
话说,事情发生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韩府的书房内。
佟玖才沐浴出来走到床前,看着此刻榻上的济兰衣绾尽散的倚在布老虎枕头上,手里闲闲的捏着卷泛黄的古书。肩头只披了件水月色的薄袄,露着里面兰花色的小衣儿,隐约可见的是上绣的一株兰花,正开的无比娇艳。
佟玖心旌摇曳的看出了神,额头和鼻尖泛出丝细汗,气息也跟着重了起来,傻傻地在床头杵了多久,自己竟浑然不知了。
“还不睡吗?”济兰翻了翻书,久不见她上床来,阖了书卷,打着哈欠抬头唤她。
“哦哦。”佟玖回过神后,不敢再看济兰,慌乱的扯着披在身上的大氅,却拽成了死结。
“还是我来吧,这样的浑拽,仔细哪下再把自己勒死了。”济兰轻轻坐起身,凑到佟玖身前,肩上的水月袄随着她起身滑落在床。
看着眼前只着了件小衣儿在自己面前的济兰,月牙色的一片,玲珑的曲线在小衣儿下若隐若现,晃得佟玖心兀地漏了一拍,瞬间瞪大了眼睛,鼻息灼热,满面通红。
正胡思乱想间,颈上一松,大氅的带子被济兰解了开宽了去。背上一凉,不禁激的她打了个冷颤。
“阿,阿济。。。。。。。”佟玖痴然的盯着她小衣儿上的那朵兰花下包裹的女子的美好,如何都挪不开眼,揣着心里的悸动和不安咽了下口水,悠悠的唤了声。
之后就只是那样呼吸紧蹙的看着这个让她渴望了这么久的女人,手足无措,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老九,你在发抖。”被佟玖这样直直的盯着的济兰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暴露,心中有些恼,却又不肯示弱。索性玉臂上前一扯,将佟玖顺理成章的圈进了被窝。
怀里突如其来的凉意混着面前佟玖炙热的气息,惹得济兰心头一紧,正欲稍稍地向后别开些时,佟玖紧紧地贴了过来,一点点的试探着从身后抚上她光滑的脊背。
“阿济,我不能,不想你。”佟玖喘着粗气喑哑着嗓子说了句,情动不已的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嘴角,唇齿相依。
随着二人唇齿间的你来我往,两人周遭的温度骤然上升,本能的想要跟济兰贴的更近的佟玖手忙脚乱的脱着自己身上厚重的马褂,奈何平日里本就不好解的盘扣,此刻更显得密密麻麻。
佟玖不得不与济兰先分开,气急败坏的低头扯着自己襟前的一排盘扣,额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我来吧。”济兰轻笑着复又含住佟玖嘟着的嘴,一手从马褂下探了进去解着她内里袍子的扣子,一手覆在她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解着她马褂前襟的排扣。
任凭着床“吱吱嘎嘎”的叫着,二人的衣衫扬的榻上榻下都是。
“阿济,我想跟你做夫妻。”佟玖覆在济兰的身上,专注而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的玉颈,向上吻至耳根处,濡湿的舌尖惹的身下人身子一僵。
察觉到心爱人如此强烈的反应,佟玖兴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中泛出股酸软,在她的整个胸膛激荡着。她重重的吸了口气,握过济兰的手,十指紧扣。
舌尖在济兰的耳廓上慢慢的轻佻着勾勒着,每到一处无不挑逗着济兰此刻的脆弱敏感的神经,即刻要脱口而出的□□在她喉间翻转,细细碎碎的纠缠着佟玖的心,于是吻的愈发深沉用力。
突然,佟玖停了停,支起上身,认真而执拗的,又好似宣布一样,一字一句的强调道“我要跟你做真正的夫妻!”
