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年,加上来拜年的亲友,农村人一喝一个醉,没个一箱两箱是不够的。
“爸,您老要是喜欢,以后,儿子就给您买这种酒喝,不光过年喝,您天天就喝这个……”望着一脸沧桑、辛苦一辈子的老爸,大帅声音有点哽咽了。
老妈接过话茬,道:“你爸爸老是爱喝酒,要是天天喝这个,一年到头,得喝多少啊!你看,平时喝酒喝的,满屋子都是酒瓶子。”
大帅还没说话,老爸先说了:“大帅,别听你妈胡叨叨,我哪里天天喝了,我自己控制,三天喝一次,每次就半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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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 第089章 王湘云家的龙门阵
半壶,大约是二三两吧。
大帅道:“爸爸,您老年纪大了,经常喝点酒,对身体有好处,以后,您就天天喝点吧,不过每次别超过二两。”
“嗯,大帅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多喝的,有你妈管着呢!”
第二天,阴历二十九,大帅带着两辆车,到附近大集上买了满满两车鞭炮、礼花、二踢脚回来,除了留下自家放的鞭炮之外,统统发放给村里的孩子们。
大帅对鞭炮情有独钟。儿时,过年放上几挂鞭炮,看着自己点燃的二踢脚窜上高高的天空,在天空爆响,留下一团灰色的硝烟,是他莫大的乐事。但是,那时候家里穷啊,过年也买不到几挂鞭炮,为了有买鞭炮的钱,大帅夏天打草晒干卖,冬天拣牛羊拉在路上的粪便卖,用这些小钱买来的鞭炮,舍不得成挂地放,拆成一个个的,单个放,有一个“灯花炮”,当年没有舍得放,用塑料袋包了,放到来年,来年还舍不得放,又放到来年,直到大帅上大学那一年,才拿出来放掉。
大帅知道自己的家乡目前还在贫困线上,村里的孩子们买不起太多的鞭炮,所以买了两车鞭炮回来,发给孩子们。
不知不觉又过一天,大年三十的白天里,大帅和父母一起做“香”。就是从村西坟地上的老松树底下拣来松子,放到锅里炒得焙干,再用药碾压成粉末,用细箩滤掉碴,只要细粉,在细粉里添加榆树皮加工的粘粉,这种粘粉是很粘的,搅匀,放些许水进去,和成一团团的,把团团放到形状类似铡刀的“压香器”木槽里,压香器的上面有杠杆,两手握住杠杆向下压,杠杆上有个方形木棰,大小和下面一个方形木槽吻合,木槽的底部有个圆孔,两手握住杠杆用力一压,压力作用,香条便从方槽下面的圆孔里吐出来了,等到香条挤出来尺多长,用手掐断,将香条放到锅盖上,不长时间,锅盖上便铺了香条,将锅盖端到太阳下,香条很快晾干,便可以使用了。
这样描写,不知大家能看明白不?
