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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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威武-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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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刑满贯还是按捺不住,在主院的书房找到了查看账目的肖竞。
听了刑满贯千载难逢的抱怨,肖竞轻声说道“哪里是随性,是压抑本性。”
刑满贯听得云里雾里,却不曾想,撞见了花贰。
花贰的屋子离主院近,刑满贯就从此经过。他的五感一向强于常人,特别是嗅觉。从院子里飘出的草药气息挡都挡不住。出于难得的好奇,刑满贯无声无息的进了院。房里还燃着烛火。花贰卸了乱七八糟的妆容,披起了穿金戴银的墨黑长发,一种种,一样样的将草药妥帖的铺陈在院子里。
这下,刑满贯终是将记忆重合。眼前之人和记忆里已然有些模糊的身影,无比贴合。日子总算开始有了意思。刑满贯自认不是一个特别爱管闲事的人,却无法控制的想知道,当初少年口中的喜欢,到如今又成了什么样子。只是不曾想,越是接触,便越发贪心。
为何离开?为何受伤?为何夸张招摇?为何判若两人?是否,还用情至深?
从不信一见能够钟情,当初的相遇最多算是留了一个印记,而浅显的印记在难以克制的留意中,将轮廓愈刻愈清晰,越加无法自抑。
……
“好了。”花贰把长衫还给他,“又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刑满贯拿着那件几乎看不出缝补痕迹的外套,“手艺不错。”
“那是,我可是专业水准。”花贰说得得意,“来吧,说。怎么报答我?”
“我现在没钱,什么都买不起。就只有我这个人,这条命了。”
花贰倒是觉得无趣“我要你命干什么,你要以身相许,我还不答应呢。吝啬成这样,傻了才跟你在一起。”
刑满贯浅笑。
“刑铁鸡,你真不打算去秦美人给你开的上房?”秦行十分慷慨,又开了间上房给刑满贯。
刑满贯没搭理他,直接睡在铺上。“好梦。”
“你倒是躺进去点啊。”花贰气急败坏。
“不要”刑满贯不挪窝,“我想睡外面,你自己翻过去。”
花贰又抱怨了几句,还是马着一张脸跨到床里头,很不小心,踩到了刑满贯的手。
刑满贯差点一下子蹭起来,还不等他开口咆哮,花贰一溜烟钻进被子,对他眨眨眼,万种柔情“睡觉了嘛,满贯~~~~”
刑满贯咬咬牙,又气又笑,最后还是罢了休。
花贰入眠得相当快,刑满贯听着花贰很快平稳下来的呼吸,翻了个身,面对着那人。看花贰不再是之前那样蜷成一团的睡姿,暗自觉得要他睡在里侧是一个好决定。
“用不用这么不安。”刑满贯低声喃喃,“还有,不要叫我满贯,我会…动心。”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刑满贯轻轻吻了花贰光洁的额头。
“好梦。”





第32章 第 32 章
30
这边两人同床同眠,那边却乱成一团。
看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肖竞,陈夏实在是后悔了。无论如何,当时也不应该说那些话的。
肖竞当时又哭又笑的说出那些话,人立刻就瘫软下去。饶是陈夏接的及时,才没直接摔在地上。一下子,陈夏哪里还有闲情说什么去留,单单是看着肖竞惨白的脸,就心鼓如雷。
接下来,就是不停歇的呕吐,冷颤。陈夏把肖竞抱去房间,片刻不停地照料着,实在放不下心肖竞一人,只好拜托邻人去请郎中。
肖竞吐得一塌糊涂,许是把腹中吐空了,才消停了下来。整个人脱力摊在床上。
桃子很快请了大夫过来。趁着大夫诊治时,一脸愧疚的开口。
“陈大哥,这真是我的过错了。”桃子相当自责,“早知道,我定不会同意让肖大哥赶工这么急的。”
“赶工?”
