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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兴帅。”
叶重这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现在奉天最强的两个师王厚纯的奉1师和孙烈臣的27师，两个师的底子其实是收编了蓝天蔚的第二混成协的新军才打起来的，蓝天蔚带兵确实有一手，所带出来的兵即便孙烈臣，王厚纯几个部队主官私下里都有赞誉。
而当初蓝天蔚在大连起事，率领的一些乌合之众也接连打得马龙潭占有优势兵力的旧军灰头土脸，从几百人迅速发展到几千人的队伍，也说明蓝天蔚指挥作战的本事也是有的。
“兴帅来找我这个老百姓，不知道所谓何事？”蓝天蔚淡笑道。
“季豪兄对现在奉天的看法如何？”叶重反问道。
蓝天蔚目光一闪，然后道，“很不错，说实话，奉天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确实让人吃惊，一省之地，竟然能撑起十万装备精良的大军还游刃有余，自清朝以来从来不曾有过。而且还能办起民国最大的兵工厂，即便当初我赢了，也没办法将奉天治理得如此之好。不过兴帅来，不会是为了问我这些的吧。”
“当然不是，说实话，奉天看上去还不错，实际上则是个爆发户，底蕴还差了点，现在奉天能独挡一面的军事人才太少。”叶重递了根烟给蓝天蔚，蓝天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住了。
“我也不瞒季豪兄，28师的已经彻底被我收编，加上27师，奉1师到奉8师，奉9师马上就能组建起来，到今年底，我手里会有11个整编师，3个独立骑兵旅，还有7个独立炮兵团。杂七杂八的人加起来，已经快达到17万人了。可是这么多部队，能拿得出手的独挡一面的主官，也暂时只有孙烈臣，王厚纯，和何锐三个人，”
“11个整编师，3个骑手旅，还有7个独立炮兵团？”蓝天蔚大吃一惊道，这是什么概念，还有余力另外组建独立炮兵团，说明每个师54门大炮已经填满了。
“不错，没点底蕴，你以为我真的敢和日本人顶牛？”叶重一笑道。
想不到奉天的实力竟然比外界传闻的要大这么多，蓝天蔚压下心中的震撼道。
“季豪兄是有本事的人，现在快40岁了吧，难道你真的愿意荒废了自己生平所学？”叶重道，“还是你认为跟着孙文对民国更好？我可以明着跟你说，孙文不可能入主中央，北洋集团不答应，我也不会答应。你跟他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拉起个几千人喊喊口号，然后又被剿了，如此往复。”
“跟着你难道会更好？”蓝天蔚反问道，“你先要了黑龙江的地盘，现在又把手伸到绥远，对中央也是听宣不听调，一个彻头彻尾的军阀，名副其实的东北王。”
“中央？没错，我是没把中央看在眼里，整天只知道争权夺利，做过几笔像样的事？”叶重道，“绥远乱成一团糟，我得到绥远之后，可以修建铁路，开矿，平息匪乱，建学校，有什么不好。我得到了黑龙江，第一件事就是将中东路沿线的几百万亩耕地从俄国人嘴里抢过来，分给穷苦百姓，又有什么不好？”
“将中东路沿线的田地收回？这件事是真的？”蓝天蔚眼睛一睁道，“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
“当然是为了照顾俄国人的面子，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宣传，你没听到也很正常了。”叶重道，“现在田里的庄稼都长起来了，到了秋天就会有收成。而且等欧战结束，俄国退出协约国，我还会将中东路也收回来，你说，黑龙江落到别人手里，能和现在比吗？”
