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见关城背后的烟火越烧越大,乃至变成了一片惨烈的哗然喧声,而在浓烟滚滚的关门过道之中,更是竞相奔逃出许多被熏黑或是烧得焦头烂额的士卒来。
“岂有此理,难道彼辈不惜于关城玉石俱焚。。真是可恨之极。。来人,披甲上马,随我亲自。。”
黄存不由大急道,这关城之中的财货可是已经预计在自己收获之内,不然他又何苦让人劫夺商队再易装骗门夺城呢。
只是他的号令发出去没多久,左近的队伍才刚刚集结起来,却又从反方向的山脊过道上奔走过来数名骑卒,为首的将弁抵近落马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对黄存声嘶力竭喊道:
“大将军,事情有变,上洛城中不待我等前往联络,就已然退兵了啊。。”
“什么,他。。他。。他怎可以如此。。”
听到这话,黄存就像是挨了当头一棒而呆若木鸡道。他万万没想到好歹是号称自家兄弟的人马,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他自行退走去了。
“鸣金吹角,我们也。。。退兵”
脸色大变的黄存最后还是颇为不甘和艰涩的,喊出来那最后两个字眼。因为,这也意味着那些已经先行攻入城中的数千人马,就此被彻底放弃不顾了。
这可是他专门挑选出来的敢战锐勇啊。然而相比他能够在城外保存下来的余下大半数生力军,却又是无可奈何的而取舍和割肉一般的痛苦抉择了。
于是在一遍又一遍滚荡过谷道的号角和金板声中;在占据了城头上那些犹自勉力奋战的先登士卒,各色惊诧、错愕与绝望亦然的表情和眼神,以及哭天抢地的呼唤和叫喊声当中。
这支仓促集结起来的军马,还是利用大火封门的机会,缓缓而坚定的向着远方退走而去;然后关内、墙头上那些失望绝然的先登士卒,也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神智和心气一般,竟然纷纷忙不迭的从墙头上跳落下来。
他们大多数都狠狠的摔在了水浅泥深的城壕里,而在也没能站起来。但还是有少许人依旧努力手脚并用的一边哭喊一边爬上来,只是为了试图追上本阵已经远去的脚步。
而在这一刻,就连暂时用装满推车的沙土扑灭了部分火场,而重新抢回到城头上来的太平军士卒,都不再对着他们放箭了,而只是默默苍然的看着这些蹒跚而去的少许身影。
沿着商洛道的天然谷道,黄存亲率着剩余人马马不停蹄的仅用大半天的时光,就赶回到了上洛县城所在的开阔谷地之中。看到远方已经变得寂静一片而门户洞开的低矮县城城墙,他只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就是自己明明已经得手,却依旧是贪心不足的代价么。他如此满腹思虑着,一边策马越过一条丹水上的板桥;突然桥身晃荡了下就在周旁一片惊呼声中,轰然四分五裂的带着上面人马一齐跨塌下去了。
重重的跌落在河中的黄存,也被冰冷刺骨的河水狠狠灌了好几口;好在这时的河水尚浅,在左近挣扎起来的亲卫拉扯之下,很快就将他从摔断腿的坐骑和鞍具下给救了出来。
只是他才深吸了几口宝贵而新鲜又满是泥腥味的空气,在左近手忙脚乱的帮助下,解下浸水沉重的大氅和锦袍,又松脱开两档铠的绳结任其坠入水中,就听到左近突然爆发出响彻原野的哨响和喊杀声来。
却是不远处河岸的枯苇从中,已然杀出了许多气势汹然的伏兵来,为首的军将更是举着一面令人眼熟的青色鲲鹏旗,而在攒射如蝗的箭雨中突杀进,因为黄存行军而拉长的本阵当中。
而在接战的那一霎那,领头的敌军更是纷纷扬手起来,而在当面停驻长队中炸开许多烟尘来,滚卷起来的气浪和烟尘中,更是将黄存的将旗和大纛,都给一齐慢慢掀倒了下来。
然后就有更多人乘势齐声大叫起来:
