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听了奏报,当真气得牙齿紧咬,暗道好个太乙真人,你我皆是阐教中上下名的师兄弟,如今你徒儿杀了我儿子,你不仅不将他提来我面前赎罪,反而将他包庇起来,当真不将我等下界神仙放在眼底,今日我便去你门前抓人,看你将不将人交出来!
随即吩咐龟丞相将西海、南海、北海三位龙王一起请来,亲自向他们哭诉一番,果然叫这三个兄弟个个愤怒得眼里直冒火团,鼻子里直喷火星子,一顿酒席只吃了一半,便纷纷站了起来,再也忍耐不住,一齐冲向乾元山金光洞,要与那太乙真人要人!
哪知那太乙真人非但不将人交出来,还大言不惭地说哪吒本是将星转世,是奉了元始掌教符命,日后要做一个辅佐姜子牙助周反商的大功臣的,他敖广的儿子敖丙有眼不识泰山,死在哪吒手里是他自己的劫数,死了也是白死,与哪吒毫无干系!
四条老龙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忍耐半分?作势就要和包庇凶手的太乙真人拼命!
但太乙真人是上界金仙,岂是四条老龙可比?敖广四兄弟纵然有四张龙嘴、十六只龙爪也奈何不了他,反而个个被他打得头破血流,团成四团扔下了乾元山!
后面藏着的哪吒见到自家师父如此神勇,当即欢跳起来,拍着手掌对旁边敖真嘻嘻说道:“这才是本大王师父该有的模样!”
却哪里知道他师父这边是风光了,义父那边却着实遭了秧!那四条老龙被太乙真人狠狠地揍了一顿,又被扔到山下,自觉失了面子,恼羞成怒之下再顾不得天庭旨意,仗着众人同罪玉帝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竟是真动了淹死冀州满城百姓的主意!
一时间,冀州城内大雨倾盆,不到半个时辰雨水就漫过了膝盖!
那江一春见到如此情形,心下也不免焦急起来,正想寻了申公豹来问问可有办法使冀州避过这次祸端,却是突然想到申公豹曾经说过赵公明有一法宝,名唤定海神珠——正是有了这等宝物,那赵公明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飞出四海界限,到达异域寻来了那么多的植物。
这定海神珠既然有这等名讳,想必是一件能够压制海水泛滥的宝物!如此想着,江一春立即让下人传出话来,让百姓都去财神庙中求取帮助!
那赵公明本在自家洞府内修行,正无聊得很想要打个瞌睡,谁知道就听到许许多多嗡嗡的声音,仔细辨别,原来是龙王想要水漫了冀州。这还得了?连忙驾了猛虎飞了出去,见到四条老龙,立即将手中一宝撒了上去,却非是定海神珠,而是遇龙缚龙的缚龙索。
这缚龙索乃是鸿钧老祖所炼宝物,哪里是四条老龙能够抵挡得住的?只是刚刚碰了他们身,便将他们化了原形,变成了四条长角长蛇,缚在了一起!
那赵公明却不是太乙真人,没得这般好打发,转身拿了龙就去了天庭,向玉帝告状,说这四条老龙不修功德反而仗着神通欺压凡间百姓,下了暴雨妄图将整座冀州城一万五千百姓全部淹死!
想他玉帝不过数日前才刚刚对这四条老龙耳提命令过,要他们按时按量地布云施雨,哪想还没过得五根手指时间,他们就立刻犯下事情来!
说来这玉帝也是个被纣皇祸害了的可怜人,他前世里本是纣皇堂家兄弟,却只因为与他亲近,求他用自己的游戏号打一下碧游宫副本,结果纣皇一时失误按错一键,导致全军覆没不说,自己还被压死在了通天教主的脚丫子下面!
这纣皇是因此穿越了,而那游戏号的原本主人竟然也因为这番缘由穿越了过来,只是终究与纣皇不同一些,只有半片魂魄落在此处,还有半片依旧在二十一世纪中,须登上三千年才能合二为一!
