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神勇表现,顿时都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于是叶尘这话一出,其余人也都看着安然,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应该快了吧,最近两天会回来的。”安然说道,其实这也是真话,每天呆在“名流”不是被虐待,就是看着那俩人秀恩爱,打又打不过,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太好了,那老夫等人就在此恭候了,安太医。”叶尘抚了抚胡须,朝安然拱了拱手,身后一干人等也朝安然拱手示意,“现在就此别过吧,我们都等你回来。”
“嗯,会的。”安然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不要一脸肉麻相的说出那种话啊,一群大叔而已啊,等我干嘛!
两方人马道别后,叶尘等人自是回道太医院,而安然和白铭则依旧站在“安和殿”外。
“你现在要去哪儿?”白铭一脸闲样的问道。
“嗯…。。到处晃晃吧…。。你没听过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吗?”
“其实你是想去找张钰凝吧……少忽悠我,你那德行我还能不知道?”白铭撇撇嘴。
“嗯…。。”被人揭穿了,安然一时反驳不成,只得闷头往前走。
“切…。说不过就走吗…。”白铭一边小声嘀咕一边紧跟在身后,其实他也明白,安然不仅是单纯的想找张钰凝而已,今晚在这个晚宴上遇到戚云威也是让她心烦意乱的一个因素,想必此刻她心里也很乱吧。
白铭也不说话,就这么跟在后面走,以往总是扯淡闲聊的俩人,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月光柔柔的洒下来,照亮了身前的那条花园小道,师徒俩人静静的走着,一前一后,安然的心里此刻可谓是纷繁复杂,张钰凝的脸和戚云威的脸交替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一想到张钰凝可能会嫁给他,一股憋屈的感觉就涌上心头,但是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越这么想,安然便越走越快。
白铭只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加速跟上了她的步伐。
“哼,她已经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皇榜都已经张贴出去,就算我现在立马将她办了,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是是是,公子说的极是,像那种女人咱们见得多了,到最后还不是一个个的尽心尽力的服侍您?”说话的是另一个人,想来是先前说话的人的侍从之类的人物。
正走着,安然和白铭却听到了这么段对话,声音虽不大,但在这安静的花园里,却显得十分清楚。
什么人?安然第一反应便觉得那人说的是张钰凝,毕竟“皇榜”这个字眼对于现在的安然来说实在是太过敏感。
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好笑,是自己太过紧张了吧,哪有这么巧,随便逛逛就碰到和她有关的事,这又不是小说。摇了摇头,安然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拔脚便准备走,下一句话却顿时让她的脚生了根似的再也挪不动步。
“不过就是个丞相的女儿,现在谁不知道张丞相早已不受宠了,我将军府的人早已压他们一筹,哼,愿意娶她那是看得起她,在这跟我装什么清高!”
这下安然确定无疑了,那个说话的人必是戚云威无疑。
“公子,要不要我今晚去……”
“嗯?哈哈哈……你真是甚得我心啊…。。就这么办…。。”
“只要中了这个药,玉女也得变*啊,哈哈哈哈。。。。。”
他们和戚云威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不过是因为中间有一些花藤,上面长满了花所以挡住了两人的身影。
“这个混蛋!”安然此时早已按捺不住,握紧了右手的拳头,快步走出,看见戚云威那张阴笑的脸就要一拳头招呼过去。虽说安然武功不高,但那只是相对于高手来说,对于戚云威这种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来说,这一拳要是打实了,估计脸都得凹进去。
“住手!”就在拳头即将打到脸的时候,安然被阻止了。
白铭站在她的身前,左手紧紧的抓住了安然化为拳头的右手,面色严肃的看着安然:“住手,你的瞳孔都放大了。
此时安然的理性早已被一头名叫愤怒的火焰燃烧殆尽,她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爆发出愤怒的吼叫。往日的清秀也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神色,在这略显阴暗的花园中竟显得有几分可怖。
白铭也不挪开,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安然,“你冷静一点,在这里把他打伤没有好处的。”
安然也这么看着白铭,渐渐地…。。安然的眼神变得平和下来,狰狞和愤怒终被压了下去,理性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她知道,真要在这里打了他,只会给张钰凝带来更多的麻烦,这是她不想看见的。
那边的主仆二人此时也被吓得不轻,毕竟刚才这一下来得太突然,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差点魂归西天。
待看到安然被白铭制止后,他们才镇定下来。
大概是觉得刚才自己的反应着实有些丢脸,戚云威清了清嗓子喊道:“放肆!一个区区医官竟敢出手偷袭朝廷命官,信不信老子能你让从明日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就是作死啊,在好不容易平息的安然心头再烧一把火,只能说戚云威做的十分到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安然心头火气,一拳头打过去,这一拳头虽然没刚才威力大,但是从其口中飞出的两颗带血的牙齿来看,也足以看出其力道之大。
戚云威被打的一个趔趄坐到地上,捂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看,这样你以后就只能发出‘老屎’这个音了。”安然虚着眼睛说道,眼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像你这样的人渣,我怎么可能会放心把凝儿交给你。”
“还有啊,不要在我面前自称老子,只有老子才能自称老子,以后要是再说老子,老子就让你再也发不出老子这个音,哦对了,你现在已经发不出来了。”一段话说的跟个绕口令似的,戚云威一时间还有点蒙。
“你……”戚云威正准备说什么,却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竟笑了起来,“哟~这不是张大小姐吗?怎么,来看你的情郎啊?”
