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坐下说。”爱丽娜走到蒂雅身边坐下；手拍在另一半空着的长椅温和地笑着看着蒂雅。
毕竟面对的是紫罗兰大公；首次又是如此近的距离；蒂雅有些局促地靠着长椅边缘坐了下来。爱丽娜看着女孩的反应；笑了笑；却知道勉强不来。
“这几天很累吧？要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十九岁的大公比想象中的更为和煦成熟；蒂雅不知道该怎样接口；对方看着她又轻轻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很讨厌这些聚会啊误会之类的。”
“爱丽娜殿下？”蒂雅有些惊讶；因为方才聚会上爱丽娜殿下那种如和煦春风娴熟而轻松地对待来宾们的模样很难想象会是一位讨厌这些的人。
大概对蒂雅的反应很满意；爱丽娜笑的有些开心；眯着眼像只优雅高贵的月光猫；“是啊；很吃惊吧。”
“但是你想啊；我们在这边优雅奢华地谈笑着；下面人民却总有饿死冻死的；每次想到这些；就总感觉我还不是一位合格的大公。。。。。。”
“爱丽娜殿下您言重了；在公国内您的声誉是非常的高；很受大家的爱戴。。。。。。”
“并不是这些。。。。。。”爱丽娜笑着摇摇头；“再英明伟大的明主治下也总会有着惨剧的发生；我所讨厌的是我的软弱。。。。。。蒂雅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继位的吗？”
“十三岁。”
“是啊；那年我十三岁；那时候是慌慌张张地成为了个女大公呢。。。。。。我还记得那时候我正为父亲大人的去世而哭泣不止呢？记得在继位大典上；我身边的那个女仆很艰难地才用装扮把我那是狼狈的模样遮掩住。但是继位之后；有着葛瑞娜祖母；还有文森伯爵大人的扶持；我要做的并没事很困难；只要在行使大公权力确认他们的决策时多看多听多想就可以了。就连葛瑞娜祖母也说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顺利得多。。。。。。而这些都多亏了文森大人。然而后来；却连文森大人都遇害了。。。。。。”
讲到这里；爱丽娜的目光下垂；“那时候自己又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到后来才慢慢好起来。。。。。。但也明白；文森大人的事情；即使是我；怕也是永远不能去查明了。。。。。。蒂雅呢？如今入了维奥莱特家族的蒂雅；会不会认为这样的大公很软弱很无能呢？”
蒂雅张了张口；她未曾料到爱丽娜殿下会同她将这些；心情有些无措的复杂；只是蒂雅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老爷；是蒂雅最敬佩的一个人。我想努力让维奥莱特家族的荣光再现；让那些藏在黑暗中的东西都无处藏匿。”
爱丽娜看着这个神色坚毅的女孩；虽然之前就有听说这是个真正拥有着骑士精神的法师小姐；但真正见到蒂雅这一面的时候还是十分惊讶；“维奥莱特；总是让人期待。”
爱丽娜笑的很开心；然后又问：“维多利亚我也很熟悉；蒂雅你我如今也见过了；不过你们家有个小家伙我倒是最近一直在听说；却也一直没机会见面呢？那究竟是个怎样的一个人呢？”
梅萨卡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爱丽娜目光投在蒂雅身上；蒂雅双手手指纠缠在一起；眯着眼想着；
“留下她吧。”
“梅萨卡想让我收你做养女；蒂雅你愿意吗？”
“如果我这次赢得第一名呢？”
“我赢了蒂雅给我暖床怎么样？”
“莉莉也是我可爱的妹妹啊。”
。。。。。。
记忆中那个总是沉默着受她照顾的瘦弱身影似乎渐渐暗淡了下去；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了呢？似乎有点骄傲；似乎有点无赖；也似乎有点温柔。仔细想来那些话里都也带着些孩子气呢；这样说给爱丽娜殿下；恐怕会这样想吧。但蒂雅知道梅萨卡说那些话的时候；有着孩子气的口吻；但蕴藏在这种口吻中的且并非轻佻随意；而是有着责任感的一种认真。
“梅萨卡啊。。。。。。”蒂雅嘴角挂着丝笑意开始讲述梅萨卡的一些事情。
湖边长椅；两位少女并肩坐着；笑着；说着。
**********
“。。。。。。撒娃儿打他打打；斑杂嘛没目咋儿
边追打娃妈哈撒嘛呀哈撒多瓦”
川流不息的人群；热闹的街道；小女孩低低地吟唱声带着些摸索；带着些好玩；浅浅地唱着。
