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雾越来越浓,萧秘书困意也渐渐浓重,他似乎听见鼾声响了起来,但已经不知是自己的鼾声还是李振义的鼾声。
但是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来,萧秘书隐隐闻到一缕淡淡的幽香,极像车小欣身上的那种香味欲知后事,请亲们多多打赏、鲜花、神笔。
第卅一章 携归(第2节)()
第卅一章。携归(第2节)
萧秘书大惊,困意一下消失了。
他急忙睁开眼睛,透过火光凝神望去,似乎远处还有那个飘动的红纱巾。
“怪事会不会是凤蝶呢?”他咕哝了一句,挣扎起身,绕过篝火再看,自己的身影挡住了火光,只见远处浓雾弥漫,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那就走过去,到近处看看。”他猜测刚才那一缕馨香,很可能是凤蝶身上的香味,而那红纱巾也许就是她扮演嫦娥的衣裙上的红飘带。
他想先跟李振义打声招呼,再去看那红纱巾究竟是什么,免得去得时间久了,这家伙醒来不见他肯定着急。可是回头一看,李振义正睡得鼾声如雷,便觉得他实在太累了,喊也喊不醒,就是告诉他也等于耳边风。
“唉,算了,还是不跟他说了,反正他不相信,更不会放在心上。”萧秘书打定主意,便小心翼翼地朝红纱巾出现的地方摸去。
仙侠岭方圆七十多里,重峦叠嶂,高低起伏,乱石杂沓,荆棘丛生,又有洞穴石缝,唯独没有路径,极其难走。萧秘书白天虽俯瞰过这里的地形,但距离很远,只能看个大概地形,不知道具体如何行走。
“假如山雾消散了就好了!”他暗暗嘀咕着,每走十几步就回头看看火光,以免走错了方向。
回忆傍晚在鸾凤坡顶上看见的情形,他估计离古柏林有一里多远,凤蝶身穿长裙行走很自然,猜想过了这一段乱石坡,就一定有路径了。
慢慢下了山坡,回头已不见火光,他停下观望许久,四处更显得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不能辨别方向,他无法确定那儿有红纱巾,便不敢盲目乱走。
“难道真是眼花了,出现幻觉了吗?”他犹豫起来,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
“估计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就这样半途而废,回去?”他不由地苦笑起来,“假如正遇见李振义醒来看见,我岂不是很尴尬!”
萧秘书原先胆量很小,由于近来接连遭遇危险,锻炼得胆子大了许多。看不见路怎么走?他本能地在身上乱摸,忽然摸到了手机。
“哈,救星!”他立刻把手机掏出来。
手机虽不是手电,但他用的是原装进口的摩托罗拉手机,有二极管远照灯,可以在夜间拍照和录像用。他打开二极管远照灯,虽然有雾也可以看见两三米内的情景。
“就这样走吧,不管什么方向,反正没有危险了,碰运气吧。”
这样又走了许久,地势越来越高,越来越陡,渐渐只能攀爬,抚摸地上的石头,凉得像冰。他感觉非常寒冷,一阵阵打着哆嗦。按照天气常规,有雾的夏夜,空气应该是暖和的,他现在身上穿着夹克衫,内有白衬衣,打着领带,按理说不应该冷。他估计走了有一里多路了,前面应该出现古柏林了,可是竟然并没有出现一棵树,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不对,走错路了!”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急忙停步,想再观察一下地形。
站住不动,他不但感到浑身更冷,脚也冻得生疼,微风一吹,脸上如万把钢针乱扎,严冬的感觉。
“不对呀!已经立夏了,再怎么凉也不会冰凉刺骨啊!”
他照着前面光滑的白石头,伸手一摸,想试试温度,不料呀一声缩回手来。
“我的天哪,这这这不是石头!是是是是冰!”
