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少妇们买回天价胭脂,还觉得物超所值,就象冬荷说的钱在感天动地的爱情面前算什么。
但她们的母亲,那些精明的当家太太就不乐意了,花八十八元买什么玫瑰精炼胭脂,价钱贵的离谱不说,里面的胭脂还只那么一点点,感情这胭脂比黄金还珍贵?这不明摆着就是骗钱嘛。
更过份的是,这都几天了,自己的女儿还迷迷瞪瞪地捧着胭脂流眼泪,这算什么事嘛。花点冤枉钱不要紧,家里也不是支付不起,就当吃一堑长一智,花钱买个精。
可是把好好一个孩子迷成痴痴呆呆就太过份了,谁见过买点东西二三天还不了魂的?
当家太太思考着,只怕这胭脂阁留不得了,于是纠集了家中的婆子们带着壮丁冲向胭脂阁,想看看胭脂阁到底给自己女儿吃了什么迷魂药?会把女儿迷成那样,两眼发直,只心心念念胭脂、玫瑰。
☆、55
辣妈们还没冲进胭脂阁,在街上临窗就看到那赏心悦目的画面,心里中怒气不觉已经消散了几分。
等到走进胭脂阁,明亮的店堂,温馨却不丢华丽的店内环境,加上温润如玉的二少,阳光热情的三少,辣妈们连举手投足都斯文了几分。
细宝热情招待了这些太太们:“各位姐姐们,欢迎光临胭脂阁。”
“姐姐?我们儿子都比你大了,你叫我们姐姐?”
“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啊。”细宝吃惊的很真诚:“姐姐看起来好年轻啊。”
细宝年纪不大,长得阳光,又一脸真诚,这样说话没人会把他当作登徒子,太太们反而很高兴,掩着嘴笑起来,残留的一点火气至此烟消云散,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小哥,听说你这里的胭脂不错,我们来看看。”
冬荷赶紧摆出胭脂,细宝说道:“姐姐真是有眼光,我这里的胭脂如果排天下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呵呵。”太太们接过胭脂细看:“是不错,称得上第一。但这价钱也太贵了,要卖八十八元?你们的故事很精彩,可也不能凭着一个故事就把胭脂卖那么贵吧?”
细宝知道这些可不是泪弹就能摆平的客户,而这些又是以后胭脂阁主要的消费群体,所以细宝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攻关。
“我们的故事很精彩,我们的胭脂更是物有所值,八十八元绝对不贵,姐姐听我说,我们的胭脂产量很少,几千斤的玫瑰还提炼不出一两的胭脂,所以八十八元绝对不贵。”
细宝说着:“想来姐姐也感觉到了,你们用的那些胭脂,红色不纯,涂上去会带点黄,如果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更会让脸色蜡黄蜡黄的,是吧?”
现代灵魂的细宝知道,草木灰水其实是弱碱,中和掉了丹华花中微酸的黄色,只留下纯正的红色,而这个时代制作胭脂的人不知道这一点,黄色没办法踢除干净,红黄交杂让胭脂的红色很难纯正,反而带上暗黑。
小哥说的没错,太太们点点头,越关键的时候,精神越紧张,脸色越难看,这胭脂还真越不好用。
细宝接着吹嘘自己的胭脂:“大家看你们手中的胭脂,颜色纯正、明亮,我们保证什么时候都能提亮肤色。还有,你们平时用的那些胭脂,脸越用越干燥,是吧?”
得到太太们认同后,细宝解释说:“会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你们用的胭脂会吸收皮肤里的水份,皮肤失去水份会变的粗糙、黯哑,长期以往还容易形成色斑、皱纹。”
“呀。”太太们摸着自己的脸,太可怕了。
细宝接着说:“你们可以去大夫那里打听一下,我绝不说谎,玫瑰花有很强的行气活血、化淤、调和脏腑的作用,一旦气血运行正常,自然就会面色红润,所以用玫瑰精炼胭脂,绝不只为了增加香味。而且我们的胭脂还另外添加了润肤的东西,用了不但不会干燥,还有滋润皮肤的效果。”
看那些太太将信将疑,细宝说道:“胭脂阁就在这里,我们不是走街串巷的货郎,今天卖了明天就找不到了,姐姐买回去不好用,尽管来找我们。”
太太们犹豫了一下说道:“即使你们的胭脂像你说的那么好,可这价钱也太贵了啊。”
“姐姐,我们把胭脂定那么高的价位,实在是产量太少了,我们只能向能用得起的人提供,就象你们的珠宝首饰,不同的人会用不同的档次,是吧?”