“我想陈大哥也不知道,现在肖大哥都这样了…我也没办法瞒着你了。”桃子一脸愧疚,“前些日子,陈大哥找我帮忙。希望我能教他刺绣。想说赶在你生辰前,亲自为你缝制一个香囊。看着这日子也快到了,肖大哥就赶得急了些。哪里能知道会出这样的乱子。”

这大夫年岁有些大,肖竞与他平日里关系挺不错,完全把肖竞当做半子。看着肖竞有气无力的躺着,诊治后相当火大的诘责陈夏。
“小陈啊,你究竟是怎么照顾竞竞的。他身子骨本就弱,这好不容易调理回了些许,怎么又受了劳累,还沾了寒气。以前的旧伤要是落下病根了可怎么得了?他还这么年轻,你要他拖着老寒腿过一辈子?你小子啊,不懂疼人。只有那个傻小子才把你当成宝,稀罕的很。”
陈夏现在哪里顾得上诘责,只是问“那现如今,他怎么样,严重么?”
大夫出了气,再加上陈夏一脸焦急的脸色,还是让他舒坦很多。
“严重到说不上有多严重,只是受了凉又劳累过度。”大夫着重的提高了音量,“不要让他受太大刺激,他如今需要愉悦的心情。以后也要多保健,他经不起几次折腾的。自家的人,有什么事是不能让让的。能够遇到一个对你真心,诚心的人,哪里容易呢?”
……
送走了大夫,陈夏就近在院子里煎起了药。肖竞浑身滚烫,意识模糊,连叫嚷的力气都不大有。陈夏取来酒,给肖竞擦拭着身子。明明烫得要死,却冷得发抖。把肖竞裹在棉絮里。让他想起了意外之后,给肖竞擦身时,对方忍着痛的样子。
突然意识到肖竞的隐忍那里只是一次两次。不管是以前故作冷漠的那个,还是现在傻乎乎的这个。
累了,伤了从来不说。就只知道默默守在身后,期许着对方偶尔的回头。陈夏想着,这次是真的伤透了心,才让肖竞说出这样的话吧,刑满贯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个混蛋,可恶至极。
擦拭到肖竞的双手,那些刺伤累累的手指触目惊心,让陈夏一怔。
“冷。”肖竞小声呢喃。
陈夏干脆把人抱住,一点点的把内力度过去,揽着肖竞的单薄双肩,陈夏眼眶发烫。后知后觉到,自己哪里是想离开,只是害怕对方另有所属,看不得他与别人比翼双飞罢了,能有人对他如此痴心,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除了缴械投降,他哪里还有得选。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应如此对你。要气要骂,就撒到我身上,快点好起来,我定好好爱你护你,决不负你。好不好,竞竞。”

陈夏搂着,就不愿撒手了。直到肖竞醒来,还将对方护在怀里。最初肖竞意识混沌,只觉得怀抱温热舒适,等意识到是何人将他揽在怀中,肖竞只有苦笑。陈夏真是好生残忍,永远半吊子的温柔,让他割舍不下,痛苦不堪。既然终究得不到全部,还不如剔除得干干净净,来的爽快。
肖竞想起身下床,可陈夏已然先行醒过来。两人对视,陈夏看着肖竞已经清醒,手立即覆上了肖竞的额头。
“现在感觉如何。还难受吗?”
肖竞定定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眼神淡漠,哪像以往那般满怀眷恋爱意。陈夏感觉掌下的温度的确不再滚烫,殷切问道:“想不想吃些什么,我去做。你昨日…”
“不必了,多谢。”肖竞声音喑哑得厉害,憔悴得让人心疼,“我想自己再休息会,你不必费心。”
陈夏此时无话可说,看着肖竞强撑起的精神,百口难言。只挤出了一句话。
“那你好生歇着吧,有事叫我。”便起身出了房间,肖竞在陈夏离开房门后,顿时失去了气力,软绵绵的埋入床里,蹭着被窝里残余的温热,闭上了眼。
……
肖竞混混沌沌又睡了将近一天,他已有些时日没有好好休息了。他睡眠一向轻浅,睡不安心,就看着这些日子好了些许,迷迷糊糊的不像旧日那样苦不堪言。肖竞下了床,把藏在床脚的小竹篓拖出来,除了各色的丝绸线段,还有一个大致完工的香囊。肖竞看了许久,发现自己还是狠不下心把它扔掉,负气的又踢回了床脚,自嘲想着,这下算是又拖了后腿,耽误了陈夏行程,等他自己完全康复,那人定是该走了。这香囊完工与否,毁掉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
昏睡了一天,昨晚又吐了个干净,肖竞现在饿得心慌。才一出门,就看见桃子走进大院,看着他一脸担心。
“肖大哥,你醒啦。现在如何?”
