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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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 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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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不可活,不过,既然都已经赶鸭子上架了,他惟有招架。

既然是逼上梁山,周围又没有外人,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憋出了两句——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想起了两句:“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这两句诗很有意境,在李治看来,这至少比那些一味纠缠在皓月长空或是花草树木上的诗强,于是,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等待李贤接下来的诗句。然而,他等得脖子都酸了,竟是半晌都没有听到一个字,这不由得让他转过了脑袋。

“后面的儿臣想不出来了。”

其实李贤很想说他记不起来了,但这么说的结果很可能是被当场扔下芙蓉池,所以他还是换了一种比较谨慎的说法。事实上,虽然他曾经号称熟读唐诗无数首,但熟读和熟背还是有一定的区别,虽说那是李太白名作,但这一时半会,他还确实是记不起来了,谁让他把自己熟读牢记的名篇挥霍得太多了?

这个时候,不但李大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带武后太子王福顺阿芊,还有不远处竖起耳朵听动静的某几个进士,也忍不住翻了白眼。李治用手指着李贤的鼻子哆嗦了一阵,发现他一副沮丧的表情,最后的恼火全都化作一声冷哼从鼻子里出来了。

唤王福顺取来纸笔,大唐皇帝陛下大笔一挥泼墨挥毫,把十四个字写得是龙飞凤舞,这才随手把笔一扔:“王福顺,把这两句诗传下去,谁若是能续出后两句……”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治不禁顿了一顿,他不是那种赏罚无度的君主,为了两句诗而加封官职自然不妥,进爵赏勋更不行,这赐金银财物似乎有些俗气,于是,堂堂的大唐皇帝陛下,一时间竟有些为难。

武后也没料到这么小小一件事,丈夫居然会有这样的兴致,不禁瞪了始作俑者李贤一眼。见往日最会插科打诨的儿子如今老老实实的,她心下好笑,转念一想便在李治耳边低声嘟囔了两句,于是,就只见李大帝的脸上阴转多云,多云转晴,转瞬间神采飞扬了起来。

“拿下去给他们传阅,若是能续上后半截,便入宫助皇后编写《臣轨》。”

王福顺应了一声,捧着那长卷就下去了,不过是须臾功夫,整艘船的人就都知道了。唐人原本就擅长诗赋,诗赋传扬天下是最最得意的事,再说,这样御前露脸的机会岂能错过?不过,三位宰相大人彼此一对眼,往日最喜文章诗词的上官仪婉言推却酒醉让了过去,郝处俊李敬玄便一起摇头——他们已经是宰相,没来由抢人家的风头做什么?

至于闹出整件事的李贤,则被老爹的彩头给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斜睨了武后一眼,发现这位皇后老妈嘴角含笑眉目流波,那自信妩媚的模样格外诱人,顿时有些纳闷了。

人说文人在世最喜欢的就是著书立说,倘若是大臣,那么最高的殊荣不见得是当宰相,而是编国史,而且是前朝以及本朝先前的国史。而武后虽然是女流,但在著书立说上头的兴趣也丝毫不逊于男儿,还是昭仪的时候就开始写书,当了皇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先是后宫的内训,如今竟是发展到臣子之道上了!

所以李贤纳闷的是,他老爹还真的会在这种事情放手,让他老妈随便折腾!

不多时,就有十几张手卷一一交了上来,清一色是或飘逸或隽永,或工整或清新的书法。诗词好不好,也得字来衬,于是,就只见帝后两位至尊彼此交头接耳,时不时点头赞赏,吐出那么一两句一字千金的评语。站在他们身后的李贤则大胆偷窥,见甚至有人续写“但见美人凭栏笑”,他就险些咳嗽出声,赶紧缩回脑袋不去瞧了。

这续写名诗,还真的和续写名著差不多可怕!

