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江湖无下限- 第5部分

来吧，谁敢过来我就敲死谁！

也许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娇弱的小姑娘，并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她踮着脚，暗暗绕到一个负伤坐倒在地的黑衣人身后，他受了伤，一时半会儿还爬不起来，现在正捂着胸口喘气。她屏住呼吸，感到自己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捏得发白的手指紧紧握住木棒，就在不远处，洪七怒吼着和杀手们肉搏，突然，一声痛楚的叫喊声划破长空。

这个声音……是李自强！

顾不上心中的犹疑，冯奇奇闭上眼睛，使出吃奶的劲抡起棒子往他头上敲去！

黑衣人毫无防备，应声而倒，睁开眼睛看着后脑勺开花的黑衣人，她心中升起一股恶心。

【击杀“伪装成寨贼的杀手”，由于击杀超过自身等级十级目标，用户获得双倍经验，经验加成5000点，用户升2级，获得“初级金创药”×1，白银十两。】

冯奇奇被吓了一跳，她不知道为什么杀一个黑衣人会有这么丰厚的报酬，只觉得升级过后，自己的那些疲惫和酸痛不适都一扫而空。抽空瞥了一眼控制面板上的等级，她才赫然发现，那些黑衣人都是与洪七旗鼓相当的23、24级人物，但自己才14级，选择和洪七他们组队作战，就等于是在下副本刷怪。就等于有了这个基础认知，她的胆子大了起来，专拣那些被洪七挠得受了重伤，一时间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来敲，她咬着牙，一面在心里念叨“这不是真的，这是在刷怪，这不是真的，这是在刷怪”，一面心狠手辣地敲下去，连敲了几个之后，冯奇奇的等级也飞快地涨到了18级，不但可以作为助手是不是偷袭一下那些黑衣人，就连面板的物品栏中也多出了好几十两银子和几瓶金创药之类的东西。

大概是选择了组队模式，面板上不但可以显示出敌对人物的红色血条，也能显示属于己方人物的绿色血条，可是显然，自己这方的战友状况并不乐观，洪七虽然勇猛，但干掉那些围攻的人之后，血条也只有一半了，而那边厢看不见人的李自强，则已经只剩下一层血皮，而且很明显，他身边的红色血条人物也比自己这边多得多。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冯奇奇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了！那些黑衣人的主要目标，只怕不是自己和洪七，而是即将上任丐帮少帮主的李自强！

“洪大哥，我们上当了！快回去帮忙！”

想通这一点，冯奇奇拖着洪七，拔腿就往来时的路跑去，她算好了，即使自己被人捅了几下，只要不死，便可以随时升级补满状态，而他们这些游戏中的人物却不一样，即使等级升上去了，原来造成的伤害也不会抹去，只能像现实中受伤一样慢慢恢复，万一领了便当，就再也回不来了。

果然，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清秀的少年满身都是血，他依然如青松一般站得挺拔笔直，只是架住对方刀刃的手臂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冯奇奇见状，赶紧和洪七一起冲了上去。

“冯……家妹妹？你怎么还没走？”

有了洪七这员猛将，小帅哥总算可以稍微缓口气，他晃了两晃，疑惑地朝自己这边看过来，看得出他现在已经开始有些神思涣散。李自强现在的样子凄惨至极，原本清秀白皙的面容上肿了一大块，额角也有鲜血正慢慢往下流着，迷糊了眼睛，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扬起了嘴角，勉力做出一个“笑”的表情。

“把我们弄走，你很想死么？”冯奇奇从物品栏里拿出金创药，也不管具体是怎么用，胡乱抓出一大把就往他身上扬，嘴里恶狠狠地说着，“还有，以后别叫我冯家妹妹，叫我奇奇！”

“嗯！”

少年有点睁不开的眼“刷”地亮了起来，看得出非常高兴，冯奇奇关注着自己的控制面板，发现用了金创药以后，他的血值并没有再往下掉，还稍稍上涨了一点，终于松了口气。

“守在这儿别动！我们待会儿把那些打残了的丢过来，你就负责把他们弄死，知道吗？”

