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之虎- 第60部分

“好，既然两个都同意了，赞尧兄你也不能落单了，一起去吧。”

“兴帅有命，卑职哪敢不从。”

冬季的奉天是寒冷的，细碎的雪沫子时不时的夹在冷风中从空中飘下。

奉天城北陵附近单独划出来一千亩的空地上，几十栋建筑破土动工，虽然天气严寒，不过校园内的施工人员依然干得热火朝天。由于奉天对教育上的重视，王永江又是校长，政策上自然比较偏向这方面。所请的工人，技师工资都要比别处稍微高一点。

“这里孕育着咱们奉天未来的希望啊。”王永江和谢荫昌等人身着黑色长袍，迎风而立，说话时嘴前冒着白气。

“是啊，奉天理工大学，将会是民国首屈一指的理工大学。”谢荫昌笑道：“曾几何时，我连想都不敢想奉天能拥有这样的大学。现在看着还有如梦中。”

“以后还会有更多大学的。”奉天财政的空前好转，让王永江充满了信心。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叶重，孙烈臣等人越众而出。

“岷源兄和谢厅长两人兴致似乎很高，在谈论些什么？”叶重从马上下来笑道。

“这大冷天的，兴帅怎么不坐马车过来？”王永江道。

叶重摆手道：“不比你们这些文人啊，我还是骑马来得自在点。奉天今年的财政收入统计出来了吧。”

叶重到这里来当然不会是单纯的看这些未成形的建筑。

“出来了，大丰收啊。除去上缴给中央的500万，和军政人员790万元左右的开支，能自用的尚有1470万。”王永江笑道：“比起去年增长了百分之二十还多。不过相比起投下去的钱，这点增长也是理所当然的。”

俄国人的三次贷款2700万，还有日本战俘和新邱煤矿的850万。还有去年奉天财政上的一千多万，还有叶重掏出来的一些，这两年里，累计投下去的钱已经不下于5000万了。而且奉天商业银行，东三省官号银贷款出去扶助工商业发展的钱还不在此列。

“今年，以后重点以扶持工商业为主，农牧林渔为辅。”叶重道：“另外奉天境内的鸦片种植，岷源兄拟个章程出来，争取在一到二十年内禁绝鸦片的种植。拿350万出来，将钢铁厂的规模再扩大一倍，其他的岷源兄和省政府的要员再合计一下，拟个章程出来，该怎么用。”

办不了兵工厂，叶重在如何振兴实业上的想法，比起王永江可差了几条街。并不是叶重一厢情愿的认为办几个化工厂，几个机械厂就能提高现在奉天的工业水平。

像汽车，拖拉机这种东西叶重也只是牵个头，让奉天有自制的能力，不过并不是人人都能用得起的。叶重也没办法自掏腰包去一人配一辆，归根到底，只有等别人有钱了，买得起了，需求量大了。才能推动奉天机械工业的发展规模。拔苗助长，是以牺牲发展潜力为代价的，除非叶重手上有大笔闲钱。才能让奉天实现跨越式的增长。

第三卷　第103章　调冯德麟入关

“嗯，卑职会安排下去的。”王永江点头，虽然这样一来，烟酒税的收入会减少，不过奉天种植的鸦片原来就不多，比起吉林，黑龙江两省差远了，禁烟的这点钱也就无关痛痒了。“对了，兴帅，卑职有个想法，除了大规模修筑公路，改善交通之外，还要改革厘金，开始减轻减低来往商人的成本。”王永江看着叶重道。

“这么一来，咱们一年收上来的钱不会是变少了？”郭琪开忍不住出声问道。

王永江摇头道：“实际上是一个口袋出，一个口袋进的事，修的公路一多起来，又有直通葫芦岛商埠的港口的铁路，公路，铁路，水运，咱们都有了。交通比别的省份方便，收费还比别的省份便宜，来奉天开矿办厂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量大了，到时候收的税只会越来越多。”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郭琪开摸了摸脑袋笑道。

