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啃也要啃,那些俄国佬虽然叫嚣得厉害,不过却一直没有出兵,显然是有所顾忌,光靠这些乌合之众的蒙匪,绝不可能是政府军的对手,剿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民国初定,以后一段时期可能没有仗打了,若是不能抓取这次机会捞点战功,以后可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张作霖皱眉道。
机会不是想有就有的,当初叶重在通辽虽然实力不错,但跟现在比起来,无论实力还是地位都是天壤之别。当初被叶重抢走了入主奉天的机会,这次剿灭叛军再不表现好点,他这支旧军的前途实在堪忧。
汤玉麟道:“那就打!”
“对了,刘永丰到什么位置了?”张作霖道:“可不要咱们打得要死要活,结果被刘永丰抢了功。”
张作相道:“刘永丰昨天攻下了白虎店,就算洮南马多,休整一夜后要赶到这里至少也是中午过后了。”对于洮南和通辽的马匹,不止张作霖,甚至黑龙江,吉林两省督军看得也是眼谗无比。
张作霖琢磨了一会道:“那咱们先试一试,如果乌泰不好打,就等刘永丰到了再一起动手。”
张作相点头道:“乌泰人也不少,胁迫城里面的壮丁,估计和咱们不相上下了,又有炮,如果抵抗意志强一点,半天的时间确实没办法打下来。”
随着张作霖一声令下,辖下的6门75山炮和4门57陆路炮被人推马拉的,一字排开,对准了靖安县城。
不过县城城墙上也有十四门火炮,居高临下,即使叛军的炮兵素质差一些,不过数量上稍微占优,火炮对射,巨大的爆炸声,即使是几里外也能隐约听到。
步兵一死死一个,炮兵则是死一窝。这句话一点不假,几番对射,双方互有损伤,叛军损失了五门火炮。张作霖也损失了3门,炮手也死伤将近20人。
“撤下来,撤下来。”张作霖肉疼无比地下令,这些炮手可是张作霖花大价钱搞来的,死伤这么多,再接着打下去,这靖安县城也没戏。而且火炮的补充更是不容易。
“用大炮都打成这样,要是直接往上冲还不知道要用多少人去填。”张作相摇头叹了口气。
强攻不成,就只有等了。拖住了乌泰一样是胜利,不过胜利的果实却要分出去一些。
“巴图,葛根喇嘛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靖安县城内,因为刚才的炮仗,一片慌乱,现在才稍微平静了点。不过乌泰的心却没办法因此平静下来。
乌泰最近的脾气越来越不好,看着乌泰的脸色,巴图小心地道:“葛根说刘永丰所部行踪不明,怕刘永丰抄了他的老剿葛根庙,暂时按兵不动,说替咱们守好后路。”
“外蒙和俄国人那边呢?”乌泰沉着气问道。
“外蒙的军队已经开始进入内蒙,不过说赶到尚需要一段时日,而俄国人迫于中国和英美日等列强的干涉,不便直接派兵,只肯提供步枪和子弹等军械。”巴图答道。
“啪!”乌泰将面前乘酒的碗砸了出去,白色的瓷碗在地面砸成碎片,乌泰咆哮道:“该死的哲布尊丹巴,还想当蒙古皇帝,老子要是被中国军队给剿了,下一个便轮到他,还有那些该死的俄国人,事先怎么说的,现在好了,一旦打起来了一个个都缩回去了,连日本人都比不上,提供步枪子弹,老子的人就算一人两杆枪又能拿多少。能挡得住那些蜂拥而来的中国军队?”