听得这话,安然一惊,一回头发现张钰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眼神颇为复杂。小翠只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凝儿…。我…。”难道都被听到了吗?
张钰凝的目光没有多做停留,看了几眼安然便转过头对戚云威道:“你最好放尊重点,皇榜是张贴了不错,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是‘未过门的妻子’里也还有个‘未’字,我相信像戚公子这样才华横溢的人不会不懂这个字的意思吧。”
针锋相对,游刃有余。
安然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用武力解决事情的举动那个简直弱爆了,为什么每次碰到关于她的事情总是会忍不住冲动呢?
“哼,你少给我咬文嚼字的,反正你迟早是我的女人,到时候想怎么玩还不是我说了算。以你们家现在的势力而言,你早就是一个商品一样的存在了,本少爷同情你才愿意买你,否则…。。给我舔鞋都不配!”
好像忘记了自己刚被打过,戚云威嚣张的气焰又涨了起来,“还有你!”他指着安然,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丢脸,被打掉了两颗牙齿,不由得怒意更甚:“你给老屎…。屎…。子等着!喜欢她是吧?啊?你看我是怎么折磨她的!哼!”说了半天,才把“老子”这俩字说出来,脸色更加阴沉,一甩袖子,说道“我们走!”
旁边的王狄应了一声,跟着走了,临走前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安然。
待得那两人走后,张钰凝才走到安然跟前,说道:“你没事吧?怎么出手打了他呢?以他的个性,一定会报复你的。”
安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问道:“凝儿,你想嫁给他吗?”
“嗯?”张钰凝被安然真么一句话弄得愣住了,正想问她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的却是她难得严肃的脸,此时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紧张?担忧?不安?或许都有吧…。。
定了定神,“你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安然没有被她所左右,依旧追问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想。”
“呼…。。”虽然知道是这个答案,但是人们总是这样,总要听到亲口说出来才放心。
“你到底要……”张钰凝看着安然那松一口气的样子,着实不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准备开口问她,却又被打断。
“没有原因…。。只是因为我喜欢而已……”松了一口气之后,安然又恢复了那懒懒散散的样子。
“嗯?你什么意思?”
“作为朋友,你想要的我会替你拿到;你不想要的,我豁出命去也会全部挡下…。包括那个人渣!”
安然一边说出这句话,一边转身走远了。只有白铭知道,这家伙是不好意思了。
“只是…。朋友吗?”张钰凝和小翠仍然站在原地,月光把她们的影子拉的老长。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外出取个材。。。。会取材的作者才是好作者啊。。。。。
☆、第39章 陈年旧事
这天,依旧是一个和往常一样的风和日丽的清晨。
皇宫里一如既往的按照规律运转着;皇帝和大臣和往常一样上朝;宫女和太监们像往常一样服侍着他们的主子…。。但是有一个地方发生了某种微妙的改变。
“四个二!”
“唉!过…。”
“王炸!哈哈哈”
“拿钱拿钱!”