好在李治和武后不过是借此机会娱乐娱乐,武后更是顺便挑挑能够为自己所用的人才,很快就了结了名次问题,即使没有入围的,也都有鼓励奖赠送,算是对他们参与的肯定。这其中,刘祎之拔得头筹,也让李贤很有些意外。

老爹不再逼着做诗,李贤自然是借机溜之大吉。到船尾那一头,他恰好看到了正得意洋洋的刘祎之,对方浑然没看见他,正在和几个相熟的同僚开玩笑。

“这两句我一看就知道,绝对是雍王的手笔,所以就顺着那口气往下续。不过是狗尾续貂,新意什么就别想了,重在押韵准确,别羡慕我,我好歹还和雍王多喝了几次酒,对他的脾气可比你们了解得多!”

这诗又不是真是他做的,熟悉他的脾气就能续好?这刘祎之还真是老脾气!

李贤暗笑了一声悄悄溜走,没去打搅刘祎之的兴致,这刘祎之都四十出头了,升官速度自然有些减缓的迹象,如今好容易得了个彩头,炫耀炫耀也不足为奇。然而,他正走到船舷处的时候,后船上一阵嚷嚷忽然传进了耳中。

“有人落水了!”

能够在芙蓉园上芙蓉池出现的舟船,那自然不同于寻常湖泊江河上的船,第一是坚固,第二才是好看,而且每次划出来的时候必定会严格检查,否则内侍省的人脑袋都要掉光了。至于船上的安全防范措施更是非同小可,那些如同钉子一样站在船板上的羽林军卫士全都不只是好看的,危难时刻上刀山下油锅全都义无反顾。

所以,李贤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三四个羽林军卫士猛地跳下了水,一个漂亮的入水动作之后,就只见他们齐齐朝落水者的方向游去,很快就够到了那个正在扑腾的人。

李贤这个方向还算能看清楚那边的情景,而他的眼力也确实不错。运足了目力,他隐约瞧见,那落水的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有些年纪的男人,看那衣着,身份大约也不低,既然有胡子就绝对不会是内侍宦官,少不得是个皇亲国戚朝廷重臣。终于,当那边船上探出一个脑袋,大叫了一声八哥之后,那人的身份就确凿无疑了。

除了他的伯父越王李贞,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这下子,皇帝李治也紧张了。要说感情,李大帝自小就留在长安,和那些未成年或刚成年就得离京城上任的兄弟感情也只是平常。不过皇帝家如今统共就那么几个兄弟,这自己想办法压迫可以,别人欺凌绝对不行,这就是皇家人的体面问题。于是,就只见李大帝手扶栏杆厉声叫嚷,不过在一片嘈杂的气氛中,谁也听不到皇帝在嚷嚷什么。

总之,只要人们知道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那就行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大姊头通风报信,捉贼捉赃捉现行

在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之后,越王李贞终于被救上来了。幸好这是盛夏而不是严冬,李贞的身体又不错,因此吐出两口水打了两个喷嚏,暂时就看不出什么大事。饶是如此,为了表示对兄弟的亲切关怀,李治还是立刻下令船靠岸,武后又吩咐给李贞在园中安排住处,命人去唤随行太医。直到把这位倒霉的落水王爷送走,乱哄哄的局面方才宣告结束。

好好的寿辰到了最后成了这么个结果,作为寿星的荣国夫人杨氏自然有些扫兴,原本强撑着的精神头就有些不济,最后贺兰烟和贺兰敏之姊弟就负责把人给送走了。然而,莫名其妙闹出一桩亲王落水的官司,李治自是不会放过,立刻传令彻查,结果却让纪王李慎给劝住了。

“陛下,八哥之前多喝了一点酒,正好凭栏和臣弟在开玩笑,说着说着一个不稳自己掉下去了,和别人无关,还请不要责罚那些随侍护卫。”

说这话的时候,纪王李慎端的是面色尴尬得无以复加。这亲王落水,一般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阴谋,可刚刚李贞确实是一个失足自个掉下去的,他伸手去抓却没抓着。看到人掉进水里的那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声,好在那些训练有素的卫士跳得快。

李贞李慎既然被世人称作纪越,这在众多兄弟之中自然感情最好。再加上两兄弟都在外当都督刺史,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因此李治也想不到李慎有说谎的理由。好在没什么大事,他只得板着脸训斥了李慎几句,而旁边三位宰相俱是面面相觑,这笑嘛未免有幸灾乐祸的嫌疑,可这要是不笑……憋着也实在太难受了!

