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中有着疑惑和担忧,还有一丝…不满?
顺着他的视线,脸上蓦然烧红了,我竟然还靠在黑眼镜的怀里。赶紧从他怀里脱出,坐到下铺,黑眼镜也站起来,笑着坐在我旁边:“小吴邪,我不介意把我温暖的怀抱借给你哦!”
“黑眼镜别瞎扯,我就是梦见自己单独待在一个斗里,在找出口的时候,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手□□胸膛里把心脏扯了出来,这感觉实在太过真实,我就痛醒了。三叔,你们别担心了,一个梦而已。”
“是这样?”三叔皱眉,“可真不是个好兆头,等到了斗里,机灵点,跟紧我们,别跑。”看了看表,才三点,“都回去休息吧,小邪啊,你在下铺再睡会儿,等到了我再叫你,别担心了。”
“小吴邪,别害怕,我会好好看着你哦。”黑眼镜嬉笑着也躺在了下铺,小哥看了我几眼便和胖子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包间。
重新躺下,盯着眼前的床板,乱七八糟的想着什么,便渐渐地又睡了过去。
☆、 开工
再醒来是便是到站了,三叔招呼着我们快点下车,说已经叫林森先打听了这边的消息,又安排了个伙计,事先找了个旅馆落脚。
三叔的这个伙计看着还比较憨厚,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知道人确实不可貌相,不然也不会被三叔器重。他找来了两辆车带我们去锡崖沟附近的旅馆,一路无话。
“三爷,您吩咐的,尽量找安静点的地方,您看这怎么样?”
旅馆确实够小够僻静的,没什么人,那老板看见这个伙计,很是挺热情的把我们迎了进去。
“几位,这位爷已经提前预定了几个房间,一个单人间和三个双人间,这是空房间的钥匙,您看?”
“不错,你回去吧,我们要在这待几天,有事的时候我会找你。”伙计听罢便离开了。
“我和潘子一间吧,一会儿收拾好了去我房间。”说罢,便拿了个双人间的钥匙走了。
“哈哈,胖爷打起呼噜来可是会吵死人的,我就单独一间了,剩下的慢慢分吧,胖爷可先走啦。”
气氛有些尴尬,林森先问道:“小三爷,你先选吧。”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嬉皮笑脸的黑瞎子,那神情实在是太邪恶,看的我一阵恶寒,看小哥还杵在那里,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不关心。
“小哥,要不咱俩一间吧?”
他没说话,只是拎起包,拿了个钥匙就去找房间。
“黑眼镜,你就先和林森一间吧。”说完,也没看他的脸色,赶快跟上小哥去房间。
到了三叔房间,三叔直接说了大致情况。锡崖沟这地方在陵川县的最东端,处于太行山腹地,靠近晋豫两省的交接处,群峰环列,洪壑万丈,只有一个小部落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进出也特别不方便,直到1991年的时候才修好了条公路与外界联通。
“据那小子说的,是在锡崖沟偏南一点的地方,地势比较奇特,他们觉得可能会有斗,那里一般也没人去,主要是地势太险,咱们现在是在锡崖沟的入口,这是他画的大致地图,已经八点多了,现在就出发吧。”
一路上,天气较凉爽,三叔和潘子走在前面开路,林森跟着他们,小哥走在最后,胖子和黑瞎子跟我边上搭茬调笑,也没觉得很累。快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三叔终于停下了。
“小邪啊,你在这等会儿,我跟潘子先去看看。”
话音未落,胖子便嚷嚷着:“老狐狸,你等等,我也去看看。”嚎完便颠颠的跟着走了。
找了个阴凉地放下东西相继坐下,翻出水解渴,等着三叔回来。
半个多小时后,三叔他们回来了,胖子大老远的便冲我喊:“天真无邪同志,入口已经找到了,让老狐狸给你好好说说。”