“二小姐；这首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莉莉反复地跟唱了几遍后；歪着脑袋问梅萨卡。
梅萨卡正嚼着肉串；听莉莉这样问想了想；虽然万物生的梵文唱起来很好听；但她并不喜欢将百字明咒那种东西讲给小女孩听；最后选择的是高晓松版的填词；很快地梅萨卡用维尔兰语填出一版意思相近的词唱给莉莉听。
“那我翻译过来；唱给莉莉听吧。嗯；是这样的。”梅萨卡清了清嗓子；轻盈地哼唱起来。冬日暖阳下；如一泓清泉；流淌开来。
“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
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
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山谷里有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呀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
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
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然而当梅萨卡唱完的那刻；忽然察觉到周围的氛围有些怪异；仿佛这片空间骤然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所有人笑着的；眯眼听着的；惊愕地看过来的；种种表情的人都僵硬不再动弹；莉莉在身旁也一动不动；梅萨卡试着轻轻地拉了一下；却连衣角也扯不动。
“这种情况；难道是。。。。。。”梅萨卡脸色变得很难看。
“梅萨卡；梅萨卡－维奥莱特。”梅萨卡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一个人；依旧那一身皮甲皮靴；依旧是那破烂的黑色斗篷；只是帽檐被撂了下来；露出对方紧致小巧的容颜；以及紫黑色的卷发与眸子。
“时空龙族？！”梅萨卡的眼瞳骤缩。
“我没想到会是你。。。。。。”希罗娜不带有任何感情看着梅萨卡开口说道。
梅萨卡苦笑；“我也没想到你会是时空龙族。既然你出现了；说明我果然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希罗娜神色终归还是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时空的秩序不能被扰乱。”
梅萨卡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问道：“你们看不到我的未来吗？”
“在我眼中；你的未来在不断的产生新的未来。。。。。。甚至连带着世界的未来；都变得模糊起来。。。。。。所以；抱歉了。”
希罗娜说完；深紫色光芒在眸中闪过；梅萨卡身影清晰地倒影在上面；时空之力骤然发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第二章居然写到这个时候。。
我感觉我知道为什么写的这么慢了。。这天太热了。。一个破电风扇吹得我背还疼。。
第46章 幕落幕起
静止的空间；身体如陷泥沼的迟缓感；即使有着死亡法则的消逝之力；也只是垂死挣扎。穿着黑色斗篷深紫发女子遥遥地对梅萨卡伸着手；手指渐渐收拢；那种被空气压迫的感觉让梅萨卡逐渐无法呼吸；鲜血从口腔、鼻孔、耳孔、眼眶渐渐流出；思绪也开始变得浑噩；有着种轻飘飘的感觉。
“居然会死在这里吗。。。。。。”
时空龙族是亚莎亲手创造的长生种族；他们强大到恐怖的天赋能力；对时空的掌握能力使得他们一出生便是极为强悍的存在；是除了已经封神的元素之龙外；绝大多数其他种族强者都要避忌的存在。
希罗娜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即将被自己杀死的女孩；压抑着自己心底莫名的情绪；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理智；理智冷静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清除所有可能会对时空造成不可知影响的个体或者存在。
异变突起！
