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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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残-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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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比什么钱财的直接赏赐和馈赠,要更有意义和激励作用的多。

    不过这这一路上,伴随周淮安同行的还有充为信使和查访官的校尉柴平。似乎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变化也因为接触相熟的程度,相比当初惜字如金的高冷模样也变得有些话语见多起来;他几乎是事无巨细的询问了许多与怒风营相关的事物,除了潮阳之变中的一些细节之外,甚至还对诸多发生在怒风营当中的变化和举措,甚有兴趣而一副盘根问底的样子。

    对此周淮安到没有多少隐瞒的心思,只是有所选择和过滤的告知一些东西;一方面算是回报他当初的那点提携之情,

    另一方面则是全盘上的考虑,有些内容像是卫生防疫和内务整理、后勤分配在内的而一些经验和手段,如果对方能够认真的学过去一丝半毫的,对于提升整体的义军实力也是有所好处的事情。

    相比这些知识本身的价值,更重要的是能够培养出传播和推广这些知识的群体。

    大家新春快乐,我又回来了

    (本章完)

第157章 路上(下() 
    循州城外,一只拉长的队伍正贴着墙下干枯的护城河沟,气喘吁吁的努力奔跑着。

    “都跑起来,别拉下。。”

    “记得两步一吸,三步一呼。。”

    “落在队尾的超过五步,就甭想有午食吃了。。”

    “你们这些生瓜蛋子,若不是义军给了你等从军的机缘。。”

    他站在一辆装满物用的大车边上大声的呼喝道。

    “莫说是一口饱饭,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尝到这些好东西呢。。”

    “别以为过了驻队的初选和再选,就可松懈和放心了。。”

    “还不赶紧再加把劲。。难道留着气力待会去躺尸么。。”

    “伏地撑十再蹲跳二十,。。完不成的依旧不给饭食。。”

    “饭后还要跳坑和爬索、跑单木。。所以要悠着点。。”

    “晚上记得要整顿內务,夜里还有例行抽检。。挨不过的处罚,就不是饿肚皮那么简单了。。”

    “每旬合计垫底的可是要做人靶子的。。”

    现在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参加军中轮流扮演的街头百戏;然后就有机会,学着管头威风凛凛的模样万一,在那些被明典正刑的大户官宦面前,义正言辞高声一句“你且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或又是喊上一声“人在做,天在看”之类的豪言壮语,然后收获底下围观军卒和百姓震天的叫好和欢呼声。

    而在潮阳城中,刺史府的后园里,

    躺在一张相当精巧绳床上被合力抬出来的王蟠,也见到了久违了的太阳,而惬意的露出某种舒服的哼哼声。“居然又活过来了,和尚果然是不欺我”,这是他此刻难得平静的心情。须得知晓他当初的伤势是在是太重了,重的他只来的几用最后一点精神和神智来交代后事,就马上昏死过去了。

    在昏死过去后的各种冷热与伤痛的煎熬当中,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生命在身体里慢慢流逝过程;但他后来还是又得以醒来过来;而见到了和尚那种熟悉而疲惫的面孔;对方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不知道好坏的消息。

    好消息是,经过对方的几番努力和救治,他肩背里和大腿內的异物杂质已经基本被清除了;但是坏消息是他的身体状况也是进一步的雪上加霜,主要是流血的多而脏器都有些衰竭的情形了;虽然对方可用针管轮流给他换血的法子来维持一时,但是一些入体积深的风毒(感染),却是在不断的侵蚀內腑。

    所以那个不知道好坏的消息就是,对方打算给他用一种风险极大的域外秘药,来尝试性的续命一二;这种秘药据说是出自僧伽罗国以西的天竺佛门秘方,对风毒內溃之症有着奇效;但同样也是一种烈性的虎狼之药,对人身子有着严重的妨碍和损伤。因此只能靠个人的意志和身体的底子,来获得那对半开的存亡概率。

    最终,在继续苟延残喘下去还是搏命一把当中,他还是选择了后者而侥幸活了下来;虽然身子骨依旧是虚弱异常而几乎使不上来气,但是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的额缘故,他可以明显感受到那种一直困扰他的病痛,正在逐渐远去和消散当中了。

    “这不,又欠了和尚一条命了啊。。。”

    他如是想着嘴巴轻轻动了动,有人手脚麻利的给端上石蜜煮的栗米羹和煎炙过的豆条糕,将掰碎的豆条糕沾过甜丝丝的栗米羹,而待到浸透松软之后,才喂入还不能怎么使力的王蟠口里。这怕就是那些大官儿们的日常受用了吧,他在心理做如此想到。

    据说多晒下太阳才能恢复的更好一些,这是和尚临走之前的交代和吩咐;事实上,如今他身边所有一切的起居饮食,都是严丝合缝地按照和尚制定的指定恢复计划和步奏来实现的。就连时候他的奴仆,也是专门从那些抄没的大户人家里专门挑选出来,照顾病人经验丰富的老练之人。

