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舔爪的猫科动物靠拢;而不是原本那种号称狮子也敢撩拨和夺食的野外群体捕猎猛兽类了。
“周郎来了么……”
却是刚连中两把而欢喜得小脸红扑扑的红药儿,当先发现了周淮安柔声道:然后其他几人也款款起身礼道:
“郎君安好……”
这是柔美温婉宜人的青萝。
“郎君万安……”
然后是素雅典静而不失妩媚的窈娘。
“见过郎君……”
接着是高挑丰美颇有贵质的崔琬婷。
“不要多礼了赶紧都坐下吧,可不要因为坏了你们的兴致……”
周淮安却是摆手摇头;然后他看着众女有些拘谨的气氛又摊手道。
“好吧如若是不介意的话,倒可以和我说说你们近日对哪些事情上手的情形如何?。可还算顺心不……”
“承蒙周郎挂心了,妾身近日过得甚好,新接手的那些人等也配合的很,真没有什么不顺的事情……要说起来,能够为郎君有所分劳和出力一二,倒让妾身与有荣焉了……”
曹红药这才巧言笑兮得道。
“那就好,只是你也不要过于操劳了;逐渐熟悉了运作之后,就可把大多数具体事物,交给你觉得可靠得力的人手去好了……”
周淮安点头肯定到。
“这些与民生有益之事,贵在于持之以恒的去做去实践,一切都还来日方长,没有必要急于一时的……”
如今,这些女人大概分为三个小团体,天然拥有最大名分的曹红药和跟过来的女赞崔婉婷算是一组;在广府就关系亲近的小挂件菖蒲和侍儿青萝又是一组;然后才是窈娘及其一直跟随相互抱团取暖的住儿、兜兜;
此外还有毫无立场和影响力可言;而只能以养女身份充做吉祥物和摆设的两只小白毛。
然后,为了打破和淡化她们之间隐隐的隔阂和疏离的倾向,以及将未来的某些苗头和可能性掐死在根源中;周淮安又给她们安排了相应的分工和事务;来消磨时间和转移注意力。”
比如隐隐身为小主母的曹红药,便是包括女营和童子营在内,太平军所有福利设施和以及各级医疗卫生、防疫系统的监督人;同时也是内定太平军属互助会的发起人。
因此,她需要做的不仅仅是表面意义上的巡视和探望工作,还有相应具体工作流程和人事变迁,以及账目支出往来的明细;都在她可以过问的范围内。
甚至还有一笔定期划拨,并且可以酌情追加的预算以供支用;这也是周淮安对于她只身投奔以来,被逐步用掉的那些嫁奁和人手的变相补偿。
而崔婉婷就负责辅佐和协助她处理这些庶务,同时也是一道潜在的保险措施。倒也不是针对她的手段,而是为了防范有人利用她的善良和同情心,做出一些阳奉阴违或是物是人非的事情来,而有损她的名誉和积极性。
而最早以侍女身份来到身边的青萝,则是安排后宅供给内务以及衣食起居的负责人;年纪较小的兜兜和住儿就负责给她打下手,分别审阅收支两条线。
然后青萝又和窈娘一起兼做大都督府下,与歌舞曲艺有关的宣传工作,以及相关创作审核的部分职责。同时也是那些教坊出身女性为主的巡回表演队和歌舞团,名义上的监管。
而小挂件菖蒲,则是某种意义上兼容通用性:既能用来赏心悦目的装扮,又能爱不释手的把玩逗弄于膝怀,也能撰写文书和记录私密事宜的小文秘;也参与周淮安对于一些文教事项的制定工作。
哪怕年纪最小的两只小白毛琥珀和翡翠也不例外。
当然了,她们除了要继续进行相应基础知识和其他专长方面的学习,比如青萝教授的唱腔和声乐,窈娘传授的舞蹈和乐器;小挂件的书法和画工;同样还要跟着兜兜和住儿一起,分担点整理内室家政的工作。
作为一个见识丰富的过来人,要想避免后宅不宁而整天尽是争风吃醋,或是各种撕逼、争宠的风险,其实具体的办法也很简单;
就是给她们按照兴趣、嗜好和性格特点,安排好相应的工作职责或是制定阶段性的学习进修日程;并以此作为床第上的竞争手段和奖惩手段好了。