“郡王,郡王,”巴图示意乌泰小声点,“俄国人可在咱们中间插了不少人,别给他们听了去了。”
“听过去了又怎样?”乌泰嘴上虽然这样说,不过声音却明显地小了下来,阴声道:“葛根喇嘛也别想跑了,想阴我,就算是死,我也得拉上他垫背。走,带军回葛根庙,葛根不是想置身事外吗,我便将中国的大军引过去,看他能笑到几时。”
巴图吃了一惊道:“郡王,这靖安县城不要了?”≮我们备用网址:≯
“还要个屁,一个张作霖已经吃不消了,再来个刘永丰,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了。”乌泰道。
“要不让弟兄们去抢点东西再走?”巴图建议道。
乌泰摇了摇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到时候一旦开抢,人都收不拢,张作霖乘机打进来了怎么办?保命要紧,召集人马,走吧。”
好在乌泰还没有到利令智昏的地步,靖安县城内的老百姓因此躲过了一劫。
乌泰想跑,张作霖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命令炮击,佯作攻城,乌泰叛军顿时手忙脚乱的防卫起来。避免给张作霖打个措手不及。
刚开始张作霖这招还挺奏效,不过后来乌泰也学乖了,命炮手在城门处严阵以待,拖延了两个多小时后,仗着马匹充足,2200余叛军撤离了靖安县城。
“阁臣,你带骑兵营咬上去,别让他们跑得太痛快了。”张作霖吩咐道。“另外派人通知刘永丰,让他快点,乌泰要跑了。”
“好的,大哥,我不会让这群叛军跑掉的。”汤玉麟点头,招呼五百多骑兵一路追着乌泰而去。
乌泰有两千多骑,汤玉麟自然不敢靠得太近,虽然汤玉麟土匪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不过跟着张作霖一起历经大小战斗不下百次,实战经验也是丰富无比,一路作下记号,派人不断回去报信,并追着乌泰来到了葛根庙。
“郡王,你怎么就回来了。”葛根喇嘛听到乌泰回返大吃一惊,此时还是连忙出来迎接,虽然背后搞些小动作,不过大部分叛军都是乌泰召集起来的,无论在外蒙还是俄国那边,论影响力都不及乌泰,因此在乌泰前面不得不低下一头。
等打退了中国的政府军再收拾这老家伙,大敌当前,乌泰也算知道分寸,皮笑肉不笑地道:“葛根庙是我义军最后的重地,听闻洮南府守将来袭,我放不下心,只有回来亲自守着了。”
“这种小事哪里能劳烦郡王,我来就可以了。”葛根陪笑道。
“也好,那就暂时交给你吧,我的人赶了这么长一段路也有些困了,先行休整一半天再接手换防。”乌泰点头道。两部人民加起来三千多人,再加上葛根庙是科尔沁右旗最大的寺庙群,城墙高厚,存粮又足够,想来中国的政府军十天半个月内是打不下来的。
“张旅长,这葛根庙恐怕不好打吧,这么多寺庙,而且城墙又高又厚,光是用炮弹砸,没个上万发恐怕砸不开眼前的乌龟壳。”城墙外刘永丰和张作霖,张作相等人站在一起,远远地看着这座小而坚固地城池道。
袁世不止没钱,而且非常缺钱,虽然给了张作霖一个旅的编制,不过却是开了张空头支票,只给编制,不给钱粮,那十几门火炮也是从新军六镇里面淘汰下来的。
“总是要打的,乌泰第一个在内蒙宣布独立,枪打出头鸟,恐怕大总统不会允许咱们围而不打。”张作霖笑道。
刘永丰点头道:“等炮兵就位后,敲掉了叛军的火炮后,便开始进攻吧。”
洮南有一个炮营,洮城府城留了六门,现在刘永丰带出来的只有十二门,不过加上张作霖的对上便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了。两部联军的炮兵阵地上,炮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由于火力和炮手素质上的差距,叛军这次打得异常艰苦,十几门火炮只兑换了张刘联军的两门,便被一一炸掉。
不过叛军此时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兔子急了还要咬,登上城头的中国军队一次次被内蒙叛军亡命地赶下城头,损失了四五百人后,张作霖和刘永丰也不敢再行浪战了。
“必须想个办法才行,这样下去,乌泰没剿灭,咱们的部下已经先死光了。”张作霖有些烦闷地道,刘永丰打光了叶重也会给他补充,可是张作霖却没这么财大气粗。
“那就暂时休整一夜吧。”刘永丰皱眉道,他也不愿意让部下白白牺牲在城墙下。
陶赖图山的影子在太阳下拖得老长,盖住了半个城池,刘永丰心有不甘地将目光收回,顿时脑袋中闪过一道亮光,一拍额头道:“我真是笨啊。”
“哦?刘团长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张作霖问道。
“张旅长看那是什么?”刘永丰朝着陶赖图山一指道。
张作霖顿时明白过来:“对啊,将大炮架到山上,居高临下,可以将城中的重要据点尽收眼底,然后进行炮击。”
“大哥,那咱们赶快将炮架上去吧。”汤玉麟有些心急地道。
张作霖眼睛一眯,然后又摇头道:“不了,现在天色已晚,若是乌泰发现了咱们的意图,乘夜出城而逃,再想抓到他又得费些工夫了。不如休整一天,明天占据山峰,然后再行攻城,刘团长以为如何?”