    然后,就有人轮番来到他的面前,给他宣读和回报最近的营中事务,这同样也是出自和尚的交代;听过了最初几件还算感兴趣的事务之后,很快自觉有些精力不济的王蟠,就慢慢失去了兴趣而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

    而在远方,周淮安一行人已经在路上走了足足三天了,虽然在这段不算艰难只是丘陵有些多的路途当中,最快最好的信使骑马往来也只需要一天时光而已。

    走得如此之慢是因为这支队伍相对庞大了些,护卫力量也安排的稍多了一点;主要是为了保护那些顺带运送到广府去的贡船宝货;当然了虽然说账面上至少要上交一半,但是珍贵相对轻便而贵重容易变现的宝货,其实都已经被周淮安亲自带人给挑拣走了,作为怒风营的军资储备。

    最后,用来上交的都是贡船上相对粗苯而大件的器物和贡品,看起来也是琳琅满目林林总总的足足装了满满当当的上百车之多;因此,为了确保这些上交的宝货不出闪失,周淮安名正言顺的带上整整一团人马,和同样数量的民夫来照看牲口和驾驭马车。

    在这路过长乐县的期间,周淮安也从当地的老熟人朱存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在不久之前,有一只轮驻到韶关后方休整的义军突然就拔营南下了;只是当他们的先头抵达长乐县境内之后,就刚好遇上了来自广府另一波北上的宣使,当场就被重新逐了回去。

    过了博罗县境内罗浮山脉南麓的山口之后,被称为珠江三角洲的广大冲积平原,就重新呈现在这只队伍的面前。

    河湖密布,地势低洼的大片南方水乡风光,大片大片连绵无垠的水田与层出不穷的村邑;一副典型开发历史悠久,种植业发达,交通便利的人口聚居区。

    之前一路行来,可以说是以长乐县为分界,这支队伍沿途经过的城邑依旧是残破不堪而缺乏修缮的样子,人气也没有能够恢复多少,只是插在上头的驻留义军旗帜有所差别或是发生了变化而已。

    这种荒凉而凋敝的气息,一直持续到了他们进入珠江平原之后才有所改善和变化;来时那些死寂一般的村邑和集镇,似乎是随着逐渐外逃回归的本地百姓,而慢慢变的有所生气起来;当然了也只是有所人烟和生机而已,距离真正的繁盛和活力却还是差得远呢。

    而在过了增城和泉山之后,一面面突兀的出现在原野中的旗帜和木牌,代表的是义军开始在原野上进行屯田和划界的成果;至少已经有一些正在水田泥泞里劳作的身影,据说都是义军中裁汰下来的老弱和招徕的流民之类。

    只是在周淮安能够窥探到的视界当中,他们大多数的表情依旧是那种疲惫而麻木,毫无多少改天换地或又是拜托了重负之后,那种欣然和振奋的情景。

    这不由让他有些疑惑起来,明明自己在潮、循两州搞得那些有限清乡和治理工作,其实根本没有触及到土地的实际分配,而只是干掉了原本压迫和吸血的中上层;就足以让那些底层新形成的村邑结社,欢天喜地或是干劲十足的振作起来。

    为什么义军在这片土地、水文、气候条件更好的珠江冲积平原上,进行屯田和圈地之后所取得的成果和反应,反而看起来没有自己那便振奋人心呢。

    周淮安一直怀着这种疑惑不解的心情又走了一天半之后,广州的城墙也再次出现在了原野的昏色天际线中。

    (本章完)

第158章 碰撞() 
    广州内城,大将军府中

    “这个虚和尚还真有能耐啊。。”

    一身布衣的黄巢,有些哑然失笑的看着面前杨师古道。

    “居然连你都劳动过来询问了么。。”

    “之前还有曹(师雄)狮子和王老温、葛存叔那两拨人,都过来呢。。

    然后,他才继续道。

    “这虚和尚衣算是个鬼才啊。。”

    “才随军出去多久的手段,就让那些对方豪族不堪忍受。。”

    “而竞相向军府输诚行款和告求不已。。”

    “不过他自作主张的手段,也实在有些逾越了些。。”

    “这事虽然是左司马那儿主张,但是我其实也是知晓的。。“

    “我不过是藉此将他晾一晾,看看具体的品性和对应如何。。”

    “但既然你都过来询问了,那就再没有必要在试下去了把。。”

    “黄王此言差矣了。。”

    杨师古却是满脸正色的道。

    “请问黄王,他是否正在在为义军做事。。”

    “或是说,他曾在做的事情对义军是毫无益处么。。”

    “难道他此前为义军做过的那些事情,都是虚假的么。。”

    “如此一个勤勉职守的样范,我当为黄王贺才是。。”

    “既然如此,为何我只见冷待而不见褒奖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叹声道。

    “左司马那些人的进言看似有些缘由,但究竟是站在何方的立场上呢。。”

    “他们为这些于义军毫无益处的所在张目于军府,却要藉此针对自己这边实打实做事的人。。”