细宝说着:“再说了,八十八元一盒的胭脂算什么,男人们在风月场所一杯茶就不止八十八元,你们在家操持家务,费神费力的养儿育女,买一盒胭脂还要心疼半天,男人在外花开酒地,花钱如流水,回家还挑三拣四,他们有没有想过给你们买一盒胭脂?”
细宝有力地总结道:“用我们胭脂阁的胭脂那是身份的象征,女人就要对自己好点。”
细宝的话得到太太们广泛的认同,来找茬的太太们不仅忘记自己来时的目的,反而心甘情愿掏钱买起了胭脂。
“小哥,我们先买回去用着,好用再来买。”
“行,姐姐慢走。”
看一群群气势凶凶的太太们走向胭脂阁,人们摇摇头,肯定这胭脂阁开张一天就会关门大吉,八十八元一盒的胭脂他们也敢卖,真当大家傻啊。
没想到进去的太太们不但没掀了他们的店铺,反而一个个捧着胭脂兴奋地离开,而且还传出一句名言,用胭脂阁的胭脂是身份的象征,女人就要对自己好点。
从此胭脂阁的生意更加红火,叫人惊掉下巴的同时开始咬牙切齿。
胭脂阁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店家是三个从乡下村庄走出来的年轻人,长得滴仙似的,手无缚鸡之力,据说也没什么背景,这样的胭脂阁引来有心人的窥视在所难免。
胭脂阁里的三个家伙对自己的处境还一无所觉,细宝这个钱串子更是被挣进来的大把大把钞票迷糊了双眼,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挣过那么多钱,爽啊!
如果不是薛大少镇着,他都会抱着钞票翩翩起舞了。薛大少虽然比细宝稳得住,但心里也大为震惊。
细宝要卖胭脂,薛大少是用玩笑的心理,想着不能科举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干,陪着他胡闹好了,没想到真能挣钱,还是挣大钱,薛大少看细宝的眼神都不对了,难怪爷爷千方百计要他入赘薛家。
这家伙挺受欢迎的,小媳妇、大闺女都让他哄得团团转,薛大少一边打量着细宝,一边阴暗地思考,嗯,长得也不错,以后一定要好好看住他,别让什么人拨拉走了,这是我们家的。
薛大少第一次明确地对细宝的归属产生了紧张的心理,有了这苗头,这心思很快就会发展壮大,泛滥成灾也就指日可待了。
薛宗洛忠厚,全程知道胭脂是怎么制出来的,什么玫瑰精炼,什么加了润肤的东西,都是一派胡言,草木灰倒是加了。
靠着这种东西挣下大钱,宗洛很是心虚:“三啊,那些太太们能买那么贵的胭脂,肯定是有钱有势的,发现上当受骗,她们会不会来找麻烦啊?”
细宝对宗洛是相当无语,什么叫上当受骗,我们这叫骗吗?我们卖的可是劳动与智慧,制成胭脂是我们的劳动,对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经营策略,是我们的智慧,劳动有价,智慧无价,知道不?
宗洛看着说得唾味横飞的细宝,好像三弟说的挺有道理的,三弟说那什么性感的嘴唇?三弟的嘴唇算不算性感呢?看着挺柔软的。
宗洛不知不觉中,思维偏离了十万八千里,细宝看宗洛的脸越来越红,以为是为自己的演说激动,还傻傻地对自己敬佩不已。
二少爷宠溺三少爷,这是全家都看在眼里的,大家也习以为常了,从三少进薛家的那一刻起,二少爷是唯一一个不排斥三少,还多方照顾三少的。
所以他们关系如此亲密是理所当然的,现在越来越友爱也是一定的,大少爷不也对三少从排斥到接纳了吗?
