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世沧桑- 第118部分

第170章　不孕不育家人愁（）　
“听桂花说，今儿个她领的那个孩子就是高世彬的——我想桂花这个人是不会在我面前说瞎话的，用这事来埋汰当年的高家少爷。”张迎春说。

　　　　“这事当年的高家少爷能干得出来。”说到这里，高荣丽想起白仙女跟自己说过的话，于是接着话题说：“当年董家小姐到高家相亲，董家小姐只在高家住了一个晚上，结果高家少爷给人家董家小姐弄出了孩子，最后为了躲避这桩婚姻离家出走，把人家姑娘给甩了，你说麻子不麻子——坑人不？”

　　　　“这事你听谁说的？”张迎春半信半疑地问道。

　　　　“就是我前边跟你说过的那个白仙女对我说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能知道高家那些丑事。”高荣丽回答道。

　　　　“她怎么能知道这事呢？”张迎春不解地问道。

　　　　“大姐，你忘了，白仙女跟高福田曾经做过一段夫妻，她能不知道这里的底细吗？”高荣丽用反问的口吻回答道。

　　　　“那现在那个董家小姐和孩子呢？”张迎春接着问道。

　　　　“听白仙女说，当时高福田对董家人说高家少爷高世彬被游击大队的人抓去给杀害了，将一盆脏水泼到游击大队身上，让董家人恨游击大队，你说瘦猴子坏不坏，损不损……董家小姐听说以后，心情不好，孩子没足月就死在娘胎里了，到医院倒是给弄出来了，结果大出血死在了医院里，两条人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这事你没跟士礼说吗？”

　　　　“说过。”

　　　　“那这样的人怎么还能让他待在领导岗位上呢？”

　　　　“任命谁当领导那是县里领导班子开会集体讨论的事情，一把手占主导地位，何况还有上边领导的意思，白世鹏虽说在咱们邻县当书记，可他跟上头的领导关系非同一般，在部队里高家少爷又一直是他得意的下属，大姐，你想能缺高家少爷的领导位置吗……再说，士礼说过，这事只能咱们自个儿的人在家里说说尔已，对外人不能说，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

　　　　“没有证据？”张迎春思索了一会儿接着说：“咱家老妹子的事咱们是没有证据，只是听人说的，那高家少爷就不一样了，桂花的孩子不是证据吗？”

　　　　“就是桂花去告高世彬，说孩子是他的，他死活不承认，目前的科学也签定不出那个孩子就是他的，那不就惹出麻烦来了吗。再说，桂花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根本不会去找高世彬算账的，大姐你说是不？”

　　　　“荣丽，你说的是这个理儿。”张迎春点点头说。“但愿高世彬别像他叔叔那样，是一个专门玩弄女人的色狼。他本身的自然条件又好，长得又年青又帅气，要是那样的话，不知有多少女人会上当受骗呐！”

　　　　“如果桂花的那个孩子真是高家少爷的话，从这一点上就可以说明，这个小子不是一个好干粮，跟他那个死去的叔叔瘦猴子没有什么两样……他叔叔那时凭借着家庭条件和社会地位，随心所欲地去玩弄女人，那是当时那个时代所允许的，可现在是新社会，是**领导的天下，他就是有那个贼心，也不敢明目张胆去做那样的事啊，肯定要有所收敛。”高荣丽停了一会儿继续说：“不过，他是个三十开外的人了，长得还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追求他的女孩子像牛屁股后的苍蝇一样嗡嗡直叫，甩也甩不掉，肯定有吃苦头的……这些年来他处的对象能上鞭子赶了，没跟一个女人结婚，恐怕这里就有猫腻了。为这事，县机关里有的人对他有意见，丁小峰和士礼为此也说过他，他说现在都解放了，婚姻自由，相互都有选择的权利，不能剜到筐里就是菜。搞对象是两厢情愿的事情，法律也没有明文规定，搞对象就得结婚，就得跟她过一辈子，相濡以沫，白头偕老。他这么一说，丁小峰和士礼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他要认真地处理好个人问题，要谨慎行事，在群众中不要造成什么坏的不良影响。”