李贤站在李弘身后,瞧见李显正侧着身子朝自己做鬼脸,顿时忍不住莞尔。事实上,除了他父亲李大帝之外,太宗皇帝那帮儿子——也就是他的那些叔伯们给人更多的印象就是造反胚子,鲜有兄弟感情好的。所以,他老爹方才会对自己教子有方如此自豪。可今天看见越王和纪王这两兄弟,他实在有一种暴笑的感觉。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热闹过后,自然是冷冷清清。

李治和武后在大批内侍宫人的护送下回惊燕阁歇息去了,身体刚好的李弘也被明徽死活拉了回去,仍旧精神抖擞的李显则带着一群勋贵子弟走人,至于是赌钱还是干其他什么,那就真的是天知道了。

李令月等三个小丫头都还小,上船游湖之前就被乳母带回去安歇,大批公卿们也各自散去——按照规格级别不同,有的回家,有的则直接住在了芙蓉园。而教坊司那些博得无数惊艳目光的歌舞乐伎们,此时仍旧浓妆艳抹,在那芙蓉池上的高台忙碌着收拾乐器和其他东西。

空气中仍飘荡着美食和美酒的阵阵香气,刚刚的丝竹管弦还仿佛仍旧在耳,但人却只剩下了一群忙着收拾残局的宦官宫女,桌案坐垫等等一并收去之后,青石地上更是被泼上了一桶桶清水,为这夜色更添几分凉爽。

此时此刻,李贤正站在芙蓉池边,望着那一群教坊司的舞女从高台上鱼贯而下。大唐歌舞极盛,这服装如今也是极尽奢华,件件都是精品,正可谓曳绢裙兮拖瑶佩,簪羽钗兮珥明珰,弦无差袖,声必应足,香散飞巾,光流转玉。只不过,教坊司诸伎虽说几乎都是美人,李贤的目光却只盯紧了一个。

只见哈蜜儿头戴缀珠绣帽,身穿窄袖香衫,腰带处更是挂着无数银铃,行走间微风拂过,便有阵阵轻响传来,虽有及踝长裙,但由于有风,下头那双红锦靴自是微微露了出来。由于身份不同,她走在最后,跳下浮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李贤,秀眸顿时绽放出无限欢喜的光彩。

虽说那些教坊司的乐伎们很想多瞧李贤两眼,但太乐署的管事都在那里急匆匆地催,她们也只得频频转头悄悄瞥看,见李贤迎上哈蜜儿,竟是不管不顾地抱着她打了一个圈子,一群人顿时都露出了既羡且妒的神情。

李贤素来放恣惯了,自是不理会别人或惊诧或羡慕的目光,笑嘻嘻地称赞了哈蜜儿今晚的舞技,便拉着她往回走。这一转身,他就看见屈突申若正和李焱娘站在不远处,料想刚刚那阵仗肯定被两人全都看了去,他便索性大大方方地上前。

“小妮子今晚真是大出风头,那些公卿大臣们看到你在那桩子上急旋不休,也不知有多少人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若不是你是六郎的人,定会有不少人去教坊司要人!”

李焱娘见哈蜜儿笑得妩媚明艳,调笑之后,不觉又轻轻在她的面颊上捏了一把,见人忽然躲到了李贤身后,她顿时哑然失笑,朝屈突申若丢了个眼色。而后者走上前来,先是在李贤环绕哈蜜儿腰肢的手上瞥了一眼,忽然哼了一声。

“也不知你有什么好,哈蜜儿为了你日夜苦练,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压缩得没有了!还有阿萝……”

李贤这才想起阿萝和哈蜜儿这些天是联袂失踪,这哈蜜儿还可以说是练跳舞去了,那阿萝莫名其妙失踪又是哪般?见屈突申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知道这位大姊头是最难套话的,却仍是不死心:“申若,阿萝这些天究竟上哪里去了?”