浑身打了个冷战,再往远处照着看,山雾好像很稀薄了,仰脸一看天空,竟然出现了一颗星星。
“哎呀这”他惊叫了半句就哑了。
因为,他忽然明白他现在爬上了寒冰崖,正在寒冰崖的半中腰上。怎么爬上来的呢,他已经记不清楚了。现在上面既陡又高,下面是百丈悬崖,他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陷入了绝境。
“完了!我要死了!”萧秘书一阵胆寒,手一软,手机脱手掉下悬崖,眼前一片漆黑
马丕菁抱着凤翩翩回到山岔口,已经是半夜时分了。他的车已经被交警拖走,好在手机有信号了,他立刻打电话向110求助。
这儿离天香区西庙警务区最近,十几分钟110巡警就来了。
两个警察简单询问了情况,得知他是市府综合办公室主任,便匆匆把凤翩翩放进车内。
“请问马主任,您是不是回市府大院?”
“不,凤书记要到脑神经专科医院检查治疗!”
“您怎么不上车?”
“我还有有急”
他是说急于要回仙侠岭去找他的女儿凤蝶,但他太累了,话没说完就晕倒了。
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病床上,一个小护士刚给他挂上输液吊瓶。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浑身僵硬,挣扎了好几下也坐不起来。
“别动,我的先生!你饥饿疲劳过度,好好躺着打针吧!”小护士说话声音很甜,就像唱情歌。
“哦好吧。”马丕菁舌头发挺,无可奈何地说。
小护士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滴液速度调整好,她又问:“先生,刚才那位美夫人是你的爱人吗?”
马丕菁想了想,点头说:“嗯,是的。”
他发现病床是席梦思,不禁有些吃惊,仔细一看房间,约有三十平米,墙壁、天花板都是防磁木板,地板是天然大理石,整体装修比他的办公室还好;靠窗的床边的沙发座椅精致如古董,茶几是红柚实木的,壁挂式液晶彩电50吋大,布置得好像五星级宾馆的总统套房。
“哎呀,这儿怎么这样?”塌忍不住叫了起来。
“怎么,这儿不好吗?”
“不是,是太过豪华了!”
“原来是这样啊,嘻嘻!我想,你这么大个官,应该住好一点儿的病房,不是吗?”小护士笑容可掬,两眼眯成了一道缝。
“可是我没钱”马丕菁话说出口又想收住。
“哦?你你你是没见过呢,还是怕住不起?”小护士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个是我没带钱!而且”他想说没必要,但话到口边又咽回去了。
“嗯,我知道。你们当大官的越发财越哭穷,越有钱越小气。就像刚才电视里报道的,省城里有一个人大主任,叫段段什么来着?我听后又忘了他叫啥名他包养九个情妇,生养了十一个私生子,收受贿赂一个多亿,可他把钱都藏起来舍不得花。有个情妇想要别墅,还要小轿车。他简直心疼死了,轿车是买了,但他竟然把那个情妇给炸死在车里了!刚才那镜头,轿车爆炸血肉横飞,噗地一声!那女人的肠子都飞到五楼,就挂在一户居民家的窗户上!”
“啊有这么残忍么?”马丕菁惊问。
“真的,我丝毫也不夸张!电视里就是噗地一声,那肠子就挂在窗子上了!”
“哎呀你”马丕菁闻听她学说电视里的声音像放屁,忽然感到浑身瘙痒难耐,不由地叫道,“你离我远点儿,我害怕放屁过敏啊!”
小护士一看他脸色通红,继而又发青变紫,以为所输液体引起过敏了,吓得急忙给他拔下针头。
然而已经迟了,马丕菁浑身哆嗦,眼看着全身皮肤都红了起来,鼓起了一层豆大的疱疹。
小护士急忙去抓电话,想告诉医生这里发生了紧急情况。可是她两腿已经软了,脚下一个踉跄,妈呀一声扑倒在沙发上。
黎明时分,李振义感到身上冷,猛然想起无人管理篝火,急忙起身一看,篝火已经熄灭,再看身边,冯银锁长大嘴巴打着鼾,却不见了萧秘书。
“萧秘书!萧秘书你在哪里?”他放声大喊。
空旷的山谷回响着他的喊声,却不见回应。
冯银锁醒了,沙哑着嗓子说:“不用喊了,半夜里萧秘书说,有个头顶红纱巾的姑娘来过,萧秘书喊你你不应,他就跟着那姑娘走了。”
李振义急了,问:“什么样的姑娘?多大年龄?往哪个方向去了?”
