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很多。
司晓轻笑,话语柔软也有几分轻佻之气:“咱们好久没滚床单了,我的米白儿竟然长大了许多呢。”
说罢,手掌用力揉捏,另一只手顺着臀部滑上侧腰和后背。
这话一语双关,米白脸上热意灼灼,脸色却没了更红的余地,张口欲要反驳,却因若有似无的撩拨化作一声轻吟,身子绵软,扶住了司晓的胳膊。
司晓把她拉进贴在怀里,掌心略显贪婪和急躁,在光滑的后背游移,随后伸进了裤子里,握住挺翘之处。
覆在司晓身上,没有一处贴合得不紧密,温度交融,心脏共鸣,米白从来没有这样强烈地想把自己交给这个人,想要放心地把自己交给眼前这个人。
那里已经湿润灼热,司晓小心探进去的时候,带来的饱胀感让米白鼻头一酸,突然就想哭出来。一口咬在司晓的肩上,滚烫的热泪却还是滑落,濡湿了赤|裸的肌肤。
托了徐露的帮忙,法院立案效率难得的高,也顺畅得很,法院的通知很快下来了。
开庭时间初定在两个月后。方全那边应该也已经收到了通知书和传票。林逸人没半点轻松神色,把传票和代理律师的出庭通知书收好。
开车到市里的老市中心,随着城镇化的发展,新市中心逐渐抢了这里的风头,不过街上人还是热闹的。
归兰看着窗外街景,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迷惘,眼里逐渐蒙上一层浓郁的情愫,似是思念似是难过,抚着车窗喃喃自语:“好久没来了啊。”
大学的时候不愿意来,回到了这座城市又不敢再来。
“我爸妈,半辈子拼出了一家不错的饭店,和一套大房子。以前我总觉得他们太平庸,现在我反倒觉得他们特别有本事,真的。”归兰笑笑,语气低惆,“他们全额买下了店面,前几年才还清贷款,还想着攒钱重新装修一下。可是没想到就出了事。”
归兰本以为林逸人只是路过,没想到林逸人在辛泓府前面熄了火:“再进去看看吧。”
归兰一时有些挪不开眼,她没想到辛泓府还是原来的装潢,只是仿古的木梁、木门颜色比以前旧了许多,大门紧闭,门上贴的对联已经残破,还有一些刺目的牛皮癣。归兰收回了视线,眼眶微红,面容惨淡:“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了啊。当时要赔的钱太多,不止原告,连合作的供应商都找上门来,员工也要遣散费。爸妈一直还贷,存的钱本就不多,拿出去也不够。就算我把自己卖了,也卖不到那么贵。我保不住辛泓府。本来判查封两年,但是由于拿不出赔款,五月份的时候,那群人向法院申请强制拍卖了。”
林逸人沉默着拉过归兰的手,塞过一个冷硬的物什。归兰摊开手掌,一把黑色的钥匙。
林逸人指指窗外,微笑,道:“我把它还给你。”
归兰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愕,捧着钥匙便问:“什么意思?”
“通常查封到拍卖约一年时间,因为法院要走案件审理、裁决、选评估公司、评估、选拍卖公司、拍卖这一系列流程。”林逸人说,“所以,幸好才在评估阶段。里面的设施应该没有多大变化。”
林逸人顿了顿,强调道:“保持原样。”
归兰愣愣地看着林逸人,又问:“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你的啊。等查封期满,它理所应当是要归还给你的。”林逸人轻笑着想摸一摸归兰的脑袋,这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实在够可爱的,“之前我还不知道,我女朋友是个拥有这么多不动产的老板娘呢。”
归兰避开了林逸人的手:“可是,它已经进入强制执行拍卖的流程了,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就算没有被申请强制拍卖,查封期也没满。”
林逸人抿着唇没说话,目光淡淡地看着归兰。
“所以你花了钱,替我把赔款都还了。然后动了关系,让法院驳回了强制拍卖申请,还提前中止了查封。”
归兰自己分析着捋顺了,林逸人不置可否的沉默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把钥匙还给了林逸人:“我不要。”
“只要没被拍卖掉,产权人一直是你,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林逸人眼睑低垂地把钥匙收了回去,淡淡道:“文件通知都放在我办公室了。产权书过段时间也会拿回来。”
“林逸人,你怎么办到的?你哪来的这些钱?”
