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征摆了摆手,蹙眉道:“文和就别拍马屁了,本将军怎么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呐!”
“嘿嘿!”
旁边许褚、阎行等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连忙憋住。
贾诩却丝毫不以为意,面色从容道:“今段煨五千骑兵几近全灭,只等段煨率军出了这山岭,将军就可充分发挥骑兵优势,将其有城不敢入,生生拖死在这旷野上。”
罗征朗声道:“文和所言甚合吾意,骑兵之要,就在于来去如风,奔袭千里,只要谨守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八字要诀,极尽袭扰之能事,没了五千骑兵,看段煨匹夫还能不能顺利的逃回陈仓,除非他带着大军躲到耗子洞里去,哈哈哈!”
诸将也全都大笑起来,只觉酣畅淋漓。
虎跳峡。
段煨亲率大军刚刚踏进这片险恶的沟谷。前方就有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报——”
还隔的老远,斥侯探马就扯开嗓门大喊起来。“山口子外面发现三千罗征骑兵,杨定将军已率五千骑兵前往一探究竟。”
段煨眼神一凝。沉声道:“怎么会只有三千骑兵,罗征其余的大军呢?”
斥侯探马奔到近前,急喘了两下,才忙答道:“尚未探得消息!”
段煨眉头拧在了一起,左右思量了一阵,也不得要领,搞不明白罗征既然没有选在这山道上伏击,却为何又出现在了山口子外面,实在是怪事。
还有。山口子外面只有三千骑兵,罗征其余的大军去了哪里?
段煨可不是杨定,对罗征深怀戒心,半点都不敢大意。
略一思忖,便断然道:“传令大军加快行军速度,尽快翻过这片山岭。”
“遵命!”
诸将齐拱手应命,当即催马奔走,亲自前往催军疾行。
然而,前军刚刚通过虎跳岭。就听到前方忽杀响起隐隐的惊雷声,没多久就有喊杀声和惨叫声传来,段煨不由吃了一惊,急问左右。“何来喊杀声?”
“这个,末将也是不知!”
左右诸将也是一脸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多时。前方又有斥侯探马飞奔而来。
段煨不等斥侯探子奔到近前,就勒住战马大喝道:“发生什么事了。何来喊杀声?”
斥侯探马忙勒住战马,大声禀道:“报。将军,我军刚刚冲出山口,罗征的三千骑兵就冲杀了过来,杨定将军率领五千骑正在与罗征的三千骑兵恶战!”
“什么?”
段煨忍不住勃然变色,厉声道:“无本将军将令,杨定安敢轻易与敌交战,是谁给他的这么大胆子,罗征大军主力未现,岂能如此轻敌大意。”
“呃……”
斥侯骑兵噎住,不知如何作答。
他只是个跑腿传话的,这种事情哪能插得上嘴。
眼看段煨勃然大怒,顿时吓的心下惴惴,不知如何是好。
段煨脸色难道,断喝道:“传令,全速行军,务必要尽快翻过山岭。”
“得令!”
早有传令兵大声应命,催马奔了下去。
行军速度再次加快,一万五千大军拉成长长的队伍,最前面的刀斧兵已经迈开长腿在山道上跑了起来,拉车的骡马也在士兵们的吆喝声中,吐着白雾,奋起四蹄,拉着一辆辆大车在高低不平的山道上奔跑起来,不时有军械被震下车架。
然而,才堪堪跑出三里多路,前方有杂乱的马蹄声响起。
段煨连忙驻足观望,就看到杨定引着不到千骑仓惶逃窜而来,原本军威雄壮的五千西凉骑兵此时不但只剩下不到千骑,且个个丢盔卸甲,仓惶如丧家之犬。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受惊的羊群,仿佛有老虎在屁股后面追。
“这……”
段煨都被惊傻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其余众将官也都被惊住了,个个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有部将还以为眼花了,使劲揉了揉眼睛,眼没花,居然是真的。
“将军!”
杨定催马奔了过来,翻身扑倒在地,不敢抬头。
段煨这才回过神来,脸皮狠狠抽搐了下,指了指不远处不到一千,个个垂头丧气如同死了爹娘的骑兵,颤声道:“怎么回事,本将军的五千骑兵呢?”
“将军!”
杨定悲呼一声,泣声道:“罗征匹夫太狡猾了,山口子外面不只有三千骑兵,罗征的骑兵主力也在外面,就藏在十里之外。末将本欲击破山口子跟前的三千骑兵,为将军大军扫清前路,谁料甫一交战,罗征亲率主力杀到,末将寡不敌众哇!”
“你……”
段煨气的嘴皮子都哆嗦起来,头指头擅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余诸将也是脸色晦暗,看向杨定的目光中有愤怒,也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杨定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号哭,一边偷偷地打量段煨。
此番折了五千骑兵,只剩下不到近千残兵败将,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就算是甚得陛下嚣重的叔叔杨彪,估计也救不了他。
段煨就算斩了他,也绝对不为过。
杨定不能不担心,这个时候为了活命,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就算段煨勃然大怒之下火冲顶门,连分辨的机会也不给他,直接命人将他拉下去一刀砍了。
“来呀,把这废物给本将军拉下去砍了!”