只要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有事情可做,并且还有所得或是逐步递进的成就感;到了晚上也总是被迫相亲相爱的坦然相对,乃至轮番变着花样接受同床夜话的事情;
久而久之自然就没有多少时间和精力,用在相互之间的勾心斗角和揣摩、纠结那些鸡毛蒜皮的细节和琐事上了。而眼界拓展和学识增加了,又有共同努力和竞争的方向,也不容易再为后宅里的一时得失和利害关系而更多介怀了。
除此之外根据后宅新制度,周淮安在定月发给的个人体己钱和脂粉钱基础上,还会根据负责的事务和职责范围,发给定期津贴和具体事项的补助钱。这既是一种长效制度也是一种家庭生活的规仪。
毕竟,作为身边有所亲密关系,说不定将来还要生儿育女的女人;任其白天为自己干活,晚上被自己干活,除了衣食住行还一毛钱没有的白白剥削这种事情,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周淮安还是做不出来的。
更关键的是让她们满足了各自兴趣爱好和专长趋向,并从中获得成就感和有所阶段性结果的同时,也有那么一些实现额外的人生价值、自食其力、自助自强的意味和心理暗示在里头。
当然,如果将来其中真有人不想为俗物所烦扰,只想做个安静的花瓶和整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摆设,周淮安也不怎么介意在身边留下这么一席之地。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所有女人几乎都他提出建议的第一时间选择了前者。
这样她们的关注点也就从依靠自己来获得权力地位,逐步分散和转移到了如何在相应领域中,有所成就和做出更多影响力来的方面上。
这也算是未来的时间里,维持一种共同促进的良性竞争循环把。至于更长远的将来,无疑是有更多的可能性,但已经被岁周淮安需要去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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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北方的河南道,郓州境内的大野泽之畔。
曹翎担心的事情和危机终究没有发生;因为对方很快就知趣的住口,并且连忙下马前来恭敬有加的见礼和问候。
而小衙内的范围实在是有些广泛,基本可以用在任何涉及武职的官宦之家,尤其是随着朝廷授予名爵的泛滥,无论是州下一个佐副司马,还是地方上半自守的镇扼使,不管有没有官身的子弟,都敢让人叫上一声“衙内”。
再加上,认出他的这位军校,正是他父帅曹全晸的一名防阁,也算是追随有年的老人了。一时之间曹翎倒不虞身份暴露的危机,倒是由此获得回到郓城的协同和助力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世事漫散随流水()
行船在风波荡漾的大野泽上,到处都是发黄泛白的苇草、漂浮在发暗河水的枯枝败叶,所构成初冬凋零、枯寂的景象。曹翎亦是满怀心事的看着远方,那正是彼岸州治兼理所——郓城所在的方位。
因为有熟悉故旧的主动协助和提供资源,所以他容易就在这次水畔镇子当地补足了食水用度,还得到了用以横渡大野泽的船只和人手;甚至还有其带领的十多名士卒自愿放弃职事来相随。