从前静的像寺庙一样的太医院;如今变得和赌场没什么两样。以前只听得见读书声的地方;此时只听得见一声声的出牌的叫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就是其院首——安然。
当然了;现在在这里各种炸的人里可没有安然,他们都只是太医院的其他太医而已。此时的她已经在去往“安德殿”的路上了。
“啊…。赢那几个笨蛋还真是容易啊。”安然一边扔着刚从那里赢来的银子,一边走着。
在太医院里过的实在无聊;于是在一些木牌上用小刀刻上了数字等等,做成了简易扑克,并教会了他们怎么玩。
扑克这玩意也不难,他们很快便上手了;并玩的不亦乐乎;感觉好像生活充满了娱乐,突然间美好了许多,除了被安然赢了几十两银子和一些关于张钰凝的情报以外。
重新回到这里任职后,安然当然没有忘记那晚她对张钰凝说的话,她一定要阻止这场婚事。
而这整件事情的根本就在于皇上。在与太医们打牌的途中,她便趁机或套或赢得了不少有关于张钰凝的情报,但是他们所知的也比较有限。
综合目前为止所搜集到的情报:张钰凝从小便是与顾伶谌和顾胜利在一起的玩伴,说是青梅竹马大概也不为过。皇帝爱屋及乌的也很喜欢张钰凝,毕竟自己的孩子能够有除了兄弟姐妹以外的玩伴也是件好事,而且那位玩伴也是个可爱并且聪明的女孩。因此在当时皇帝甚至把张钰凝认作干女儿,由此可见皇帝对她的喜爱几乎和自己的亲生孩子差不多了。
但是就在她12岁那年,其母亲杀死了她的三姨娘戚云兰,张守望又惊又怒,立马把她母亲关进了小黑屋内,不久就传出撒手人寰的消息。
自那以后,张钰凝便颇受打击,从前开朗的性子也变得内敛,对旁人设下重重心里防线,直到今日,也就是安然如今看到的样子。
“戚云兰…。吗…。。真是很明显的和戚云威有着某种联系呢,这么一来,那个姓戚的混蛋娶凝儿恐怕…不止是玩玩而已吧…。”念及此处,安然往“安德殿”的步伐又加快了一些。
安然此时心里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当初那么喜欢张钰凝的顾河,会如此轻易的就把她许给一个明显就是她不喜欢的男人,而且对方的身份还和她的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她想要更多的答案,那么,身为玩伴的顾胜利自然就是不二之选。
“安德殿”内。
“什么?你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顾胜利好似十分惊讶道。
“叫什么叫什么!”安然一脸不爽道,“多大点事啊,搞得大惊小怪的。”
“不是…。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顾胜利有些疑惑。
“我只是觉得疑惑,据我们那里的太医所说,皇上当初是很喜欢凝儿的,可是貌似是发生了柴语嫣杀害戚云兰的事情以后,就发生了转变,所以现在他也不管不顾的把她许给了戚云威。我总觉得那件事情是导致皇上作出这个决定的重要因素,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
“其实…。我相信凝儿…。”顾胜利听后沉默了一会,说道,“在当时,我就相信张夫人不是那种会杀人的人,凝儿也是这么对我们说的。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柴语嫣…。。我们纵然是皇室成员…。也无能为力。”
“啊?那现在,我就给你有能有力的机会。。。。把你所知道的有关那件事情前因后果还有所有的线索,全部告诉我。我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哪怕那是五年前的案子。”
顾胜利愣愣的看着安然:“你难道…。。要彻查这件案子吗?没有用的,就算…。。”
“这方面你就不操心了,我自有分寸,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就行了。”安然虚着眼睛打断了他的劝说。
“唉…。好吧,当时……。。”看着安然的样子,顾胜利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心意,只得一边回忆一边述说,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五年前,回到当时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
这个过程比较繁琐,就让我用上帝的视角来叙述一下吧。
五年前,张守望娶了第三个妻子,也就是张钰凝的三姨娘,护国将军府的大小姐,戚云兰。
或许是从小生长在既有钱又有权的家庭中,而其父母也是那种善于用手中的金钱来摆平一切麻烦的人,故而使得戚云兰性格也变得较为跋扈,金钱与权力就代表着一切。于是在待人接物方面她的价值观就体现的十分分明,对于她不需要甚至是觉得鄙夷的角色,那绝对是不屑一顾,哪怕是把你给弄死了,也只会说一句“我爸是李刚”之类的言论。随后就是用自己的钱权力量掩盖过去,对于这些,她早已熟练之极;而那些她必须紧抱大腿或者最起码是需要合作的人,她虽不会卑躬屈膝,但也会谄媚迎合,不管多么违心,只要最后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嫁给当时身为丞相的张守望的原因,年纪轻轻就做到这个地步,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能够和他搭上线的机会,虽说护国将军的势力已经十分牢固,但是要是能再拉拢一个丞相,那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要说这张守望但凡保持一点理性和清醒,大概也就不会发生几年后的这场悲剧了。所以说人有时候做出的一个微小的决定,都有可能改变很多事。
于是就这样,俩人顺利成章的成亲了。在丞相府里,刚刚成亲的她自是比较受宠的,再加上她那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一时间府里都没有谁敢去不开眼的惹她,她不来找你就不错了。
所以说,柴语嫣还是挺不幸的,她也是明白人,自是不会做那种在自己丈夫的其他女人面前抖狠这种事的,所以就算戚云兰嫁了过来,她也依然是做着自己事,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样子。
但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不走运,你越不想看到的事情,它发生的就越快。
不知道戚云兰是从哪里听到的,说柴语嫣是张守望的正妻,温柔贤惠,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哪像那个戚云兰,嚣张跋扈,什么都不会做,仗着自己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和老爷暂时的宠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