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有话要说: 神思者的“少年”这首曲子很好听
以及那段描写是来源于94话的封面(一直是我的手机屏保(
顺便牛奶巧克力和黑巧克力都很好吃啊……所以张嘴吃糖吧!(咦
☆、月色
自从方舟可以连通本部与亚洲支部后,橘立花有事没事便喜欢跑去隔壁晃悠。起初是因为在意这个支部顶着“亚洲”二字的前缀,又恰好瞥见神田优踏进方舟的一幕,所以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跟着去了一次。
没想到亚洲支部好心人还挺多。虽然朱爷(张明朱)经常听不清人话,芙凶巴巴的还喜欢恶作剧,蜡花老是向自己打听亚连的近况,不过相处久了之后,橘立花还是挺喜欢这个支部的。
——特别是在一不小心得知了支部长张莫的“秘密”之后。
“哈——啰!支部长,我又来啦!”
今天的橘立花也依旧十分精神。
对此,张莫反射性地身体一僵,生硬地拍了拍身旁青年的肩,扔下一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男人奔跑的速度堪比逃命时的鸵鸟。
被委以“重任”的青年——希弗叹了口气,平淡地开口道:“橘小姐,支部长快被您吓出病来了。”
“嗳~我才没有吓他呢~”橘立花无辜地拖长了音调,“我只是想为他加加油嘛!”
希弗从容地整理着手头的资料:“请问您指哪方面?”
“当然是各方面。”
“您还真闲……”
“没任务的时候的确很闲呀。”橘立花毫不否认,“我的魔偶被我自己不小心搞坏了,现在收不到什么召唤……”她抱怨着,眨眨眼,凑近了青年,“希弗,我一直很想问一个问题。”
“请说。”青年平静地拉开了距离。
“你们支部长的帽子下面是不是‘地中海’啊?”
“……”饶是淡定如希弗也不由噎了一下,“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可是总部科学班那群技术宅都这么说来着。”
“……那您也别问我啊。”希弗一边应对着,一边在心里默念:支部长,请节哀。
“嘿嘿,不开玩笑了,”橘立花笑眯眯地拍了拍手,“本来是想直接跟张部长说呢,他逃得太快啦我可不想追。嗯——希弗你能帮我传达一下吗?最好能单独跟他说,否则我怕他会起荨麻疹……”
希弗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您请说。”
她乐呵呵地竖起了食指。
“你知道,‘I love you’的另一种说法是什么不?”
青年云里雾里地看着她。
“夏目漱石曾是一位英语老师,有一天,他给学生们布置一篇英语短文的翻译,要求将男女主角在月下散步时,男主角情不自禁说出的那句‘I love you’翻译成日文。”
她徐徐说道,“他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
话还未完,少女忽觉后衣领被什么猛地向上一提。她不由“啊”了一声,话也随之断在了关键的地方。
希弗抬眼看见了来人,尴尬地咳了一声,比了个“下次继续”的手势便匆匆退场了。
橘立花见这反应,自然明白了背后的人是谁,挑了挑眉,叹气道:
“神田,你又吃炮仗了啊。”
“……走了,任务!”
“啊啊啊别拖我别拖我团服很贵的——”
一通乱刨后,少女终于逃出了魔掌。理了理衣领,她惊讶地瞥他:“怎么今天是你来找我?”
“…………你、说、呢?!”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青年便十分不爽地启动了杀人视线。他满教团地找这个死呆毛,万万没想到她正悠闲地和支部的人谈天说地,急性子神田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偏偏她还准备点燃引线。
“啊哈哈对不起嘛,作为赔礼我请你吃东西吧!草莓大福?樱花饼?水馒头?”
“…………给我闭嘴!!”
对甜食的喜恶有时也能变成无法跨越的鸿沟。
* * *
搭了火车又乘着马车,两人最后在一片森林前停了下来。初春的来临为原本寂寥的景色披上了可爱的新绿,四季常青的松柏则夹杂其中,无言地伸展枝杈。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森林。原本是有探索部队的成员跟随其后的,被神田一句“在这儿等着,碍事得很”给堵在了森林入口,搞得橘立花赶忙赔着笑脸顺带暗地里踩了青年一脚。
这片林子看上去不大,但实际走进去还是七拐八弯的。橘立花心知自己路痴,只好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这次来是为了调查这森林为何会被称为“不归之森”,每年都陆陆续续会有一些过路人在此失踪。越往深处走便越是寂静,一路上也寻不见人骨或兽骨之类的迹象。她拽了拽他的袖口:“这十有八九都是恶魔吧?”