“这斗座落在四山朝拜的一座小峰,后边主山高大,山坡朝阳处有一块高地,高地上长出钳形窝地,在百米至三百米内有河流通过。河流外有群山相对,山上有旗子形的尖峰,左右群山山体呈圆形,距坟百米左右,站在穴地感觉不到风,墓周围似有怪兽身影、嚎叫之声,这种葬法,多半将相已出,但是朝山高大逼压,这种墓虽出将相,但出过一个后就必然男女绝后。看来这墓主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啊,竟不顾断子绝孙,走吧,现在就去入口。”
远看确实像三叔说的那样,近看幽深的入口,在阴处特别晦暗不明,似是要择人而噬的大口。而那丝不安的感觉总是盘旋在脑海里,久久不散去。
☆、 墓中(一)
裂口很不规则,像是禁不住岁月的侵蚀才显露出来的。若是按正常来说,高规格的墓葬必定有相当高大坚固的封土堆,用夯土和流沙层封墓。这座墓既然是建在山中,必定是把整座山当成了最外层的保护,恐怕这座山的下半部,已经被掏空了。
“这是上次他们进去时候打的盗洞,斜向下打了将近二十米,直接打穿了夯土层,挖断了靠近墓门的墓道,他们就是在这条墓道里触动了机关,死伤惨重,什么也没捞到就逃出来了。张小哥,这次你看是继续从他们的盗洞里进去还是在旁边再打一条?”
“就这条吧,再修一下就行。”说完,闷油瓶就提着铲子在前面开路,黑瞎子也跟着他飞快的开拓盗洞。胖子看着他们的动作,边转悠着看边啧啧道:“这‘千铲定鱼鳞’功夫漂亮啊!”
我纳闷道:“胖子,什么是‘千铲定鱼鳞’?”
“这所谓的‘千铲定鱼鳞’是老式的说法,所谓的千铲,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就是说一个铲子的距离内,必须要下一千铲,打出层层叠叠的鱼鳞壁,这种鱼鳞形的盗洞,最符合建筑学结构,只要按照这个方法打下去,就算盗洞没有任何加固措施,照样能打出千百米。小哥和那黑瞎子在原来盗洞的基础上用‘千铲定鱼鳞’的打法去修正开阔这个盗洞,比起再打一条省时省力多了。”
打盗洞是个力气活,修正也不轻松,闷油瓶和黑眼镜挖了二十多分钟,浑身是汗的出来了,肩膀上的墨麒麟也若隐若现。他们看向这边,示意换班,并说快到头了,还有五六米。
胖子看着小哥和黑眼镜钦佩的说:“小哥不愧是小哥,果然功力深厚,太有效率了!”说罢提着铲子进了盗洞。我接过铲子,有点犹豫,平常我只下过盗洞,但没打过盗洞,更别说用什么‘千铲定鱼鳞’的打法了。
“小三爷,还是我来吧。”林森拿过我手中的铲子,跟着胖子继续打盗洞。
又等了近二十分钟,他们才从盗洞里出来,身上都是泥。胖子气喘吁吁的说道:“修正好了,我说三爷,咱现在就进去?”
“你们先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下去。”
一点整,开始进盗洞。倾斜的盗洞虽说不太容易下,但好在斜度不大。看着他们打的盗洞,一铲一铲的很是整齐结实,心中煞是羡慕,啥时候自己才有这功夫。
从盗洞出来,是一条很长的墓道,向前走着,开始墙上什么也没有,后来渐渐有了些简单的花纹。这些简单的线条似乎没什么规律,只是用来装饰墙壁的。地上躺着三具尸体,浑身插满了小箭,旁边也散落了一地。
“看来这就是这几个人了,那个伙计说上次他们有个人不知碰到了什么地方,引发了机关,他拼了命才爬出去。”说罢,三叔捡了几根小箭递给我查看。看了看:“这些小箭漆黑色,箭身细长,大约二十五公分,箭头铁质,十分锋利,而且这几根的大小尺寸几乎完全一样,应该是用模具做成的,再看这地面上散落的小箭数量,在当时的制作应该十分普遍简单,应该是同轴三棱箭。”
闷油瓶和黑眼镜一人一边观察着墙壁,没一会儿,面无表情的回来说:“跟着我,别踏错。”
说罢,他们一前一后踏着很奇怪的步子向前走去,我跟在他后面,走的极为认真,生怕一个不小心走错变身成刺猬。
很快便走到了墓道的尽头,小哥和黑眼镜突然顿了一顿,我正纳闷怎么回事呢,只见他们很是轻松潇洒的飞身跳过近三米的距离落到了前面的转角处,然后示意我过去。我立刻囧住了,这么远,我这种正常不怎么运动的可怎么过去啊!我又没有你们那么好的身手!