　　　　“不管怎么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让小峰和士礼堤防着他点。”张迎春说：“常言说：‘根不正，苗不正，结的葫芦歪歪腚。’”他的叔叔在世的时候，到处拈花惹草，寻花问柳，不知有多少良家姑娘让他叔叔给糟蹋了，在别的地方咱是不知道，在咱们三家子这疙瘩只少有十几个，好歹他叔叔没有生育能力，如果有生育能力的话，谁给他们高家生出孩子，那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啦！”

　　　　“大姐，人要是不能生孩子，在不知道瘦猴没有生育能力之前，我还以为不能生孩子的根源在女人身上呢，从来没往男人身上想。”高荣丽一想到自己结婚这么些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心里就不是滋味。

　　　　张士礼和高荣丽结婚这么多年没有生育，一直是张、高两家人的心病，特别是张宝发在世的时候，年年盼，月月盼，盼望早日抱上孙子。他老人家总觉得在儿子身上不能断了他们张家的香火，直到他被日本人杀害后，才断了这个心愿……

　　　　——高荣丽的父母亲至今没断这个心愿。

　　　　高荣丽的母亲还依旧偷偷地领着女儿去烧香拜佛、寻郎中找偏方，但是这些都无济于事，着实心灰意冷。她的脑子里始终受到旧的思想观念的影响，认为两口子不能生孩子的毛病在女人身上，女儿对不起张家。

　　　　高长福也为老姑娘两口子不生孩子发愁，但是这事没法跟老姑娘直说，每当老姑娘回娘家的时候，趁旁边没人他就凑到老伴跟前提起此事。他觉得自己是男人，这事没法跟女儿开口，目的是让老伴跟女儿说不生孩子的原因，这样还能方便些，实在不行的话好想办法，不能让老张家绝后啊！

　　　　老伴总是不高兴地对老头子回应一句，说：“这是女人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高长福还能说什么呢，他也曾宽慰过自己，觉得老姑娘两口子自从参加革命以后，不是在游击队里跟日本鬼子打仗，就是跟刮民党打仗，再就是到朝鲜战场上跟美国鬼子打仗，在一起的时间少，不生孩子是很自然的事情，可解放以后，不生孩子那就说不过去了。

　　　　……

　　　　张迎春看着高荣丽的身体比以前消瘦多了，知道她是为此事忧愁的结果，因此，就没有往不生孩子这方面深唠，于是微笑着说：“两口子不能生孩子那不光是女人的问题，男人也可能出问题，以前我认为是女人的问题，自从听说高福田不能生育才知道男人也有问题。你跟士礼有时间应到医院检查检查，看看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这样好对症下药，省得老为此事忧愁，弄坏了身子骨就得不偿失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高荣丽说：“我跟他说过多少次了，等他有空闲时间我俩一起到医院检查检查，看看在哪方面出了问题，他就不高兴了，并说：‘检查什么检查，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呗，现在是新社会，是**领导的天下，到老了还没人管呢？再说，咱们到医院去检查，这事要传扬出去，在人面前多没面子。’我只能将气憋在肚子里，不能跟外人说。有的时候，想想他说的话也有些道理。我俩在单位里，同事们都认为我们为了工作不要孩子呢。那些姐妹们还经常跟我打哈哈说，该要个孩子了，以前不要，那是在战争年代，是革命需要，现在不同了，到了和平年代，不能光顾为了工作，儿女情长的大事不能不考虑。每当大家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能说些什么呢？咳，愁死我了，真成了自个儿的一块心病啦！”

