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数炮灰构成的人海战术当中,九死一生的获得出头机会就更加渺茫和微薄了。
因此就只能把这个和尚的身份给继续下去,而用装神弄鬼之道作为短期晋身和谋取资源的捷径。现在显然又将要到了,某个面临选择的关键性关口了。
因此,他作为新兴的一个山头既要足够给力道,可以杜绝那些觊觎心思和恶意侵扎,又不能有太大的要害和关键地位,以免到时候在黄巢起义军这条注定要翻的破船上纠缠过深而难以摆脱得了。
。。。。。
而在夜色迷蒙下大将军府灯火璀璨的大堂之中,一场临时召集的高层会见也刚刚散去,而各自带着部属消失在夜色之中。
“俺莫非是做错了,似乎总觉得心有所憾啊。”
黄巢也在对着自己另一位更早追随在侧,而策划了好几次对黄氏族人解救,也数度献计度过危机的谋士张俊儒道。
“这是军中的群情所向啊。。”
张俊儒却是不以为意的为之开解道。
“刚刚过一轮整肃,各军之中实在当不得更多的动荡和变难了。。”
“黄王本部的威势和名声,更不能因此旁枝末节而有所堕。。更令人乘机挑惹出是非来。。”
“好容易才籍故让诸位军主同誓合力北上,千万不要在生出多余的差池来了。。”
“故尔,只消黄王不做明示,哪怕是稍有所贬斥也好,亦是对那和尚的爱护和周全之意啊。。”
“不然就做实了那籍故剪除。。。的无端毁言了。。”
当然了,虽然张俊儒口中所说的都是立场客观的中允之言,但是相比身份超然的杨师古,他还是与黄巢当初赖以起家的”黄门八子“之中几位,有着不错的关系和私下渊源呢。
“可惜老杨还在生闷气闭门中呢。。”
黄巢摇了摇头道
“不让让他去私下说解分明也好啊。。”
他又叹了口气。
”就让过些时日消了气头,再做分晓吧。。“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波谲2()
来自大将军府的处置决定,不出意外的下来了。以“行事苛急,所用非宜”“惊扰甚重,生衅友军”等等名头受到了严重的斥责,罚夺绢五百,钱十万,又另出了一大笔财货以补偿友军伤损。
由此,虽然周淮安的粮料判官职衔和待遇基本不变,但职责改为出巡地方屯田事务,属于义军当中众所嫌弃居多的,比较辛苦又繁琐的典型吃力不讨好事务;也形同变相的流放和贬斥出广州城。
除此之外,刚抵广府的那一营兵马遣回原驻留地,除扈从外广州城内不得再留驻多余人手;他所分管和过问的那些杂七杂八职事,除了暂时找不到人接手的海贸和讲习所之外,也被相继卸除了去移交给他人,且做是相应的补偿和交代云云。
其实对他而言,这些职事当中最在乎也最关注、最有价值的所在,也就是用来暗中渐渐输出价值观和理念,兼带扩大自己那套理论和影响力的讲习所了,至于其他的东西倒也并不是无可取代或是割舍不得的;就算是他暂时继续遥领的海贸那几条线,其实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在继续的问题。
至于在其他方面所能得到的东西,更多是作为他摸石头过河式的练手试行的实验田而已,消耗和动用的都是义军控制下的资源和人力;真正的根基还得落在义军被清理干净,而一张白纸好作画的潮州和循州那边。
因此在他留在广府其间,也没少假公济私的给潮阳那边,时不时送回去一些收罗来的技术和工匠,以及应用上一些在广州已经初见成效的经验和手段,改良后的制度和模式等等。比如在当地推行到户的养鸭和兔子项目,已经初见成效而有了第一批出笼,而让当地义军多了一批肉食和蛋类的副食来源。
不过令他比较意外的是,在这些临时头衔和职分底下还是有一些人手,主要是这些临时部属当中没什么家室的年轻人居多,主动提出愿意跟随他一起外出另谋他路;得到消息而聚集过来的林林总总大约有五六十人。用他们的理由说也是千奇百怪的。
无非就是他手下才干出点滋味来又没了盼头,或又是生怕没了周淮安做靠山而遭到排斥和算账,也有说想要跟着虚判官才能增长眼界和见识之类的云云。但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有了一批初步被自己理念打动的追随者了。在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故作风格和高尚了,而寒了这些***式追随者的心思了。
除了少数因为测量、术算和财计上的专长可派上现成用场,而被留在身边继续协助下手之外;其他人都被他派人安排到潮循方面的地盘里去。虽然其中未必没有其他势力的眼线,或是别人派来的三心二意别有图谋之辈,但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也就由不得他们心想事成了。
他还记得唯而两个来驿亭外送自己的曹师雄和副手林言,各自饱含无奈的复杂神情和话语。
无非就是:老虚/和尚你这次事情闹的是在太大了,了求情和缓颊的余地都不好伸张了;但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以找你才具和能耐,日后大将军府和黄王还少不得有重新启用和借重的地方云云。。
