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这冷清的地方,只有她和一个丫鬟。
而在梦中她见识的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她的心头涌上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她看着那丫鬟难以启齿的样子,她的心中一紧,“子风,子风,不会的,那只是梦,只是梦对不对?”她一副紧张到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把那个丫鬟抓着努力的摇晃,势必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丫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是知道她刚才在做噩梦,所以好点点头,“对,娘娘,您刚才是在做梦。”
阮凤舞得到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答案,终于放下手,重新坐回到床上,但是眉毛仍旧紧蹙,始终心中还是不放心,然后又神经质的摇摇头,“不,不行,我要去看看,去确认子风真的没事。”
她说的很小声,大概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然后立马下床,甚至都没来得及穿鞋,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仍旧是那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就跑到了营帐外。
“娘娘。”那丫鬟在她跑出了营帐才反应过来,立马提着阮凤舞的鞋子小跑着跟上。
阮凤舞哪里还听得到其他的声音,她现在心里一直在重复着:子风不会有事,子风不会有事这句话,仿佛在自己给自己催眠一样。
脚下的石子已经把脚都磨破皮了她也不知道疼痛一般,她本来就敏捷的身体哪是一个随便的丫鬟就能追上的,那丫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前面跑,而地上的石子上都已经血迹斑斑。
本来隔着不远的两个营长,却好像跑了一个世纪一般。
到了萧子风的营帐,阮凤舞突然想起了梦中真正的阮凤舞对自己说的话,说自己自私,说自己根本不爱他,也想到梦中萧子风那苍白且血渍斑斑的脸庞,想起了他那冰凉的身体。
突然,身子停了下来,没有勇气进去,也好像没有力气去掀起这个帘子,仿佛里面的世界是她的内心所接受不了的。
“娘娘,地上凹凸不平,又凉,您还是先穿上鞋子吧。”阮凤舞正在纠结,正在自己给自己鼓足勇气,没想到这时丫鬟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上来,恭敬的蹲下身子,把鞋放在地上,示意阮凤舞此时穿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 现实与噩梦重叠()
影子第一个走出营帐,看到一脸纠结的阮凤舞,“师父,你怎么就过来了,我还说这就过去看你。”
阮凤舞见并非是萧子风出来,她本来以为经丫鬟这么一嚷嚷,第一个闯出来应该是萧子风,而是那种满含关心和柔情的眼神,可惜不是。
她的神色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嗯,我没事,皇上呢?”
只见影子吞吞吐吐,并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皇上,皇上在里面啊。”
阮凤舞从他们的口气和神情中都看出了一种意思,那就是他们有事情在可以隐瞒着自己。
“哼,在里面?真的吗?”这时候的她只想着要确认萧子风的安全,尽管他吩咐了不想见自己也没关系,她只要确定他一切平安就没事。
一把推开影子,大步的踏进去,气势汹涌但是心里却是虚无缥缈,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在害怕什么?
“师父,皇上他……”影子已经来不及阻止她,可是在她进来的那一刻已经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正想要开口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可是她的目光已经紧紧的盯着床榻上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的萧子风身上。
静静的躺着,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他一般,那么的安静,看起来那么的虚弱,突然眼前的画面和梦中的场景重叠,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目前看到的这一切。
故作镇静的转过头看着影子,“影子,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你们是为了戏弄我才这样表演是吧?你们一定是为了报复我跟子风吵架所以才这样吓唬我对不对?”
她的语气变得有点低下的哀求,她眼巴巴的看着影子,那种眼神让人不容拒绝,不忍欺骗,可是如今就告诉她实情的话,不知道对她是不是更大的打击。
“师父,您别激动。”影子只有先扶好她,先安抚好她的情绪。
他知道,此时的她一定在故作坚强,心里一定是在害怕的要命,可是如今,他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她眼前看到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做梦或者他们故意演戏给她恶作剧。
当然他的心里也是非常希望这是一场恶作剧。
“我怎么能不激动?子风这是怎么了?谁人伤的?”阮凤舞强打着精神,眼神透露出凶狠,语气更是霸气冷冽。
影子看着她,想了想,“目前还不确定,但是最大的可能就是萧子墨。”影子只是实话实说,但是当时要是没有阮凤舞的话,皇上确实不会受伤,这当然都是导火索,他也不会把这一次事件的责任归咎到她的身上。
说到底也是怪自己保护不力,他深深的低下头,“对不起,师父,是我没有保护好皇上。”
阮凤舞则是看着他,二话没有说,再用眼神瞟了瞟床上的萧子风,“不怪你,要怪也是怪萧子墨,萧子墨,从此,咱们俩水火不相容,你最好祈求运气好点不要再碰到我。”
她自言自语的声音不大,但是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听见,那种具有穿透力的嗓音,那种让人听了冷彻透骨的语气,就连影子听了也是一个寒颤,毕竟阮凤舞的手段和心狠手辣他是清楚的。
阮凤舞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问道:“胡太医,皇上怎么样?”