“小衙内,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你可不晓得,自从老节帅为国殉难之后,大伙儿的心思都乱了啊。。”
只是同船的征募虞候李三官,犹自直在他耳边不停念叨道。
“好容易推举了那位留后上位,结果魏博镇那些狗东西就转头打过来了啊。。我就想了,要是衙内您还在的话,岂又能那么轻易了丢了三州十几城之地,被人打到郓州境内呢。。”
虽然知道对方放弃了职责来跟随自己,乃是心中别有所求并不只是报恩那么简单的动机。但曹翎还是好声气给应承了下来。毕竟还要借助彼此的干系,掩护自己前往郓城之中相机行事呢。
曹翔也由此从这位名为李三官的虞候口中,得到了在父兄相继同天平军主力泗水战死之后,在天平故镇内所发生的一系列事端和变故。
比如那位临危受命被推举上天平军节度使留后的堂弟曹实存,实际上今年才不过十一岁;因此节衙上下的诸事大权都掌握在了都虞候吕广琦和都团练使赵泓手中。
因此,原本曹氏父子相关的老人和部旧,都被逐步的贬斥、弃用和外放、打发到那些无关紧要的职事上来,比如像李三官这般的亲从,就被指派到乡间去募兵和哨粮之类的。
要知道,原本作为世代忠于朝廷而以文官甚至是宰相兼任节帅,与忠武、泰宁等北地强镇并称朝廷在关东基石和防要重地,最盛时有兵额三万三千五百员,而且还不计各州备盗、巡守的团结子弟或是守捉兵。
又因为正当诸水交汇的漕运枢纽,天平军除了供养和维持这些军伍之外;每年还可以进奉朝廷的两税及椎酒钱十七万贯,又时常內献于天子的琼林、大盈诸库,绢帛土贡动辄数以万计。可谓是既赡强兵又得足食。
然而自从关东大旱连年,天平军治下亦是群盗蜂起;而当曹州冤句出了个黄巢之后,作为威临关东的强镇之一天平军,也不可避免的开始走下坡路了。
先是黄巢率领的贼军声东击西的打破了郓城,当众处决了节度使薛崇;然后郓将崔君裕又在当地自立为留后权知州事;发动兵变赶走了朝廷派来的节度使张锡,又吓的继任的杨损不敢前来履职。
直到尚属平卢节度使宋威副手的曹全晸,引兵追击王仙芝贼军时路过其境;才乘其不备而折转攻杀崔君裕,就此令郓州及天平军所属冲归朝廷。
然后曹全晸在任上励精图治、聚民屯守数载,才令这中原盗贼蜂起的首乱之地,朝廷眼中的“贼乡”,重归一时的平定与小安。故而曹氏在任为时尚短却是已然颇得人心。
在他手上,虽然尚未能够回复到全盛时的三万三千五百军额,但是号称也有两万五千员的强兵,还重建了各州及县下的团练人马。后来为了支援河南别地备盗和东都邻近的讨贼事,为朝廷旨意陆续调走了七八千军额。
尚未恢复起来之际,曹全晸又得以临危受命江西招讨使,乃引天平军精锐万余人马南下荆襄,以拦截和阻挡大举北窜的岭外贼军;虽然一路转战过来而屡建大功,但是天平子弟亦是逐渐的折损和凋零。
虽然朝廷也有所陆续增补和输送,但是在令人绝望而悲壮的徐泗一战之后,这只天平军的精锐和精华,还是不免全军覆没而尽付东流;以至于郓州的本镇所在,竟然只有八九千的军额可用。
是以,当魏博镇的韩简亲率大军攻来之际,仅有一些备盗团练和守捉兵的沿黄各州,几乎毫无抵抗之能而如入无人之地。最后靠的是郓州上下同仇敌忾的决死反击,才于一边倒的绝地中争得一线转机出来。
但是按照李三官的说辞,入境为了迎战魏博军的进犯和侵攻手段,郓州上下亦是穷尽了手段,甚至就连大野泽上的水贼和境内流民,也在招抚后被拉出来凑数。
而如今在天平军控制下仅存一个完好的齐州和小半郓州之地,却要供养仓促聚集起来的号称“三万大军”,未免有些吃力。因此只能四处分派人手以罗索钱粮和徵募(抓差)丁壮于地方了。