不过,重新修订了目标和方向的周淮安已经看得开了。反而回过头来安慰一番,自认为闯下了祸事而有些郁郁不乐的葛从周,兼带为他被手下其他隐隐孤立的气氛且作开解和辩说。自然又收获了一番关于的“气度非凡而包容大量”“既有担待又爱护部属”诸如此类,不同程度的好感度蹭蹭上升。
当然了用他的话说,就是用几个不要紧的头衔换到一个,办事得力干练而不畏强权,敢于坚持职守而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的部下,可是大大赚到了的好事才对;结果手下那几个人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一般的,又是鬼哭狼嚎一般的一阵纷纷表忠心起来。
而对于周淮安而言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有时候忍一时未必会风平浪静,因为占据上风的对方很可能会得寸进尺,继续步步蚕食下来;但是退一步流出足够的空间和利益作为缓冲之后,却是未必没有可能获得更旷达的海阔天空,乃至卷土重来的机会。
反正他就不相信,这些没有接受过十二年制的基础教育和现代社会大集体观念熏陶的古人,还能把这些跨时代出现的新事物给玩出花来。就算是玩脱了玩坏了,到了真正难以挽回和不久的那一步,大多数人也只会在巨大的反差之年,开始怀念他这个创始人的好处。
虽然有些东西未能尽全功或是前功尽弃的倾向,固然是让人有些遗憾和失落;但这也算是历史螺旋式前进的一个必然规律。反正有这些先例在前,日后重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容易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反复了。乃至在避免和摆脱麻烦的从众心里之下,避免了许多后续折腾和内耗的因由。
这时,一声轻吟宛然的“叮咛”声,再度把他的注意力从飘远的反思,重新拉回到轻驰震震行进的马车之中;却是他手中正在把玩着青萝那曳裙下纤细的脚踝,欣赏她强忍着咬着唇儿的涨红面庞,一不小心失神之下又用力了些把她捏痛了。
虽然新进的小侍儿青萝乃是学过歌舞的出身,但她的纤足摆弄在手中的感触也是骨肉匀成而洁莹肉致,除了一些足趾跟腱的纹理上难以辨出的磨光之外,其实没有什么明显的茧子和硬处;简直很有些前代老司机杜牧同学,关于“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的诗词意境,而让人捏揉的很舒服;
只可惜这个时代只有罗袜没有丝袜,不然长短套着里里外外的摩挲下来就更有感觉了,还可以放到微信、微博上暴击那些单身狗,获得“来跪舔”“把玩年”之类的留言。
当然了,等到了晚上这对妙处的用途就更加丰富多样了;且不用说什么腿玩年什么的哏,光是用作捧如杯盏,团若鸡心,蜷似管吸,或是敛如花苞。。。就可以让人意趣盎然的把弄出好多种姿态和花样了。简直让在旁暖被窝的小挂件,看得是叹为观止而大开眼界。
“我也可以。。”
因此,在一边的小挂件菖蒲,也再次发出了某种蚊呐一般的声线。
“你呀不行,还要多吃多睡多饮木瓜,多长出点肉来再说呢。。”
周淮安只是信手摸摸她脑袋道,然后手上不由一痛却又习惯性的被咬了。好吧,他对此早已轻车熟路的另手在小菖蒲身上敏感处挠了几下,这才痒得赶紧松脱开来又被他顺势按在了膝盖上,对着瘦巴巴的臀儿就是一阵“啪啪啪啪”。
然后,周淮安却是转过脸去对着那个怀里抱着熊狼狗,而在脸上差不多写着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挤过来对小挂件以身相代的骷髅精,用“你想都别想”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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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广州城中最大的酒家之一,一群人正在就家里举杯相贺,
“什么鬼和尚,什么修罗僧。。什么通晓三教九流的本事”
“还不是被咋们给合力使个意思,就要乖乖滚出这大好的繁花之城了。。”
“黄王虽然号称天补平均,但也知道亲疏远近的,好歹事到临头也是晓得咋们老兄弟才是靠得住的。。”
“可不比那些巧言令色,以方技手段幸进之辈。。也就狗仗人势得以猖狂一时而已”
“可不是,俺的兄弟们已经不忿那贼和尚许久了,他蹿说军府定下的那些都是什么破规矩啊。。这又不准做,哪有不得行的,到处都要束手束脚的。”
“已经有好些弟兄犯在上头吃苦受罚了,哪有当初的恣意和随性做事,想干嘛就干啥来的快哉啊。。”
“就是就是,亏尚总管还有看重之意,回头就给了那么一个大难看的。。”
待到他们各自喝的酩酊大醉而摇摇晃晃的在扈从搀扶下兴尽而归;作为召集这场私下会宴的东主张全义,也才缓步来到了这座酒家的另一头雅阁小间之中。
“真是谢过先生了。。”
他亦是相当恭敬对其中一名独酌的文士拜谢道