刘永丰点头道:“张旅长说得有道理,那就这么办了。”
第三卷 第79章 平息乌泰之乱
“刘永丰和张作霖联军兵围葛根庙,三天内必平乌泰!”
“王厚纯相继击毙奈曼旗,翁牛特旗等地叛军首领,平定两旗叛乱,不日将兵临克什克腾旗。”
“黄见文,陈干,孙勇等独立骑兵团,相继占领锡林郭勒盟,西乌珠穆沁旗郡王府。”
叶重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内蒙发过来的作战电报。
“草原上都打得沸反盈天了,兴帅还不去坐阵督战?”蒋方震看着满桌子的电报向叶重道:“捷报连连啊,大总统都发电报过来嘉奖兴帅了。”
“什么忠勇护国将军,空头衔给了一大堆,没点实质性的好处,若是寒了我的心,我可要摞担子了。”叶重摇头笑道,“这次大动干戈,要不是那些内蒙王公还有些私房钱,恐怕我连底裤都亏出去了。还把俄国人得罪狠了,我看俄国人现在是把我恨死了。”
“兴帅以一省之力,几乎平定三分之一个内蒙的动乱,在各省督军中出力最大,俄国人自然看了不舒服。”蒋方震笑道:“不过大总统现在也缺钱,总统之位看着风光,不过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接手中华民国,财政上便濒临破产的边缘,他是巴不得每个省的督军都像兴帅这样自告奋勇。好替他节省大量的军费。”
袁世凯现在确实为钱的事伤透了脑筋,正在忙着让手下和五国商议善后大借款的事宜。即使叶重远在奉天也有所耳闻。
叶重问道:“外蒙的军队虽然已经在内蒙边境活动,不过迟迟未发,依百里兄之见,他们什么时候会动手?”
“我的估计是九月底。”谈到正事,蒋方震脸上地笑容一敛,将一张蒙古地图铺到叶重前面的桌子上道:“外蒙军虽然兵分几路,不过中东路俄国人的势力渗透最深。从这个方向进攻得到俄国人的支持也更为方便,因此外蒙进攻的重点方向必然是内蒙东部。若是黄见文的独立骑兵团不撤退,在锡林郭勒盟必然会爆发一场大战!”
“外蒙军队有将近三万,以内蒙东部为重点,东侵南下的军队很可能不下于两万,几万人的大战,百里兄你说是将他们堵在锡林郭勒盟打好一点,还是放他们南下?让河北多分担一点压力?”几万人的大战,叶重现在想起来也稍微有点犹豫。
蒋方震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兴帅想要什么?”
“科尔沁草原,最好锡林郭勒草原也能占据一部分。”叶重回答道。
“从兵学意义上讲,放一部分外蒙军队南下,然后再抄后路,与河北的军队来个南北夹击是最为有利的,也是胜算最大的。”蒋方震道:“不过从政治意义上来讲,有些得不偿失。”
“百里兄继续说。”叶重道。
“兴帅将科尔沁草原上的内蒙王公杀的杀,抓的抓,要说内蒙上的牧民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索性兴帅就再强势一点,将外蒙的军队也一举击溃,乘早打断这些人想借外蒙对抗的念头。”蒋方震微笑道:“王旅长有7000余人,火炮36门,三个独立骑兵团加起来7500余人,另编有后来兴帅追加的三个骑炮营,36门火炮。再加上兴帅调过去的独立炮兵一团,40门火炮。总计大小口径火炮112门,机关枪不下四十挺。这样高的火力配制,即便是面对同等规模的俄国正规军也有一战之力,面对外蒙那些乌合之众,虽然人数上占优势,但据蒙古那边的情报,外蒙叛军从俄国那里得到的老式火炮不超过四十门,重机枪也不过七八挺,其他都是些马步军,火炮上无论数量,口径,还是炮兵素质都相差一大截,军官,指挥官素质更是没法比,这种情况下我想不通有什么打不赢的理由!”