此时的月光洒落在床头,婆娑的月影映的到处花影藤风,照的眼前人格外的顾盼神飞,卓越多姿。
此刻的济兰双眼微闭,朱唇微张,腮边两缕发丝轻柔的拂面平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许是因羞涩略偏过头并不看自己,看着她这般楚楚动人的可人模样,佟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低头再次衔上她的下唇,流连了一会,顺势蹭到了锁骨处一点点的一路向下轻啄着。吻到动情时,在她的纤纤细腰上一握,渐渐地探手入了小衣儿里,指尖方能触到那抹柔软的边缘时,却被她身上的小衣儿束着止步不前。
佟玖不得不轻揽起些济兰的上身,绕到她身后解衣带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于是,香玉满怀。
意乱情迷之中的济兰突觉身前一空,有些怔松。潜意识的勾住佟玖的脖颈,随后接踵而来的便是佟玖极尽热切的爱抚和细细麻麻的亲吻。
“啊——”荷尖上生平第一次传来这样如蜻蜓点水的奇妙触感,仿佛是被一下下亲到了心尖上,那种灵魂深处的强烈悸动,让济兰压抑了许久的□□破喉而出。
“怎么了?”佟玖惊慌的抬起头,焦急的询问着。见她不应,不安的眼神在济兰的脸上和胸前担心的瞟来瞟去。
“乱看什么!”济兰绯红着脸,一把捂上佟玖的眼。上半身就势紧紧地拥住她的脖颈,呵气如兰,佯装发狠出气般,在佟玖的脸颊上咬了一口,与其耳鬓厮磨。
看她并非不适,佟玖坏坏的顽劣一笑,歪过头沿着她的皓腕细碎的亲了一路,直亲的济兰手臂发软松了手,才又埋头转战到她的腹肋间亲着。
“阿济,我要如何做?”感觉到身下人愈发的不安,佟玖知道只是这样的亲吻是不够的,可是还能怎么做她却是一无所知。
“我怎会知道。”济兰咬着唇,忍耐的道。
“这世上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佟玖从她腹前抽身上来,头不住的在那粉嫩的荷尖上轻蹭着,央求道“夫人。。。。。。。”手却已然朝下抚去。
越过稀疏的灌木丛,轻轻一探,手掌贴上的地方,满掌心的潮湿。
“这是。。。。。。”还泛着晶莹剔透的光亮,丝丝入扣,佟玖惊叹。
又到园内一探究竟,食指在花园中的花蕊上游移了几圈,济兰埋头在她的肩胛间,双手紧紧的拥着她的上身,止不住的颤抖着“九儿。。。。。。”
“要进去吗?”佟玖触到花瓣,已是浸润了花露炽热而湿滑。感到身下人的扭动和不安,佟玖中指小心的揉开柔软的花瓣,试探着轻轻地探了进去。
随着济兰一声清晰可闻的闷哼,佟玖背上被她抓的一痛,吃疼的吸了口凉气“嘶——。”手上却丝毫没因为背上的疼痛而退缩。
“嗯。。。。。。。啊。。。。。。”随着她指尖没到了尽头,济兰咬上了佟玖的肩头。
渐渐地,低低细细地□□一声声地夹杂着床榻的晃动声,交相回荡在书房内,如魔音般蛊惑着佟玖。
佟玖低头安抚的吻着济兰的耳垂,灼热的气息喷在彼此的脸上,此时她粗重的喘息声,与她指尖来来回回的律动同步充斥着济兰的身心。
“九儿。。。。。。”感受到指边本就狭窄的周遭愈发的紧致和收缩,自己的名字被她艰难的淹没在了牙缝间。
佟玖忍着肩上的剧痛,托起济兰欲与自己贴合的腰肢,咬牙切齿的道“夫人,可还受用么?”
“你!”济兰的指甲嵌入她的后背,后半句被淹没在喉间再也说不出,只因人已临近那巫山的九霄之巅了。
“阿济,我爱煞了你此刻的样子。”佟玖深情的道。
只觉身下人先是全身一僵,便松开了含着自己肩头的口,如释重负的仰头躺到了身后的布老虎枕头上,微闭着双眼喘息着,平复着之前紊乱的气息。
就在佟玖不明所以手上再欲活动时,只觉手腕处一紧,被济兰适时的用双腿紧紧的夹住了。
“疼吗?”济兰睁开眼后,俩人不约而同的说了同一句话,又是一起摇了摇头。
最后佟玖得意的嘿嘿一笑,被济兰娇嗔的拍了一巴掌后,才老实的躺回到床榻上。
边伸手轻捋了济兰遮面的青丝,掖在耳后,边感慨的道“这才是夫妻啊。”说完轻轻地将她揽到了怀里。
济兰手指在她肩头的渗着血的牙印上轻轻摩挲着,疲惫的道“现在你我有了夫妻之实,纵是日后再有什么,你却也别想跑得脱了。
佟玖举着脖子上的玉牌,信誓旦旦的支起头,道“我对你富察家的列祖列宗发誓,今日既与你结发为夫妻,日后不论发生什么,自当恩爱不移。”
说完又是嘿嘿一笑道“况且有这样的美事,喜欢还来不及,试问这天下谁不是想一生一世的如此,还有谁是想着跑脱的?”