“中东路”中东路和南满路是东北永远的痛，蓝天蔚被叶重的话接二连三的震住，叶重说得不错，如果叶重没有控制黑龙江，一切都会不一样，孙文执掌奉天就能做到这种地步？蓝天蔚深吸了口气，平复心中的波动，“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跟你到奉天去？”
“刚才我说的话大多是奉天目前的最高机密，即便整个奉军高层，现在知道的也寥寥无几。其实我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如果季豪兄若执意不肯，少不得要强行将季豪兄架往奉天，等我收回中东路以后，再将你放出来了。”叶重笑道。“咱们好歹算是老相识了，到奉天去你只管放心，包管好吃好喝，还能请几个俄国舞女给你跳舞，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也不是问题。”
“你，还真是…。”蓝天蔚哑然失笑，他相信叶重还真干得出来。“既然兴帅都这样说了，我再不答应，就有些不识抬举了，不知道兴帅打算如何安排我？”
“明年奉天大概会再扩编几个师，第一个扩编的奉10师，就让季豪兄来做这个师长如何？”叶重道。
蓝天蔚道，“不会让你别的部下不满？”
“这个你仅管放心，陈干都是骑兵旅长了，袁定荣也混了个团长，他们以前都是你在第二混成协的部下，孙烈臣，王厚纯，蒋方震几个也是知道你的能力的，当个师长没人会说什么。”叶重道，原来蓝天蔚不少部下现在在奉天都混到了营，连长一级，团长也有几个。不过叶重倒不担心，奉军建立到现在，绝大多数军官都是从东三省陆军学校出去的，算是叶重的学生，当然，更重要的是军响，军用物资的发放已经完全和带兵的军官分开，不像民国别的部队一样，军费从各级军官放发下去，自然就构成了一道无比紧密的利益关系，在奉天除了以前的28师外，别的军队任何人想要调动都必须经过叶重的首肯。
蓝天蔚点了点头，他当然清楚，既然答应了，到时候自然要拿出几分本事来，一师之长，他也一跃成为手握过万大军的人了。
“对了，兴帅，卑职还有一事相求。”蓝天蔚已经答应，也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身份和说话的语气道。
“你说说看。”
“卑职原来在东北的老部下，有个叫吴大洲的，因为袁大总统当年称帝，在山东起兵反对，后部队被收编，今年年初被段祺瑞骗到北京，现在还关在大牢里面，此人是个能打仗的军事人才。”蓝天蔚道，“希望兴帅能出面将他救出来。”
第四卷 第158章 大船
“民国5年，率4千杂军击败第五镇俘虏第5镇7000余官兵的吴大洲？”叶重想了起来道。
“准确说应该是吴大洲和薄子明两人一起击败了当年的第5镇，不过吴大洲是主将，现在被抓，薄子明是副将，没有进北京，所以没有被抓，现在寓居上海。”蓝天蔚道。
叶重点头道，“嗯，我会跟段祺瑞打声招呼，让他放人。既然是人才，奉天都会要。”
“多谢兴帅。”蓝天蔚道。
搞定了蓝天蔚，叶重心情大好，于是在返回奉天之前，打算再见徐世昌一面。刚到徐世昌府上，便接到了自绥远发过来的电报。
“似乎是个好消息？”徐绪看到叶重脸上的笑意道。
“不错，出征绥远的军队已经击溃了王丕焕和卢占魁，只剩下扫尾的工作了。”叶重也没什么隐瞒地道。
“绥远已经到手，倒是要恭喜兴武啊，治下又添一地。”徐世昌端着茶笑道。绥远发过来的电报时，叶重刚好在徐世昌的府上。
徐绪不禁道：“不过我倒是奇怪，绥远地困民贫，离奉天又远，你要绥远做什么呢？”
“绥远穷不穷还得看什么人来治理。”叶重自信地道。“前几任绥远都统只知道收刮民脂民膏，连个卢占魁都没办法，如何富得起来。”
“我倒是忘了你个治政能手。”徐绪一笑。
“对于这次段祺瑞请冯国璋北上就任大总统一职，舅父如何看？”叶重问道。
