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安然有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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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安然有漾-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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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屈辱的下午,被人按在身下束手无策的无力,人为刀俎的痛苦和难堪,短时间内,我竟又尝了一遍——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么?

    因为我的天真,因为我多余的同情心乃至好奇心,再次沦落到这个地步,怪得了谁呢?

    ——萧明漾,你真蠢。

    我恨让我落到这个境地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如果有机会,如果有机会……我恨恨地想到,却忍不住绝望,还会有机会么?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我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张脸是如此的英俊,足以令任何一个性向正常的姑娘动心,我却只想用我的手术刀将他刮花——这人正是我的兄长,年仅二十八岁就荣膺b市国家科学院院士的萧翊朗。

    “放开她。”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冷漠得让我觉得自己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对着挟住我的两个人说道。

    那两人对视一眼,却是顺从的放了手。

    “跟我走。”他没有再看我,但我知道他是在对我说。

    “哎哎!你不能带她走,她是我的实验品一百二十七号!”另一个被无视的男人跳脚道。

    萧翊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是我妹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我捂着仍旧刺痛的手臂,连忙跟了上去。

    通过来时长长的走廊,我看到那个带我来的士兵默默地站在一扇门边,神色漠然。

    萧翊朗走得很快,一点没有要等我的意思。

    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听见我的高跟鞋敲在地面的声音。

    走到另一边最深的一间房间,他刷了一下挂在胸口的磁卡,又照了他的指纹,然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进去。

    那是一间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房间,纯白的色调,一侧两米多高的架子上码放着密密麻麻的文件资料,另一边的实验台上则堆着大大小小的实验仪器与试管,角落里是几摞巴掌大的迷你保温箱。

    看上去,这应该是他的工作室。

    他没有招呼我,径直往那个角落走去,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取出一支浅绿色的针剂,二话不说便扎在我的手臂上,见我要挣扎,冷声喝道:“别动!”

    见我面色不对,他才不耐烦地解释道:“这是解毒剂。”

    我冷眼看他动作,心里却是冷笑:先给我下毒,再来解毒,很好玩么?

    见他注射完便冷着脸去洗手,我终于没有忍住,恨声问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么?我的好、兄、长?”

    他仔细地将消毒肥皂打出的泡沫涂在手上的每一个角落,洗得十分认真,却是看也懒得回过头看我:“你来干什么?”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我趁着他回过头去,慢慢向着那个堆放保温箱的地方靠近——我知道房顶一角有一个监视探头,所以我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引来监视人员。

    “……回去,这不是你该问的。”他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把手伸到烘干机前。

    在他烘干双手回过来的瞬间,我装作不经意地靠向了实验桌,碰翻了较靠桌沿的一只试管架。

    一声脆响,却是让我这个一向淡定到冷酷的兄长变了脸,身手敏捷地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蹲下=身小心地拾掇起来。

    而我却是趁着那一推的力道,极快地倒向角落堆着的保温箱,借着身体的遮挡,将一只保温箱塞进了口袋里。

    我站起身,俯视着萧翊朗的后背,死死克制着踹上去的冲动——在这个男人的心里,他的实验,他的研究重于一切。

    我几乎可以想象,那场灾难,即便不是他们造成的,也绝对与他们离不了关系。

    那些拿来实验的,全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这种伤心病狂的事,为什么他们能做得这么理所当然?

    “回去,不要再来了。”最后,他这么对我说道。

    而我,也收起了自己愤恨的表情,一脸平静地跟着那带我进来的士兵出去。

    紧了紧口袋中的保温箱,我的内心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我似乎被动地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直到坐上前往机场的计程车,我都没有再能和他说一句话。我想告诉他末日就要到来的事,我想让他好好照顾父母,但最终,我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我想,我是恨他的。

 第5章 萧·活着还是死去(中)

    登上了飞回a市的航班,我坐在头等舱的餐厅,点了一份牛排。

    当空乘小姐询问我几分熟时,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三分熟的。

    等到那份血肉模糊的菲力被送上来时,我清楚地感觉到了来自身边诧异的视线,虽然有些尴尬,但我还是面不改色地拿起刀叉——有时候,你越是表现得无措,越会暴露出你的弱点;而当你理直气壮,对方却分不清虚实时,反而不好轻举妄动。

    ——兵者,诡道也。

    我咀嚼着粉嫩的带着血丝的牛肉,竟意外地觉得十分美味,感受着舌尖腥甜的血液的味道,从味蕾开始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兴奋了起来,叫嚣着更多、跟多……

    我一楞,再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弃了刀叉,徒手撕扯起那块牛排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我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一样?

