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爱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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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爱天国-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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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因为瘟疫死去的人不能土葬,只能烧掉尸体,郊外焚烧尸体的熊熊大火映红了天空,黑压压的浓烟翻滚着腾起,密实地蒙住了晴朗的天空,仿佛死神挥动着双臂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趁火打劫的盗匪,借着各处混乱之际,洗劫村落和城池,连逃难的难民也不放过,不少人侥幸逃过了瘟疫之手,却没能躲过强盗之剑。
  军队一边要维持城中岌岌可危的秩序,一边又要对付神出鬼没的盗贼,一些城池纷纷请求哈图莎予以支援,形势愈加严峻。
  边境关闭二个月之后,部分商品的交易进入了紧张状态,幸好粮食的贮备还算充裕,但是运输过程又是一波三折,昨天的呈报中提到,往北运送粮食的队伍一下子病倒了三十五人,队伍不得不停下,不敢在继续前进。
  如果粮食一断,在疫情如此猖獗的情况下,一座城池撑不过十天。
  中午,阿齐兹请命押运粮食前往瘟疫较为严重的北方,列摩门纳犹豫再三,最终同意了。
  这个时候,她无法偏袒自己的亲信,否则让那些坚守岗位直击瘟疫的将士如何安心。
  卡丽熙仔细地向阿齐兹交待了防避瘟疫的方法,虽然不一定能阻止瘟疫的迅猛侵袭,但是也能起到保护的作用。
  紧急准备,一切妥当后,阿齐兹连夜带领人马离开了哈图莎。
  列摩门纳几乎吃住在了巨石厅,宫内来往不绝的将军大臣各个愁眉不展,圣山洒下的无垠灿烂阳光,被盘踞在王宫的浓重阴云折断了,一丝一毫也没能抵达这座磅礴恢弘的宫殿。
  卡丽熙则是奔波在巫医司和图书馆之间,巫医们不断变换药材,研制出几十道药方全部失败了,卡丽熙更是一筹莫展,那张底格里斯河古语记载的药方,成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在所有的努力都终告失败之后,这个以失传文字记录的神秘药方,就成了最后的希望。
  前天,列摩门纳甚至真的在考虑去亚述王宫劫人的计划,大臣们一派攘攘反对之声,先不说此事的难度极高,如果失败,就是挑起了两国的战火;即便不声不响的劫来了大祭祀,他未必就能认出这种文字……这种成功几率不足一半,又近于自杀式的任务,谁会同意执行?
  “这是什么?”身旁响起一个声音,冷不丁打断了沉思,卡丽熙微微一愣。
  夏尔玛伸手拿过泛黄的牛皮纸,粗糙的皮质上字迹斑驳,扫了一眼,说道:“这种文字失传了很久,亚述人早就不用了。”
  “嗯,如果能看懂就好了。”叹息,皱眉,无限懊恼。
  “我能看懂。”
  大惊之下,手中的杯子一抖,茶水从杯沿泼洒出来晕潮了桌上的一叠卷轴,顾不得这些,眼中盈满惊喜的蓝光,目光直直盯着夏尔玛,开口时发现声音都在发颤,心跳亦是。“你认识底格里斯河古语!?”
  点头,看着牛皮纸上的字,肯定地说:“不是全懂,但能看懂一大半。这上面写的好像是一种配方,还有一些药材的名字,以及制作的方法。”
  “夏尔玛,你赶快把它翻译下来,快!”夏尔玛返回哈图莎如果是天意,那就是众神给了赫梯一次重生的机会。
  疑惑,却也不在多问,坐下,对照着牛皮纸的古老文字,将上面的内容翻译成赫梯语,写于细腻干净的羊皮纸。
  炉中燃着香片,似兰如茶的香味由镂空的炉壁溢出,一条笔直的白烟袅袅升起,窗畔的微风掠过落地铜炉,扰乱了烟影的幽静消散,轻盈剔透的白烟幻化成旖旎曲折的烟丝,借着习习山风飞转盘旋在室内。
  很快夏尔玛便将译好的药方交给卡丽熙,拿着羊皮纸,粗粗读了一遍,眸底蓝光陡然一亮,如获至宝地紧握着。抬头,眼带泪光的注视着夏尔玛,用力抱住她,感受到手臂里的身躯明显一僵,卡丽熙吸了吸鼻子,充满感激的谢道:“你是赫梯的大救星,你救了赫梯,夏尔玛!”