大帅家乡小村庄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压香器,反正这玩艺是自己用木头做的,不花钱。家家户户过年时压的香,往往能用一年,不光过年时用,平时婚丧嫁娶时也用,可以用来给神仙供香,也可用来驱蚊,孩子们则用来燃放鞭炮。
其实在大帅回家之前,大帅的父母就已经做了好几捆香了,大帅自己要做,完全是回味儿时和父母一起做香的那份感觉。
大年三十晚上,大帅和父母、哥姐、弟弟一起吃团圆饭。两位司机一起在大帅家过年,大帅觉得司机为了自己不能回自己的家和亲人团圆,对两位司机好生照顾。
大年初一,按这里的风俗习惯,是晚辈到长辈的家里拜年的日子。大帅在村里辈大,叫他叔叔的孩子们一大片。大帅知道这一点,在燕京时就准备了压岁钱,一打打的,每打千元,大帅知道给这些孩子们一千元,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大年初一中午和晚上,大帅少年时代的玩伴,如今混得不错的几个人,纷纷请他去吃饭,大帅知道在家乡呆不了几天,每家都去吃请根本来不及,于是和玩伴们商量,合并同类项,三五个人一起吃,中午吃一次,晚上吃一次,大帅当然不是白吃,去时提着茅台和洋酒各两瓶。
感觉过了个醉年。
初二早上,大帅还在梦中,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王湘云打来的。
“大帅,你不说到我家来看看吗,今天来吧,明天起我就没有时间了,我要到石家庄看亲戚去。”湘云道。
“啊,湘云,你是不是在家里呆不住啊,哦,是真的去看亲戚?那好吧,我今天就到你家里去看看,哦,不光是看看,算是拜年吧,呵呵。”
大帅让家里人照顾好客货两用车司机,然后叫上自己轿子车的司机,拉上两箱好酒,还有两箱桃源里产的水果,就上路了。
车子在土路上颠颠簸簸地穿过三个村子,便驶上了通往县城的水泥路,乡村道路,通畅得很,二几里路,很快就到了县城。
上中学时,大帅去过王湘云家,可谓熟门熟路。
进入位于县城北街的王湘云家大院,大帅便感受到了一种土皇帝的气派,在这个小小县城里,真算得上豪宅了,阔气的门楼两旁,悬挂着两个直径一米多的大红灯笼,黑黑的大门上贴着斗大的福字,两旁门框上贴着红纸镶金对联。
上联是:出门喜看万里江山处处无限好下联是:进院笑望数代子孙岁岁有新容横批是:王道之家单看这副对联,便知这不是一般的人家了。
院中,栽着“金玉满堂”。金,为金银木,玉,为玉兰花,满,为满天星,堂,为西府海棠。虽然现在是冬天,无叶无花,但这些树木的精心雕琢,以及树下用白玉砌成的蓄水圈,就可见其用心所在。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大四合院,正屋大门旁,一条黑毛大狗,浑身油亮,用铁链拴着,警惕百倍地盯着大帅。狗眼盯了大帅半天,或许见大帅不像是个要饭花子或小偷,它倒是没有叫唤。
听到动静,王湘云从西厢房里出来相迎,笑道:“大帅,我家你过去也来过,你不要嫌我家穷啊。”
大帅笑道:“呵呵,我怎么觉着,像是进了豪门大院了。”
湘云笑望大帅一眼,不再说什么,只顾领大帅进入正房客厅。
大帅一进入客厅,吃了一惊。
怎么像是过去旧时代县太爷升堂一般,屋子里这么多人等着?
大帅目光一扫,这王家有头有脸的人,可真是不少。竟然挤挤压压地坐了一屋子。
这阵势,是摆给我看的吗?有这个必要吗?大帅暗道。
看看年龄,可能是三代或者四代人,算得上济济一堂了。一位非凡老者,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周围晚辈可谓是众星捧月,老者须发皆白,面色红润,见到大帅点头微笑,表情很是威严。
大帅认得他,这是王湘云的爷爷,建国后本县第一任县长,沧州老一辈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此刻老者正表情严肃地扫视着大帅,似乎看出了什么道道,眉头微微动了下。嘴里也似乎轻轻地“哦”了一声。
“老爷子好!您老还记得我吧,我叫刘大帅!”刘大帅恭敬地说道。他心里在说,这是王湘云的长辈,该有的礼节是必须有的吧。
“呵呵,记得,怎么不记得呢,你是湘云中学时代的同学,现在又和湘云一起在燕京工作,听说你在燕京做生意做得不错?”王老爷子脸上有了些许微笑,不过威严之势并未掩去。
中学时,刘大帅每次来王湘云的家,是很紧张的,那时候是一个农村小土娃,而如今他是何等的底气,不再有那么紧张,也不再有太多的仰视心理,他见老爷子如此发问,显然有他用意,便道:“哪里做得不错啊,是不是湘云在背后夸我了,其实说白了,我到底还是一个卖菜的,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本事,不过在燕京挣点吃喝还是没有问题的。”
“扑哧!”人群中,有两个年轻人一下子笑了起来。显然,少不更事的年轻人,一听说刘大帅是个卖菜的,与王湘云讲的情形太不相符,于是就笑了起来。
但随即,这两个女孩子看到老爷子威严的目光,马上闭上嘴,而她们的目光和表情里,仍然对刘大帅有些嘲讽――一个卖菜的,居然也敢进王家的门?