我在犹豫,后边的胖子开不耐烦了,嚷道:“我说天真无邪同志,你干啥呢?倒是快点跳啊,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闷油瓶面无表情看着我,但眼神中似是带着丝催促和鼓励,旁边的黑眼镜似笑非道:“小吴邪,别怕啊,我会接着你的哟!”
我尴尬的转头朝胖子回了句:“你他娘的别催,我这就跳。”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微微蹲了蹲,奋力向前一跳,奈何身体不给力啊,跳到还差将近三十来公分的时候,眼见就要掉下去了,心里直抓狂过不去了过不去了,怎么办啊!这时只觉双臂被抓着向前拽去,瞬间便扑到了小哥怀里。黑眼镜突然笑道:“哟,哑巴张,怎么,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啊,不舍得松开手?”
瞬间被他的话恶寒到了,从闷油瓶怀里退出来,尴尬的看了看他,对着黑眼镜骂道:“胡扯什么你!”闷油瓶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去观察转角墙上画的一个图案。三叔和胖子他们依次跳了过来,我暗自咋舌,看来这里身手最菜的就是我啊,连三叔这老小子身手都比我好,那个林森也看起来也很轻松,估计跟潘子有的一拼。
三叔和小哥在看的那个图案很是奇怪,是条盘身立起的蛇,似是要择人而噬,画的不是很精致,但仍能看出繁复的金色花纹雕刻,透过雕刻,依稀可以看见赤红色蛇身上精致的细小鳞片蛇尾插在一莲花形的烛台的莲心中,烛台整个漂浮在一片水波上。
“看样子,这墙上画的就是这次的目标‘鲛魂烛’了。但不知为何竟会画在这?!”三叔看了又看道,“走吧,继续向前去”。
走了几米,便到了一个不太开阔的圆形空间,什么东西也没有,墙上也是空荡荡的,没有壁画什么的。而且均匀的列了三条墓道岔口,左中右各一,都没有标记,每条都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在三条墓道前转了又看,还是什么线索也没找到。无奈,只好问三叔和闷油瓶:“小哥,三叔,你看到底走哪条墓道比较合适?”
☆、 墓中(二)
小哥没说话,三叔转悠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三条墓道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区别,古时以左为尊,我看,就走左边吧,如何?”
“既然没意见,这就走吧。”
墓道里很是漆黑,小哥和黑眼镜走在最前,负责解决可能出现的像之前那条墓道里的机关,胖子和林森在最后殿后,预防未知的危险,我跟着三叔和潘子走在中间。手中狼眼手电的强光不断扫过墙壁,墙上的壁画上模糊的画着许多士兵,线条简单,颜色暗沉,似乎是在进行一场作战,但他们身上的护具却很是奇怪,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时期的战役。
但不知道为什么,墙壁两边的壁画竟然是一样的!更奇怪的是,随着不断地向前走,壁画的内容却始终是那一场战役,未曾改变!
“小哥,怎么回事啊?!不会是遇到了鬼打墙了吧?!”
“不是。”
“啊?什么意思?不是鬼打墙?那是什么?小哥,拜托能不能说清楚点啊!”