餐桌上,宗洛夹一夹苦瓜到细宝碗里:“吃点苦瓜,你有点上火。”
细宝苦大仇深地把苦瓜放进嘴里:“我要吃鱼。”
“好,等等,刺还没挑完。”
宗洛细细把鱼刺挑干净,宗洛对细宝的照顾看得薛大少眼光闪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写了这么一点,先放上来
☆、56
晋安这一任的知府是赵大安赵大人,赵大人是景熙二十三年的举人,当年的主考管是薛太师,赵大安即是薛太师的门生又是薛太师的小老乡,加之赵大安本身才能不错,所以薛太师生前对赵大安多有照拂。
可惜这次薛家跌的太惨,再大的人情也抵不过黄金的份量,面对下面进贡上来的银两,赵大安心安理得地笑纳,并对薛家老宅晦气的说词有意无意地进行推广。
赵大安并不认为自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薛家老宅最主要就是在赵大安手上一次次修善扩建的,现在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赵大人作为晋安城最高长官,对自己治下发生的事情虽然不能说事无巨细了如指掌,但胭脂阁卖的胭脂价钱高的离谱,堪比黄金,而且还卖的红红火火,惊动赵大人也就不稀奇了。
赵大人官场中人,听到这事后,首先注意到的是他们的姓——薛。
赵大人立刻派人去调查一番,果真是京城薛家子弟,能成为一方大员的赵大人做事是极其稳当的,派出的是自己得力幕僚,所以调查的相当详细。
看到调查的结果,连亲王、晋王爷都对他们照顾有加,赵大人想想,便歇了那一点点心思,在这个位置上有的是发财的机会,没必要与他们争利,毕竟自己也算是薛太师的门生,自己老师的子孙在自己的管辖之地受人欺负,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衡量好利弊的赵大人歇了心思,但别人可不想放过这块肥肉。
赵大人的夫人孟氏,娘家曾经是晋安城的旺族,祖上还是开国战将,功绩显赫分封到晋安,虽然山高皇帝远,却最终也没逃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命运,被几代皇帝防范猜嫉,连打带削,再加上子弟一代不如一代,所以慢慢走向没落。
到了孟夫人父亲这代,更是落败的连中等之家都维持不住,远在京城的皇帝看到一代风云战将,凋零的比不过寻常之家,心安之余也颇为感慨,大手一挥,开恩没有再赶尽杀绝。
孟老爷子虽然文不能治国,武不可安邦,却有比平常人更活络的心眼,眼看着孟家就要如烟云般散去,孟老爷子狠下心来,转变观念,独僻溪径
把自己如花似玉的二个女儿,大女儿下嫁给了晋安城的富商曾家有点跛腿的嫡长子,二女儿嫁给了当时还是穷秀才的赵大人。
姐妹俩也没辜负赵老爷子的苦心,精诚团结,互通有无,相扶相持,决心带着赵曾孟三家共同发家致富。
孟老爷子读书不成,学武不精,却眼光独到,赌注下对,穷秀才不但一举高中,作为薛太师的门生加同乡,在薛太师的多方关照下,还一路高升到了晋安知府,成为晋安城一土皇帝。
孟家靠二个女婿撑住了门面,孟家嫁到曾家的大女儿有了那么大的靠山,就算丈夫是个跛子,原不受夫家待见,现在风水转过来,长子长媳的待遇名至实归。
曾夫人虽出身官宦世家,又下嫁给商人,丈夫还是个跛脚,却继承了孟老爷子的精明,放得下官家小姐的矜持,利用手中资源,在曾家杀出重围,以丈夫的名誉掌管生意,在曾家成为实际掌权人,放现代就一杠杠的女强人啊。
可惜曾夫人心眼贼多,小聪明有余大智惠不足,背靠晋安城最牢靠的大树,手握曾家大权,也没有为曾赵孟三家带来富裕的钱财,为三家创造辉煌。
曾女强人拿到胭脂的第一时间就压制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自家除了靠妹夫拿来的盐引子,其他都是微薄生意,起早摸黑的一年到头都卖不到胭脂阁一个月的营业额,这是什么世道,真是老天不长眼。