肖竞这才露出笑意。
“没事,又不严重,不用这么担心。”
“我刚带了些清淡的饭菜来,要不趁热吃点?”
肖竞没拒绝“好啊,”
桃子带来的是稀粥,看似简单,入口绵软细长,清淡而鲜香。肖竞却只用了一勺,便放下了。
“怎么,不合胃口吗?”
“没有。”肖竞语气淡淡。
“这是那鱼汤煨的,会不会太腥?”桃子问着。
“不会。”肖竞又拿起勺子,“他手艺一向不错。”
“肖大哥……”
“不用骗我,他做菜是什么味道咸淡,我比你清楚。”肖竞咽了口粥,“麻烦叫他不必费心了。”
桃子看他一脸倦容,微微叹气:“我答应你便是。不过,这粥你一定要吃完。不说这熬了几个时辰,就是为你自己,也得吃完。”
“知道了。”肖竞想想也算赚,本以为之前那顿是最后一餐,这又补上一顿呢。
………
送走桃子,肖竞也没心情再卧在床上,索性走到院里浇起花草来。大多是搬来后和陈夏一起摘种的,抽芽发枝,绿意盎然。他从前是没这闲情种花摘草的,就是种了,开花结果,除了他自己,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出了那个意外,已经小半年了。肖竞对于之前的自己是既清晰又模糊,好像以前那个自己蒙着厚厚的纱布,看不清晰。只是忍不住的示弱,难以控制的流露出从前死死压抑的悲哀痛苦,沦为一个怯懦不堪的人,明明应该恐惧害怕,却因为好像能和心底之人更亲近,而无所畏惧。
只是,最后好像还是留不住他。夏夏不喜欢竞竞,之前不喜欢,之后也不会心动。肖竞把水壶放下,就这么坐在台阶上。想着,以后要是又是剩自己一人,花开花谢,不是终究只有自己观赏吗。
肖竞坐着想,也许以后还会喜欢上别人吧?另一个人。会喂饭哄自己,背自己出去玩,悉心照料,枕畔相随。可闭上眼,能浮现出的,永远只有一张脸。在意了这么久,哪是说放手就真的放得下。只是还来不及苦涩,肩上就一沉。
陈夏站在他的身后,给他披上了披肩。
肖竞努力收起了表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所谓一点。
“现在是夏天。”
“但现在是晚上,况且不算这几日潮闷,眼看要下雨。就是你昨晚还发热,就不能现在吹风。快些好起来。”陈夏最后一句语气轻柔。只是肖竞哪里知道陈夏现如今对他早不是之前的无意,只是以为,自己当真耽搁了陈夏的行程,更是酸涩。
一把把披肩拽下来,肖竞开口:“不用担心,我进房便是。”
陈夏看肖竞的脸色就知道定是又让这家伙误会了什么,还来不及解释,肖竞就气鼓鼓的跑进了房间。
……
肖竞进了房间,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确是伤心啊。这次,夏夏不会再关心自己是不是咬破嘴唇,不会再把那个怀抱借给自己了。
陈夏晚一步进来,就看见肖竞在床上窝成一小只,心疼得不行。说来奇怪,以往觉得不在乎朦朦胧胧的东西,一旦捅破,立刻就喷涌而出,势不可挡。
“竞竞,别埋在被子里。”
肖竞浑身一颤,这算什么?怀柔政策,还是温水煮青蛙?自己,自己不是已经答应放手了吗。
陈夏见肖竞没回应他,只能无奈叹气,这是真讨厌自己了啊。奈何两人的武力值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陈夏直接把人挖出来,果然再次看见红红的竞竞。自从出了事,肖竞不知在陈夏面前哭了多少次,陈夏突然很焦躁。他不想让他的肖竞再这样,独自忍受,默默掉泪。
肖竞看着陈夏一脸严肃的把他脸颊上的泪擦净,拼命把剩下的眼泪压回去。
“有事?”肖竞不想再叫陈夏了,因为每次叫一声夏夏,完全控制不了心里的悸动。
“有事。”陈夏把放在一旁的杉木桶,挪到床边。
“来,泡个脚,去下湿寒。”
“不要。”
“听话。”
“不要。”肖竞坚持,却还是被陈夏脱掉鞋袜。
“泡了脚,能好得快些。”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肖竞立马以为陈夏觉得自己耽搁了他,委屈极了。泄愤似的,把水一通乱踢,他不想好,好了,夏夏就不要他了。