“段祺瑞为人刚愎自用，心腹徐树铮虽然智计百出，但为人却不怎么样，恃才傲物比起段祺瑞更甚三分。以前的黎元洪尚且受不了，更何况现在手里同样握着兵权的冯国璋。”徐世昌语气平淡，但却是十的肯定。
“花无百日红，段祺瑞想大权独揽，冯国璋也不会甘心于做个傀儡，权力交锋下，纵然有些交情也迟早会反目相向。冯国璋没有黎元洪这么好欺负，到时候直皖两系打得个半斤八两，说不得还要把兴武你抬出来调停。”
“为什么是兴武？”徐绪忍不住问道。
徐世昌瞥了徐绪一眼，“朽木不可雕也。”
徐绪顿时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叶重打圆场道，“表哥也是对这类事接触得太少了，熟能生巧，当初我在奉天也是个后进，要不是舅父挡着，恐怕也要惹出不少事来。”这话半真半假，不过当初在东北徐世昌刚走，新上任的东三省总督锡良便免了叶重的统领一职，准许戴罪立功这件事却是真的。
徐世昌点头解释道，“以直皖两系的实力，国内除了兴武的奉系，也找不到够资格来调停的人了。”
“到时候恐怕还是舅父和王士珍这样的北洋元老调停。”叶重笑道。
徐世昌道，“你在给我打马虎眼了，没兵没钱，段祺瑞冯国璋谁会听你的调停。民国现在讲的是谁的拳头大，可不是谁的话更有道理。”
“到时候可能还是得麻烦一下舅父，舅父若是愿意，可以适当与一些政界要员走动走动。不可能段祺瑞和冯国璋闹一次，我就到北京来一次。”叶重道。
“哦？”叶重这样说无非就是让徐世昌出面，叶重做他的后盾了，这样一来，他也可以直接跃升为和段祺瑞，冯国璋一样在国内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幕后的是叶重。不过以他和叶重的关系，当然不存在傀儡的说法，或许用代言人这个词会比较合适。
“我帮你出面也可以，不知道兴武你想怎么调停？”徐世昌问道。
“不管怎么样，直皖两系肯定是要闹翻的，由于日本人支持的是段祺瑞，东北的地理位置又不太好，所以我不可能站出来反对段祺瑞，舅父不偏不倚就可以了。”叶重一笑道，“等直皖两系倒下一个，中央肯定会空出来一些重要的位置，舅父到时候也可以在中央占据一席之地。”
徐世昌听得怦然心动，他虽然受清朝重恩，但做官的玉望还没有消退，要不然也不会几度出仕。以前虽然有叶重的关系，再加上徐世昌本来就是北洋的巨头之一，颇受人尊重，但叶重却一直没有像现在一样明确表态过。
“嗯，以你的实力，确实不惧直皖任何一系，但却难以同时敌对直皖联盟。不宜插手中央太早，我会注意分寸的。”徐世昌点头，这对既是亲戚，又是利益的结盟算是成形了。
其实徐世昌还不了解奉天的全盘实力，过个两年，即便是直皖联手，叶重也夷然不惧，当然，叶重也不会给直皖两系联手的机会。交待好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叶重出了徐府，这交南下北京大半个月，也该返回奉天了。
“父亲，兴武要支持你在中央与段祺瑞争权？”徐绪问道。
徐世昌抚须一笑，“不错，螳螂捕蟑，黄雀在后，冯国璋和段祺瑞两个争来争去，最后的大赢家却是兴武。”
“那父亲能走到哪一步？”
“不可说，不可说，你自己多想想。”在徐世昌看来，只要有了叶重的支持，到时候即便做不到总统，一个总理总是少不了的。而且还是实权的那种，他和叶重一在朝，一在野相互依为擙援，实在是最适合的。
叶重这次离开，整个火车站可谓是人山人海，曹锟，李长泰，冯玉祥一干人等都亲自出来送行，段祺瑞这个大总理自然不会亲来，要不然也太轰动了，不过也派出了自己的臂助徐树铮，还有北京的几大名校的校长也各自带了些学生过来。
“曹老哥，你怎么也来了。”
“哈哈，兴武你难得来北京一次，碰面的机会少，自然要亲自来送一送。”曹锟大笑道，“这次奉天兴帅的大号，可是名扬京师啊。”
“曹老哥也不差。”叶重道，“哪天有空到奉天去做客，我也亲自到火车站去接你。”
