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少女]采薇采薇 作者: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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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少女]采薇采薇 作者:半晌-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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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他们了。”
  他父母知道了。
  住到他家去……
  若白父母都是市立文化宫的授课老师,隶属文化局,得有二十多年了,叔叔一直开班书法和篆刻,阿姨教授国画水墨。
  从若白进松柏开始,初薇打小便认识他们。
  后来几年里,她自己父母不在身边,除了范叔范婶会时常照料之外,也属若白常常带她回家吃饭让她觉得温暖。
  她突然有些难为情,自春节上来之后,再也没去拜访过叔叔阿姨,一是有道馆挑战赛和高考拖着她,二是后来和若白一起后,再也不能拿他们当成普通长辈,总觉得不好意思。
  那既然这样,初薇支吾着嗓音,“好啊……那你什么时候空了,跟你回家吃饭。”
  “好。”
  夜风拂过,徐徐轻轻又清清,也带起了两人心中的涟漪。
  初薇的眼瞳被垂下的睫毛掩住,因略显羞涩的缘故,清宁的容颜中多了一份娇美,若白终是难抑自己的情动,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俯身下去吻住了她。
  只在她唇瓣上停留了一会儿便离开,浅尝辄止。
  “那我先回房了。” 
  “嗯。”
  初薇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几步之外温柔带笑的喻初原,仿佛已经在那里站了好久。
  想着和若白刚才的举动,她脸红了红,心跳变得快速,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得亏只是清浅的告别吻,她想。
  快步往前走,路过那人身边的时候,匆匆道了一声:“哥晚安。”
  “晚安。”
  初原看看妹妹越走越快最后消失不见的身影,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澈温和。
  还是小女孩的作态让他觉得怜爱,初原想,同时他也彻底安了心,一直想,若白和初薇这两个性格不同却相似的人要怎么谈恋爱,现在看来,跟旁的人,没有区别。
  “晚安。”初原开口。
  “晚安。”若白说道。
  师兄弟两个人说着从前临睡之前的习惯。
  有些事情彼此都不说破,但是真正的隔阂,已经消失了。
  

☆、共枕

  喻初薇没想到录取通知书这么快就到了。
  这才七月中下旬。
  接到快递员电话,便迅速拿了身份证走了出去,幸好今天并没有出门。
  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拿着身份证比对了之后让她签字,临了道了声“恭喜”。
  即便之前上了教育考试厅的官网确定了录取情况,现在真的将通知书拿到手里,没由来的,心头升上了一股期待。
  岸阳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一早就见过的,在哥哥那里。
  合页的硬纸,封面雪白,字体墨黑。
  “喻初薇……仁济学院中医学……本硕,学制七年……”
  初薇嘴里念着。
  学制七年。
  一早确定了中医学,然而当时填报志愿的时候,她在五年制和七年制之间摇摆不定。
  看了哥哥的本博连读八年制,临床医学需要极其精湛和缜密的学术,一丝一毫都容不得出错。
  但是再看宋师姐,她报的,是五年学制的中医学,却听那些老师说,她是连续好几年内,最出色的中医。
  尽管时间的长短与质量无关,对喻初薇而言,她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也不是怕吃学习苦头的人,她想学的多一点,让自己更加专业。
  可是最后,摁下的鼠标、将七年制的中医学放在第一个的人,却是若白。
  她以为他清楚她的思考,岂料——
  他说:“在学校里待得久一点,没什么不好。”
  久一点。
  没什么不好……
  他的意思她明白,学校是最单纯的社会。
  若白不会想要压住她成长,只是希望,她过多一点的、简单干净的生活。
  喻初薇将录取通知书放在眼前上下摆动了一下,拿起手机拍了照。
  涂抹掉学号后,便将照片发在了空间和朋友圈。
  她好些天都没有逛手机端了,这才发现,比她更早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同学,比比皆是,一个个都晒了出来。
  也不知道同桌是不是刚好在刷手机,下一秒,就打来了电话。
  “凭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到了,我的还没到……这不公平……”女声似有些哀怨和不忿。
  初薇安慰她,“该到的都会到,你急什么。”
  “就是急。”电话里还传来一些杂音,“对了,邮件里还有些什么?”
  初薇翻着书桌上摊开的东西,说:“录取通知书,新生手册,□□……还有申请助学贷款的表格之类的,另外一张注意事项,写着报道流程,还有学校的公众号,学院、专业的讨论群这些的。”
  “你什么时候报道啊?”
  “挺晚了,九月十五。”
  “啊,这么晚!真好……我只希望政法报道的时间就算没你们这么晚,也别像岸美似的,八月初就开学军训,还让不让人过暑假了……不说了不说了,物业来维修水管好了,我送送……”
  电话已经挂断,初薇放下手机,“其实……早点去上学也好。”
  九月十五日。
  真的还不如岸美这么早开学,大学的新鲜感能够冲淡一点想念的味道。
  要一个月见不到若白,内心总归是有点惆怅的。
  所以现在,要不要做点什么?