    “义军难道不是为广大穷苦弟兄谋生路和福祉,而是为保全这些阴奉阳违之辈么。。”

    “这难道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或者黄王亦是如此觉得么”

    杨师古愈发的正色道。

    “所以黄王不但不能再抱试探之心,还要应于笼络和恩结为报偿。。”

    “不然,军中上下和世人也只会看到,军府对有功之士的刻薄寡恩了”

    “这却是我想得差了。。”

    黄巢顿然肃色道。

    “师古说得对,几令我礼贤下士的心思,白做了无益之功。。”

    “我这就亲自去将人开释出来好了。。”

    “这就不必了,过于郑重其事的恩隆,其实不是好事。。”

    杨师古继续道

    “也容易徒生是非。。”

    “若要表态的话,只消差遣身边的亲近人等去传个话便好。。”

    说道这里,他不由的意味深长道。

    “这样对其他人,也有所缓转的余地了。。”

    “那便让林言去一趟好了。。”

    黄巢当即道。

    “我会交代他,一定要有足够的诚意和礼数。。”

    “当不至于让他人胡思乱想什么。。”

    。。。。。。。

    而对周淮安而言所谓的述职,就是一连被放置在这里好几天,只有不间断的人被派过来过往询问各种事宜,然后往复的与之扯皮和打嘴炮而已。

    周淮安突然有所感应有一行人过来了,而且按照具体身形和分布,看起来很有些身份,他不有的心念一转,顿时一改这段时间一贯懒洋洋的消极应付和敷衍的姿态,

    而主动引导其对方的话头来。

    “话说你们整日就是这几样事情。。”

    “到底烦不烦人啊。。”

    “难道就指望靠这种翻来覆去手段,磨得别人随便认罪么。。”

    “或是勒索潜在的好处么。。”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对方果然涨红了脸拍案子恶狠狠的站起来吼道。

    “进来了还想囫囵出去么。。”

    “你是没有吃过真正的苦头么。。”

    “吃什么苦头。。”

    周淮安也有些激烈的怼回去。

    “老子到底犯了那条军纪军规啊。。”

    “不过就是在军中斩草除根了几家大户豪族而已。。”

    “是抄了你家还是害了你爹娘啊。。”

    “要这般往往复复,仔仔细细的折辱人。。”

    “这义军到底是替谁请命得啊,是那些暗中勾结官府的狗才。。”

    “还是不肯出钱出粮出人,还偷袭落单兄弟的豪族大户么。。”

    “你。。。”

    对方顿时有些理屈词穷式的卡了壳。

    “够了。。”

    这时门外突然踏进来一个穿青袍的年轻男子。

    “林参军,。。”

    对方像是盼来了救星一般的,急忙跑上前去忙不迭的道。

    “这和尚屡屡口出狂言,还。。”

    “来人,把这厮给拖下去处置了。。”

    却不想这林参军丝毫不作理会他,而转头对着门外道。

    “都丢人现眼了这些天,也该够了吧。。”

    “回头让人告诉左司马那边,不该指望的东西别乱打主意。。”

    “事关军府的清誉与尊严,还请先拿出个交代来。。。”

    “这位便是虚大师吧。。”

    然后他对着周淮安微微拱手一礼。

    “奉黄王之命,请前往一叙。。”

    周淮安不有惊讶下了,这就轻易见到了自己所在阵营的总BOSS了啊;难道按照正常的小说剧情,不该还有一堆人跳出来打脸和使坏,然后被自己一一见招拆招的化解

    之后,才会真正露面的么。

    比如之前那几拨人,对于获得贡船的前前后后,可谓是事无巨细的往复盘问没完没了的,就差没有直接开口索问自己在其中获得了多少好处,又该拿出多少来给他们

    塞口了。

    “林参军让我一见就觉得分外亲切。。”

    在被引见的路上,周淮安也随口攀谈起来。

    “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在下单字一个言。。虚师傅实在是太见外了。。”

    林参军却是同样不失客气的道。

    “日后保不准还有的是共处用事的机会呢。。”

    “那就多谢林兄弟吉言了。。”

    周淮安却是心中微微的一动,这算是某种预先的示好和提点么。

    毕竟,自己虽然也有个环州参军的头衔,但只是搭配职级的挂名而已,比起这种大将军府直属任事的参军可是相去甚远了,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对方放低身段结好呢

    。

    “既然林兄弟与我一见如故,。。”

    周淮安也打蛇随棍上的从袖带里掏出一只珠串来,塞在对方手中。

    “那就请受我一点心意好了。。”

    “岂有此理,你这是打算贿买我么。。”

    林参军不由身形一顿而严词正色甩手道

    “错了,这只是一点赠友的手信而已。。”

    周淮安面不改色的紧扣对方手掌道。

    “我看林参军眼袋明显,怕是日夜操劳甚重而不得安眠。。”

    “这是南海沉香木制成的手串,携带在身上亦有凝神助眠之效用。。”

    “虽然谈不上什么贵重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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