故意停顿了好半晌,屈突申若方才漫不经心地一挥手道:“这事你自个去问阿萝吧!我只是想和你说,刚刚我和焱娘走过宁心居的时候,看见太平公主和婉儿阿韦那两个丫头偷偷溜了出来,朝西南角那个方向去了,你这个做哥哥的还是赶紧去瞧瞧!”

虽说对于大姊头的推搪有些不满,但想到阿萝这么做必定有所用意,他也就暂时按下了这心思。然而,这后头一句入耳却是非同小可,这深更半夜的,三个小丫头偷偷溜出住处想要干什么?还有,这两位大姐既然看到了人,把人拦住不好么,巴巴地跑来告诉他,岂不是误事?

不等李贤责问,屈突申若就忽然松开了刚刚紧抱着的双手,顿时露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动物。却只见它大约一尺来长,通体毛发雪白,唯有眼睛是蓝绿色的,如果不是那耳朵不像,那几乎像是一只波斯猫。李贤呆了片刻就认出了这只似曾相识的小家伙——如果他记得没错,似乎是叫做月狸,正是屈突家养的宝贝。

“太平公主不是看中了人家献的黑狼么?那野性十足的东西有什么可爱的,正好我家的两只月狸一年前产了几只幼仔,前几天我让人把一只送了进来,你就用这个去找那三个小丫头,顺便把它送给太平公主好了。”

屈突申若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把小家伙往李贤手里一塞,转身正想和李焱娘走人,哈蜜儿却忽然追了上去,三人低语了几句,竟是冲着李贤齐齐一笑,旋即撇下他一起走了。

望着怀中那个蓝绿色眼珠子一闪一闪的小家伙,李贤顿时叹了一口气——这屈突申若固然是好意,可是以李令月那个脾气,不会把好端端一只月狸给折腾死了吧?想到这里,他就把小家伙放在了地上,在它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也不管它是懂还是不懂,自顾自地吩咐道:“去,帮我把那三个小丫头找出来。”

如果说他起初还对小家伙的行动力有些怀疑,那么,在看到这只银白色的月狸一下子消失在了树丛中不见踪影的时候,他方才慌忙追了上去。好在每当他以为找不着的时候,小家伙总会静静地在路上某个显眼的地方等他,异常乖巧温顺。就这么走走停停,等最后到了地头的时候,他才愕然发觉,这似乎是郭行真的住处。

这三个死丫头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瞅着那敞开的院门,李贤索性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这一进门,他便听到里头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就只见三个小丫头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而当她们看到他站在院子中的时候,一下子全都傻了。

“六……六哥?”

李令月率先叫了一声,赶紧把小手往后头藏,而上官婉儿和阿韦也义无反顾地采取了相同的动作。这时候,又好气又好笑的李贤大步上前,放下了手中的月狸,一把就将李令月抱了起来,掰开她的右手一看,果不其然,那是一颗红通通的丹药。

听到里头半点动静也无,李贤不禁在心里大骂郭行真那几个徒弟是不是睡死了。劈手夺过李令月手中的丹药,他随手把人放下地,板着脸朝上官婉儿和阿韦伸出了手,结果两个小丫头犹豫了一小会,一人交出了一把——没错,不是一颗而是一把,敢情她们把丹药当成炒豆了!

李贤狠狠瞪了这三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一眼,忍不住端详起了手头的丹药。这只是第一批的试制品,大的比黄豆大些,小的还不怎么成形,形状并不怎么规则,也不知道郭行真是怎么造出来的。信手将丹药往怀里一揣,他也不看那三个可怜巴巴的小丫头,径直举步往里头走去。

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被三个小丫头闯了进来,他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道士不可!

第四百九十二章 仇人不见也眼红

地上四仰八叉躺着一个道童,墙角某个道童拿着蒲扇睡得正香甜,台阶上,一个年轻道士正撑着下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但事实上,只听他那嘴里鼻子里均匀的鼾声,就知道这又是一个睡着的主。总而言之,从外间到厅堂再到丹房,总共有八个人,无一例外都是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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