在奉天理工大学的校址内走了一圈，奉天军政两界大员们首次一起吃了顿大餐，气氛高涨。

几家欢喜几家愁，相比起奉天中的吃喝说笑，冯德麟府上此时却气氛紧张，冯德麟坐在上首，现在几个谋士，和军官都到齐了，不过谁都没有率先说话。

“龟儿子的，他叶重这是借刀杀人，想把我调到关内剿匪，然后吞了我的地盘。”冯德麟终于大骂出口：“先是在葫芦岛设商埠，开设商埠，连个招呼都不打，有没有把我这个镇守使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个叶重竟然得寸进尺。”

“借刀杀人未必，白朗不过一个匪军头子，前堵后截的官军不下几万人，咱们有一个旅，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被白朗打败。不过借机调旅座进关，然后再乘机弱化旅座在辽西的影响力，这点倒是有可能。”张海鹏思索了片刻道。

冯德麟冷笑一声：“我在崛起于辽西的时候，他叶重还在吃奶，想降低我对辽西的控制力，简直是做梦。把老子惹毛了，这关内老子就不去了。”

冯德麟的旅下有两个团，一个团长是张海鹏，另外一个便是汲金沌了。

汲金纯一听冯德麟的话连忙道：“旅座，使不得，使不得，若是不听命令，恐怕叶重立即便有了兴师问罪的借口，到时候恐怕就是有日本人也保不住咱们了。叶重在中央有人，还面见过大总统，旅座若是公然抗命，中央也不会有人为咱们说话。”

“那你说怎么办？”冯德麟刚才也只是说气话，一想到叶重的实力也难免有些底气不足，袁世凯虽然给了他一个旅的编制，但枪械是几个镇淘汰下来的，火炮更是老古懂了，而且连半个炮营都没有。若不是在日本人的帮助下，换了枪械，他这个旅可五千多人，如何能和叶重的部下相抗衡。要知道乌泰近五千军队可是前前后后不到三天就被打垮，而外蒙的三万多人也是两次战斗就被打残，让冯德麟心里如何不恐惧。而且现在中央威势正浓，这个时候若是抗命不遵，恐怕撤职是最好的结果了。

“形势比人强，不服从是不行的，不过我看叶重应该也不敢做得太过。”汲金纯道：“可能会做些手脚，但辽西这块地盘，至少不会全部吞下去的，剿完了白朗，旅座回到辽西，到时候损失虽然有，但不会满盘皆输，若真是直接抗命，咱们就真的是自绝后路了。”

“你们怎么说？”冯德麟叹了口气，看着另外几个幕僚道。

“汲团长说得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也只能如此了。”冯德麟长长一叹，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用，平时冯德麟的几个幕僚出谋现策十分殷勤，不过此时也哑了火。

“兴帅，负责探矿的李筱波先生求见！”同王永江，蒋方震等人吃喝一顿后，叶重刚回到办公室，赵常顺便过来敲门了。

“李筱波，他怎么过来了。”叶重愣了一下，然后道：“带他过来。”

“见过兴帅。”李筱波初次见到叶重，和别人一样，先是吃惊，然后行了一礼。

“李先生多礼了。”叶重站起来道：“说起来，李先生为奉天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对不起李先生。”

因为通辽矿藏一事，李筱波和他的学生被管制起来，虽然吃喝无忧，还将这些学生和李筱波的家人纷纷接到奉天城，或者通辽给予妥善安置，但管制就是管制，李筱波心里虽然有些愤懑，但也无可奈何。

“兴帅言重了，虽然过分了些，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对这件事，李筱波现在也是有些不能释怀的。“这次是我再三请求何旅长，何旅长才同意派人护送我到奉天来的，还请兴帅不要责怪何旅长。我有一事要请兴帅帮忙。”

“不知李先生到奉天来所谓何事？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叶重心里也是有些愧疚，于是道。

