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男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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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男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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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师父养的狐狸,她生了七个小白狐狸,我分不清楚谁是谁于是把它们染成七种颜色,跑起来像一道彩虹。”说着嘴角露出小孩般的玩皮神色,萧戎歌被他那笑弄得目眩神迷。
  “它们会钓鱼,会抓兔子,会扑野鸡,反正只要山里有它们都会弄到。”他和师父的吃食都是靠这八个狐狸弄的。
  “又生狐狸了没有,生了带给我一两只养养。”他喜欢的东西,萧戎歌也想分享。
  “没有。小白好像很专情,师父说它的相公死了,它就再也没有找个别的狐狸了。”拿目光瞅了瞅萧戎歌,似乎说你连狐狸都不如。
  萧戎歌却大言不惭的反问,“你这么守身如玉不会是像那些狐狸学来的吧?”
  剑潇羞也不是恼也不是,脸一时涨得通红,萧戎歌却甚是得意,只差没仰天大笑两声了。
  走到一棵百年垂柳面前,萧戎歌指着垂柳道:“小时候我们就在这棵垂柳上拴根绳子荡秋千。你看那树皮上还有我们荡秋千时磨出的痕迹。”剑潇顺着他的手果然看到一根伸到河边的柳树桠,上面有一道道的痕迹,只是在河上他们不怕掉到水里?
  “夏天的时候这里的水就会浅下去,下面就是沙地了,自然不怕落水。”说着跃跃欲试却没有绳索,于是一纵身凌微步踏过溪面,一手执伞一手抓住一束垂下的柳条,竟随着风雨在河面上缓缓的荡起秋千来。
  剑潇于岸上只见清明的雨细氤氲在水面,如梦如雾,新生的柳叶嫩绿如女子束腰的绿丝绦,白袜木屐踏着新春的绿意,竹骨纸伞撑起一抹天清,他素衣青袖飘飞在垂柳枝里,竟是人间第一潇洒风流人物。
  他乘着风飞到剑潇面前,柳条一旋便将纸伞拴住,他腾出手来风度翩翩的向剑潇伸去,“来试一下。”
  剑潇被他眼里的笑意打动了,竟未多想的向他伸出了手,萧戎歌一用力他便顺着力飞了起来,两人一手执着柳条,一手相扣,在春风细雨,柳堤河面上荡起了儿时未尽的秋千。
  萧戎歌低头看向水面,素白枫红的衣衫并肩而立,在水里投下两道浓重的影子,水面上本来时而有游鱼起浮,此时竟都沉落不知去向,一时笑曰:“昔日西施有沉鱼之美,没想你我今日也将这些鱼儿比了下去。”
  剑潇见果然如是,可他如此自得倒想打击打击,“子非鱼,焉知它不是被你吓得躲起来了?”
  萧戎歌跟他耍起嘴皮子,“子亦非鱼,焉知鱼不是被我等形貌自惭的躲来起来?”
  剑潇只能撇撇嘴:真是自恋啊!
  玩了片刻两人便一纵身回到河堤上,执起雨伞继续漫步,“剑潇,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呢?”
  “山里没有别的人,师父在的时候我就粘着他,他不在的时候我就和小白一起玩,山里的鸟儿草儿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既使到了问鼎阁,有了梨洁和剑凌他还是喜欢把自己隐藏在没有人找到的地方。
  “你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能令你如此念念不忘?
  下山时师父让他不要在人面前谈及他的事,因而剑潇不语。萧戎歌眼里失落,脸上却浑不在意,“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来。”
  “我怎样?”他玩味的笑令剑潇忍不住反问。
  萧戎歌于是停下脚步一脸认真的问,“你真要我说?”