林逸人没说是徐露帮了忙,回答得迂回:“我做的这些事,并不新鲜。我在这个行业,懂得怎么做。”
归兰咬着牙,紧盯着林逸人,盯红了眼眶。忽然想起第一次去见林逸人时,在富丽堂皇的顶级酒店面前,感受到的金钱的傲慢和贫穷的卑微。有钱有势的人总是无所不能,而她却是任人欺凌也毫无办法。尽管林逸人从未表示过看轻或低贱弱者,但却擅长用强者的规则游刃有余地解决一切问题,用钱用权,这是归兰从来都遥不可及、望而生畏的。巨大的阶级差距像一条鸿沟横亘在她们之间,这种感觉让她忽然很绝望。
她吸了一口气,道:“林逸人,我没法接受这个。”
林逸人点点头,说:“我想到了。”
归兰知道自己辜负了林逸人的好意,低着头轻声说:“谢谢。对不起。”言语间有些疲倦和失落。
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让她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无法一昧接受对方的馈赠,尤其是对象是林逸人,尤其是亲密关系里。归兰深知自己是高攀了,却不想对方站到了自己望不可及的高度,自己只能仰望和接受。
林逸人轻轻笑了,替归兰捋起垂在脸颊的发丝,好让自己看她更清楚些:“那就当我买下来了。以后你当老板娘,还是你的。”
“……”归兰哀怨地瞥一眼林逸人:“等你能娶我再说。我还不一定嫁呢。”
“不过……你不接受这份礼物没关系,只是——”林逸人低了声音,“如果小海要呢?如果他想继承父业呢?”
归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住了。辛泓府被申请强制拍卖这件事,小海还不知道。归兰有很多事都没有告诉归海,就像父母曾经想守护他们一样。
“那他应该自己努力。”归兰呆呆地答。
林逸人有些不满意地嘟囔:“我这个姐夫,买了送他有什么不可。”
“你突然做这事儿,不会其实是为了展现一下姐夫的神威,讨好我家那个臭小子吧?”归兰恍然大悟。
林逸人笑了笑,回答得很诚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司晓说,要让小海觉得跟我当一家人挺好。”
归兰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起昨天晚上,归海啃着苹果,在晚饭休息时间,用学校的公用电话亭给归兰打电话,语气悠哉。
“姐啊,别让姐夫派人给我送吃的了。天天水果零食晚饭的,太夸张了,要不是来送东西的是个严肃脸的大叔,同学都该觉得我突然去当小白脸了。”
“哈?林逸人找人给你送吃的?”归兰下巴要掉到地上了。
归海那边啃苹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清脆,嘴里嚼着东西支支吾吾的:“是啊。要不,让她换个菜单也行啊,能不能有点创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能天天KFC。”
归兰抱着电话小心翼翼地问:“弟啊,你觉得林逸人怎么样,是不是对你挺好。”说完,没等回答,立刻补了一句,“我觉得她也挺好。”
“你就放心吧。我都喊姐夫了。”
归兰心中窃喜,佯装镇定道:“不愧是我亲弟弟,还是能养熟的。”
“……姐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呢?”归海先乐了,“我其实也没那么迂腐,只是作为娘家人,我这关哪能这么好过,是吧?怎么也得装一装,不能让她看轻你啊。”
“你小子懂的还挺多。”归兰啐道。
“而且,我不跑,难道还留那看你情趣内衣秀啊。”归海笑得猥琐。
归兰脸一红,轻咳了两声:“那你也不知道早点打个电话告诉我,害我在这儿担心。”
“谁叫你不告诉我小林老师就是姐夫。我都见她好几回了,每次都跟她聊姐夫,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傻得很。”
归兰又被小林老师这个称呼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真不明白林逸人辅导个作业怎么就能突然俘获了小海这颗少男心。
“嘿嘿。不过,姐,你们玩得还挺精彩呀。”小海在那边压抑着笑,到后来克制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我要挂了,寨见!”