见济兰也不理会自己,佟玖又一头倒在她身边,缠着她小声问着“你,不喜欢吗?”
济兰默默地趴在佟玖的肩头,感伤的道“有谁不喜欢呢?我只怕,有一日你嫌我老了,便不再记得今日咱们的好了。”
“我断然不是那样的。”佟玖扯了扯她,嘟囔道“瞧咱们俩,这样的大好日子,你却老是想这些不好的。”
说着有些忧心的朝下瞟了瞟,道“真的不疼么?要不要喊人进来伺候,擦擦身子?”
“乏了,睡吧。”济兰说着闭上眼,埋头在佟玖的怀里不欲再说。
“阿济,你放心,谁变我都不会变的。”佟玖打了个哈欠扯过被子,将两人掩好,笃定的道“此生我只同你做这样的事,再无二人。”
“我从来都信你。”济兰在她肩头蹭了蹭,呓语道“只是不信自己的命罢了。”
近晌午,济兰带着富察沁才从外面回来,还未及佟玖与她说上些什么,就听门上来通传道,东河河道总督高斌来了。
“高斌?算不上熟识。”佟玖不解,问济兰道“他来做什么?”
“八成是找我的,想来应该是为的银子。”济兰对佟玖道“你且去迎一迎,客气些。”
知道河道总督是朝廷的二品大员是重臣,富察沁赶紧吩咐小厮们焚香洒水扫院,佟玖亲自到门上相迎,济兰在正堂恭候,显得很是隆重。
高斌是个已近古稀之年的老叟了,穿了身中规中矩的常服灰马褂,花白的须髯,身后带了几个随从,颤颤巍巍的入门来。
“草民韩鹿祈,拜见高大学士。”佟玖见面便要行跪拜的大礼,告罪道“不知老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诶,韩大人太客气啦。”高斌适时的伸手一搀后,朝佟玖回礼的拱了拱手,笑着抚须上下的打量了番佟玖,道“老夫此来是访名医的。”说着向里张望了下,问道“不知,尊夫人可在府上吗?”
“拙荆闻听大人驾至,已在堂内侍茶恭候。”佟玖引着高斌往里面正堂走着“大人您里边请吧。”
“二姑娘,年前京中一别这数日,家里的生意还都好吧?”进了正堂看到济兰立在门口,高斌熟络的与她打着招呼。
“托世伯的洪福,都还过得去。”济兰朝他福了福身,过礼后寒暄的让着他往堂上的上座坐,道“这次本是途经济宁稍作休整,来得仓促。想着世伯公务繁忙,不敢到府上去叨扰。”说着又引荐身旁的佟玖道“这是我的夫婿。”
“见过了见过了。”高斌伸手让着她们落座,接过茶盏,赞赏的道“昔日只知韩探花少年及第,诗文风流。今日又闻他施药义渡。”说着点头道“恕老夫直言,不是这样心系天下的英年才俊,如何能配得上我世侄女的才情?”
“本是我高攀了她。”济兰也跟着笑道“她哪是什么心系天下,就是年轻爱凑热闹,每每到了哪,就爱出这些个风头。我劝不住她,只能由着她浑闹去了。”
“这样的义举就该让他去做嘛。”高斌看着二人,感叹道“还是你们年轻好啊,像老夫这个年纪,就算是一心想报效朝廷,也是有心无力了。最近时常寝食不安,听闻有名医驾至济宁,这不,老夫便来了。”
“世伯总是这样风趣。”济兰说着朝身后的富察沁扬了扬手。富察沁心领神会的取了药箱和诊脉袋出来,到高斌手边的几上一一摆好。
济兰用清水洁了手后,在高斌对面落座,请了高斌的左手出来,在他手腕上蒙了帕子,轻轻叩上脉门。凝神摸了会后,抬眼看了看高斌的气色,问道“世伯近来饭量如何?”
高斌摇摇头,道“用不了多少,进什么都不香。”
济兰点点头,又请了他另一只手的脉,询问了些其他症状后,道“只是有些心火,脾胃上虚了些,稍作些调理,不打紧。”
说着富察沁取来笔墨,济兰写了方子,写好后让小厮拿了到前边去抓药,方悠悠的道“世伯的心病,还需心药医。”
“既然二姑娘提了,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高斌叹气道“眼看着汛期将至,老夫这次来呢,为的就是筹措修桥的银子。现今这济宁的大小商贾都看着咱们养正堂呢,所以这笔捐。。。。。。可不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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