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声，冯奇奇便抡起打狗棒朝人群里冲去，现在在她的眼里，那些黑衣人全都是怪，不杀掉他们，他们就会来杀自己。

依葫芦画瓢又干掉几个后，黑衣人最后也也终于只剩下了几个，不愧是未来的“北丐”，洪七爆发出非一般的实力，升到了28级，冯奇奇也爬过了二十级这个坎，两人背靠背，打算做最后一搏。

“妈的，回去以后一定要烤只鸡，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洪七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豪气干云地说，他嫌那些破烂的衣物在打斗中碍事，全都扯了下来，果着上身，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和八块腹肌，古铜色的皮肤上沁出汗水，在太阳光底下闪闪发亮。

“再加上一壶好酒！”

冯奇奇用尽力气又敲死一个敌人，气喘吁吁地回应道。

黑衣人见情况不妙，却也没有转身逃走，而是打算破釜沉舟做最后一搏，他们就像商量好的，突然卖了个破绽，然后集体朝冯奇奇这边扑来！

卧槽！他们打算拿最弱的我做突破口！

冯奇奇奋力抵挡，可惜她的运气实在坑爹，黑衣人微微侧身，一刀砍上她那根杀人无数的木棒，然后在她惊愕的眼神中，那根系统附赠、无坚不摧、专业开瓢的打狗棒……断了。

“哇！”

伴着她的一声惨叫，黑衣人飞起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她捂着肚子滚了好几丈，撞在一旁的自强小哥身上，痛得爬都爬不起来。

【叮！武器耐久度为0，损毁报废不可再使用。】

你妹的！

腹部传来剧痛，冯奇奇毫不怀疑自己的肋骨断掉了，她抬起头，深深诅咒着这该死的系统，看着提着刀子朝自己砍过来的黑衣人，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准备迎接下一次啃萝卜。

“自强弟！”

然而，她却并没有等来预想中的死亡，而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滴滴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冯奇奇茫然地睁开眼，透过血红的一片，依稀看到不远处的洪七正竭尽全力朝自己跑过来。

她转了转眼珠，正要为自己还没死而欣喜，下一秒，先前攻击自己的黑衣人已经倒下。

少年熟悉的清秀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冯奇奇正要笑，却惊恐地张大了眼睛，因为她发现，那些滴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液体正是从少年的身体中流出来的鲜血，而他朝着自己这一面的胸口，有一个尖尖的突起。

那是一把已经穿透了身体的刀刃。

“你……冷不冷……”少年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摸了摸她的脸，眼里的神采一点点流失，“我……有点冷，不过没事……我给你……取暖……”



作者有话要说：我被虐到了…　…

☆、情意绵绵刀

一首悠长的招魂曲在古道上响起，仿若喟叹，却又凄凄惶惶令人心下恻然，贫苦的人们有着自己独特的送葬方式，他们请不起和尚来作法，也拿不出贵重的香烛元宝，只是一把又一把地挥洒着不值钱的冥钞，希望已经逝去的人能在阴曹地府过得好一点。

即使是在烈日炎炎的盛夏，漫天飞舞的黄色纸钱也还是令人心生悲凉，由青壮苦力工人、衣衫上打着补丁的小孩子、老人、面色悲苦的妇人组成的奇怪送葬队伍形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扶着棺木的是帮中几个平日里与李自强关系最为密切的人。这段日子以来，洪七瘦了很多，和从前爽朗不羁的毛躁少年相比，这次他冷静得出奇，有条不紊地安抚帮中群情激奋的弟兄，毫不心慈手软地抓住那个老乞丐的孙子作为要挟，从他口中抽丝剥茧地查出幕后凶手然后一一绳之以法，在这期间他睡得很少，却整天精神奕奕不知疲惫，只是在面对冯奇奇时，才会露出一丝少年的脆弱与犹豫。