“哈,小吴邪,这条墓道没什么问题,所以不是鬼打墙啦,我猜应该是墓道太长,壁画一样罢了,咱们继续走走看。是吧,三爷?”
“就按黑瞎子说的走吧。”
暗自撇了撇嘴,没办法,只好继续边观察壁画边向前走。一行人小心的又走了十几分钟,壁画的尽头终止在一个漆黑的墓室门口。
“走吧,进去看看。”
整个墓室不大,大约十几平方米,高三米左右,墙面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最显眼的就是中间的一个正方条形石台了,颜色近玉色,一米来高,而台子周围都是空荡荡的,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胖子,你去墓室的东南角点只蜡烛,看有没有什么异状。”
小哥不断地触摸着墙壁试图找到机关,黑眼镜杵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我看三叔在绕着那个台子看,心中也很是好奇,便也凑过去看那个台子。这确实是很奇怪的一个东西,四个角和正中心有着五个几乎尺寸完全相同的弧形凹槽,去掉灰尘之后,能在凹槽的底部看到一些暗沉的污痕,似是什么东西完全腐烂风化之后才留下的,散发着着不详的感觉。
“嘿,三爷,蜡烛没变色也没灭,没事。”胖子看点在角落里的蜡烛烧了一会儿后没什么变化,便说道。说完就凑到这边也来研究那个台子,我没找到什么说明和线索,根本不能确定是什么,惊奇了会儿便把位置让给他,自个儿在墓室里到处看看。
谁知便看到墓室的墙上并非什么也没有,更可以说是有了不得了的发现。墙上用了与墙色极为相近的颜色画着一些东西,似乎是几个人围着这个台子,台子上对应凹槽的位置依次放着些人类的器官。仔细辨认之下,分别是人类的心脏、肝脏、脾、肺、肾,依次对应着火、木、土、金、水。
对应着五行?!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也太奇怪了吧!难不成是祭品?如果是祭品,那这是用来祭什么的?难道是独特的风俗习惯?
刚想叫三叔他们也来看看怎么回事,便听见了一声石头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小哥说了句:“找到出口了。”闻言,我便放下了壁画上的东西,朝着小哥那里过去想问问情况。
刚迈了两步,可谁知道!谁知道啊!
脚底下的异样让我脑子里瞬间空白了一下,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受到了强大的地心引力的召唤,向下坠落。
啊啊啊!这下惨了!
但没想到胳膊一紧,一个黑影跟着跳了下来,抱着我一块儿掉了下去。
☆、 墓中(三)
“吴邪!”“大侄子!”“小三爷!”“天真!”
等张起灵跑到吴邪坠落的地方的时候,石板已经严密的合住了。半跪在地,二指仔细的摩挲地面,不死心的想要找到能再次开启的机关,然而地面上却再也找不到一丝缝隙,而那个让吴邪踩到的机关也不见了踪影。
狠狠的捶了下地,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浮现出懊悔和担忧,明知道他在斗里运气不好,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的让吴邪陷入到危险之中。
“张小哥,别太担心了,小邪应该出不了什么事,黑瞎子也跟着他跳下去了,你知道黑瞎子的身手,肯定能保护好小邪的。”
“是啊,小哥,咱们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你看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机关,我看,这应该是个一次性的机关,不能再次打开了。一般来说,这斗里的墓道最后肯定都是通到主墓室那儿的,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说不定在前边还能再碰着他们,实在不济,以那黑瞎子的身手,把天真同志带到主墓室应该没啥问题,你说是吧?”
张起灵沉默的站起身,背着黑金古刀,向打开的另一条未知的墓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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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别叫了!”
只感觉那人一手揽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护着我的头,不断地在墓道里向下翻滚。我被吓得缩在那人的怀里,紧紧地抓着那人的衣服,像个无尾熊似的扒在他身上,尽量避免与墓道的激烈碰撞。可是背上的背包毕竟也占了体积,翻滚的时候导致脊背上的撞击特别厉害,只感觉自己就像一件被扔进全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