曾夫人拿到胭脂后找了二家晋安城家传做胭脂手艺的人家,提供资金,提供样本,想改善他们的工艺,可惜收效甚微。
曾夫人叹口气,难怪他们敢卖出这种天价,确实有这种底气,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拿到他们的制法才行。
曾夫人眉头凝成一个结,思量着用什么手断最快捷。
不知道被人惦记上了的薛家少爷们还因为生意越做越顺傻乐呵,细宝雄心勃勃地规划着要在全国开连锁店,把生意做大做强,薛大少看着雄心万丈的细宝默默愣神。
薛大少是土生土长的本土人士,几千年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十几年正统的儒家教育,要薛大少从心底里认同经商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之所以会走上经商的道路,完全是造化弄人,心里的排斥在所难免。
薛大少不知道熊细宝有着十八年的现代经历,对经商毫无心里压力。薛大少于已度人,认为细宝选择经商也是无奈之举。
薛大少知道,自己虽然有文曲星下凡的称号,但论灵动和聪慧,只怕这个熊细宝更胜自己一筹,不说两人共同的先生对他的偏爱,就是自己的亲爷爷恐怕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从爷爷平日里的言谈中对细宝流露的赞赏就可窥见一斑。
这么好的天赋,如果不是被自家拖累,细宝应该会在官场中扬名立万吧,薛大少想着,不禁对细宝内疚加心痛不已。
可是真要放他离开,心里好像生生被挖走了一块,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对细宝内疚又舍不得他离开,薛大少决定对细宝好点,别动不动就收拾他。
快二年的共同生活,薛大少看出细宝对二弟的依赖远远超过了自己,天气一冷细宝会毫无忌讳地蹭二弟的热被窝,却从来不敢打自己的主意。
加上他们的个头也相仿,衣服这些生活用品经常混着用,二弟都渗入到细宝生活的方方面面了,而且二弟对经商比自己适应的更好,做出来的帐目就是自己这个外行都能看得懂。
他们两个年纪相仿,又没有小时候那些恩恩怨怨,还有挣钱这个共同的爱好,所以很有共同的话题。
看看他们兴致勃勃地商议着如何扩大生产增加销售,如何在全国发展连锁,畅想着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富,薛大少心里酸涩涩的,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入仕比不上细宝,经商比不上宗洛,自己的位置到底在哪?自己到底何去何从?午夜梦回时薛大少经常茫然无措,不知身在何处。
宗洛性格温柔,但一门心思都用在了细宝身上,大哥在他心目中从来是高大上的存在,所以想像不到大哥也会有那么脆弱的时候。
而细宝这个二货,认为悲秋伤月这些东西完全是吃饱撑出来的情绪,饿几顿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大家别怪细宝,这实在是细宝的经验之谈。
薛大少发现要忍着不收拾细宝真的要有很大的自制能力,这家伙真是让人手痒痒。
要扩大生产就要收集原材料,幸亏野生丹华花的开花季节比种植的慢个把月,现在正好采摘,细宝和薛家兄弟商议了一下,决定让夏墨回薛家村一趟,一来给家里人汇报卖胭脂的情况,好让家里人安心,二来也让家里人收购野生丹华花。
当大家知道少爷们在晋安的胭脂居然大卖,面面相觑,所有人跟宗洛一样感觉心虚,这东西八十八元卖出去,真可以吗?不会被当作骗子逮起来吧?
还是奶娘相信细宝:“三少爷说行那一定行。”现在细宝在奶娘心中的地位超过了大少,连自己孙女的命他都救得回来,还有什么他不行的。
既然行那就按少爷们的交待行事吧,梅姨想了想,提议说让薛宗林的妻子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