“奇奇，你还好么？”

眼看着薄薄的棺木被众人埋进黄土中，洪七转过头来，琥珀般清澈的瞳仁里透出浓浓的担心，小姑娘的脸色太苍白了，这段日子她时时都跟着自己，就连睡觉都会惊醒，起初他以为奇奇是因为经历了那样的血腥场面而害怕，可是后来却发觉她的精神并不太消沉，只是乌黑的眼珠犹如一潭死水，由里到外都透出一种让人说不出上来的诡异。

我……还好么？

大太阳晒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冯奇奇甩甩脑袋，明丽的小脸上绽出一个微笑，努力把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思绪赶走，在她的眼睛里，这儿青山绿水，有鸟儿飞过，柳暗花明，是一处景色非常美丽的地方。

他葬在这儿应该很好吧，而自己……自然也很好。

洪七担忧地伸出手，慢慢放在小姑娘的头上，她应该是大小姐出身吧，不然怎么会连普通姑娘家的梳妆都不会，每日都只是简单地挽个童花头，就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后面？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居然跟着自己遭遇到这样的事……

冯奇奇眨了眨眼睛，洪七吃过不少苦，他的大手粗糙而温暖，就像……

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温暖的血液流过自己身躯的时刻，冯奇奇低着头蹭了两下，转过身，取下了挂在自己身畔的装得满满的酒葫芦，抬起水盈盈的大眼睛，将葫芦塞进洪七的手里。

洪七眼尖地发现这是自己从不离身的葫芦，想起好友，面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他还是个少年，生命中并未经历过太多离别。

他揭开塞子，狠狠地猛灌一口，郑重地走上前去。

棺木还未被黄土完全掩埋，露出一角青色，洪七的举动让沉默着填土的青年们都住了手，大家静静地看着他，等着最后一次的告别。

清醇的美酒均匀地洒在细沙土上，很快便渗了进去，冯奇奇看着那堆黄土，心中小小声道，喝吧，喝吧。

太阳真是太大了，晒得人头晕，所以她才会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黄土之下，有那个会羞涩微笑的少年，她知道他喜欢偷看自己，却在每一次自己猛地看回去时红了耳朵，故作镇定地转过头去。有一次他在路边摘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放在手里里揉得皱巴巴，却最后也没敢送到自己跟前来，那情窦初开的别扭样子，让冯奇奇背地里笑了好久。

要是那个时候，对他好一点就好了……

“奇奇，你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洪七回到了自己身边，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低低地在她耳边说着话。

“你在说什么呢洪大哥，我可没有……”小姑娘嫣红的嘴角弯起，抬起手去揉眼睛，想说自己只是视线突然有些模糊而已，可是指尖却揉出一片温暖的水，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更加急切地开口解释，“真的……我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一只大手捂住她的眼睛，指缝间的世界陷入完全的黑暗，但却没由来地让人觉得安心。

“不会有人看见的，哭吧。”

明明知道这是谎话，但小姑娘还是一怔，随即便狠狠地拉住身前少年的衣襟，将童花头深深地埋了进去，起先还只是小声地抽泣，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开始忍不住嚎啕大哭，就像被欺负的无助小孩。

“他在的时候，我从没正眼瞧过他！我真是个坏蛋！”

洪七耐心地抚着她黑亮柔软的发。

“嗯。”

“我仗着自己长得可爱，故意冷落他，引逗他，想看他捧着我，讨好我，我是个虚荣的女人！”

虽然被“女人”这个词噎了一下，但少年还是紧紧拥抱着小小的姑娘，眼中一片柔软怜惜。

“嗯。”

“要不是因为救我……是我……是不是我……害了他？”

覆在她头顶的手掌一顿，少年度过变声期以后，嗓音变得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低沉可靠，他沉稳坚定地回答道。

“不是。”