也是这人性格实诚,即便如此也没有生出愤世嫉俗的脾气来,因此才特别得鸿钧老祖喜爱,虽然只是门童依旧细心调。教,终于成大功德,而今得以掌管整个天庭!
结果却是忽然发现历史竟然发生了许多变化,渐渐注意了起来,立即就发现了那个名叫“江一春”的冀州侯,接着又发现了一个金甲将军一个御七巫女——若只有一个与他堂亲兄弟同名的人,玉帝还不会过多在意,现在又多了这两个人,情况就不一样了,立即就猜到是某个血腥疯子也穿越了来。再做一些小小思考自然不难察觉那人已经投生在了纣王身上!
只是玉帝做事惯常小心谨慎,因此才会派了外甥前往冀州询问江一春,得到肯定答案后便不放心这个外甥继续跟着姜子牙造反,只得暗暗嘱咐他一番,莫叫他被元始天尊拖累了!
且说玉帝听了赵公明抢先告了四海龙王一顿,心下便知道一定是那哪吒这熊孩子如原著中那般宰了东海三太子,才会闹出这般纠纷!只是如今那哪吒已算作了江一春的义子,算来也是自己的干侄子,便道不要与他为难免叫纣皇借机逞凶,按耐不住想要“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
这玉帝当真是一个极护短的人,他当初既能袒护了自家妹子私配凡人,又暗中指使外甥不让他被封神一战拖累,自然也能将哪吒这个干“侄子”一并袒护了。只是众人面前不好做得太明显,因此先将四条老龙训斥了一番,只将他们训得面上无光、不敢再抬起头来,这才命人将太乙真人与哪吒两小子一起叫来,询问哪吒那东海三太子是否是他与敖真所杀!
哪吒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脾气,只一把拽住想上前的敖真将他拖到自己身后,而后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承担了下来!
那敖真害怕玉帝会治哪吒死罪,连忙跪在地上,将各种缘由说了出来,最后请求玉帝让引起这一起纠纷的自己与哪吒同罪论处。
玉帝却认为敖真是实实在在的受害者,这件事情他虽然是起因,却非是自愿,而哪吒杀敖丙也是受义气所惑,又被敖丙一再挑衅逼迫,才会如此,论罪也不当死。
因此最后做下裁决,叫哪吒替他守在南天门下做看门神十年,以此作为惩罚!至于敖真,则无罪释放回家。
那一直跪在地上的敖广心中依旧不服,无奈自己已经身犯重罪,如果再上前反驳玉帝的裁决,后果如何心知肚明,只得憋住一身委屈,委顿在地上,呜呜啼哭!
玉帝见到敖广哭泣,便叹气道:“谅爱卿是受了世子之痛才会做下恶行,幸得赵公明道人出手阻拦,没有酿成大祸,朕也不愿多为难你,且与你几个兄弟一起回家闭门思过百年吧!”
玉帝恩威并施将四条老龙打发掉的同时也将哪吒保住,并未叫人看出其中蹊跷来!
而后,将这桩案子处理完的玉帝便和蔼可亲地笑着看向了那赵公明,想要问问他要不要也来个肉身成神什么的。岂料赵公明被他这般一瞧,第六感立即警铃大作,暗道一声不妙,连忙提脚就走,半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玉帝见赵公明像见了猫的耗子一样跑了个没影,不由得一顿,而后将哪吒召到自己身边,将他抱在膝盖上坐着,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尖,问这小顽童道:“朕看起来比你义父可怕吗?”
哪吒想了想,暗道义父慈祥,而这玉帝一身天子威严,自然要可怕得多,但是自己刚刚承了他的恩情,不好说出这番实话叫他伤心,因此摇摇头,伸手扯了扯他嘴上长须,道:“陛下仁慈……”
他话未说完,那长须便被他从玉帝的脸上扯了下来,同时御座两边伺候的天兵天将都看见了这番景象,立即背过身去,偷笑了起来!
那扯掉玉帝假胡子的哪吒瞧着面前一张娃娃脸儿,登时愣了愣,慌慌张张又将手里的胡子往对方的脸上粘了上去,却是他毛手毛脚,怎么也不能叫玉帝再回复刚刚天子威严的模样!