胡太医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回娘娘,臣能力浅薄,对皇上的伤势无能为力,皇上的外伤臣已经处理妥当,没有任何危险了,可是内伤臣实在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就想办法,杵在这里就有办法了?”阮凤舞一个斜视,她的眼神仿佛隐含着潜在意思:找不到办法你也没必要活着了。
吓得胡太医已经瘫软的坐在地上,他在军营里待了那么多年,医治的伤员无数,可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他感觉此时自己的责任无比的庞大,压力大的同时也觉得无比的荣耀,毕竟要是这一次能医治好皇上,他可能就进太医院了,不用再随军这么劳苦了。
连忙趴在地上,“是,娘娘。”说完便退下,生怕再惹着她正旺的火气。
阮凤舞又把目光移到影子的身上,“你可有办法联系上张华他们?”还没等影子回答,她又继续说道:“不管有没有办法,都要给我尽快找到他们,尽快的意思你懂吗?就是在几个时辰之内。”
软凤舞冷冷的吩咐道,她目前就像一个策划者一样,井然有序的安排着,掩饰了所有的担心和心疼,只为了能想办法让他好起来。
影子只好退出,再次去给各位的兄弟们传令,让他们在今天务必最晚下午将张神医带到这里。
而营帐中,阮凤舞留下两名侍卫和刚才伺候自己的宫女,让其他人都散了去,各自维持好自己目前手头上的工作。
待众人散尽,阮凤舞这才显示出自己内心脆弱的一面。
她静静的坐在床边,吩咐丫鬟去打了一盆热水,她亲自的拧干帕子,然后轻轻的将萧子风的脸,萧子风的手擦拭干净,擦拭干净的脸庞看的更加的苍白,苍白的就如同一张白纸,阮凤舞甚至都不敢用手去触碰。
只能拉着他的大手,努力的用自己的手心的温度想要去温暖他,可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也是冰凉,连自己的心都不温暖,如何去温暖另一个人?
阮凤舞的闭上眼睛,这已经是萧子风第三次这样昏迷不醒的躺在自己面前了,可是前两次她都只是慌张,并没有一种即将逝去的心慌不安。
她紧张的双手捏的更紧,小声的说道:“子风,对不起,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不要吓我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所以才故意这样的?我不是故意要跟你置气的,我只是一时没有想通,可是现在我想通了,这些事情不管答案最终怎样,都比不上你对我的爱,而是我一直不知道珍惜。”
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但是仰起头,停顿了一下,却也能让泪水重新回到肚子里。
“子风,我一直在说我爱你,我如何如何的爱你,可是到今天我才明白,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我只是一个只爱自己的自私鬼,受不了感情世界里的半点瑕疵,那是因为我不懂的包容和理解,我把爱情想的太完美以至于想的过于自私了,所以在我答应把自己这颗心交给你的时候,我只是自试探,一直在试探,而且总是要求你对我付出的更多,我才肯迈出一小步。”
阮凤舞说的津津有味,在说出来的同时也是在自我反思,她如今真的意识到了自己以前的爱并不能称之为爱,哪怕那份所谓的爱被自己标榜的如何如何的重要和高尚。
就像她曾经对着萧子墨说自己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不会轻易放弃,可是昨晚的自己却做了一些什么?难倒真的不爱了?并不是,她只是害怕自己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所以在感情生活中很容易打退堂鼓。
转念间,她的眼神又无比坚定的看着萧子风,微微一笑,“子风,这些道理我已经都懂了,所以你快点醒来,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几个月都没有见的小海,他一定长高了,变了,说不定你都不认识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她的面色虽然淡淡的夹着微笑,但是还是让旁边的丫鬟看着好生心疼的感觉。
“娘娘,求求您,吃点东西再说吧,粥都要凉了。”那个丫鬟本是心善之人,实在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哭泣,刚才她就已经端了一碗粥来,如今估计都要凉了,所以她再次冒着生命危险提醒道。
阮凤舞冷眼看了一下这个胆敢影响自己跟子风诉衷肠的丫鬟,那个丫鬟接受到她犀利的眼神立马跪在地上,二话没有说只是一味的低着头。
“罢了,给我端过来吧。”阮凤舞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那个精力跟一个下人较劲,毕竟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好,她决定,现在要珍惜身边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哪怕是陌生人。
她不愿意离开这个床榻钱,她心里对自己说,要在萧子风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就是自己,因为这样的期待是美好的,所以她一定要做到。
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碗粥,感觉身体的力量在慢慢的恢复,但是还是不足以恢复内力,如今也是恢复了一点的体力而已。