神田优瞥她一眼,“跟紧点,路痴。”
“……”把这厮就地灭口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薄暮迫近时,青年忽然停下了脚步。她不解地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才发现前方的地面上赫然置着一套完整的衣服。她提了一口气,放轻了步子,再向前走了十几步后,迎接两人的竟是平缓的草地。
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恰巧被林木所环绕,圆形的草坪上——女人静静地伫立着。
不知何时,明月已然高悬夜空。她沐浴着月色,微昂首的姿态竟一瞬让人屏息。也不知是月光太迷人,还是她本就出尘绝色。
橘立花定了定心神。
不管是哪个,别被迷惑了,那是……非人的美丽。
“你们好呀。”
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她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
“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么,远道而来的驱魔师们?”
话音未落,银光一闪。她不慌不忙地退后两步,不气不恼地说道:“怎么这么性急呀。”
神田优反手挥出刀去,“因为没必要和一个恶魔废话!”
“我还没有笨到和两个驱魔师同时抗衡,”她轻盈地翻了个跟斗,“不过在被你们杀死之前,我想得到解答——”
女人稳住了身形。下一秒,利刃堪堪逼至她的颈边——不是没有砍下去,而是没法砍下去。橘立花不知何时启动了自己的innocence,并完美地施展了“空手接白刃”,封住了神田优刀上的力量。
不愧是进化过一次的innocence,原本套在腕上的手环随着发动而迅速变作黑色手套,紧密地贴合了皮肤的同时,还具有极高的抗打击能力,因而没有施展阶段变化的六幻无法伤及她的双手。
她朝他使了个眼色,后者则颇不耐烦地咋舌、翻白眼、偏过头去。
大功告成。少女转过头来,示意性地扬扬手,笑道:“那些地面和树枝上的衣服,都是你杀的人,对不对?”
“没错。”
“那你知道你要是敢趁机偷袭的话,后果会是什么样的不?”
“被你们大卸八块么?”
“差不多。这位皮相不错的驱魔师会亲自把你削成铁屑的。”
女人笑了:“真可怕啊。”
橘立花满意地拍拍手,“没错,现在你可以提问啦。”
* * *
遇见他的时候,她杀人杀得有些厌烦了。晚上的森林很少有人会闯入,所以她也没多在意,望着月亮思考起了一些无聊的问题。
譬如,她为什么会感到疲累?为什么越是进化,她便越是迷茫?人为什么这么脆弱?恶魔又是为什么会想杀人?
——说到底,恶魔与人类的关系,终归只是杀与被杀这么简单明了的连线罢了。
直到,她听见了他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轻响,她还以为是森林里的动物,转过头时,发现了他。
极其普通的人类男性。她漫不经心地想道,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奇怪的是,在她的注视下,他的表情竟变得有些奇怪。他开始慌乱,却又不是出自恐惧。他注视着她,却又不时移开目光。他的脚尖微微挪动,却又不急于上前。
真奇怪。她想。杀人的本能亦渐渐醒来。她不想杀人,但扛不住冲动,悄悄磨利了爪牙。
这时,男人终于开了口。
“你……你好。你也迷路了么?”
他憨厚地笑着,挠挠头,好像有些不自在,声音也紧张地发颤。她没出声,笑了笑,算是回应。
接着,男人如此说道: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 * *
女人忽然止住了话语。橘立花眨眨眼,看着她平静的神色,轻轻问道:“你杀了他,对么?”
她不置可否地笑:“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后来想了很久,有人来的时候,我也会这么问他们。可没一个人知道这个答案。我只记得那天晚上,月亮的确很美……”
——此后无论历经多少年月,也无法再寻回相同的美丽。
“那我问你。你觉得,恶魔与人类之间,有可能么?”
女人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陷入了沉默。
“曾经有一位文豪是这样翻译某句话的。”
少女不疾不徐地说道,“一对男女在月下散步时,男人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话语,他将它翻译为——”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恶魔蓦地瞠目,尔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淡淡地笑了。
“他死的时候,面对沾着他的血的我,笑着说,‘果然……这月色真是美丽啊’。”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橘立花静静地看着她:“我的回答,你满意么?”
女人抬起头来。渐渐灰败的脸上笑意不改。那双眸子明净而清透,润着水光与月色,和她的回答一道,成为了瞬间的“永恒”。
“——嗯,我死而无憾。”
恶魔生来就是兵器,人类则是其对立方。这已是定局,无法改变。
那么,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性呢?
毕竟月色这么美,美到情难自已,甚至付出生命。
* * *
“那个恶魔,哭了哦。”
归途中,橘立花突然开口道。神田没回应,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唉,大概是个巧合吧,”她继续自言自语,“有个翻译家在翻译一部小说的时候呢,将女方的回应译作‘我死而无憾’。其实也只是一句简单的‘我爱你’而已。”
“……无聊。”
“哪里无聊啦。这个意境可是很美的好不好,情感白痴!”
“……切。”
“我这是在顺便教你如何追妹子啦,学着点!”