被希罗娜时空之力所禁锢的周围变得模糊起来；那是另一个次元位面对她当前所处现实位面的消融与同化。淡淡的迷雾弥漫开来；同时伴随着嘎啦嘎啦的锁链声；而梅萨卡周身泛起紫色光芒；那是希罗娜时空力量的显化；但那种紫色光芒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一般；变得极为暗淡；紫色光芒摇曳着似乎随时要破灭的模样。
周围雾气变得更为浓重；锁链声响得更加短促。希罗娜紧咬牙关；脸上已经覆盖着密密的龙纹；一副很吃力的模样。希罗娜坚持要完成任务；但显然在有着那种外力的干涉下；她施加在梅萨卡身上的能力已经微弱得不能再对梅萨卡造成伤害。
希罗娜愤怒地张开嘴；一种其他生物完全不能收到的声波传播开来；那是时空龙族在愤怒时候的嚎叫；“珑！”她是如此地尖叫着。
黑色斗篷、皮甲、皮裤、皮靴以及所穿着的其他衣物全都破碎开来；一条紫色巨龙在迷雾当中露出庞大身形；紧接着；那双深紫色眸子深深地望着那已经被锁链缠绕住的陷入昏迷中的梅萨卡一眼；随后便破开迷雾飞走了。
那种迷雾是另一个次元位面；现实位面某处的空间一阵扭曲；仿佛被吐出来一般；近乎赤裸的被细密的紫色龙鳞遮掩部分躯体的希罗娜被挤压出来；落地后希罗娜神色复杂地喘着大气站起身。
希罗娜脸上有着任务被阻拦的愤怒；但心底也有着一丝不愿触及的；松了口气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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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萨卡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思维能力如同陷入泥沼般很难运转；她晃着头；无神地睁着眼；被迷雾遮笼着；身体似乎在移动；如同身处梦境；而且梦境似乎被梦貘吸允；更为飘渺模糊；更为不真切；魔幻如毒；又脆弱又妖娆。
残忍的眼神。
这是梅萨卡能恢复思维能力后对眼前所见的第一印象。不是麻木的残忍；而是在见证所有一切后；有着更为深切触感的残忍。
那是一只眼；深红色眸子。妖艳的；深邃的；冷淡的；令人畏惧的；不把人当人看的；仿佛在电视荧幕前看着那些被剧透了的、被固化了剧情走向的影视的目光。那种看透一切为此悲悯的目光。
美得刻苦铭心。美得静默；似乎连空气都如碎絮破碎飘飞；令人窒息。
之后梅萨卡的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拥有着那只唯美眼睛的；映入梅萨卡眼帘的；却仅仅是一个人偶。
精巧却僵硬面部；被丝线牵连的开合的嘴；扭曲地夸张的木偶身躯被小小的浮空细碎锁链缠绕着；但那只眼；与明显是人偶义眼的右眼不同的深红色左眼；却仿佛蕴含着无数种让人着迷的情绪。
人偶眼珠转动；目光淡淡划过梅萨卡的脸颊；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一种怪异的、僵硬的、不含有任何情感的声音；“你醒了。”
时之屋。
愣愣的梅萨卡在努力支撑起身体后；认出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时之屋是个很奇怪的店；店里出售有很多稀奇的物品（包含魔法物品甚至神器）；接受许多奇怪的委托。因店主深不可测的实力；而受到各势力高层的忌惮与讨好。在各地都有分店；分店主是各种奇形怪状的人偶。但想要进入的条件；是必须抱有着强烈的愿望。
前世梅萨卡抱着强烈的想要复活薇的心愿；也曾进入过一家分店；那里的分店主个比目前身前这个更为诡异的人偶……残缺着臂膀；真切得如同精灵模样的玲珑有致的女性身躯；精致美丽的面目上却是缝制的双目嘴巴；那时候梅萨卡在那个店里所买到的是一件蕴含着死亡法则的破碎神器；付出的是自己身为人类的躯体。
梅萨卡揉着额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人任何伤痕；但明白这里是无法用常理来认知的地方；所以对发生在这里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到怪异。“这里是时之屋？你是这里的店长？”
“我是珑。”
“珑？”梅萨卡第一次听说时之屋的人偶店主还是有名字的；不论是她曾经接触过的；还是从其他强大存在哪里听说或者书籍中所记载的；时之屋的人偶店主仿佛真的是一群毫无感情的人偶；只是遵循着某种规则与进了时之屋的生物或者死灵进行交易而已。她们都统称为“店长”。
“我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你救了我？”