冯银锁摇摇头说:“隔着篝火看不清楚,反正就是篝火后面那个方向。”
李振义摇头好像货郎鼓:“不可能吧?你不是做梦看见的吧?这仙侠岭鸾凤坡二百年间从无人烟,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姑娘啊!”
冯银锁哀叹许久,声音苍老而悲哀,说:“你去找找他吧!也许是狐妖鬼魅,这儿离古墓柏林不远,大雾弥漫的夜晚,据说曾有怨女鬼妹出来过,找年轻小伙成亲!”
“哪来的什么鬼妹狐妖,迷信!”
“我原先也不信”
“现在你信了?”
“我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夜之间就变得像我爷爷活着时的样子。我也快成鬼魂了,还有什么不信呢?”
“这唉,也罢!不管是鬼魅也好,做梦夜游也好,还是得去找找他。”李振义叹了许久,又说,“可我走了,你一个人不能活动,有点儿啥事谁来照顾你呢?”
“不用管我,你去吧。”冯银锁挣扎着爬起身,“你看,我现在能动了。你点着火,我会不断添柴,烤火也暖和,等太阳出来雾就散了,你找到萧秘书之后,看见烟火就找回来了。”
李振义重新点燃柴草,再三叮嘱冯银锁好好看守篝火,不要灭了,想了想又把打火机留下,然后选了根柏木棍当火把,这才朝篝火后的方向走去。
他军人出身,受过野营训练,走夜路的本领自然比萧秘书强百倍。天亮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古柏林前,进了石牌坊。迷雾依然没散,林内阴森黑暗,鬼火飘摇。柏林深处偶尔有奇怪的声音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头疼,还伴随着一阵阵眼花,李振义猜想自己很可能感冒了。他想,也许萧秘书迷失了方向,在林子里走不出来了。喊喊吧,他听见也许能从梦中醒过来。
“萧秘书!我是李振义!你听见了吗?听见了赶快答应!”他这样一边走一边喊,越走越深,渐渐火把烧尽了。
林子里没有木柴,也不想爬树折树杈。漆黑之中,他渐渐迷失了方向。
欲知后事如何,请亲们多多打赏、鲜花、神笔。
第卅一章 携归(第3节)()
第卅一章。携归(第3节)
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仙侠岭鸾凤坡下的山谷里依然阴雾弥漫,显得晦暗。
篝火还在燃烧,但柴草快烧尽了,冯银锁没有能力打柴,不得不尽量使火苗小一些,以延长燃烧时间。
他期盼李振义快些找到萧秘书回来,以便带他去见南极仙翁。现在他的生命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每一秒的时间都显得格外窘迫。
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腾,他的眼睛有些酸涩。
忽然,一阵呕呕嗷嗷的怪声从远处传来,他心惊之下立刻感到头疼,心慌难受,不由自主地软倒在地。但他还没有失去知觉,张着嘴瞪着眼,一边拼命喘气,一边观望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
青烟不再上升,渐渐弥漫开来。
他望着望着,见山谷里先是出现了绿光,渐渐变暗,飘摇恍惚之后渐渐清晰了,原来是一座古城。他看不清古城门上是什么字,总之类似甲骨文或金文。一个书生站在城楼上,头戴方巾,身穿青衫,一脸的迷茫。
“啊,萧秘书!”冯银锁隐约看出他就是萧秘书。
又出来一个人站在萧秘书身边,全身铠甲,很威严的样子。他仔细看他的脸,青烟不住地模糊他的视线,始终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烟熏得冯银锁眼睛流泪,他伸出颤抖的手抹了一下眼角,忽然看出那身穿铠甲之人竟然是个女的。