他于是更狠地瞪过去,“要你管啊。”
“哼哼,看你就是一副注孤生的模样,”见他一脸别扭样,她更是乐得嘬牙花,“安啦,我还在呢!要是你实在介意的话,当当你的绯闻女友我也不会少块肉~”
“…………离我远点!!”
作者有话要说: 夏目漱石和二叶亭四迷这两位可是很有名的梗哦(
神田告白肯定不会这样的,你们放心,他可是官方盖章的白痴(……
顺便昨晚忽然鸡血了一下,仿照星野娘的q版画风和动画的上色画了一下立花的人设,一代的团服挺好看的↓
☆、时间
转眼已是七月。文字层面上的表述往往只需要一行话或几个字,这背后堆积的时间却足以让人生出些许感慨来。对于橘立花来说,细化一下便是“我居然已经十七岁了”和“在教团快一年了哎”。
对于尚且十多岁的少年少女们来说,年月的流逝在他们的身高上体现得最明显——其中因为性别及生理上的一系列不同,身高的增幅也是各有差异的。譬如说亚连·沃克从169cm一口气窜到了174cm呀,拉比继续站稳身高优势长到了185cm啦,神田优也迈进了180cm的门槛啊,等等。
然而对于女孩子们来说可就不是惊喜了。虽说在看见李娜莉只长了2cm时她还心有慰藉,可接下来她便发现自己也只刚好站在了170cm的边界,这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少女还为此消沉了好一会儿。
对此,神田优只想说两个字:
“白痴。”
并且,在撞见了和李娜莉逛街归来、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橘立花之后,他毫不犹豫地为这两个字添上了十分生动的表情——嘲笑。
“哼!”
橘立花则叉腰瞪眼一气呵成。
突然缩小的身高差让青年略微不适应。少女并不准备和他继续斗嘴,踩着新买的靴子(跟有5cm厚)擦过他的肩。按理说此处应有帅气的背影,不过很不幸的是,常年习惯平底鞋的橘立花并没有做好穿厚底靴的准备……
眼看着少女重心一歪,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她的手臂便被什么稳稳地抓住了。
……是神田优。
青年轻松地抬手一提,顺带嘲讽全开:
“就算垫高了呆毛,白痴也还是白痴。”
少女只能愤恨不已地转头瞪他。
神田优十九岁了。
这个数字尽管在成年的层面上来说并不意味着什么,但她总是觉得,现在的青年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股特殊的荷尔蒙,名叫“大人的余裕”。
而她竟为此感到了一丝丝的寂寥。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去找医生看看脑子了。
神田优自然地无视了橘立花的抗议,目光倒是被新奇的玩意儿引了过去。他松开手,让少女站稳了,随即专注地盯着她的后脑勺,情不自禁地伸手揪住了她脑后的……马尾辫。
一年前的橘立花原本是齐肩短发,现在慢慢地长过了肩。眼下迈入了夏季,为了方便和凉爽,少女便随手束起了小巧的辫子。
“……干什么啦。”
神田收回了手,“还挺适合你的。”
橘立花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指她头上的发绳——那是她生日时他送的。朴素的缎带上缀着一朵小白花。她当时根本没期待过这人会送自己礼物,所以这发绳也算是令她喜出望外。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开始夸奖人了?”
“……要你管。”
“哼,谁要管你啦,略!”
橘立花哼哼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远了。神田优也不恼,只是有些无奈,五指收拢虚虚握了一握后,他回想起了方才停留指尖的触感。
挺软的。像狗毛。
青年如是想道。
* * *
不过话还得说回来。
如果这世界上有种东西,能和李娜莉慢慢蓄长的黑发、橘立花勉强束起的马尾相提并论的话,那大概就是神田优的长相了吧。黑之教团不乏底子好的美少年,看看亚连再瞧瞧拉比,个个都是赏心悦目的代名词。
神田优自然也位列其中,在橘立花看来,这个“其中”甚至可以替换为“榜首”。
啊?你问什么榜?
当然是“此獠当诛”榜啦!
“第六个了,朋友!”
橘立花在他面前手比数字以示警醒。而罪魁祸首则十分不爽地咋舌瞪了回来。
至于神田优究竟干了什么……他真的只是顺便从恶魔手上救了个女孩子而已,扔给橘立花便没再管过。立花则被动包揽了对受害者的安慰、解释等一系列后续,到头来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受害人双颊绯红、眼冒桃心地朝神田优各种暗示。
是个人都受不了了好吗。
更何况这已经是本月第六个了!
这群女孩子都没有一点辨识力的么?难道都没看见这副好皮相之下的恶劣性格么?他明明已经把“离我远点”这四个诠释得很明显了,为什么她们都跟瞎子,啊呸,飞蛾扑火一样啊?
橘立花觉得自己有些气过头了,可她就是管不住满肚子的火。
……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她并未过多表现出这股怒气,因而神田优什么也没发觉,就是总觉得她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