“哎哎,还有一句,”小海忽然闷声闷气的,“小林老师挺好的,除了眼瞎点,真是便宜你了。你对人好点……”
归兰立刻掐了电话。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话越来越多了,连亲姐也敢挤兑。归兰暗暗决定罚他一个礼拜的口粮。
归兰这厢想着怎么整治那个臭小子,林逸人那边仗着自己是姐夫简直把小舅子宠得没边了,难怪那小子没大没小、作威作福的。
“你不能这么宠小海知道吧。”归兰教训林逸人,“昨晚他给我打电话,简直都要上天了。他说早就认了你这个姐夫了,你以后别让人送吃的给他了,要送就送《五三》。”
说完,又补充一句:“司晓的话不能乱听。”
上次吃饭让林逸人带什么礼盒,出事儿了吧。这次又整个这么大的惊吓出来。
林逸人认错态度良好,一直看着归兰,嘴角若有似无的温柔笑意:“特殊时期。以后不了。”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缘龙距离辛泓府不过百米的距离,在同一条街的对面。林逸人把归兰安顿在辛泓府边上的一家茶楼,告诉归兰等十分钟她就回来。
归兰没问林逸人去干什么,只是眨了眨眼,道:“那我等你。”就像每次林逸人把归兰带上车的时候,归兰都不会问要开到哪去。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懂事让林逸人觉得会心。归兰的体贴让林逸人觉得轻松自然,沟通成本几乎为零。
缘龙现在已经是一个三层的大酒楼,规模气度与百步开外的辛泓府呈现天壤之别。林逸人穿着浅咖风衣,踩着黑色皮靴,手上一个棕黄档案袋,走进旋门。
正是午餐时间,各个包厢都有嘈杂的声音传出来,服务员来往穿行。这个时候,方全自然是不在这儿的。微笑着拒绝了迎宾的招待,她只是来送份东西罢了。
“你是?”归兰钝钝地问面前的人。
这个金发的女人在归兰面前站了许久,她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洋味儿,面容却是标准的东方脸孔,年轻干净,带着几分稚气,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洋娃娃也在打量归兰,眼里不知怎么的,带了不加掩藏的敌意。
那女人轻咳了两声,语气丝毫不给辩驳的余地:“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赖着林娴?一直依靠她的庇护?你能给她什么?”
归兰变了脸色:“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那人有些不耐烦,一屁股在归兰面前坐了下来,打开名贵的包翻着:“不就是因为林娴有钱人傻么,你要多少我给你不就得了。咦……等等我找找支票……”
归兰冷笑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座位,任身后那人抓耳挠腮地翻着包。归兰不知道那人是谁,她没问过林逸人的情史,林逸人那样的人,给她多弄出几个念念不忘的前任或者情敌也不足为奇。
说了两句话就转头走人这种事归兰是第一次做,归兰结了帐从温暖的茶香里走到风里,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你能给她什么?”那个莽撞的女人一句莽撞的话却撞进了她心里。
归兰抬眼看到一边的辛泓府,竟是长吁了一口气,似是茶味的苦涩沁了进去,嘴角扯出的笑容也是苦得紧。归兰走远了几步,到空旷的地方,低着眼看人行道砖块的纹理。
归兰看到林逸人脚步匆匆地过来了,或许快跑了几步,鼻子有些发红,喘息氤氲开小片雾气。归兰想迎上去,笑着给她温暖的拥抱,却抬不起嘴角,目光黯然失神。
“怎么到外面来了。”林逸人看到归兰等在辛泓府门口,有些惊讶,“怎么了吗?脸色也很难看。”
“没事,冻得吧。”归兰回避得有些生硬,欲盖弥彰地拉着林逸人往车里去,“快开车门,冷死了。”
林逸人不住地往归兰脸上打量,要找出个所以然来,忖道:“你是不是还不高兴。”
林逸人目光瞥向辛泓府,诚恳地问:“很差劲的礼物,是吗?”