刘大帅眼角扫了一下那两个忍不住发笑的年轻姑娘,这两个女孩子长相都和王湘云相似,应该是王湘云的叔伯姐妹吧?其中有一个女孩估计十八九岁,和王湘云有一样的美貌,只是气质上和王湘云有天壤之差,一双大眼正好奇的看着他大帅,掩嘴偷乐,目光世俗。
王湘云的父母坐在王老太爷旁边,两人都已经是县级以上的官了,两人都在悄悄地观察着刘大帅。
湘云的父亲那种无比挑剔的目光,大帅自然感觉得出来,不过大帅视若不见。
湘云的母亲,倒是一脸的慈祥。这位富态的官太太,自然想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好女婿。在王家,她性格温宛,又很聪慧。不过,她对女儿珍爱有加,对刘大帅家在一个穷乡村有很大的看法。刚才一听,刘大帅居然是个卖菜的,顿时眉头一蹙,女儿怎么会看上一个卖菜的?
湘云的母亲正在心中思量,这时湘云的爷爷拖着河北腔慢吞吞地说话了:“小伙子,你是哪个村的咧?”
“我是刘家坎的。”大帅道。
“哦,你是刘家坎的?呵呵,那是个全县有名的穷村子啊,不能怪那片盐碱地,要怪你们村的人,不争气啊!”老爷子听大帅说是刘家坎的,一脸的不屑。
刘家坎是穷,可与我刘大帅有什么直接关系!大帅心中有些不平。
大帅本来想今天就是到湘云家来看看,也算是拜个年,没想到,王家好像把自己的到来,变成了相女婿了,还摆出这么一个架势,百般挑剔,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
这时候,刘大帅注意到了一道很特别的目光。
那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强烈的蔑视、嘲讽、敌意。从他坐的位置来看,他不是王家的直系亲人,显然是一种特殊的关系。
刘大帅暗道,他和王家是什么关系?他的面貌和王家差异很大,说明他是外姓人。长得也算是帅气,却是一脸的高傲,对自己那么敌视,自己又没有得罪他,他怎么如此看我!
这时候,大帅看到,那男人不断拿眼在湘云身上看来看去,于是明白了,这人可能和湘云有关系。
看来这小子把我视作情敌了。刘大帅心中暗道。
打从刘大帅进屋来,整个气氛,就不是友好的,这使大帅有些恼火,自己登门拜年,却落入一个龙门阵!
让他最不能容忍的是,王家在审视他的时候,还把另一个年轻男人叫来了,摆明了要让自己和这小子竞争。
大帅看了王湘云一眼,心说你这是搞什么啊,有话不会直接对我说吗。
而王湘云避开大帅的目光。大帅哪里知道,为自己的婚事,她和父母正在闹别扭呢。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是父母相中的,王湘云却不看不上他。
那居中端坐的王老爷子暗中观察了一阵子,脸上有些微笑了。他对刘大帅的气质有了几分欣赏,刘大帅自进家门之后没慌张过,显得很淡定,很沉静。
不过,经历了沧桑岁月老人,为孙女湘云着想,不急着下结论。
“小伙子,你将来有什么打算?”王老爷子笑望着刘大帅,问道。
将来?
目前,刘大帅只是思考如何把集团做好做大,对将来,他还真没仔细想过。不过,自从有了一个世外桃源,心中便有了一些打算和想法,当然,那些想法不能说出来。
刘大帅认真想了下,道:“老爷子,我的打算很简单,就是将来让我和我的亲人们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哼哼,想得倒是挺不错嘛!”老爷子还没发话,角落里那个青年男子却冷哼了一声,接着毫不客气地道,“你刚才说了,你就是一个卖菜的,怎么能够让湘云幸福呢,难道就凭你赚的那点小菜钱?哈哈!”