  神思还未归位,有些呆愣地哑然,继而笑了笑,拍着卡丽熙战栗的肩膀,轻声调侃。“现在你不怪我回来了吧?”
  放开她,看着手里记载了药方的羊皮纸,努力点头。“不怪了,这是众神的旨意,你就是回来拯救赫梯的。我马上就去巫医司,你去找列摩门纳让她赶快来巫医司。”说着,她急不可耐地转身朝外走去,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脸上绽放着光彩夺目的笑靥。
  “我就去找她。”夏尔玛跟上她,两人一同迈出屋子,一左一右朝不同的方向快步走去。
  ★★★ ★★★ ★★★
  五天后
  神庙里服用了新药的病人,病情虽然没有恶化,却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一群巫医围着满屋子感染程度不同的病人,查了又查,仍然没有丝毫头绪,这让大家即失望又害怕,仿佛生命滑入无尽暗夜的刹那,那最后一道能够照亮一切的光线也被夜色夺走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也传进了王宫。
  哈图莎城中出现了被感染的人,是一些居住在靠近城边的农民,几十户的小村庄,今早发现一半人病倒了,咳嗽伴着低烧,正是疫病的初级症状。
  意料之外,却不意外。
  规模如此大,发病如此迅速的疾病,波及到哈图莎只是时间迟早的事情。
  仍然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仍然沉稳淡定地部署任务,仍然面不改色地坐于那把铁王座,即使整个朝堂已经涌入了湍急不安的暗流,列摩门纳依然如故地擒着那道淡漠疏离的微笑,那双似笑非笑的茶色眸子,一如风平浪静的海面,深邃,幽静,莫测……
  军队是最先需要保护的群体,失去军队力量的国家,就像初生的婴孩,任何外力都可以轻易将其摧毁。
  由库西纳率领哈图莎的军队撤离到山区,达巫夏手下的帝鹰军团抽调一万人驻守城中,剩下的九万人全部退入距离圣山最近的摩什山,随时待命。
  穆哈里不肯随库西纳撤离,列摩门纳劝了几句,见他心意已决,她也不好勉强,只得同意他留下。
  草草说了几句,列摩门纳在众人充满焦急慌乱的目光中离开了大殿,前脚才迈进长廊,她便问向身后的侍卫,语气稍急。“卡丽熙在哪里?”
  “卡丽熙公主在巫医司。”
  “带她去云宫,快!”丢下一句话,她大步拐入右侧的走廊,那是通向云宫的近路。脚边扬起的袍裾擦上灰色的墙壁,还没垂下又被廊外灌入的山风扯向身后,急不可待地上下翻飞。
  侍卫躬身行礼,转身小跑着离开。
  ★★★ ★★★ ★★★
  收紧搭在卡丽熙腰上的手臂,将拥在怀中的身体抱得更紧,一声低叹,有些艰难的开口。“卡丽熙,今晚你要离开王宫。”
  “离开?!”震惊,猛然直起背脊,却因腰上固执的力道,令她困在列摩门纳僵硬却炽热的怀中,丝毫无法动弹。
  无视卡丽熙带着怒气地挣扎,左手环过她的头,轻轻抚上那把夜色般璀璨的长发。手上的青甲,仿佛遇水融化的坚冰,顺着指尖一股细腻的忧伤流入身体,冲淡了她眼底那泓深不见底的稳健强势。
  “王宫很快就不安全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和夏尔玛今晚就走。”
  “我不走。”
  “听话,卡丽熙。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它会保护我的。”指尖刮擦脸上的甲肤,低迷的笑,说不清那双茶眸中流淌的光芒,到底是庆幸,还是无奈。
  皱眉,焦急不安地说:“青甲能挡住锋利的刀剑,但是它怎么能抵挡瘟疫呢?你别想骗我离开,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小丫头,我没骗你,有些东西我也解释不清,反正我知道它能抵挡瘟疫。天一黑你们就走,王宫有通往山区的密道,帝鹰的侍卫在山里等你们,他们会保护你们离开赫梯,你先去埃及待一段时间,过阵子我会去接你回来,好不好?”抱着卡丽熙极轻地摇了摇,像在哄孩子般的口气,温柔如水的眼神,甚至能在那双明亮的眼底看见一丝乞求的意味。