  初薇心里一动,打开微博,一一点进同桌艾特她的博文看了起来。
  夏日的空气,浮动着草木的浅香。
  女孩窝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痴痴地盯了一下午。
  若白看着摆钟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到十点,初薇今天拿到录取通知书,范婶也为她高兴,早早地,便把他们赶了回来。
  在书桌前描摹书法的人依然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他开口道:“写得怎么样?”
  闻言,初薇放下毛笔,把那张宣纸反向立起来,上面写满了大大小小的“若白”二字,“我觉得有进步。”
  若白扫了一眼,看来她自己私底下有练着,的确写得不错。
  “这几本字帖你拿回去。”他从书架上抽出两本四开的字帖,递了过去,“都是一些古诗词,柳体比颜体秀气一些。”
  初薇接过,翻了几页,只听对方又继续说道:“先从正楷练起,毛笔首先要写的正,写正了,自然就有了审美感,然后再慢慢练行书。”
  她点着头,虽然那时候若白说她只要写好他的名字就可以了,但是怎么听,其实那都是玩笑话。
  能写一手漂亮的书法,够加分的。
  而且若白父亲,是不是也会喜欢毛笔写得好的女孩子?
  她合上字帖,算是同意了他的话。
  “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初薇看了一眼时间,心里虚感,磨蹭了一个小时,好像快磨蹭不下去了。
  她动手收拾着他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低着头,貌似无意地开口:“我今天睡这儿吧。”
  满室安静。
  过了一会儿,若白的声音响起,清冽得如同高山上的溪水,“你说什么?”
  没有东西可以整理了,初薇双手覆在光滑的字帖封面上,掌心微汗,顶着他的视线,抬头,强装镇定,“我说,我不回去了,晚上睡你这里。”
  她的长发散在后背和肩前,能够遮挡住耳根的滚烫。
  若白还是维持着他宁静清冷如月夜的神情,只是墨色的双眸黝黑如深潭。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初薇即将要维持不住冷静淡然的模样之时,对方冲她微点了头,发出低沉的“嗯”字音节。
  她垂下头,终于无法克制地,脸颊绯红。
  浴室里,水流“哗哗”地冲打。
  床上,初薇心跳怦怦。
  房间里开着空调,一床薄压在自己腰下。
  她穿着若白宽大的T恤,鼻息间嗅到的全部是自己身上的、若白的沐浴露的味道。
  怎么办?
  她问自己。
  喻初薇没想怎么样。
  一下午被各种经验帖刷得脑袋有些晕沉。
  同桌和宋师姐的话犹在耳边,她们说的是玩笑话,可同时说的也是真话。
  “可再持身周正他也是男人好嘛,总有点欲望什么的……”
  “……这样的年龄,有个词叫‘血气方刚’,你听过没有?总要宣泄点什么……”
  “……年轻人,血气方刚,他就没要点儿什么?”
  “我猜他忍不了多久……”
  水停了。
  吹风机的声音响起。
  她没想试探什么,也没想让对方做什么。
  只是,她单纯地想、简单地想,跟他靠得近一点儿——合乎常理的想法。
  初薇心里糟乱糟乱的,想要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可是杂念反而越来越多。
  手里握着手机,上面的飞行模式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完全不知道现在该如何自处。
  没有几分钟,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
  她倏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整个人躺下来盖好被子。
  若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的人侧卧着背对他,留了另外一半床。
  伸手抚上胸膛,就算隔着衣料也能触感到心房里的炙热。
  走到床边,他低声喊她:“初薇?”
  没反应。
  真睡了,还是在装睡?
  若白掀开被子躺了上去,然而伸手关了灯。
  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空调上还亮着萤色的光,“嗤嗤”往外吐着冷气。南面的两层窗帘并未悉数拉上,有露出半米宽的纱帘的,等着明早透出金色的晨光。
  顶上天花板,浮动绰影,映着窗外的密树。
  他和女孩枕着同一个方向的姿势,闭上了眼睛。一天的运动让他很累、很困,但是此刻,并没有半点睡意。
  若白从理科班出来,在他高中的班上,哪怕是女生,都能够面不改色说着荤色黄话,何况是男生;更别提,到了大学里,男生们之间的玩笑更加肆无忌惮。
  对于若白来说,被他们揶揄假正经也罢,被他们嘲笑真清高也罢,听得多了,他也形成了免疫。
  然而初薇今晚的举动就像点燃了他内心的一把火,烧得无比熊熊。
  他了解她,也了解他自己。
  初薇想要离得他近些,他又何尝不是?
  喻初薇保持着这个动作觉得过了好久。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转过去看看他睡了没有。
  一团黑影,隐约可以看到他正对着自己。
  心里像是作了怪,她睁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挨近他的枕头。
  初薇没有想怎么样,可是他这样冷淡的态度,倒是让她凭空生出莫名的失落感。
  鼻子间,是独属于他的清越气息,还混杂着两人共同的沐浴露味道,清香的茉莉花。她轻轻动了动鼻子,嗅着那味道,与此同时,偷偷伸出一只脚来,在被子底下碰了碰他。
  没动静?