大帅本来不想睬他,没想到这人主动进攻了,便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一个卖菜的,只能赚点小钱呢?”
那年轻男人脸上火气一闪,眉头一皱。显然,刘大帅这一反问,让他觉得面子上不搁。于是道:“卖菜的就是卖菜的!咱们县城里就有个所谓的卖菜大王,垄断了整个市场,可一年撑死赚个百十来万吧,够干什么的啊?”
大帅一听,这年轻人有来头。百十来万,在一个小县城里,按说已经不是小数了,可他不把百十来万放在眼里,说明这小子能挣大钱。
这个新的男人出场了,他是本书一个重要角色。顺便推荐一下好友的力作:《绝影天下》,喜欢黑道小说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章节 第090章 身价五百亿的贾大义
面对这个男人的冷嘲热讽,刘大帅压下心中火气,平静地道:“我虽然是个卖菜的,但我不缺钱花。我虽然是个小人物,但我相信我能给我的亲人创造富足的生活,所以,我不认为我现在赚的是小钱,我更不认为将来赚不到更多的钱!”
那年轻男人嘴一撇,鼻子轻轻一哼,又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一个卖菜的,能卖出个亿万富翁来!”
这话分明暗示给大帅,他才是个亿万富翁!
这小子赚了多少亿了?说话这么底气十足。
大帅觉得和这人理论下去,太不合时宜了,于是不再理他,面向老爷子道:“老爷子,我这次来,是给您和您全家拜年的,湘云是我集团的高级技术顾问,对我的帮助很大,所以我理应拜访老爷子和伯父伯母一家。过年了,我顺便给您带来一点新年礼物。”
大帅冲外面轻轻喊了一声,司机将两箱酒搬了进来。一箱茅台,一箱洋酒。
众人一看,都是一愣,王家背景很大,但这毕竟是在小县城里,成箱带茅台和高级洋酒来拜年的,却并不是很多,刘大帅这是第一个,要知道刘大帅今天是一般的拜年,又不是什么特别的送礼。
众人之所以发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他们眼里,刘大帅就是一个卖菜的,哪来这么多钱。有的人猜测,是不是这小子看上了湘云,打肿脸充胖子啊。还有人私下猜测,那酒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大帅,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湘云是你们集团的高级技术顾问?这么说,你在燕京成立集团了?”湘云的妈妈听出了门道,笑望着大帅问了一句。
显然,刘大帅的具体情况,湘云并没有对家里人细说。
“伯母说得没错,我在燕京成立了一个集团,现在是一个百人集团,目前规模不大,但我有信心把它做大。还有,我的集团,并不只是卖蔬菜,也做其他生意。”大帅说着,扫了角落里那年轻男人一眼,那年轻男人将脸扭到一边,似乎对刘大帅成立集团不屑一顾,面色更加冷傲。
此时大帅已经明白,这个年轻男人,就是来和自己争夺湘云的,这岂能容忍,于是大帅故意道:“老爷子,伯父伯母,我今天是来拜年的,同时也是向你们表个态的,湘云和我在燕京,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生活上,平时互相照顾,我们是老同学,又都在燕京做事,这还有什么说的,所以几位老人家,你们就放心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屋子里的人,都听明白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当众表明,刘大帅和王湘云已经关系不一般了,而且刘大帅当众表态,要“照顾”王湘云。
角落里的那个年轻男人,听了这些话,脸色很难看,再也无法平静心情,鼻子都气歪了。
这时候,王湘云的父亲说话了。
“刘大帅,我作为湘云的父亲,听了你的这些话是高兴的,你们出门在外,能互相照顾,这当然好!不过,有句话我想说明白,湘云这孩子打小就是一个要强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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