  埃及,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叙利亚虽然目前还算安全,但是毕竟离赫梯太近,隔着一个西奈半岛的埃及,相对安全更多。
  偏开视线,害怕自己会陷入那样陷阱般诱人的温柔眸子,咬了咬唇,无比坚决的出声反对。“不好,很不好。这种时候,你让我走,你觉得我会同意吗?你要让我丢下你,丢下赫梯,我做不到。”
  “卡丽熙,别倔强了,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有血有肉的敌人,而是无孔不入的瘟疫,我根本无法保护你。万一你被感染我,我……你不同意也要走,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必须走!”眉头不自觉的拧紧,她早知道要说服卡丽熙离开绝非易事,她也做好第二手的准备……但是这个第二套方案,卡丽熙不会喜欢,列摩门纳也不喜欢。
  “列摩门纳,别让我走,求你了!”低声下气地,浅浅的蓝色泪光闪烁着哀求,紧抓着列摩门纳的袖子,宛若落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拼尽全力地努力着。
  忽尔,心底有了一丝动摇,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列摩门纳的目光一沉,随之而来的声音也跟着沉下。“抱歉,卡丽熙,我不能答应你。”
  被那双幽暗的茶色瞳仁中蓦然坚硬的光芒震慑到了,垂下眼,心底极度焦急,却又找不到方法说服比自己顽固的列摩门纳。
  半晌的无声无息,微风无限温柔地吹过脸颊,捎来了山巅的氤氲湿气晕开了眼底的彷徨无助,温热的风缠上窗边的紫幔长纱……宛若两个舞者,一个无形无影,一个多姿多彩,轻盈灵动地飞舞在蓝色的眸底,勾起了一片洪涛骇浪的蓝色波浪。
  调开视线的瞬间,咬了咬唇,湛蓝的眼底多了一道明亮热切的东西,像是无法动摇的决心,更像绝不退让的要求。“如果你真要送我走,那就送我去另一个地方。”
  “你想去哪里?”
  “城外神庙。”
  “胡闹!”陡然,列摩门纳的怒气,与她的惊骇同样耀眼。
  “列摩门纳,让我去神庙看一看病人吧,那些巫医查来杳去也弄不清楚药方失效的原因,我要亲眼看过以后,才能弄明白为什么药方不管用。”她不能就这样只顾自己而逃走,留下这个深爱的人和虚弱的国家与肆虐的瘟疫抗争,她怎么能这么自私自利。
  “我说,”侧目,她看着她,目光静得像只困压过后极剧想要爆发的野兽。“不行!”
  松开环在卡丽熙腰间的手臂,带着她一同起身,列摩门纳面色暗沉地扫了她一眼,继而背手看向窗外,咄咄逼人的目光迎上灼热刺目的阳光,说不清到底是耀眼的阳光伤人,还是她的目光更加伤人。
  “列摩门纳”轻声,嘴唇不自觉地颤抖,不知为何感受到了绝望。
  “你们今晚就走,不要胡思乱想了,卡丽熙。”撂下一句,蓦然转身朝外走去,漆黑的长袍折断了卡丽熙眼中最后一线希望,毫不犹豫地。
  “列摩门纳!列摩门纳!”冲着她坚毅挺举的背影喊道,却没能留住她急促地步履,她甚至连停都没停一下,果断地迈出了云宫大门,直接消失在卡丽熙盈蓝溢泪的眸中。
  ★★★ ★★★ ★★★
  傍晚时分,卡丽熙突然说要沐浴,命令所有人在门外守着,门扉吱呀一声在身后合上,转过头瞅了瞅紧合的大门,卡丽熙的眉头不自然地皱起。
  犹豫,只是片刻,她快步绕过屏风,拿出事先藏好的斗蓬披上,搬过矮凳放在池边一扇小窗的下面,踩着凳子攀上窗沿。
  推开窗户的瞬间,夹杂着清淡花香的山风吹进来,劲道有些大,一下子抖开了她藏在领口的几缕发丝。回眸,望了一眼水气弥漫的房间,收回视线的同时,纵身跳下窗台。
  稳稳落在走廊,警觉地左右打量一番,这条浴室后面的走廊,平时就很少有人经过,此时正值繁忙的傍晚,大家都在大殿和巨石厅忙碌,更不会有人来这里。