冯奇奇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但还是觉得深深自责……并不只是因为那个清秀少年为自己挡了一刀，而更多却是他在的时候，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起初只当他是一个由虚构的数据模拟出来的人物，一个需要推翻的BOSS，然而在这几日的相处中，才慢慢感受到其实他也是一个害羞起来会脸红，笑起来会露出一口白牙的少年。

后来他们三人一起结伴而行，自己对他的感官也好了不少，但事实上，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嫌弃他的，大概是因为他人实在太好，没法让自己为了完成任务下狠手，所以连带着他那个有点儿土气的名字，也被她翻来覆去地低咒了好多遍。

她知道这个少年对自己有着一点朦朦胧胧的，说不清的感情，于是特地在他面前对洪七好得不得了，每次看到少年清秀的脸庞上露出黯然的神色，她的心里会有一点点歉疚，但是却更多的是自我理解的放纵，她甚至想过，如果他能为了自己和兄弟反目，逼得洪七出手夺取帮主之位，那就好了……

可是他却不是自己这样自私阴暗的人啊，他那么干净、清澈，可是为什么却落得一个这样的结局？

要是早知道，大不了再去啃一遍萝卜……要是早知道……情愿你永远不要遇到我……

没有了李自强，洪七果然像小说里的那样当上了丐帮少帮主，当那熟悉的【叮！】系统音在耳边响起时，冯奇奇的心里却并没有当初的那种兴奋。

李自强死后，洪七爆发出野兽般的实力，徒手将所有黑衣人都撕得粉碎，小姑娘抱着少年渐渐冰冷的身体，静静地坐在一旁，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只知道在他这样暴烈的攻势下，那些凶手没有一个留下全尸。

钱帮主将调查李自强死因的任务交给了洪七，而这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少年，怀着为好友报仇雪恨的心情接了下来，他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很快真相便水落石出。

这一场暗袭是丐帮中派系之间的争端所引起的，理由简单而可笑——因为李自强平时总是身着洁净的衣物，生活却不甚讲究，行事也不拘小节，所以帮中斗得正凶的两派都不知他上任后会更倾向于哪一方，不能控制在自己掌心的接班人是危险的，于是便有心怀叵测的阴谋家决定干掉他，另立傀儡。

如此直白肤浅，甚至让人提不起吐槽的兴趣。

污衣派和净衣派之间的争端由于少帮主人选的死而暂时被压制了下来，群龙不可无首，洪七马上被任命为下一任少帮主，两个任务都顺利完成，其中【男儿当自强！！燃烧的帮主之位！！】还达到了SSS的优秀评级，可现在冯奇奇看着当初那个自己觉得很搞笑的任务名字，只觉得满心酸涩。

这个SSS级任务的奖励并不是实际的物体，而是向她开放了提问功能和物品兑换功能，看着原本控制面板上打不开的灰□域突然亮起了光，冯奇奇心里也升起了希望，她试探着在透明水晶控制面板上输入自己的问题。

【提问：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光标跳动着显现出一行字：

【问题权限已锁，需要玩家自行探索。】

在心里暗骂一声，冯奇奇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在游戏进程中死去的人，是不是可以复活？】

这一次，系统并没有给出令人扫兴的答复，而是直截了当的回答：

【是。】

冯奇奇狂喜，等待着系统做出解释，但是等了很久，页面依然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诡异地维持着一个字，心形光标也在这个【是】字后面有规律地闪动着，并不打算多说。

她试了几遍，系统都只给出了一个这样的回答，最后，冯奇奇放弃了从这里得到方法，她想，只要自己把这个游戏打通关了，那么一定会有答案的吧。

有了这个想法，自己心中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她斗志满满地检查自己这次完成任务后从系统那里得来的奖励，拉开物品栏，小姑娘玉雪可爱的婴儿肥苹果脸蛋瞬间鼓成了包子。

坑爹呢这是！

靠着【净衣！污衣！丐帮派系之争！】的任务奖励，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