“是啊。”归兰不满地嘟起嘴,眼含薄嗔,水汪汪地看着林逸人,“比起送我这些,你多说些情话我会更高兴。”
“啊?”林逸人没反应过来。
归兰勾起一抹悠悠笑容,扯着林逸人的衣领把她拉过来,贴到她耳边,柔柔的话语在耳边低徊:“我的耳朵想怀孕了。”
风在窗外飘摇,尘土四散,这一隅静谧和温暖显得弥足珍贵与脆弱。整颗心在巨大的不安里摇摇晃晃,归兰抓紧了林逸人,“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她想要听,想要足够多的坚定和笃实。
司晓一路闯了三个红灯,电话里听到米白压抑的哭声之后,每一分每一秒都焦心的煎熬。
米白不是个爱哭的人,秦峰和学校里的警官都告诉她,哭是懦弱的表现。所以司晓很少见到米白的眼泪,上次无声的流泪已经让司晓揪心,这次歇斯底里的哭泣让司晓彻底慌了神。
几个小时前,米白带着吴可再次到警局,想再努力一把,却听到小孙说,钱天已经拘押期过,已经被释放。
米白气极,拉着吴可踹门离开。在派出所不远处的花坛边一屁股坐下,米白努力地平复心情,刻意地拉出一个笑容,握住吴可的手:“一定还有办法的。”
说罢,米白咬咬牙,把案子大概地在微博上叙述了,想要通过自媒体寻求一些社会帮助,或许可能找到当时经过的路人,或许可能引起舆论压力迫使法院正视这件案子。米白知道这种做法就像没头苍蝇,自己这些微小的流量根本难以浮上信息的海洋,但也只剩下了这一丝希望。
发完了微博,米白和吴可在花坛边等着,连她们也说不清在等些什么。相互错开了视线,都是沉默不语。风把吴可额前的刘海吹散,让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无助和清瘦。虽然吴可一直都没说什么,甚至会反过来安慰米白,但是米白在吴可的眼睛里看到了呆滞和绝望,知道明白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有转发了。”米白想给吴可提一提气,笑着给她看手机上显示的几个转发。
吴可刚扬起一点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身体僵硬,脸色惨白,颤着唇说不出话。
“哟,这不是……谁,那个谁?我怎么忘了。”
米白敏锐地把吴可护在身后,对面两个年轻男人,一个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一个戴着一顶棒球帽,脸上挂着谑笑。
“你怎么就忘了,钱天。”戴棒球帽的男人用力在钱天肩上拍了一下,“波儿很不错的那个。”
“对喽。”钱天吹了声口哨,看着吴可的目光阴沉下来,“怎么,在想怎么把我弄进去?”
“你你……你们……”吴可有些畏缩地退了两步,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生生逼出了两颗眼泪。
“退什么呀。爷还想再好好疼疼你呢。”两人狞笑着靠近,“这位女警官长得也挺可人呀,有料。”
钱天的手就快要碰上吴可的脸颊,吴可躲到了米白的身后,一直冷眼旁观的米白猝不及防地甩了个巴掌上去,很大的一声脆响,米白的掌心都热辣起来。
米白虽然有些底子,但毕竟对方是两个年轻男人,还是吃了点亏。幸好警察来得及时。司晓赶到拘留所,米白背对着她坐在长椅上,清瘦的背弓了起来,一动不动的。
“米白儿,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