“好像车小欣!”他心里暗暗惊叫时,古城开始风雨飘摇,渐渐缩小远去,很快就消失了。
冯银锁闭上了眼睛,尽力呼吸均匀,平静心情,这样可以避免昏迷,延长生命。
过了一会儿,他头疼轻了,心里不再难受,呼吸也顺畅多了。
再次睁开眼睛,他大吃一惊,看见古城就在眼前,烈火硝烟,千军万马鏖战厮杀。他看见那个身穿铠甲的姑娘骑着战马,挥舞着长矛从城门下冲出来,驰向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人马之中。
“我不是在做梦吧?”冯银锁眨了下眼睛,尽力镇静些。
他很想看个仔细,但他看见一个人的两条腿,正蹒跚着走过来。
青烟不停地模糊他的腿影,如有若无。
冯银锁挣扎着坐起身来,见篝火快熄灭了,急忙伸出颤抖的手抓起乱草添火。
火苗又跳动起来,但不怎么红,可能是太阳出来了。
他透过火光再次看那两条腿时,却见李振义回来了。
“烤烤火,暖和一下再说。”李振义疲惫不堪地在篝火边蹲下来。
“你你没找到萧秘书?”冯银锁很失望。
“看见他了但我”李振义腿一软坐在地上。
“他在哪儿?”冯银锁惊讶地问。
“怎么说呢,我我见了鬼了”一向坚持无神论的李振义,此刻却失魂落魄的,与以前的他判为两人。
冯银锁沉吟许久,忽然说:“我也看见萧秘书了,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振义颤抖了一下:“你也看见了?是不是在古城头上?”
“啊你怎么知道?”冯银锁吃惊地瞪大了昏黄的眼睛。
“迷雾不,是阴霾!我被一阵怪声刺激得软倒了,结果就看见了他和车小欣!我现在猜测他们俩是亲兄妹,车小欣很像聊斋里的侠女!”
“难道你看见她身穿铠甲冲锋陷阵?”
“你你怎么知道?”
这回该李振义吃惊地瞪大眼睛了。
“看来,只有找到萧秘书问问他,才能知道为什么。”
冯银锁说这话时已经颓然欲倒
萧秘书在绝望中不知经过多久,忽然恍若惊梦,眼前一亮,猛然苏醒过来。
他感到浑身温暖舒适,睁开眼睛一看,灿烂的阳光照着他的脸。他感到耀眼,睁不开眼,伸手摸摸,发现自己正躺在软绵绵的被窝里。
“醒了!醒了!妈妈,你快来看呀,这个大哥哥睡醒了!他睁开眼睛了!”
一个小女孩儿甜甜的笑声在耳边不远上下动荡,很显然她是蹦着跳着说的。
“幻幻,你嚷什么呢?”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也是同样甜甜的。
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很轻盈,显然是来看他的。
他扭转了一下脸,缓缓睁开眼睛,渐渐看清自己是在一个草堂的披檐下。他睡的床是简单的竹篱,草堂也是竹篱墙,竹窗,绿色的,简单而雅致。
竹篱墙上跳动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头上扎着羊角辫,很活泼的小姑娘。
一个大人影出现了,遮住了萧秘书的脸。他一边挣扎坐起,一边扭头一看,啊,是个身穿古代衣裙的妇人。她长得很俊俏,瓜子脸,黑髽髻,浓眉大眼,看上去只有三十上下,带着魅人的微笑。
“嗯,你的幻幻看得真准,你大哥确实醒了。”她笑着称赞了小姑娘一句,然后问,“可儿,你睡得舒服么?”
“哦,婶婶很舒服,不好意思,感谢婶婶救了我一命。”萧秘书讷讷地说。
“什么?你喊我婶婶?”俊妇人愣了愣,收敛了笑容。
“嗯不行么?”萧秘书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