“好，有机会一定去。”
然后又跟徐树铮和李长泰等人客套了一番，才轮到周诒春，蔡元培这些人，虽然这些大校长没什么实权，不过手里的笔杆子威力可不小，可以说这些校长也是北京舆论上的代表之一。
“兴帅，府院之争已经告一段落，中央也恢复了清华，北大的经费，那些留学生我们已经可以自己承担了。”周诒春笑道，“若还是让兴帅出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中央的经费，你们再多选一些学生出来留学吧，或者给学校里面的学生添一些器材，改善一下条件好了。奉天还不差这几个学生的钱。”叶重道，既然已经出了，哪里有中途收回的道理。
“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兴帅如此重视教育，实乃民国之福。”周诒春和蔡元培等人纷纷点头，既然叶重愿意继续出钱当然是再好不过，奉天不缺钱，几所大学的经费也只能说是凑合着用，现在叶重一口答应确实能让几所大学宽裕很多。
“这次是迫击炮第一次投入实战，你们可要整理出一份详细的报告出来，关于战术的改进，将迫击炮更好的投入使用。”叶重向刘永强道。任何一种新式武器投入到实战中，都需要一段时间的摸索和验证。
“参谋部和各级军官已经在讨论了。”刘永强道，“不过到了奉天我又要调到原来的奉7师，收尾工作还是要孙烈臣来完成了。”
“也是。”
“新式的迫击炮是个什么样子？”蓝天蔚忍不住问道。
“奉天造出来的新式火炮，季豪兄到了奉天就知道了。”刘永强笑道。“这种新式的迫击炮可是连英美等国都眼谗不已的，还纷纷为这件事找到奉天来过。”
“还有这事？”蓝天蔚发现自己离开奉天几年到现在似乎已经有些落伍了。“看来这次我到了奉天，还有太多的东西要了解一下。”
“到时候一定会让季豪兄大吃一惊的，不过这次北京却让我有结失望，以前小时候见到辽中县城就了不得了，便认为传闻中的京师不知道会大成什么样子，现在见识了也不过如此，比起现在的奉天城大不了很多。”刘永强道。
“奉天城虽然是新兴城市，但底蕴还是比不了北京的。”
正说着，赵常顺走了过来。
“兴帅，葫芦岛有一艘排水量9千吨货轮近几日将会建成下海。”
“哦？9吨货轮？这不跟万吨级的差不多了吗？”叶重顿时来了兴趣，“到葫芦岛去停一下，我也看看这艘奉天建成的最大一艘货轮是个什么样子。”
火车在铁轨上高速的前行，将一排排树木和和房屋抛在身后，在葫芦岛靠站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火红的夕阳将整个葫芦岛船坞梁成了一片红。红色的船，红色的海。
“大海居然是这个样子？真是有些震撼。”刘永强看着辽阔无边的海洋，不由有些发愣。没有见过海的他，看到这样壮阔的大海有点失态是正常的。
“看多了也就这样了，以前我第一次看到海也十分震撼，不过在轮船上呆了一段时间后，最希望看到的还是陆地。”蓝天蔚笑了笑。
“咱们这次来可是看船的。”叶重笑着在葫芦岛造船厂总办邵宇成的带领下往前走。
“顺便看看海。”刘永强道。
“兴帅这边请。”邵宇成恭敬地道。
“这次既然都造9千吨级的船了，为什么不直接造万吨以上的？”叶重有些奇怪地道。
“凛兴帅，准确的说是9千1百吨。”邵宇成笑道，“客户要求的，我们也没办法。”
从一条条船坞里面在建的船只前经过，最后在一艘巨大的钢铁怪物前停下。如同一座小型的海岛一般。
叶重登上船，触摸着被太阳晒了一天，还留有余温的甲板，叶重仿佛看到了奉天未来的航母雏形。
“现在造船厂最大能造多大的船？”
“依目前的技术实力，2万吨。”邵见宇道，“兴帅似乎对造大船有着不一般的要求？”
“嗯，越大越好，当然，不能盲目的一味求大，质量第一。”叶重点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