  拉上斗篷的风帽,宽大的帽沿遮住了紧张不安的面孔,拢紧领口,卡丽熙小心翼翼地加快脚步,轻车熟路地拐过廊角,消失在流动着腥红色霞光的廊下。
  

  ☆、第 六十九 章(上)

  跪成一片的侍女侍卫,惊若寒蝉的众人,没人敢抬头看一眼柱边那个披着火光,却将夏夜的空气完整无缺凝固的黑色人影。
  列摩门纳的怒气,不用咆哮,不用斥责,不用支字片语,就已如澎湃的火海涨满了这间空荡荡的浴室……她安静地站在石柱边,一言不发地背对着门外的人,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她仅仅只是在生气,因为那位一声不响溜出宫的小公主。
  显少如此盛怒的列摩门纳,着实吓坏了所有人,尽管她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可是,只要你看一眼石柱上那个拳印,感受一下碎裂蜿蜒的石纹承载的汹涌怒火,就不难想像这种近乎狂暴的雷霆戾气,绝对不是哪个人能承受得起。
  “出宫,去神庙。”毫无温度的声音,听不出丁点情绪,直到她转身的瞬间,那张闪现幽幽青光的脸,僵硬的就像一具冰冷的雕像。
  达巫夏颔首,退到一旁,瞅见黑色的袍角从眼角划过,一阵阴寒由眼前急行而过的身影散开,凛冽的让他不禁皱眉。
  这位叙利亚小公主,真是挑了一个最不适合闹脾气的时机,她要是有个好歹,简直不敢想像列摩门纳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叹息,不再耽搁,达巫夏挥手喊来几个侍卫。
  ★★★ ★★★ ★★★
  夏尔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着侍卫的禀报,她站在门边,一阵莫名其妙地想要揍人的狂躁。
  急躁地问了几句,显然侍卫也搞不清具体情况,她只得自己去找列摩门纳问个明白。
  走了几步,迎面而来的熟悉人影,让她一愣,那股子莫名想要揍人的怒火又翻腾上来了,不知为何。
  “卡丽熙去哪里了?”开门见山地问,没有行礼,没有敬意,甚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意。
  没时间和夏尔玛斗嘴,她面色铁青地从她身边经过,脚步未停,冷漠地抛出一句。“神庙。”
  双手猛然握拳,眉间那道褶皱,令夏尔玛俊秀的面容露出一丝惊讶,一声不响地迈腿跟上……她懵了,卡丽熙在搞什么鬼,在这个节骨眼居然跑去聚集了难民和病人的神庙,她不想活了,是不是?
  谁来告诉她,这个叙利亚小公主是不是疯了?!
  抬头,望向走在前面的列摩门纳,显然这位摄政王也没料到卡丽熙会做出如此令人震惊的事情,否则以她的脾气,估计会把卡丽熙绑起来直接丢上出城的马车。
  移开目光,瞅着廊外染上墨色的青灰色天空,夏日傍晚的炎热让夏尔玛觉得胸口闷闷地,嘴边的呼吸也变得不太顺畅了,这些漫无目地飘来荡去的山风,吹乱了火把投射在眼底的淡定光芒,暗自一声长叹……
  ★★★ ★★★ ★★★
  “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我把你绑出去?”
  “列摩门纳,你能不能讲一点理?”
  “你偷跑出来,就有理了。”
  “我……”哑然理亏,指尖撵着裙边,没有屈服的眼神,淡淡说道:“我已经喝了药,不会被感染的,让我查看病人的情况,一定要找出治疗方法。”
  眉毛不经意地跳了一下,她快没有耐心了,压住想要一把拖走这个小丫头的冲动,毫不留情地质问道:“不会被感染?找到治疗方法?你凭什么这么有自信,卡丽熙?亚述的药方根本不管用,你以为读的书够多,就能治好整个巫医司都束手无策的瘟疫吗?”
  听出她质疑中略微无奈的口吻,卡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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