时间一点一滴的在流逝,对于阮凤舞来说,这一个上午就想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这是她第一次想念现代的科技,她真心想驮着萧子风回到现代,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至于这样一直安静的躺着,感受一点点的生命在身体里流逝。
到了下去,她找来影子,影子也刚好在外面回来,他也是去附近各个城镇找张华的下落去了,可是一直徒劳无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找这对已经归隐的夫妇,可是终究还是找不到。
“影子,可找着了?”阮凤舞冷冷的问道,她知道这样是在给影子无形中施加压力,可是也只有不断的施加压力,他们才会更加的竭尽全力去寻找。
如今萧子风的生命就把握在他们的受伤,就要看他们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找到张华。
第一百九十四章 答应离开()
“回师父,没有。”影子也恳切的回答,平静的语气却掩饰不了他内心的慌乱,萧子风于他而言,并不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更多的是兄弟情谊,那种真正的已经视他为亲人的亲情,所以不管是从大局着想还是私底下的感情,他都是紧张的。
“真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夫妇的去向吗?”这时的阮凤舞并没有再次恶言相向,而是近乎于一种哀求,大眼睛祈求的看着他。
眼神和紧捏着的拳头已经出卖了她此时的无力感和无助感。
影子也遗憾的摇摇头,并不忍心告诉她这个事实,可是现实总是无奈的,他不能因为为了给她希望而说谎。
“那还能找到其他医术高明的人吗?不管什么条件什么要求什么手段,都要给我弄到这里来。”阮凤舞再次恢复那阴冷的气质和语气,影子领命离开。
其实他何尝没尝试寻找其他人,可是如今萧子风的伤情估计是有张华和他的师父才能有办法,而张华都已经如此难找,他的师父更加的难找,且师父的脾性更加的古怪,传说中没有人能找得到他,他也放出话说他从来不会为朝廷中人和江湖中人医治,而只是为老百姓免费医治,且神奇到人到病除。
民间经常有他的传说,但是关于他的长相都是各有各的传说,想来这位高人从来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吧,可是如今腰上哪儿去找这两个人呢。
阮凤舞强装的镇定终于快要爆发,但就在此时,外面的士兵通报说一个红衣女子求见,她欣喜的嘴角咧起一个弧度,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良玉红。
那个可怜的女人,同时也值得令人咋舌和敬佩的女人。
“快请。”
阮凤舞心中想着关心则乱,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良玉红这个朋友,她的情报遍布全国甚至全天下,她一定有办法找到张华夫妇的踪迹,只要找到他们,自己就有希望。
可是进来的一身火红衣服的女子并不是风情万种的良玉红,而是更加的傲气的南宫沧月。
只见她满脸的愁绪走了进来,根本没有把阮凤舞放在眼里,别说行礼,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阮凤舞皱眉,纳闷她怎么会此时出现在这里?
她略过阮凤舞的身体,来到萧子风的床前,心疼的看着苍白的萧子风,平常那么霸气硬朗的沧月王爷此刻却满脸的泪水,已经泣不成声。
阮凤舞淡淡的看着她,这一切她觉得很做作,虽然她知道南宫沧月对萧子风的爱慕,可是还是忍不住恶心了一下,“南宫王爷,怎么想起在此刻来我营地玩耍?”
阮凤舞在旁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关心和心疼,她在决定与萧子风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应对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的准备,可是这第一次就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心中难免会不舒服。
南宫沧月好像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阮凤舞,恶狠狠的瞪着她,“你怎么这么好的运气,怎么不死在西域的地牢里?”
她莫名而来的怒气,让阮凤舞一愣,随即也反击到:“南宫王爷,请你说话放尊重一点,这里是我天齐的地盘,是我天齐的军营里,如果你再出言不逊,休怪本宫不客气。”
阮凤舞正处在爆发的边缘,没想到就有她闯了上来,本来就看她不爽,这下的梁子可结大了。
“哼,要怎么不客气法?想要对我南疆发起进攻还是你要把我怎么样?就凭你现在这样,我想要动你易如反掌。”南宫沧月霸气的说着,那不屑的眼神看的阮凤舞差点动起了手。
她不是一个擅长于用言语攻击的人,一直擅长和信奉的就是拳头,可是如今,她却只能隐忍。
拳头攥的紧紧的,最后终于放慢语调,“南宫王爷,皇上受了一点小伤正需要静养,如果你想撒泼,请到别处,恕帮本宫不能奉陪。”
她一脸不屑的看着南宫沧月,南宫沧月那气势汹汹的回击就像击在了一堆棉花上,毫无感觉的就被化解了,再次在心里不满意阮凤舞。
“我是来堂堂正正的看我的夫君,请问皇后姐姐有何不可?再说,你这二次当皇后能当的多久还是一个未知数呢,是一年还是半年呢?”南宫沧月见那样已经激不起她的怒火,所以改变策略,改为“文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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