“败了,败了”
“黄存授首。。”
“斩杀黄存了。。”
而在这种几乎一边倒的声嚣喧天之中,远处尚未接战或是急忙赶来支援的别队人马,也像是在霎那间失去了斗志和胆气一般的,开始竞相掉头自行逃亡而去了。
“王行空!!!!必不得与你善罢甘休”
而已经重新爬上对岸的黄存,只能瞠目欲裂的隔空怒吼道,然后就连滚带爬的在左近卫士搀扶之下,连忙向着远处奔逃逃而去。
只是当他一行逃往人等绕过了上洛县城,又一路奔逃打破了犹自树立着自家旗号的青泥关前,正准备扣关叫门好好的休息一阵;并且思量一番如何应对后续局面。
突然从侧边山林中射出的几支利箭,就贯穿了站在关门內躲闪不及的黄存身体。然后就在一片惊呼声中被连忙开门的守兵抢了进去,而拖出了一条醒目的长长血线来。
而在远方另一条路线中,已经带队走出大昌关外的左武卫大将军兼北面游奕使黄皓黄皓,也在对着追随自己多年的心腹部下,轻描淡写说道:
“这件事可不是靠我一人之力,就可以轻易挑动起来的;”
“对于太平军那边往来获利甚巨,而眼红不已的大有人在;更别说是朝中、军中,未尝从中直接分润好处的那些得力人士,难道就甘心长持以往么。。”
“。。。就算是身居大内的惠妃娘娘,也未尝不是想要藉此断了我那皇后婶娘的指望和打算。。”
“是以这么多人和事物相继堆聚在一起,才共同推出了我这个素来与之不对付的出头鸟。。”
“故而,勿论上洛城中所获也好,是否拿下武关都已经不要紧了;只要其间死的人够多,牵扯出来的干系越大,这事情就自然成了。。”
“接下来自会有人继续推波助澜其间的,替我们分担一二的,更莫说我那老叔今上,怕不是早就有所心结和介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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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江陵城中,周淮安也在一边把玩着窈娘放在膝盖膝盖上的修长腿儿,一边感受着真正腿玩年的滋味来思考事情;
因为是专门练过舞的身段,无论是大腿还是小腹、腰肢,看起来光滑莹润致致,但是实际上随着触动敏感处的反应,是可以摸出紧绷的肌理和人鱼线来的。
而在足尖和后跟的一些地方,虽然看起来白皙洁莹无二,但是摸起来也是比别处坚韧的多。也不知道原本是吴兴沈氏闺门出身的她,为此私下里吃过多少苦头来了。
这次籍着新春之际,大都督府一次性尝试发行了二十五万缗的太平(银)宝钱和新(铜)制钱六十八万缗;其中大半数运往各大城望邑的票行,以供财帛盐单的兑汇和回收;
余下一部分用以支付新春采买各项事务,一部分作为福利搭配在实物当中,颁发给了广大将士并官吏之属。根据士委会和社调部的回应,目前尚未曾遇到拒收或是请求退还的情形。
第五百九十一章 嗟尔戎人莫惨然(中()
正所谓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又影响经济基础的基本道理。一个王朝的逐渐崩溃过程,基本上就是伴随着社会经济的恶化与国家财政的垮台,最终导致越治越乱、越乱越治的恶性循环结果。
因此,太平军想要在这个时代革故鼎新,最好的选择就是抛弃那些已经积重难返、败坏不堪的旧体制及其衍生物,而再起炉灶的奠定和锻造一个更有活力的社会制度和政权体系。
而一个以《太平田亩制度》和《太平圣库纲要》为核心,能够良好自洽循环的新式经济体系,同样是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其中,以大量贵金属构成的铸币权,及其衍生出来自成一体的货币流通和政权信用体系,无疑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毕竟太平军治下的地盘和人口、军队,虽然尚无国家之名,却胜似国家之实了。