“我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阵仗,以前也敢打敢拼,没想到官做大了,胆子反而变小了。”叶重笑道:“听百里兄这么一说,确实没必要放外蒙叛军南下,也好,那就让王厚纯任这个临时的敌前总指挥。另外让郭琪开辖下的刘文祥一团护送独立炮兵二团去与王厚纯汇合。那两个日本陆士毕业生杨宇霆和于珍不是在里面担营长吗?也让他们去见识一下。”
“独立炮兵二团也调过去?”蒋方震略带惊讶地道:“兴帅这次真想大炮打蚊子呢。”
已经决定了,叶重的思想也彻底放开了,“既然要打,就不妨大打,下面的这些兵将平时遇到的都是些剿匪的小战斗,除了几次演习外,真正的大战却一次都没有碰到过,若不是奉天需要军队坐镇,连孙烈臣和何琪开两人我也想派出去。也好增加他们指挥大军作战的经验。”
“兴帅说的是。”蒋方震点头认同地道,没想到叶重不决定则矣,一旦决定便将最重的法码都压上去,而且思维跳跃如此之大,除了剿灭叛军,获取科尔沁草原外,还想到了利用大战来磨砺手下的将领,真正的名将不是生下来就会打仗,而是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平息了外蒙叛军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大战,这次战斗经验对王厚纯等这些年轻军官来说,确实弥足珍贵。
“对了,兴帅,要不要将飞机厂的那几架鸽式机派过去负责侦察敌情?”蒋方震又补充道。
“你不说这事我才敢有点快忘了,对,对,总不能养群吃闲饭的,派过去,只负责侦察,那几个德国机师没理由拒绝的。”叶重一拍额头道道。
随着叶重一声令下,奉军上下都陆续开动起来,这个时候军需养马处的巨大作用再一次体现出来了,除了骑兵所用外,一次性征调了上万匹马,在通辽城与王厚纯的驻军之间来回的运输着大批物资。为即将来临的战争做物资准备。
乌泰和葛根喇嘛对这每天都能看到的陶赖图山感觉平平无奇,压根没有意识到陶赖图山的重要生。当然这也是两人对火炮接触得不多的原因。
天色未亮,在三百多人的护送下,十门火炮被相继抬到山上,然后架设好,对准山下小城中的几座主要建筑。
“开炮!”陶赖图山上,十门大炮相继发射出炮弹,倾泻到山下的小城中。
城中的庙塔中,因为打退了刘永丰和张作霖的联军,乌泰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忽然一声震天巨响,整个庙塔猛烈的一颤,震碎的石块和灰尘纷纷从头顶落下。
“该死,哪里打来的炮弹!”乌泰脸色一变,起初还以为只是巧合,可是打击接连而来,两个庙塔都在摇晃,很快南边的被炮弹炸塌。殿上的铜顶也掉落了下来。被砸到的人惨叫不止。
“郡王快走,这里快要塌了。”庙塔中一片混乱。
乌泰吐了口落在嘴上的灰尘,在侍卫的搀扶下,连忙跑了出去,城中的人被打闷了,葛根喇嘛被活埋在另外一座轰塌的寺庙当中。
“这个家伙也算恶有恶报。”乌泰低骂了声,不过此时来不及幸灾乐祸了。敌人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对着城中重要的建筑轰炸。乌泰一时间来不及将慌乱的手下召集起来。
巴图找到乌泰气喘嘘嘘地道:“郡王,该怎么办?”
“陶赖图山,是陶赖图山上打过来的炮弹。”乌泰这时总算听清了发炮的方向,不过知道了也毫无办法,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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