  她悄悄动了手,摸索过去,碰到了他的手臂。
  若白体温很凉,至少比她要凉。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寻个舒服的姿势睡去时,他开口了,只叫了她的名字:“初薇。”
  “你没睡啊?”
  “你觉得我能睡吗?”
  初薇有些尴尬,他一定知道她的动作是故意的,索性如此,她大着胆子,整个人往他那边挪了挪,伸手抱住了他,如同,平常的拥抱。
  若白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再普通不过的拥抱动作,放在这黑夜,放在这床上,放在这被子底下,女孩柔软的身段,其触感似乎放大了好几倍,曼妙得惊人。
  “初薇……”再次开口的声音多了一点低沉沙哑,“你还让不让我睡了。”
  也是觉察到他的不自然,初薇撤了几分,往后微仰了脖子看他,岂料正好对着他睁开的眼睛,如墨漆黑的眼眸在一片漆黑中亮得分外惊人,散发着深深的光。
  如果此刻亮着光,亮着明亮的光,她想,那么她的脸红程度,估计一直要蔓延到耳脖子了。
  再这么下去,今晚谁都别睡了,若白撑起身体,在黑暗的视线中准确无误地吻上她的唇。
  细细舔舐,反复厮磨。
  最后撬开齿关,吸吮她的唇舌,轻柔又有着难以克制的渴求。
  直亲得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这才退离几分,而自始至终,除了初薇自己搭住若白的腰身,他身体的其他部位,均是没有碰到她。
  “睡吧。”他开了口。
  初薇枕在他身边,喘了几分气息,脑袋被刚才的深吻弄得晕晕沉沉,终是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静谧无声的室内,响起了一道叹声,似是无奈,又似是庆幸。
  若白长臂一揽将人圈在怀里,搂着她,心中柔软得像是快要溢出什么来,于是,稳稳地睡了去。
  盛开在他心尖上的花,他哪里舍得动呢?
  

☆、风骨

  窗外有清脆的鸟叫声,喻初薇迷蒙地睁开眼睛。
  入目之中,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她陡然想到了什么,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若白的房间。
  这是若白的床。
  枕旁已然没有那清冷干净的身影,但是她从床枕摸到床单,似乎仍然残留着他的体温,凉凉的,也温温的。
  嘴角的弧度,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往上扬。
  即便若白君子,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这样一夜规规矩矩的同床共枕,算不算,也是小有突破?
  她起床之后,简单梳洗一下,便往训练厅去了。
  整个松柏都处于休假的状态,夏日草木花朵繁盛,喻初薇只照顾好她和兄长自己养的那些植物草木,至于其他的,待到九月重新开馆的时候,再请园工过来修剪。
  但是打扫卫生这些事情,倒还真不能落下。
  草坪、沥青大路、鹅卵石小路,该拿大扫帚清扫的地方,一处也不能落下来。
  另有主训练厅的地板,器材室的脚靶、杠铃、沙袋桩,总还是要每隔几天擦拭一下,否则一个暑假过去,积下一层灰更显脏蒙。
  以前这些工作都安排了值日表的,自从百草来了之后,她精力旺盛,像是有使不完的生命力,所有的活,几乎全让她一人揽了去。
  无论什么时候,松柏都该是干干净净的,这才是一个大家庭的样子,很多人,共同的家园。
  当然,现在百草不在,大部队也不在。
  所以喻初薇才能隔着一两天借着这个机会,运动出汗。
  要不然整日静坐,身上也不舒坦得难受。
  下午的时候,初薇陪万琛去医院复诊。
  这段日子,婷宜忙着训练,廷皓也整天被方父摁在公司里抽不开身。
  她们从四楼的神外下来,在门诊大厅里,初薇于熙熙攘攘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但是很快,便湮没在了人群里消失不见。
  “怎么了?”万琛问她。
  “好像看见了认识的人……”初薇有些不确定,“您先回家吧,我想过去瞧瞧。”
  万琛点头,“那你一个人路上小心。”
  “我知道了,琛姨。”
  她把手里的病历和检查报告递给陪同而来的方宅旧姆,看着万琛和吴妈两人走出门诊大厅,这才四下里寻了起来。
  应该没看错,初薇在大厅里辨认着重重人影,最终,在药店取药口的队伍中找到了那个人。
  “阿姨。”
  中年女人侧过身来,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初薇,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陪姨母过来复诊,没什么事,人已经回去了……”初薇见她手里拿着单据,旁边还陪着一个眼生书卷气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以前也从没见过,“怎么,您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吗?”
  她仔细瞧着若白母亲,对方衣着淡雅干净,面容温柔并无半点病色。
  “不是我,是你叔叔……”对方解释说,“他啊,前些天上篆刻入门课的时候,那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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