  剑潇知道并不是好话却忍不住想听,点了点头。
  萧戎歌勾勾指头示意他靠近一点,剑潇靠过去一点,然后他微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语一通,剑潇的脸顿时红如二月花,脸上又羞又恼、又好笑又好气,萧戎歌已一转身朗笑而去。
  剑潇愣愣得看着他洒潇的背影,还没有从他话里回过神来。
  ——你呀秀色可餐,恨不得一口吃了,又怕吞得太急了辜负了美味,潇儿,你真的引人垂涎啊,不如让我吃了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玉骨丝弦难由寄

  等他回过神来追上萧戎歌算账的时候,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竟是很认真的,他一时就怯步了,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认真的,还是因怕自己找茬而故意板起认真的脸。
  如果嘻笑着他可以当嘻笑应付过去,可如果认真的呢?剑潇一时又喜又悲,竟不知如何自处。
  又行了一段他们便绕到山上去了,一条小径蜿蜒,小径旁的树枝新抽了叶,绿油油毛绒绒的一个个小叶苞很是喜人,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引得剑潇深吸了口气,想将满目春色吸进胸腔。
  行了几步看到一株早春的野桃花开在路边,他将纸伞给剑潇拿着,竟拨柳踏草折桃去。
  木屐深浅的印在春雨润酥的地上,剑潇忽然便想起三年前梨洁出嫁之前,那个“红楼隔雨相望冷,珠泊飘灯独自归”的时候,想起他在自己窗前的桃花树下印的一个又一个脚印。那个雨夜,他是怀着怎样的心境站在那里?沉重得在地上印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眼睛一时被春雨湿润,见萧戎歌伸手折桃,一束桃花纷落如雨,桃花染就,依稀是故人颜。满树满地桃花中,他白衣青袖愈见清越,冉冉而立,萧若南天楚竹,雅如深谷幽兰,静如留白薄刃。
  他已折了几束桃花往回走,剑潇第一次在他醒着的时候这么坦然的欣赏着他的容颜,发如垂绦、眉若修羽、眸似墨玉、鼻似悬胆、唇绽桃花,这样的天子骄子怎能不引人爱慕?
  萧戎歌将他眼里的倾慕看得一清二楚,满心只如万千朵桃花绽放,因病薄瘦的身子也像这满山将插条的树枝,瘦出新春的绿意来。“要不要配上几枝绿枝,红绿相间?”
  剑潇点了点头,于是他又摘了几枝绿枝才走了回来,剑潇迎着将伞递给他,然后伸手抚落他发梢肩头的落花。萧戎歌眉眼俱笑,就势握住他的手将花放入其中,竟颇有羞涩的道:“你喜不喜欢……”
  剑潇一时哑然,他竟何时也学人小女儿态的送花?他的神情更令萧戎歌窘迫,两脸半染桃色,“这是我第一次送人花,你可别……”
  剑潇想想道:“花我收下,可这衣服与花色不配,所以还是由你抱回去。……白衣桃花,人间风流莫过如此……”
  萧戎歌窘了,采花是心血来潮,他堂堂问鼎阁阁主抱着桃花被阁中人知道了颜面何存?可若不如此又实在显不出自己的诚心。
  这时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匆匆走来,小女孩看见萧戎歌手里的桃花煞是喜欢,“哥哥,你的桃花可以送我一朵吗?”
  萧戎歌分出几枝桃花,见他们未带伞连着伞一起送给他们,小女孩欢欣笑起来,“谢谢哥哥姐姐。”
  二人一愣,萧戎歌邪笑着看向窘得一脸通红又怒不可言的剑潇,遭他一个白眼。
  那妇人看他们两人眉目传情笑道:“两位是新婚吧?嫁个这么体贴的相公姑娘真是好福气。”这年头女扮男装的多,剑潇眉目本就婉约如画,平日里清冷肃杀没有人敢把他误人成女人。而这时眉间含笑,神情温柔亲昵被误认成女的也就不奇怪了。
  剑潇就要反驳萧戎歌抢先很高兴的对妇人笑道:“可惜他却不惜福呢。”
  剑潇一脸恼羞的瞪他一眼,“胡说!”妇人却理会错了剑潇的意思,“两位这么恩爱真是羡慕啊。”萧戎歌见剑潇怒眼瞪他知道不可玩得太过火,“大姐勿怪,内子脸皮薄,雨大你们慢走。”
  妇人带着女儿谢了离去,剑潇恕声责问,“你胡说什么!”