陈夏首当其冲的遭了秧,湿了大半,有些生姜艾叶也粘在身上,狼狈的很。
肖竞泄了愤,倒平静下来。只是看着陈夏一身狼狈,白了脸色。那水不凉,可是烫的。
“这…”肖竞强把关心咽下去,憋了许久,才惨淡开口,“你不必如此的,你不欠我什么,随时可以离开。”
陈夏抹了把脸上的水,看着肖竞“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做任意我想做的事,对不对”
“恩。”
肖竞的声音一落。陈夏立马端着木桶,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肖竞就动也不动的光脚坐在床边,看着陈夏的背影。陈夏倒是脚步一顿,回身把肖竞脚上的水擦干,塞进被子里。
“不准胡思乱想,我马上回来。”
……
陈夏的确马上回来了,还端着那木桶。进来重新把肖竞的脚丫子拉出来,看着一脸不解傻愣愣的肖竞,陈夏轻笑。
“我现在想做的就是让你的身子骨快些好起来。”
果然,肖竞心头一凉。
“都告诉你,不许胡思乱想了。”水有些烫,陈夏用手把水淋到肖竞脚背上先让他适应适应,“我没打算走。”
肖竞没再乱动。听陈夏继续说“我去问了大夫,你这是根基不好,体弱虚寒。要多调理。这水里我加了些药材,桶也是寻的杉木。对消除寒气有帮助。以后也要多加锻炼,饮食也要注意。
“哪有这么麻烦?”也许是放了生姜,肖竞被熏得眼眶再次泛红,“我哪里记得住。”
“那你就乖乖听话,让我照顾你,好不好。”陈夏把肖竞的脚连同脚踝都泡进去“你记不住,我帮你记住。你只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就好。”
肖竞声音哽咽:“我说了放你走,我喜不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用内疚。肖家你已经不再亏欠了。你有权选择你的人生,我不会强留你。我不会再捆绑你的手脚。我,可以放弃这无望的感情。”
在一瞬间陈夏甚至觉得,以前的那个肖竞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又猛然发现,哪怕是以前的那个他,自己也是满心疼惜。
“那换一下吧。”陈夏看着肖竞“换我去紧跟你的脚步,去参与你的人生,去爱惜你。”
肖竞泪水满脸:“我不要喜欢你了。”
“恩,我知道。”陈夏对着肖竞,压着桶沿,稍许起身,轻啄了肖竞还残留咬印的嘴唇,“我喜欢你啊。”




第33章 第 33 章
31
“满贯,早啊。”秦行看着两人下楼来,相当亲热的问候起来,“昨夜,睡得可好?”而这一句,却是看着花贰说的。
刑满贯就恩了一声,倒是花贰被那眼神看得不太对劲。这是几个意思?难道成美人情敌了?
“来来,我点了几道早餐,满贯你们也来吃吧。”
这哪里是几道啊?花贰发现遇到秦美人后,自己掉粉的次数呈直线上升。
桌子上那可是放满了碗碟瓢盆,香飘四溢呀。花贰不自觉咽了一下下口水,刑满贯看他傻在那里,直接把人拽走,拉到桌边坐下。
秦行挑了挑眉,没说话。
“吃这个吧。”刑满贯递了一碗给花贰。
“米糊?”花贰对这个东西相当不解
“是油茶。”刑满贯颇耐心的讲解。
“油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根本没看见茶啊。”
秦行笑着搭腔:“这蜀地的油茶和别处的可不一样。虽说是油茶,可是没有茶的。”
“恩,的确是米糊”刑满贯继续,“这主要,在这馓子上。”
“啊?”花贰已经迷糊了。
“面上这金灿灿的用面条炸的就叫馓子。再加上榨菜花生,辣子葱花,盐和味精,就这样做出来的。”
恩,香。在花贰浅尝了油茶,凉面,醪糟汤圆,凉粉,酸辣粉,小面,老麻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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