☆、没有硝烟的战场(七)
玉帝收了哪吒做了看门神;未免冀州城主担忧,便又派了外甥杨戬为自己传信给江一春。
此时冀州城内早已经繁忙开来,等二郎真君后头跟着一条哮天犬来到城中;便见到百姓与奴隶正在那宰相费仲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开挖沟渠;搬走杂物;以便将蓄在城中的雨水泻出去。
杨戬左右瞧了;看到两边都有不少房舍坍塌在地上,不禁暗道那四条老龙实在不像话,竟然为了一己私仇就要将冀州万民淹死,哪里有半点神仙德行?又道舅舅就是太过仁义心软;若是自己绝不会只惩罚他们闭门思过百年就算过了!
他一边如此想着一边向冀州侯府里走去,见到江一春后便将玉帝的口信传给了江一春。江一春连连向他道歉,杨戬一面谦虚地还他一礼;一面暗道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特别,值得舅舅这般看重,将那哪吒袒护了不算,还怕他担心连忙叫自己来给他传信。
待仔细看了江一春样貌,杨戬不禁大赞一声风流无双,暗道别人常赞他二郎是个俊俏儿郎,但与面前这冀州城主相比,简直就像星星见到了明月一样黯然失色。
杨戬暗道有这般风华的男子,也难怪得到舅舅的看重,心中一时间有些不喜,暗道此事正该告诉母亲,让她看住舅舅免得动了凡心毁了自身道行,因此也不多与江一春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冀州城,给他舅舅复命去了。
那江一春见杨戬面色有异,不禁摸了摸下巴,暗笑一声,转身回了书房,正是要写一封书信给纣皇,求他派一个专门的工匠来冀州烧制陶制下水管道。
其实在商朝很早的时候一些像朝歌这样的大城市,城下已经排设了下水道,建立了比较完善的排水系统,以此清除城市污水,提高卫生水平。
可惜的是冀州并没有建设排水系统,而江一春来到这里之后,就将大部分人手都放在建造道路和开矿锻造铁器之上,原本也有过烧制陶管铺设地下管道的计划,却实在是事务太多,一时抽不出人手和时间来料理这件事情。
而今却是可以趁着大雨过后,城中杂物被雨水冲刷一空,而矿场因为蓄水而不得不暂时停工的空隙,将这件事情办了!
只是费仲显然对已经现世的玩意毫无兴趣,正一心扑在活字印刷术上,而冀州的陶匠们也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江一春不得已只好向朝歌请求技术支援。
纣皇倒也不小气,立即就从自己领地上负责烧制陶器的工匠里寻了一个精通烧制陶管之道的人,让公子偈送了过去。
那工匠一来,冀州那些被雨水冲倒的泥胚草屋已经被清理了三分之二,江一春便将费仲从他的实验室里强行拖了过来,与那工匠聚在一头,将冀州从地下到地上整个进行了一次重新规划。
那费仲与工匠见了最后的图样,当真惊讶不已,暗道这江一春傻不傻啊,扩大冀州城面积(已得纣皇点头)没有问题,将城中屋舍分门别类地划分在不同区域,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为什么要将住在外城的奴隶全部迁到城中,还要给他们建造干净整洁的砖房啊?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啊!
江一春却觉得他们的想法才奇怪,那些奴隶都是他个人的财富,作为主人的他当然要给奴隶们好的居住环境,使他们吃好睡好,变得强壮有力,寿命长长,这样一来他的一个奴隶就等于别人的两三个,这样不是更赚吗?
他这番道理若是到了别的州府上,那必然会被人嗤之以鼻!因为商朝连年征战,在征服各地的同时还将这些地区的百姓掳掠来做奴隶,导致每个州府都奴隶太多,不好管束!
要说这奴隶一多,吃的也就越多,可是各地领主的封地就那么多,需要的劳动力也只那么点,哪里用的了狗皇帝年年赐封下来,强迫他们接受的那么多奴隶?