    我一阵后怕。

    擦干净沾满血肉和油渍的双手,在空乘怪异的眼神中,我几乎是逃一般回到了座位上,戴好眼罩,陷入了睡眠。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感到突如其来的疲惫,但我的确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在空乘小姐不厌其烦的唤醒声中,我才知道,飞机已经降落了,而除了我,偌大的机舱里已经没有其他逗留的乘客了。

    谢过温柔耐心的空乘小姐,我招了一辆计程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家里,洗澡,上=床,睡觉。

    我不愿去想自己的身体何以变得如此渴睡,也许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不妥——我有预感,我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未知的改变,而这种改变,并不是能够展示人前的。

    20xx年5月15日晚九点,我在一片漆黑中醒来。

    叫我意外的是,我能清楚地看见我房间里的摆设,尽管这效果就像是戴上了荧光夜视镜一样被镀上了一层幽幽的绿光——而我确信自己睡之前并没有打开一盏灯,没有安装过一根绿色的灯管,也没有粉刷过荧光绿色的涂料。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眨了眨眼,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房间,眼前的一切仍是我熟悉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却不愿意再想了。

    腹中空空,我打开冰箱,有一盒牛奶,一些速冻水饺,角落里还有一块新鲜的神户牛排。

    我伸向速冻水饺的手忽然顿住了,似乎有意识地拿出了那块牛排,棕红色的牛肉,嫩滑的口感,有嚼劲,顺着血肉的肌理撕=裂,咬碎,让血汁顺着舌尖滑下,流淌进喉间,反复咀嚼,沉浸在妙不可言的回味中……

    等等,我在……做什么?

    我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那双干净而修长的,握惯了手术刀的如钢琴家一般美丽的手,正捧着一块被咬得七零八落的鲜肉,咬痕清晰,却不像是野兽所致。

    我慢慢地回过头,看向身后那面半身镜,镜子里是一个穿着真丝吊带睡裙的女人,这个女人有着一头海藻般的长发,细长眉毛下是一双明亮的眼睛,但是那双眼睛的瞳仁,却是鲜血一样的赤红。

    她的嘴唇边沾着一些血肉的碎末,胸口的衣料也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渍,衬着她僵硬的神情,分外可怖。

    我呆呆地想,这个女人,是谁?

    我张了张嘴,想要问问她,而镜子里的女人也在同时动了动唇,露出一个似哭非笑的表情来。

    我浑身一震,突然像是有一道闪电劈在我脑中,教我醒悟过来——这个女人,就是我啊!

    “呕……”我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一阵反胃,忙不迭冲进了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不止。

    看着那混合着血肉的秽物,我恶心更甚,直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

    翻江倒海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我拖着虚浮的步子倒在沙发上,捧着一杯清水不断漱着口,但无论如何,我总觉得口中那股子血腥味,挥之不去。

    透过玻璃杯的反照,我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变回了原来的黑色瞳孔,整个人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早就不一样了。

    我看着自己的掌心,白皙纤弱,而就是这样一只手,却似乎蕴含了可怖的力量——我面无表情地合起了掌心,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轻轻地使劲——“啪”,这个厚度约莫五毫米的玻璃杯,碎了,而我的手却丝毫无恙。

    “呵呵……”我轻轻地笑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因何发笑,在安静的屋子里,声如鬼魅。

    ——血色的眸子,尖利的牙齿,对于血肉的渴望,还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这还是人类么?

    不,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除了还完好的外表,我与那些丧尸有什么分别?

    哦,还是有一点的,至少那些行尸走肉在进食完之后不会恶心得想吐,不会反思不会痛苦,不会像我一样生不如死。

    我还活着么?

    或者,真正的萧明漾已经死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一个苟延残喘的悲剧。

    难道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是要让我体验比那更深切百倍的痛苦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认了。

    但是在我永坠深渊以前,在我彻底沦为一个被本能支配的怪物以前,我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也尝一尝,我所受到的痛苦和绝望。

    我再没有了睡意,也没有了食欲,只是抱着双腿在沙发上枯坐了一夜。

    直到天光熹微,直到眼中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我默默地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哭泣了。

    20xx年5月16日,我带着那只顺手牵羊的保温箱,来到了市三医院。

    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是那个青年刘小亮被送进来的日子,也是他的哥哥——那个对我施暴未遂的保安——刘大光恨上我的日子。

    我很好奇,若是主刀医生不是我,那刘大光还会不会心存怨恨呢?又或者,他便转移了目标,恨上那个倒霉的主刀医生?

    我带着口罩,隐在角落里,看着那个青年被推进手术室,看着闻讯赶来的刘大光紧张地等待在门外,一面不停地求神拜佛祷告着。

    我不禁冷笑,就算真的有神佛在世,又怎么会理睬你区区一个凡人呢?