“焦作路矿学堂，除了我带的二十多个学生外，另外还有跟着英国教师有将近二十人，不过今年12月底，创办焦作路矿学堂的英国福公司忽然决定终止资助学堂，也就是说那些学生现在也没地方安置了，还请兴帅行个方便。”李筱波道。

“这个没问题，奉天要建立一所理工大学，我另外让人再从国外聘请教授，让这些学生到奉天来学习就是了。”叶重一口答应下来。

“多谢兴帅。”李筱波又道：“另外兴帅能不能安排些事给我还有我带的那些学生做，这次的事情对他们的打击挺大的，闲下来容易乱想。别的我不敢打包票，这些学生也是中国人，我带的学生，对他们的品性也很了解。不会将通辽矿藏的事泄露出去。”

叶重沉思了一会，以后发展难免要用到大量矿藏，若现在停止探矿，耽误的可是时间，于是道：“要不这样吧，让这些学生都加入奉军，用军属探矿队的名义找矿。探出来的结果直接列为军事机密，平时李先生对这些学生除了地质方面的知识外，思想上的教育不能放松半分。另外会有一个营500人的军队护送左右，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只会有四五年，就当这些学生在国外留了次学好了。希望李先生能将这批学生培养成才，将来奉天是要大用的。届时我必将亲自给这些学生赔礼道歉。”

“好，一言为定。”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李筱波脸上有了笑容，“道歉就不必了，不管如何，兴帅的出发点总是好的，虽然那些学生对兴帅这次的做法有意见，不过对于兴帅如此防备日本人，他们还是很认同的。”

“没办法，在自己国土上找出个大点的矿都要偷偷摸摸。不过我相信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结束的。”叶重微笑道。

送走了心情好转的李筱波，叶重心里的负罪感也算减轻了点，尽管出发点是好的。无论如何，软禁一些本来的有功于奉天的人，都有点说不过去。以后再弥补一下这些人吧

“兴帅，冯德麟来电！蒋方震笑着走了进来。

“哦？冯德麟怎么回复的？”叶重问道。

“这个冯德麟现在倒是恭敬得很，说自接到电报时起，即刻整兵，三日后将亲自率部南下。”

“算勉强算个好消息吧，我倒是希望这个冯德麟抗令不遵。”叶重摇头道：“他这么听话，我反倒有些不好下手了。”

“兴帅会因此不向辽西伸手？”蒋方震反问道。

“我以前说过，我不会容忍任何人损害奉天的利益。冯德麟虽然表面上还算听话，不过辽西有些县，县长都是他的亲信，咨议局派过去查税收账目的人，都被他们做了手脚，有冯德麟做后台，上上下下串通一气，也查不出个名堂来，若是他们能治理好辽西也就罢了，可一个个都只图享乐，拉帮结派，两年的发展，辽西已经落后于奉天发展的速度了，即使是马龙潭，虽然有点小性子，不过在这种事上也看得开一点。”

叶重接着道：“既然他听话，军权我不会动他的，军费也不会少，不过借这个机会，冯德麟直接掌控的那几个县，县长，警察全部都要换一轮，等冯德麟回来，生米煮成熟饭，除非他敢直接和我明面上争，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

“这倒是，新委任的县长有了兴帅撑腰，自然不会怕了冯德麟。”叶重任奉天督军以来，两批退役的老兵下派到各县，各村里面，再加上农业，实业界的投资。整个奉天，工，农，军，政，商届的重要人物都被叶重拉拢过去。虽然叶重年轻，当任督军也才两年，不过对手里地盘的掌控力度，丝毫不在那些好几年的督军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若要说军阀，以奉省的实力，绝对是国内有数的军阀之一，不过好在叶重在奉天确实做了不少实事，大局观强，面对日俄的时候也能保持立场。蒋方震暂时在叶重手下，暂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日本人不是想用冯德麟来压制我吗？最近因为他们的东蒙铁路计划，跟我的关系恶化了不少，我也要做给他们看看，对冯德麟，我并不是没有办法，暂时与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着，叶重提起了电话，“喂，岷源兄，你跟袁局长再商量一下，抽调人手，十天后开始着手，将辽西那些不听话的县长，还有警察，全部都换了，什么，冯德麟？这个放心，过几天我会把他调到关内剿匪，没好几个月，他回不来。没别的事了，就这样。”