如今的岭南五管六十七州,太平军已经完全控制了三十九个州,另外通过要点上的屯垦和填户,部分控制十一个州。至于剩下的地方则是地理上相对破碎、狭促,人口寡弱的权置州和羁縻州。
而这些地方,就算是在大唐国势最为强盛的时期,也是通过当地的豪酋洞主自行管制土蛮部众,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汉家之民。
设立行政建制的初衷,主要也是为了最大限度分化和对立起来的需要,将其碎片化式的封为刺史、县令。因此其中大者多不过千余户,少者不过数百户、百余户。
因此在历朝历代下来的历史记录中,岭南五管之地才能够以有限的驻军,轻易吊打和镇平周边数州、十数州的土蛮山夷;而当他们作乱起来动不动也是糜烂数州,十数州的规模,然后就被几千上万的官军给讨平了。
尤其是现下给太平军推进的重点武装屯垦,给占据了交通要冲所在之后;这些土蛮山夷之间长久以来的联系和纽带,也就被变相的隔断开来;而更加无法轻易的聚附成势了。
反而他们日常对外交通和贸易往来的经济命脉和民生需求,被太平军给把持了。因此在死掉和覆灭了一些比较头铁的之外,剩下的土蛮洞峡村寨也多少发生了相对有利的转变,或是被迫适应起新的形势来。
其中既有深山中的土蛮青年男女跑出来投附和求收容的;也有开明的豪酋、头人、寨老,直接驱使自己奴口和附丁给太平军劳作,以为牟利或是换取相应实物报酬的。
因此,两岭也是太平军大后方最主要的粮食产区和军工、民用产品的生产地,只是目前除了矿冶和商贸之外,其他方面的发展潜力,差不多已经到了土地、人口能够承载的上限了。目前在册约两百四十多万口。
不过对于周淮安来说,两岭原本六十几个州治有些过多了,很多州下就只有一两个,两三个户口寡淡的县治;用来维持行政和供养官吏实在有些浪费和吃力了。
所以这次在岭內五管之地,在完成了基本的地理勘测和图形绘制,以及后续的道路建设之后;就会进行一轮相应的归并和撤废,以相对精简到二十几个左右。
此外就是稍晚一步占领下来的湖南观察使七州地界,现在实际控制户藉共计达到了九十四万口;又有随后控制的荆南节度使的八个州,实际控制户藉共计达到了九十八万口;
与此相连的则是峡江道隶属于山南西道的涪、渝两州,不过因为人口有限而地方狭促,再加上渝州前线军事维持的成本,目前还处于投入大于产出的亏损状态;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此外还有鄂岳观察使境内位于江南的鄂岳两个大州,也有近二十三万的人口。而经过前段时间的肃清和整顿,江西道境内控制的五州,也变成江西观察使八州大部,实际控制户口计有七十六万有余;
邻接在江东池、润、宣三州的地盘虽然并没有直接扩大,但是吸收了大量因为江东两浙战乱奔逃过来的流亡百姓,而在人口数量上很是翻了一番,达到了四十一万口左右。
此外这里的丹徒到浔阳一带,也是太平军重点投入和经营的水军基地之一,拥有至少五支以上的大型输送船队;还轮驻有第五军的水军六营,以保持住在长江水道上的优势,以及变相遏制对岸江北淮南镇的触手。
(依照太平军建制,五百料大船官长为校尉衔,五百料下中船为旅帅衔,一百料下小船为队正、队副;然后以为数艘战船编组为团/小队,若干船组构成的一营水军/战船分队。)
最后再加上新占据和平定下来山南东道境内八州,所梳理出来的户口;如今太平军治下的在册人口已经高达七百六十多万,约编列了近两百万户籍。