“多亏你之前的那番主意,不然还没有这么好的效用呢。这些日子,让他这么一个新进之辈出尽了风头,也该吃些教训,长长记性了。。”
“咱们几个老兄弟可都盯着这些利好的营生眼馋多日了,只是一时不知晓该如何接手而已。。现在也该好好计较一番,把那些留下的人手给再用起来就是了。。”
“也是合该这厮自身不当,居然敢在四下传讲的梁山聚义传里,用什么天王晁盖横死曾头市,来影射已故补天大将军和黄王的旧事。。。”
“黄王或许大人大量而别有考量,但是侧近的那些黄门兄弟们就未必里的坐得安稳了,稍加提点和示意就自然成了推波助澜之势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波谲3()
岭南道,罗州石城县境内,一处关市面前,已经是人头传动。
“你不能杀我。。”
“我乃XX的叔父。。。”
“饶了我吧,我只是被他们逼得。。”
“秃贼,安敢牂害我河南老兄弟。。”
“我要面见尚总管服罪。。。”
随着斩首的方头大刀的落下,数个首级齐齐滚落而从断头的腔子喷出一股又一股的血水来,在石板上热气腾腾的流淌成一片。
就算是被变相的流放和驱逐出来,也并不意味着周淮安就不能整事情了;即使他在现在的位置上已经没法再闹出什么大新闻了,那就在地方搞一些积少成多的局部改变吧。
因此,在沿途义军的住房地和据点当中,被查抄出来堆成小山的财货和哭哭啼啼的女人面前,周淮安亦在现身说法到。
“看吧,这还是那些口口声声说要天补平均,为世上活不下去的穷苦人讨公道的义军么”
“他们这个样子,就和之前那些把大伙儿逼的家破人亡、走脱无路的吸血虫子,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衣冠禽兽,又有什么差别呢。。”
“不把这些地方上的蛀虫给铲除干净,最后就会被他们想方设法的使坏和捣乱,把原本好的事情给变得更坏,。。乃至一步步为他们所诱,而变成不分好歹为虎作伥的坏水。。”
“这才几个月光景呢,你们想要变成这样子么;所以都给我动起来吧,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愿天补平均,世上清平。。”
“铲平狗大户,灭尽血虫子”
人群一片挥臂而动的呼喝声,然后变成一股股四散入乡野之中的源流。
当然了,这些事情也让周淮安充分认清了一个现实,就是这些义军虽然大多数最初都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加入到这只不造反就没有活路的队伍中来,但是也由此混进来许多形形色色的野心家和异己分子,其中不乏凶狠、残暴,戾气十足的反人类或是天然反社会体质份子。
只是在没有引发的诱因之前,还厮蛰伏在为穷苦人讨活路的“天补平均”旗号下。但是因为自己这个乱入的蝴蝶闪了几下翅膀之后,义军在岭南盘踞了更多时间之后,就开始在地方上原形毕露的状况四出了。
所以他在带队除外巡游的过程当中,遇到了一批就处理一批,顺便还一次为借口清算那些乡里残留的宗族大户势力,还能发动一下群众分润点好处什么的。虽然不可能一劳永逸的彻底解决一些问题,但是也埋下了将来介入和后续推进的契机。
其实,在这几个月的广府任上,他的一大收获除了那些工匠和专业人才之外,就是这些从港市和官私仓库里逐一搜检和发现的,各种形形色色来自域外的物种了。
像是来自海南的寮棉(海岛棉),其实在岭南一些地方已经有所种植了,只是尚未推广和被重视起来;与之近似的还有天竺棉和波斯棉的种子,都是后世可以在沿海地区种植成活的作物。此外还有甜菜、萝卜、甘蔗、油菜、蓖麻、花生、剑麻、胡椒、芭蕉、木棉等澄,潜在的再加工附加值较高的经济作物,都有所不同程度的尝试当中。
而根据循州方面的而消息,在义军开辟出来的大小十几处屯田区内,来自占城的速生稻种“百日熟”,已经开始收割第一茬了;而在现实田地里的见证下,当地的乡民也因此动了心思,而以积攒下来的山货和土产来向义军的游商,求取置换成相应的稻种和新式铁具。
却是开始有人打算用这东西,逐步取代产量低而相对耐贫瘠而咸水稻和旱稻;作为民间备荒救急的新选择。不过据周淮安所知,近现代的高产农业的背后,其实是离不开大量密集化的人力(机械化)劳动和化合肥料的追加投入;因此只有在义军军士体制编管下的屯田区内,才有可能实现人工(畜力)集群化效率更高的集体劳动;
因此,下一步他还让人专门操船出海,道近岸的那些岛屿上去挖长年积累下来的“鸟粪石”,这也是一种在大自然环境中天然形成的上好复合肥,只要粉碎之后就和可以那些连同禽畜粪便一起收集发酵的绿肥,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使用来作为特定高产作物品种的追肥。
要知道当地的稻禾五六月就能收割一次,然后到了十月份左右又能够再收割一次,而在两者之间,又可以广种甘薯(非地瓜)、豆、麻、荠、瓜菜等作物来作为过度。只是对于复耕和地力的要求,就需要有足够追加肥力的补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