　　　　“行了行了，荣丽，咱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张迎春想将话题引开。

　　　　“今儿个就是大姐你来了，我心里高兴才说这些心里话，跟外人从不说此事。”高荣丽一看时间不早了，该弄饭了，可是天这么热，弄什么给大姐吃呢，总不能跟平常一样对付一口就算了吧，于是想带大姐到饭店里去吃一顿，便说：“今儿个晚上咱俩就不搁家吃了，到饭店要两个好菜，吃完了我领你在城里转转，看看城里的夜景。”

　　　　“那多破费呀！”

　　　　“有什么破费的，大姐你就听我的好啦。”高荣丽微笑着说。

　　　　“好，客随主便。”张迎春陪着笑脸说道。

　　　　“这就对了，这样才是我的好大姐呢！”高荣丽高兴地说。

第171章　姐俩城里赏夜景（）　
晚上吃完了饭，张迎春和高荣丽从“常来客”饭店走出来，沿着大街慢步而行，边走边欣赏着城里的夜景。

　　　　城里的夜景太美了，到处让人眼花缭乱。

　　　　马路上，路灯闪烁，行人川流不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这些对张迎春而然，还是第一次看到，确实开了不少眼界。

　　　　在农村，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人们大都在家里睡觉了，就是偶尔有事出去，即使拿着电筒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如果遇到了下雨天，道路泥泞，走不好还要摔上几跤，可是这城里的大道，任你怎么走，只要不被什么东西绊倒，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摔跤的。

　　　　张迎春走到哪里，高荣丽就像向导似地给张迎春介绍哪里的情况。

　　　　张迎春和高荣丽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西大桥上，可能是前几天下那场大雨的缘故，河水涨得很大，水面足有百米宽。

　　　　张迎春和高荣丽慢步来到大桥北侧的中间位置停住了脚步，双手扶在桥栏杆上，俯视桥下湍急的水流，觉得自己跟河里的水一样也在流动，就像坐在小木船上那样，在慢慢地向后移动。

　　　　张迎春抬起头，向远处望去，陷于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当年党代表大个子就惨死在这里。

　　　　张迎春触景生情，心想：“党代表啊党代表，你要是现还活着的话，我们见了面还能唠唠嗑……活着就能看到小鼻子被赶出中国去的惨象……现在**打下了天下，成立了新中国，人民走上了平等、安逸的生活，实现了你当初的愿望。党代表，当年你死得太惨了，如果你不到三家子来给我爸爸过生日，如果高老六高发家不告诉瘦猴子高福田，如果高福田不去小鼻子那里告密，如果小鼻子不及时来到三家子……如果小鼻子不提前一天杀害了你，那么游击大队有可能救出来你，你就不至于惨死在小鼻子的屠刀下，那该有多好啊！”

　　　　“大姐，你在想什么呢？”高荣丽看张迎春半天没吱声便开口问道。

　　　　“没……没想什么。”张迎春如梦初醒地回答道。

　　　　张迎春不想提起党代表大个子牺牲的情景，因为一提起这事，就联想到高老六高发家这个汗奸身上，高发家必竟是高荣丽的亲弟弟，听了之后让人心里不舒畅。

　　　　“咱们再往西边火车站走走，看一看那里的夜景。”高荣丽提示道。

　　　　于是俩人又向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对男女肩挨肩又说又笑地从桥西走了过来，根本没注意前边的人，正好跟张迎春和高荣丽走了个顶头碰，各自显得很尴尬。

　　　　高荣丽显得很有礼貌地笑着先开口，说：“这不是高部长吗，怎么晚上没事领着女朋友出来溜弯看夜景啊！”

　　　　高世彬从抗美援朝回国之后，一直在县委组织部工作，职务是组织部部长。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不知为什么解释道：“我俩认识不长时间，是通过别人介绍刚认识的，现在还算不上女朋友，就看以后发展的程度了。嫂子，是不是高县长不在家，你自个儿在家寂寞无聊，出来溜达溜达，看看夜景，散散心呢？”