  萧戎歌笑得一脸慵容邪气,“难道要我说我们俩都是男人?那不吓坏人家小老百姓。况且你穿男装都被人当成女子这可不是我胡说的。”
  剑潇不是多计较的人说说也就过了,约摸着快到中午了便返回,雨越下越稠萧戎歌的伞送给母女二人了,白衣湿润润的,剑潇担心他身子将自己的伞移了过去,他个子没有萧戎歌高,高举着手伞还时而碰到萧戎歌头,萧戎歌被碰得不耐接过伞,“我来撑。”然后顺势将桃花塞在他怀中,剑潇看着他微红的脸终究只能妥协。
  二人沿着雨径慢慢返回,萧戎歌的手一点一点的靠近,然后轻轻的揽放在他的肩头上。
  次日天便晴朗了,吃罢早餐萧戎歌道:“踏马游春如何?”
  二人便去马棚里牵马,萧戎歌先跳上马,然后对剑潇伸出手来。有两匹马何需共骑?萧戎歌再度谦身以候,“‘共骑白马踏清秋’一直是我最想做的事,如今虽不是清秋,清让节也不错,陪我吧?”
  剑潇又怎能拒绝?将手伸给他,萧戎歌用力一拉便将他拉到自己马前,手环过他的腰身,驱马缓缓而行,“道是缘分么?你的名字是‘剑潇’,我便姓萧,排在你后面,所以要追你么?”
  湿湿的气息吹入他脖颈中,剑潇心里悸动只能陪他胡侃以分散注意力,“有这种说法?江湖上将你我二人合称‘萧剑’,你不是又跑到我前面去了?”
  萧戎歌哀声埋怨,“他们又怎么知道啊,我若不追着你你怎么肯陪着我呢?回来一趟还要三催四请五迫六胁……连自残都用上了,你说我苦不苦?”
  还敢说?剑潇来气了,“自残么?我看你倒是销魂的很,三天三夜不下床,萧阁主威风不渐当年啊!”
  萧戎歌咬着他的耳坠,“吃醋了?”剑潇耸肩推开他,萧戎歌抱得更紧,“我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如果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又何须他们?”
  这一句是承诺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么?剑潇一时喜难自禁,低声羞语,“是吗?”
  萧戎歌长叹,“有君在怀,方觉此生不是空妄。”
  剑潇低笑。萧戎歌咬咬他的耳朵,“你笑什么?”
  “老头子才有那样的感慨。”
  萧戎歌摸摸自己的下巴,“我很老吗?昨日那小女孩还叫我哥哥呢?正是风华正茂,爱情功业俱全的时候,岂是你这等毛头小子堪比的?”这样说着才想起剑潇才二十一岁,自己大他足有十一岁。又想起那时的相逢,十四岁的少年凛然老成的立在八重门上,风姿盖世,灼灼夺目,却脱不了稚气,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凭手中三尺青锋力挽狂澜!
  那时的自己是何等倾慕这种年少啊!而当他执一剑从八重门上如流星般逼进自己身前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他爱绝了这个少年!
  “潇儿,我们浪费了这么些年。”相逢本就太晚,从二十五岁到三十二岁,他人生最好的年华却没有他陪伴,如今他生命已渐走下坡路了,剑潇却正当盛时,这一刻萧戎歌忽然发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
  剑潇似乎明白他心里的担忧,手托起他的下鄂左右打量,良久感叹,“这等容貌便是六七十岁了,怕也还是祸水,还愁祸害不了人吗?”
  萧戎歌愣了半晌才确定这话确实是出自这个冷漠寡言的男子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只要祸害你便够了!驾!”驱马长行,在一个小山坡上停了下来,放任白马自己去吃草,躺在山坡草地上晒太阳。
  初春的阳光暖融融的,有风抚过绵如絮落,萧戎歌拍拍自己的臂弯,“潇儿,躺过来。”剑潇不从,那姿态是女人躺在男人怀里的姿态,他不要被他意淫成女人!
  “潇儿,躺过来,嗯?”眼里柔情蜜意,循循善诱。
  我们的剑潇太纯情了,经不往诱惑于是不情不愿、又心甘情愿的躺在他臂弯里,却低哝,“我又不是女人!”