因此,相对于现有太平八军和六大戍防区的军额,差不多是七八户养一兵的比例,当然了主要是战锋和驻队兵;至于建生军和巡护队属于半脱产的自给自足序列,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而这些青壮中再刨除掉老弱妇孺的比例,大概有三百多万可以直接动员或是间接提供劳役的青壮年。其中又有四分之一道三分之一的比例,是编列在各地屯庄之中的优质人口(预备役);
除掉季节性的维持基本农业产出,以及最低限度工场矿山正常运作的人力资源;太平军可以调集用来补充战线损耗和提供后勤保障的员额亢余,大概是三十多万到四十万之间。
当然这只是最理想的账面数据;还要根据具体人员的分布情况和距离上的远近,来确定征发、调集的交通、通讯和运输成本,需要或长或短的时间才能达到比较理想的水准线上。
另外在这这些潜在预备役当中,也是分为可以再度征招的熟练老兵、二三线治安维持部队,受过基础军事训练的青壮,只有基本集体生活和组织度的普通群体,等等几个阶梯递进的序列。
当然了,就算是想要把他们全部发动起来,目前的库存装备也有些跟不上;道理很简单,为了确保现有八个军序的火器化改造,已经让江汉流域到珠江沿岸的新旧工场,排满了全天候三班倒的开工了。
而之前从江东、淮南等地大量缴获的甲械兵仗,一部分不堪使用的回炉打造成新农具;剩下大都在翻新之后支援或是售卖给了北方那些的义军所属,作为一项回笼资源的重要创收手段。
想到这里,周淮安不禁叹了口气,明明事业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做得越大就越觉得各种资源不够用了呢。在这个时代想要坚持做一个有所理想和道德底线的领头人,可比单纯的野心家要艰难多了。
周淮安感触着却不免在手上稍加用力,惹得正在膝怀上任由恣意的娇娥顿时轻呼出来;他这才反应过来对着佳人露出一个歉意来。
“郎君只会作践奴么。。却不晓得是哪来这些。。这些。。奇奇怪怪的所好。。”
环发披肩连裙束腰,看起来芳华绰约而婀娜致知的窈娘,亦是娇颜微然又眼波流转间有些认命和无奈的轻声抱怨道。
对此,周淮安却只是笑而不语,手中如同拨弦落盘式的抚弄她娇声连连,再也无法连贯的言语起来。
正所谓是红袖添香的乐趣与风雅。然而在常人想像的添香研墨之外,其实还有更多尚不足为人道也的其他乐趣所在;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上层人物,可是不比后世的“城会玩”们差多少。
比如作为最近一次闺房中的游戏就此愿赌服输的代价。除了贡献出任凭赏玩的一双腿儿之外,在她盈盈然挺立的浅紫花榴纹胸襟上缘,赫然还如书架托子一般稳稳斜放着一卷摊开的新墨文书。
随着周淮安耳畔喷吐兰芝一般的呼吸而颤颤魏巍起伏着,又似乎随时随地都在透出某种温软圆润的体温来。
当然了,所谓近在身怀的膝枕、胸托、腿架、皮杯之类的侍奉手段,也就是她眼下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虽然还有其他更进一步的花样和手段,但是周淮安就舍不得用在这么一个幽然娴静典雅,又知情谐趣亦然的女子身上了。
正所谓是大女子有大女子的好处,小女子有小女子的妙用,就算是不大不小的女子,也有相应的美好与奥妙所在。
比如轻盈无比的小挂件,在这时就会像是条撩拨过的河豚般,气鼓鼓的竭力抬脚如脱兔蹬胸;而敏感纤弱的红药儿则会忍嗦不俊像条游鱼一般扭来脱去的,不让人轻易捉住。
至于青萝则是人如其名的藤萝一般,无论怎样的要求都会努力的尝试,然后再在欲拒还迎之间,抵缠交错的让人揉至慰贴;而到了窈娘这儿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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