而东面比邻的(青州)平卢镇虽然尚有余力,也是亲附朝廷的阵营所在,但是因为不战而退的节度使安师儒,回到青州后为大将王敬武发起的叛乱所驱逐,犹自在梳理和平复内部的异见而无暇他顾。
因此,在对魏博军取得了初步反击的成果之后,节衙上下亦是一片再接再厉、乘胜追击,以光复四州全土的呼声和浪潮了。当然了根据曹翎的判断,这其中还有另一番的因由。
因为若是不能再夺回更多地盘和财货以为犒赏和供养的话,只怕好容易聚集了这么多人马的郓州城内,亦要在财计供给不及之下重新生变了。
想到这里,曹翎的归还之心就更加的迫切了。
与此同时,在大军刚刚初阵不久的郓城之中。出身博陵崔氏别支而面白少须,看起来颇为端重城府的郓州长史兼掌书记崔用,也在私下接待一行突然来访的使者。
“昌黎王(韩简)那儿已经说了。。我魏博健儿只求财帛子女,旌节和田土一概不取。。还望长史千万不要自误,以免耽搁了这满城上下数万百姓的身家前程。。”
而作为昌黎韩氏支系之一,脸狭眉长自有几分儒雅气质的魏博孔目官兼做使者韩建贤,亦是做义正言辞的游说道:
“某自当晓得长史与小留后乃是师生之实,可若是吕、赵二将此番建功得归之日,这节衙上下可又有长史多少的立足之地么。。”
“昌黎王自当愿意协助小留后(曹实存)实掌权柄,并以妻爱女,自此以翁婿之义相互扶持,以待世间之变。。不知道崔长史还要犹豫什么呢?”
“殊不知,朝廷一贯苛待吝赏于有功之臣,非急用方才给赏名爵,不用则弃之若彼,而追夺功名。。如今更是暗弱不堪而西避于蜀中,可还让人有什么指望不成么。。”
“至于那窃据两京的叛贼,更是于天平军上下有血海深仇,家国之恨;难道难道贵镇子弟,皆可以甘心屈居彼辈无君无父之徒以下么!。。”
“如今天下板荡,关东举目皆贼。也唯有我家昌黎王率魏博健儿应时而起,愿连接各方有识之士而行守土安民之责,內以为联接互保之盟,外为厘清中原之势。。”
只是在这番的拜别出来之后,韩建贤刚刚坐上出城的马车。
“难道王上真要与此辈谋和,而保全其天平旌节么。。”
他身边就有人忍不住发问道。
“这自当是虚以逶迤的手段,”
韩建贤却是毫不犹豫的道
“王上新据郑滑之地,尚且须得时日来经营和巩固;又新逢前师兵败巨野县,多少折了些锐气不说,此刻只怕郑滑各县都有些骚然了。。”
“既然一时谋取不得其法,那姑且以些许之利稳住眼前的局面又如何?我等久受王上恩德,便就用在此处了。。况且我已然看出来了,这厮亦是有所私心作祟,断然不会无动于衷的。。”
“莫说是就此拿下天平镇或是令其降顺,若只是一些空许的名利权柄,就能令天平镇上下不和乃至不战自乱,那我被也是不负所托、不虚此行的。。”
然而,正在马车上交头接耳韩建贤,忽然似有所觉转头过去,却见到一队例行归来的巡逻士卒,正在徐然错身而过而已,不由略有些感叹道。
“这天平镇倒也不可小觊,在大部兵马尽出之后,竟然还有这种形貌和气度的留守士卒么。。”
而混迹在这一队士卒当中的曹翎,亦是有所感用眼角瞅了一下滚滚而过的马车车厢;却丝毫没有抬起头来,而继续将自己的面貌遮掩在了双耳平头帽下,亦步亦趋的向着城内行走而去。
而在郓州子(內)城节衙之中,作为当事人的崔用也紧锣密鼓的召集了,自己姑且可以信任的手下来商议此事。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也只是一个区区的衙下奏纪官,与之前自立为留后的牙将崔君裕一样,也是出自博陵崔氏的别支,不同的房下而已。
这也是作为博陵崔氏子弟的天然主场优势,几乎遍布在河南各方势力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