“并不是我救的你。。。。。。而是你潜意识希望复活的强烈愿望让你来到了这里。”自称珑的人偶嘴巴张合地欺骗着梅萨卡；而从未料到时之屋主人也会说谎的梅萨卡下意识相信了对方的话。
“希望复活？你是说我。。。。。。”惊愕的心情充斥着梅萨卡的内心；难以置信地看着珑。
闭着深红左眼的珑；只用那只绿色人偶义眼毫无情感波动地看着梅萨卡；然后说道：“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有的只是灵魂。”
“呜呜呜呜……二小姐明明说着等我学会了就唱给她听的；明明之前还好好地在我身边的。。。。。。”一个绑着辫子的女孩跪坐在地上哇哇地哭着；眼睛哭得红肿；是一直跟在梅萨卡身边的小女仆莉莉。而蒂雅站在她身边搂着她；嘴唇抿得紧紧的；唇上有着斑斑血迹以及齿痕。
依文捷琳神情憔悴；往日的优雅气度丧失大半；勉强同几位大公派来的强者说着话；周围偶尔路过惊恐而小心翼翼地做着事的仆从。
而就在维奥莱特府住宅前的空地上；放置着的是梅萨卡血肉模糊的尸首；那是具被大力挤压全身致死的尸首。
悲伤惶恐的氛围笼罩着整个维奥莱特府；梅萨卡身死的消息很快在城里传播开来；冲散了伊莎贝尔喜庆的新年气氛。
隐藏在时空缝隙中的希罗娜同样目光复杂地看着摆放在那里的梅萨卡的尸首；正面攻击过那个女孩的她能确认那的的确确是属于女孩的尸体；那样的伤痕也确实是她的攻击所能造成的。
原来珑并没有救了她。。。。。。希罗娜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究竟是何种心情；有着任务完成的轻松；也有着莫名的揪心与空虚。
她从怀里掏出岚鸟石雕；那是她在逃离来自珑的攻击时；仍旧全力保护的唯一一件身外之物；她那时能感受到来自珑的真切的杀意；那时候不知为何；那个龙居然是真的想杀死她的。而在那种明明可能会死的情况下；她仍旧挂念的是这个小小的物件。
“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希罗娜喃喃着张着嘴；唱着她那时从女孩那里听来的歌；她不知道这是是种什么心情；泪水从眼眶溢满留下；在她的脸颊上划出两道泪痕。
而女孩那天的话；在她耳旁回荡；那时真真切切地回荡；是被她用时空之力从过去抓取存留的、属于女孩的声音。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买这个就是想送给旁边这位想得到它的朋友的。】
“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希罗娜依旧唱着；梅萨卡的声音依旧响着。
【就像这个岚鸟一样；我在做着我想做的事情】
“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一句一句；相互重叠。
【虽然做想做的事情并不一定都能称之为自由；但自由一定是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山谷里有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呀。。。。。。”
【新年快来；羁旅于此的外来人】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
【新年快来；羁旅于此的外来人】
“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新年快来；羁旅于此的外来人】
“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人们破碎。。。。。。”
【新年快来；羁旅于此的外来人】
“人们在行走身上落满山鹰的灰。。。。。。”
“啊……！！！”希罗娜紫色龙纹忽然浮现在身体表面；她仰头尖叫着；那种属于时空龙族的声波让她所处的空间产生了动荡。
“希罗娜！”虚空中出现了两条紫色巨龙；“希罗娜！”他们围绕着希罗娜旋转着；呼唤着。
“未来；为什么未来是注定的……”希罗娜身上的紫色龙纹诡异地泛起猩红色光芒。
“希罗娜！”她的同伴们极力维持着动荡的空间；冲着她大喊着。
“我们所守护的究竟是什么……”希罗娜身上的猩红光芒越来越刺目；隐隐在吞噬着她身上龙纹应属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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