　　　　“不是我大姐来了，我才没这份闲情逸致逛街呢！”高荣丽不冷不热地回答道。

　　　　“你大姐，就是张县长的大姐？”高世彬看一眼张迎春，然后讪讪一笑，说：“实在对不起，我有眼无珠，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部队里，到地方以后又忙于工作，没有回过三家人，更没跟大姐见上一面，实在报歉，还真没认出来。”他又对旁边的女人说：“妍妍，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县长的爱人，这位是张县长的大姐，我们都是三家子那里的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

　　　　张迎春也不冷不热地、一语双关地回应一句，说：“这么些年没见面了，高部长越活越年青啊，长得越来越帅气啦，哪个女人看了不动心呢！”

　　　　“大姐，你跟从前一样，见了人就是会说话。”高世彬只是谈谈一笑说。

　　　　这个叫妍妍的女人一直微笑着，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张迎春和高荣丽才腾出时间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妍妍中等身材，身材匀衬，再加上打扮得很时髦，显得婀娜多姿；她脸上涂了一层谈淡的粉脂，显得挺白，由于晚上灯光发暗，看不清其庐山真面貌。

　　　　“姑娘长得很标致，高部长的眼力不错呀！”张迎春带点讽刺的语调说。

　　　　“高部长现在三十多岁了吧，对象倒是没少处，该成个家了，不然，总在招待所里住不是个长久之计，晚上睡觉身边没有一个说体己话的人，时间长了会憋出病的，高部长，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啊？”高荣丽故意插嘴这么说，目的是有意提醒妍妍姑娘不要上当受骗。

　　　　不知道妍妍姑娘听没听明白高荣丽刚才话里的弦外之音，她只是看着大家微微笑着，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高世彬给妍妍递个眼色，完后对张迎春和高荣丽说：“大姐，嫂子，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接着遛弯吧，我俩不打搅了，后会有期，再见。”

　　　　张迎春看着他俩的背影对高荣丽说：“从表面上看妍妍这姑娘挺老实的，恐怕凶多吉少啊，希望她不要走桂花和董家小姐那条老路，那就算是烧高香喽！”

　　　　“这就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他们的私生活，咱们能有什么办法呢。”高荣丽看着张迎春微微一笑，完后话题一转说：“大姐，咱俩往火车站那边走走，看一看景色跟以前有没有什么变化。”

　　　　张迎春和高荣丽走过大桥，来到了桥头不远处一个小吃部前，便触景生情。

　　　　张迎春想起了当年在党代表牺牲的第二天，她清清楚楚记得那天是农历三月初十，由于丁小峰和金荣前天到城里看哥哥，一连两天没回去，大家很着急，她在给老公公宗贵才过完生日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往城里赶，目的是想早点找到丁小峰和金荣，结果在城西大桥上碰见了高长福的四儿子高发福，得知游击大队到城里来营救党代表大个子和弟弟张士礼时，心里特别高兴，可是从大桥上观察以后没有设法场的迹象，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她和那些游击大队队员们分别来到了这个小吃部，最后从小吃部李春荣老板那里才知道党代表大个子昨天就被砍头了，并且将人头悬挂在董家大院的大门上，心里那个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时的情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恐怕在张迎春这个人不入土的话，在脑海里是不会消失的。那时她打心眼里就感谢这位李春荣老板，因此有较深的印象。

　　　　现在既然走到了这个地方，不妨走进去看看，看看这小吃部是否换了主人。

　　　　张迎春右臂向小吃部那边一挥对高荣丽说：“咱俩进去看看。”

　　　　高荣丽以为张迎春出来走这么长时间饿了，想吃点东西呢，便笑着说：“大姐，那是小吃部，你要是饿了的话，咱俩也不能在这样的小吃部里吃呀，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在往前走几步，那里有大馆子，你想吃什么那里都有。”

　　　　“我不饿。”

　　　　“你不饿进去干什么？”高荣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