段煨终于缓过一口气来,脸色瞬间变的狰狞无比,大吼一声。
“遵命。”
两名亲兵立刻扑了过去,要架走杨定。
“啊,将军饶命!”
杨定骇的魂飞魄散,撕心裂肺地叫道:“将军饶命呐,末将知罪,知将知罪了哇,请将军看在末将叔叔的面子上,饶末将一命哇!”
众将冷目以对,没有人求情。
五千骑兵就这么没了,只逃回来不到千骑残兵,所有人心里都有火。
段煨气的嘴皮子哆嗦,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现在朝中斗的厉害,若非因太尉杨彪曾暗中相助,他也不会提拔重用这杨定了。然而没想到,原以为杨定熟书兵书,稍加培养便能独当一方,到头来却葬送掉了自己麾下仅有的五千骑兵。
这个代价实在太重了,重到段煨都承受不起。
骑兵不比步兵,骑兵的成型,需要具备许多条件。
养成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骑兵,比训练一支步兵,不知道要难了多少倍。
步兵只需要招募壮丁训练即可,只要打上几场仗,剔掉一些命短的,能活下来的就会成为老兵,废不了什么事,最多就是消耗些钱粮,死些人罢了。
而骑兵却不然,一支骑兵从组织到训练,都有着十分严苛的条件。
别的不说,首先骑兵可不是简单的会骑马就行,而是要以马背上厮杀作战,只是这一条就严格限制了骑兵的数量,不可能像招募步卒那样,随便征壮丁就行。
其次战马的来源,也是组建骑兵的关键。
西凉骑兵虽然彪悍善战,但董卓麾下的骑兵也就五六万,而且出产战马的凉州、并州实际并不在董卓的控制之下,战马的来源受到严重限制。
对于一支军队来说,骑兵绝对是战略性的力量。
特别是面对的敌手全都是骑兵,这样情况下,如果没有一支骑兵,将会彻底失去战争的主动权,仅靠万余步卒,就只能被动挨打,几无力还手。
段煨身为董卓的心腹大将,此番出镇关中,也只分到了五千骑兵。
然而没想到,却就这么让杨定给葬送了。
段煨火冲顶门,厉声喝道:“来呀,拉下去鞭刑五十。”
两名亲兵再不犹豫,扑上去拖起杨定就走。
段煨兀自气的脸皮直抽搐,丝毫不理杨定的号哭求饶。(我的《跃马西凉》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220章 无耻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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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状的山口处,段煨大军正在缓缓往外推进。
最前面是一排刀盾兵,合力将一辆辆辎重车辆推出口,连成了一片寨墙,紧随刀盾兵之后的则是整整四千弓箭手,弓已拉满如月,箭已绰在弦上。
数百步之外,万余骑兵呈扇形列阵,正在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大军阵前,罗征胯马而立,目光灼灼地扫视着冲出山口的段煨大军。
看了半天,才喟然道:“无懈可击。”
贾诩轻轻颔首道:“段煨也是一员宿将,比杨定要谨慎多了,并不轻敌冒进,如此层层列阵向外推进,以刀盾兵扶辎重车辆结成寨墙,又以弓箭手射住阵脚,的确可以有效的防备骑兵突袭。看来要在山口子击破段煨大军,已经不可能了。”
罗征奸笑道:“不急,这山口地形特殊,利守而不利攻,等到了旷野上,看段煨还怎么主备本将军的突袭,除非他龟缩着不动,否则焉能没有破绽。”
贾诩连连点头道:“将军高见,既如此,何不令将士们卸甲休整。”
罗征从善如流,当即令大军退到数里之外,卸甲休整,只命阎行率三千骑兵,始终游戈在段煨大军左右,令之不敢轻举妄动,时刻都要结阵自守。令士兵没有时间休息。
山口处的一座山丘上,段煨跨马肃立。身边诸将环拱。
有部将扫了一圈,脸色难看地道:“罗征匹夫当真狡诈如狐。此分明便是要死咬着我军不放,只要我军一动,这些该死的骑兵就会扑上来。”
段煨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瞬间就想到了罗征打的是什么主意。
本来有五千骑兵,还可护住侧翼,不致如此被动。
可眼下五千骑兵被罗征击破,只剩下不到近千残兵败将,没了骑兵护住侧后,大军一旦开动。则无法再利用辎重车辆结寨自守,一旦遭到骑兵突击,极易溃败。
这就是步兵和骑兵之间的差异,在战场上,掌握主动权的永远都是骑兵。
面对骑兵无休止的袭扰战术,步兵唯一能做的就是结阵自守,或据险要关隘而守。
这不是说步兵不如骑兵,而是作用不同罢了。
骑兵擅长的是野战,一旦到了旷野上。骑兵可以充分发挥强大的机动性,依靠强大的机动性奔袭突击,遇弱则击,欲强退则。无往而不利,步兵要吃很大的亏。
若是遇到比较复杂的地形,或是者坚墙要隘。骑兵则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而步兵则可依靠有利的地形进行防守或者阻击。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
可是,从此处前往陈仓的三十里。四周皆是地势平坦的旷野。
这样的地形,无疑能够让骑兵发挥最大的优势。
“传令大军,就地扎营!”