    ——若是神佛有灵,我也不会沦为一个怪物。

    没多久,手术室的灯便暗了。与预想的一样,刘小亮还是没有逃开上一世的命运,未曾进行手术就已经被宣布死亡。

    主刀医生是我的同事王贺,一个傲慢又虚荣的男人。

    果然不出所料,他看也没有看那刘大光一眼,便摘下了口罩,向着办公室走去,一边还与身后的小护士开了两句玩笑。

    我看见刘大光呆滞的目光骤然一亮,那是一种野兽见到猎人一般怨毒而狠戾的眼神,那样的眼神,教人害怕。

    ——当然,这不包括我。

    因为,我已经不能算人了啊……我笑笑,慢慢靠近他。

    我并没有穿高跟鞋,加上特别注意了控制力道,所以在这嘈杂的时候,听不见我的脚步声,而他一心注意着那“害死”刘小亮的“凶手”,也难以发现我的靠近。

    所以,我得以顺理成章地将一支细小的淡蓝色针管扎进了他的后颈。

    “唔……”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我一眼,便倒了下去。

    ——咦,居然晕倒了?

    怎么我当初注射的时候没有这么快就产生反应呢?

    我想不明白,却还是收回了另一支从注射科的小护士那儿顺来的镇定剂。

    任由刘大光瘫倒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我小心地潜进停尸间,找到了刘小亮的尸体,也注射了一剂淡蓝色的针管。

    做完这一切,我又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女厕所,换上了一顶假发,戴上墨镜,乔装后,从后门离开了市三医院。

    晚上,我看到新闻里发布了一条消息:市三医院一家属因悲痛欲绝导致精神失常,疯狂袭击他人,现已被送入精神病医院观察治疗。

    那癫狂如狼犬的男人,正是刘大光。

    没有刘小亮的消息。

    我关上了电视机,心里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是麻木了么?

    实验下来,那药剂对死人无效,对活人的效果也不尽相同,看起来,要多找些试验品了。

    我将一袋从医院血库里取来的o型血倒进杯子里,凝视着那深色的液体,仿佛看见了我已然被墨色浸染的灵魂。

    20xx年5月17日,我约了赵奇威——前世那个最终背叛我的男友——来我家。

    他很高兴,迫不及待地驱车赶来。

    因为我平时工作很忙,与他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我想,这也是他会离开我的原因之一吧。

    ——但是,背叛就是背叛,我不会原谅他的。

    作为a市房产大亨的独子,赵奇威在他父亲的一家公司里挂了个副经理的虚职,平日里却是挖空了心思享受,我与他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大多数时间都谈不到一起;不过他相貌英俊,又会哄女人开心,在交际上手段了得,所以他追求了我半年之后,我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只是,我不喜欢他身上的脂粉气味,所以从来没有让他来过我住的地方。

    我的暗示给了他莫大的希冀,即使他已经策划着劈腿,但我相信他不会舍得爽约。

    果然,他来得很早,不到七点就按响了门铃,捧着一大束玫瑰笑得风度翩翩:“亲爱的,晚上好,这束花送给你,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代表我对你长久不变的爱意。”

    ——其实,我不讨厌玫瑰,但我一直觉得抱着这么一大束玫瑰受注目礼是很幼稚的一件事,所以我从来不收别人送的花。

    “谢谢,请放在门口。”我笑笑,转身避开他炽热的眼神,也隐藏起我眼中的厌恶——放在那里清洁工人自会来打扫的,“拖鞋在门口,自己换上。”

    我拿着打火机,正准备点燃餐桌上的蜡烛,却猛地浑身一颤,心底升腾起压抑不住的饥饿感——我忍不住苦笑,发作的时间似乎提前了呢。

    我本来是准备了一顿烛光晚餐,预备先将他灌醉好套出那个女人的信息,然后再作打算;现在看来,却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宝贝儿,你可真香……”他似乎是懒得再装君子,色中饿鬼的原形毕露,从背后一把搂住我的腰,嘴唇便贴上了我的后颈胡乱地亲吻起来。

    对于他的急切,我报以微笑,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欣喜的目光中凑上去,狠狠咬下——从他充满惊惧的放大的瞳孔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赤红的双眸妖冶如魅,肤色苍白如雪,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宛如恶魔。

    我默默地守着他的尸体,等了一夜,他没有变异的迹象,也没有醒来的意思——看来,我不具备丧尸那种咬一口就能传播病毒的能力。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取出我的手术刀,将他肢解成小块,用塑料袋包好放进了冰箱最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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