偏偏那狗皇帝还说要纪念伊尹和傅说这两位从奴隶中出来的宰相,要每一个商人都要向发掘他们才华的成汤与武丁两位大王学习,不能故意虐杀奴隶!这就造成了这群奴隶非但没有给他们的主人带来利益,还每日每日地消耗着他们的粮食,削弱了他们的财力!这种情况下谁还会巴望着这些奴隶好好地活着?只恨不得他们全都得瘟疫立即死了,也好堵住纣皇那张只知祸害他们的嘴!
但是费仲来到冀州城中已近半年,哪里不知道这里一直人手奇缺,光是他就偷偷地跑到别的州府上买卖了八次人口,给冀州买来了不下一万的奴隶,因此江一春将这话说了之后,费仲立即很是理解地点了点头!
只那工匠虽然自己就是个奴隶,依旧不能理解江一春这奇葩城主的想法,却又有些羡慕这冀州的奴隶,不禁想到若是自己能一直在这里干下去,该多好呀~
要说费仲经过这次大雨,倒是越加信服这江一春来,他不知道这雨是因为江一春的义子哪吒招惹来的,却看到江一春一见天上下了大雨,犹如神算姬昌一般,当机立断这将是一场旷世倾城的大雨,立即吩咐左右一面赶紧跑到城里将人们赶出破旧的泥胚草屋,另一面则是快马加鞭飞奔到矿场,将正在作业的旷工全部叫出矿洞,这才大大地减少了冀州人口的损失,虽然遭受了这种百年难遇的涝灾,却没有造成满城流离失所的惨状!
让费仲更加庆幸的是,在这场大雨来临之前,因为受了朝歌的催逼,冀州不得不日夜抢收,将大部分的粮食都送去了朝歌,否则一旦粮种受了潮湿发了霉,不能如数交去朝歌,那狗皇帝还不二话不说立即派出大军再次围剿了他们冀州?
也幸亏这江一春认得一个叫申公豹的能人异士,得他相助将城中仓库内的粮食都收进了一个大袋子里,而今才不至于落入有人无粮的困境中!
而费仲与江一春共事这么久,哪里会看不出他是一个耳朵软心肠更软的家伙?只要有他这城主一口饭吃,那些家中粮食被冲走或是受潮发霉不能食用的百姓,就绝不会饿到一顿!
果然,这江一春转个身就找来了费仲这里,一脸忧愁地跟他商量着能不能偷偷去别的州府,以少换多,将手中的粮食拿去换成粟米这类食物,以便让冀州的百姓能够熬到下一次的粮食成熟时。
却是不等他们准备好偷偷出城,背着朝歌将种粮私卖给其他州府,那西岐二公子已经押运着两车粟米跑了过来,明里是来送粮,背地里却是在暗示他们可以以粮换粮,当即两下一拍即合,再不提那私盐之事!
原来当初江一春为了替伯邑考解围,主动提出将盐低价卖给西岐。但是当时他有言在先,要求西岐严格保守这项秘密,决不能让第三者知道这件事情,免得他冀州获罪于纣皇。
但他既然只是为了给伯邑考解围,又怎肯长久低价售盐给西岐?只等伯邑考一被纣皇困在皇宫,那御七就指使了手下闇兵,混在西岐人中,唆使百姓中贫困者将盐偷偷低价转卖到周边诸侯封地上去。
如此一来,这冀州低价买盐给西岐的秘密如何还能保得住?那江一春便当着前来解释一切的散宜生的面,撕毁了当初与伯邑考签订的契书,不再向西岐出售低价盐。
当初江一春撕毁契书,做得十分决绝,颇有与西岐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而西岐一心想要反商,这冀州却是他反商必经之路,西岐为了东进顺利历年来都要拿出大笔钱财贿赂冀州侯的。
原本仗着伯邑考与江一春的情谊,冀州不仅占了低价盐的便宜,还大大减少了金钱上的贿赂,可谓是占尽两手便宜。岂料私盐一出,立即被江一春将关系断了个干干净净,没了伯邑考的西岐可不着急?分别三次叫三位贤臣一一上阵,想要唤起江一春对已故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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