段煨铁青着脸,沉声下令,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不会怀疑,只要大动一动,那三千游戈在侧面的骑兵就会像群恶狼一样狠狠的扑上来,在大军最为脆弱的部位撕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傍晚时分,眼看无机可趁,阎行率领三千骑兵远遁而去。
段煨却不敢大意,派出斥侯前往打探,才知罗征大军在东北方向的一片河滩上,距离大约有十里左右,骑兵突袭的话,十里路最多两柱香的时间就能杀到。
而对于带着大量粮秣辎重的步兵来说,大军拔营起行至少也要半个时辰。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有部将急道:“得想办法靠近水源才行,否则最多超不过三天,大军就要哗变。”
段煨脸色难看,这个他如何不清楚。
水源比粮草还重要,一天不吃饭,士兵们或许还能顶得住,但一天不喝水,绝对没人受得了;两天不喝水,就算是铁人也站不起来了。
而且没有水源,饭都吃不到嘴里。
“先等上一晚,明早再说吧!”
段煨摆了摆手,眼下太阳都快落山了,暂时没什么办法。
想要派兵去取水也不可能,不远处数十骑斥侯探子就在盯着,派兵去取水,只能是给罗征送菜,唯有熬过一夜,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了。
“唉!”
众将叹了口气,各去安顿兵马。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到远方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段煨连忙穿好胃甲冲出帐外,就看到远方一片黑压压的骑兵缓缓靠了过来,等到天色完全放亮时,上万骑兵已经呈扇形将大营团团围住,距离不过三百余步。
上万骑兵寂然肃立,唯有战马的响鼻声连成一片,在旷野上显的格外刺耳。
悠忽之间,只见骑阵中一骑旋风般的冲了出来,胯下汗血宝马神骏之极,雪白的毛发没有半点杂色,如同一道白色的影子般冲了过来,不是罗征还有谁来。
“段煨何在?”
罗征勒住战马,大喝一声。
段煨登上营前哨楼,亦大喝道:“罗征,你这是何意?”
罗征抬头掠了一眼,当即大笑三声,长声道:“本将军没有别的意思,这次来只是想给你一条活路,就看你想走活路,还是想走死路了。”
段煨忍着心头怒火,沉声喝道:“何谓活路,何为死路?”
罗征大声道:“很简单,活路就是敞开营门,归降本将军。至于死路……”
说此顿了下,狞声道:“本将军让你这万把兵马再也回不了长安!”
“欺人太甚!”
段煨怒喝道:“本将军到要看你如何让本将军的大军回不了长安!”
罗征长笑道:“段煨,你别死鸭子嘴硬。今你五千骑兵已被本将军击破,就你这剩下的万余步卒。在这旷野之上如何能逃得本将军的追击。如果归降本将将军,还可保你继续得享富贵。若是不降。这长安古道就是你和麾下大军的埋骨之地。”
段煨气的脸色铁青,却无力反驳。
眼下的形势的确不妙之计,没有了五千骑兵的牵制,面对罗征的过万骑兵,麾下的一万五千步卒的确无法逃过罗征大军的追击,根本就不敢轻动。
况且军中只有半月粮草,如果得不到粮草补给,只待粮军,大军就得哗变。
可看看围住大营的过万骑兵。段煨就不由一阵悲凉。
就算有粮草又能如何,根本就运不到大营。
况且眼下最为迫切的,是如何尽快解决水源的问题。
这山口子附近地形势颇高,昨晚命军卒在营中掘井取水,然而掘了近五丈,地下也没有出水。如果再弄不到水源,最多再过一天,大军必然要哗变。
大营前,一干统兵将领也听的脸色发青。心里却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
段煨强压下心头沸腾的怒火,放低了姿态道:“升平与吾同为西凉旧部,何苦如此咄咄相逼。只要升平肯引军退去,本将军保证再不举兵进犯西凉。如何?”
“哈哈哈!”
罗征大笑三声,随即喟然道:“昔在洛阳,某与忠明多少也有点旧谊。本将军也实不愿相逼过甚。然国事当前,本将军又岂能以私情而废国事乎?看在昔日情份上。忠明若举众归降,吾必不敢慢待。若忠明不肯归降。那就唯有一战了。”
“罢了!”
段煨长叹道:“事已至此,本将军又何惧一战!”
说罢再不理罗征,快步奔下哨楼,传令各部集结大军。
“嘿,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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