第三卷　第104章　屯积钢铁　和大棒

民国三年（1914年）一月，白朗军连续破光山、潢川、商城、霍山、6安等县城，旋即活动于霍山、6安间，部众达6、7千人。

中央震动，命令各省征调的军队加快奔复河南剿匪。

随着政府军的陆续开到，进入到三四月，白朗的活动变得越来越艰难起来。

“岷源兄，你看这个白朗为什么能召集起来这么多人？”叶重将北京那边发每日都发过来的一份电报放在桌上。向王永江问道。

“除了白朗本身指挥能力尚可外，最主要的是因为河南，安徽，陕西一带饥民太多，政府盘剥过度，田里的收入又跟不上，吃不饱饭，白朗一到，自然揭竿而起。所以白朗能活蹦乱跳到现在，不是白朗本身战术有多高，而是那些饥民，打光了，随时可以再补充，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王永江笑道：“同样的道理，清末奉天，还有热察特区的匪患也是屡禁不绝，如同割麦子一样，割了一拨又长起来一拨。可是自从兴帅总督奉天和热察特区后，将多的土地分给农民，兴办工厂，人人都有了口饭吃，绝了匪患的源头。所以清朝剿了数年不成的土匪，兴帅只用了一年不到，就清了个干净。”

“别尽夸我，这里面也有岷源兄，还有军政两界官员所有人的功劳。”叶重摇头道：“这两年加上奉天增长，和关内涌来的人口，奉天也不过1350万出头，热察经济特区撑死了400万人。人口远远不足啊，关内饥民这么多，所以还要加大从关内吸进人口的力度。”

叶重的心情还不错，随着徐世昌担任袁世凯的国务卿，叶重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中央无人了，徐世昌赋闲在家虽然面子还在，不过总比不上直接从政说话管用。

王永江这才明白叶重的意思，点头道：“农林牧渔上吸纳的人口太多了，工商业上的确实有不小的缺口，以奉天现在的建厂速度，每年新增的工厂不下六七百家，大大小小规模加起来工人需要二三十万。以后的数字只会越来越多。”

“你找政界的要员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朝鲜吸收些人过来。”叶重眼睛闪烁不定，摸着下巴道。

“这个怕是不行，日本对朝鲜管制很严，而且若是里面混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日后难免是个麻烦。”王永江连忙道。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叶重微微有点失望，若是能通过这种手段降低朝鲜的人口，也算一定程度上削弱日本对朝鲜攫取的资源。“正如岷源兄你所说，以后建厂的规模，速度只会越来越大，吸纳人口的策略要做为重中之重，可以直接派人跟关内某些省的官员谈，既可以帮他们减轻饥民的数量，又可以帮助当土一些地主进行土地兼并，相信他们也会很乐意帮忙地。”

“这？”这不是助纣为虐吗，王永江心道。

“岷源兄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反正这些饥民在关内过得也不好，到了奉天，至少能混个饱饭，若是有点头脑的，混个家境殷实也是不难的。总比呆在原来的地方挨冻受饿要好一些。咱们这是在帮他们。”叶重理所当然地道。

“也好，兴帅说得有道理，也算是帮他们了。”虽然有些强说词，但也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对了，兴帅，新的钢铁设备已经到了，大概今年11月底就能开始陆续投产，加上前次的，咱们奉天的产钢量可就超过9万吨了，以咱们奉天加上热察特区的消化能力，最多只能消化掉其中的4。6万多吨，若是能建铁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