  萧戎歌语意深深,“你若是女人我又岂会受如此煎熬?”便算得不到他的心,也早就会被自己吃干抹净,还用等到今时今日……未得手。
  一直手细细的抚摸着他的长发,一只手与他的十指交叩,放于自己胸前,那是情人间最寻常的动作,萧戎歌做来却滋味万般。
  剑潇不服,“煎熬的是我才对!”越想越气,恶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萧戎歌吃痛却甜在心里,“既然那么煎熬让你别忍的时候你还要忍?自讨苦吃你!”
  剑潇的脸又红了,猛然发觉从昨日到现到自己很多地方真的很像个女人,难道因为确定要喜欢他已经在不自觉中迎合了他?心里打突从他臂弯中移开。
  萧戎歌惊觉到他的不自在,将头一移枕到他肚子上,把玩着他细长的手指,好不正经的说:“这也是情人之间的动作,你总不会介意了吧?”可痛苦的是他躺着就躺着了,为何总是动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玉骨丝弦难由寄(2)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林晓是看到张家旧宅的烟火过来的。她家住在邻村,她与萧戎歌是青梅竹马,十七年前张、王两家人突然消失,大家都说这里闹鬼,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靠近这里,但她不相信,她知道萧戎歌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当看到有烟火的时候就过来了。
  她隔着破旧的门扉就看见这样一幕:
  春雨淅淅未停,青石铺成的石阶上布满了青苔,茅檐下摆放着书案,案上一边放着笔墨纸砚,一边放着茶具。
  书案的正首坐着个素衣青袖的男子,长发束约,仍有些许如匹练般滑落下来。他正临案而书,一手执笔于卷,一手牵着长袖,疏襟博带,身形慵懒从容却又丝毫不减文人的儒雅认真。
  书案的侧首坐着个枫衣如火的男子,极度张扬的颜色,可穿在这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冷定的灼华,衬着他如雪的皮肤更是冰雕玉砌般的精致美好。他的发很长足垂至腰下,男子之中很少有人留这么长的头发,可他留起来却分外的风神秀彻。
  侧身可见他身姿略显薄瘦,却是一番新春瘦梅般的铮然。
  他正在煎茶,动作如行云流水。斟了一杯放于素衣男子面前,素衣男子从容放笔于砚台上,端茶浅抿,优雅贵气。然后对他说:“你看看如何?”
  枫衣男子浅笑以对,“彼时眉嫩剑亦青,戎歌一阙剑潇潇。凭酒漫舐少年骨,公子如玉矜一笑。胭脂惊黯红尘色,红鸾霞佩任他着。玉骨丝弦难由寄,偷来浮生几逍遥?”
  读的显然是他方才所写的句子,“眉嫩剑亦青,大好的少年时光,如今早去了。一句里有两个‘剑’两个‘潇’字可犯作诗大忌。”
  白衣男子淡笑,茅檐下,水如泻,沾衣未觉。一杯清茗饮尽,“这一阙长歌至此已成半阙,待到此生烽烟过尽后再重回补填,不知到时你可还在我身边?可还肯与我同来?”
  那时林晓看着二人唇边的浅笑、眉眼的深情,忽然想到这么一句歌词:
  雨未停的时节,煎茶试新叶,让光荫杯中交叠。茅檐下,水如泻,沾衣未觉,研开墨,芒种刚过,歌写至下半阙。
  虽然多年未见,她已认出那素衣青袖的男子便是儿时的伙伴萧鶗鴂(萧戎歌小名叫鶗鴂,音:缇绝,杜鹃鸟的别称。),可这个男子又是谁呢?
  犹豫了片刻轻叩柴扉,听了应答她推门进去,两道目光同时看来。这么多年未见他,再次相见林晓觉得自己应该是万分激动的,可此时她心却很平静,她这时并不知道为什么,只到很久后才明白,其实看到这里的萧鶗鴂,她心里的感觉与看到陌生人并不同,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伙伴了。
  萧戎歌似乎也认出了她,起身相迎,几个木屐印零落的落在青苔上,她踏着青苔来到茅檐,看清剑潇容貌一时惊为天人!
  萧戎歌笑着介绍,“剑潇,这时我儿时好友林晓。”又对林晓道:“这些年来还有故友来访,实感我心。”
  剑潇微一颔首,一边寻摸着这女子既是他儿时好友定也三十来岁,虽生在乡间却风韵犹存,年轻时也是个美人。
  林晓也笑笑,“十数年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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