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作者:方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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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 作者:方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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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这会可方便,若有时间,不如随本侯去看看那断魂,如何?”
  此话正中刑跃虎下怀,他本也有意要告辞,只是心中还有些惦记,见洛侯这样说,当下大喜,忙随了洛侯出厅而去。
  堂上正自热闹,也有酩酊大醉的,也有扯了歌舞姬自去房内寻乐的,竟是一片迷乱,他们两人出门,竟无人察觉。
  却说宪山公主,出了洛侯府,一路往公主府而去。
  心中窃喜,宪山便轻轻掀开窗帘,马车前方一骑英伟身影便映入她的眼帘,她桃花般的面庞得意一笑,正要放下车帘,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一行车马。
  那队车马看着平常,七八匹骏马后跟着一辆青帷小车,除了人马都极精神外,别无异常之处。
  但目光扫过车前辕架上执鞭之人,宪山不由一震。
  她忙不迭的放下车帘,面上虽然还保持着平静,心中却已经波涛喧天。
  若所看不差,那车上应该便是那人了……只是这般晚了,那人却是要去哪里?
  向车行方向想去,便只有一处所在了,莫非……
  宪山猛然坐起,几乎就要让车夫驶将回去,心头却突然一顿,落到了纱幔上的手,又徐徐收了回来。
  这东钟,最近也太平静了,若能起点波澜,也是好的……
  而那一行车架,自然不知宪山心中的惊骇反复,犹自不徐不慢的往洛侯府赶去。
  “公子,到了。”
  辕架上一人轻落地面,神情恭敬的立在一旁,而那几骑人马早已纷纷下马,垂手恭立一旁。
  静默半刻,帘子突然一掀,出来一个身着暗青服色的男子。
  那男子下了马车,微微抬目打量着洛侯府。
  他面目轮廓硬朗,眉似墨,目似电,虽然嘴角还轻轻噙着一抹笑意,但举手投足间,却隐隐散发着一股压迫之意。
  “原来这就是洛侯的府邸了?看来还颇为华丽啊。”
  他语气清淡,隐隐透露着一股嘲讽的味道,但周围却无人敢接口。
  洛侯权势熏天,府邸又何止华丽可以形容,只看这雕梁画栋处,五步一灯,十步一幔,处处端是奢靡豪华,只是这话,一般人又哪里敢评价。
  听着这似乎嘲讽的话语,又见那马车着实不打眼,一旁站立的门人中,便有一个欲要上前呵斥,刚好其中有个年长有见识的,见了那车上的表记,脸色便是一变,忙三步汇成两步,抢在那人前迎接了上来,行了一个大礼
  “竟是太子爷来了,快快里面请。”
  一面点头哈腰,一面又回过头去吩咐,“还不快去给侯爷送信,太子爷来我们府上了。”
  一干门人都惊的目瞪口呆,齐齐上来行礼,而早有那晓事的,忙忙往里面送信去了。
  那男子冷冷看了那人一眼,轻轻一哼,却也不说话,竟径直往里走了,先前说话那人忙爬起来,急忙跟了上去。
  随从中,也有四人跟了进去,旁的人都纷纷下马,到了侧边一处僻静处等候。
  见了这番情形,一干门人却都在原处窃窃私语。
  “原来这就是太子爷,我一贯听说太子爷仁爱谦和,今日一见,却是威势逼人啊。”
  “到底是天家贵渭,看那通身的气派,真真是让人佩服。”
  这边议论不止,幸好还有那知事的,轻轻呵斥,“天家的事情,也是我们可以议论的,还不看紧各自的舌头,规矩些!”那议论声才慢慢停了。
  门前发生的一切,洛侯却自是不知,他忍痛将宝剑送了出去,辞别了漠北将军后,心头早热切的不行,也顾不得前厅的混乱,带了一个小厮,就急忙忙的往水阁赶去。
  云彧云彧,这才名冠绝天下,号称端阳第一的玉人,如今,可要成了自己口中之食了,真真是一想都觉得浑身舒泰。
  想到这里,洛侯眼中越发激动,足下更是快了几分。
  水阁这边,却早下了严令,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如今自然还是一片静悄悄的模样,张总管垂手站立在廊下,见洛侯来了,忙上前行礼。
  “可安置好了?”
  洛侯虽强做冷然,眼底的情绪却哪里瞒得过这跟了他多年的老仆,张总管忙回到:“一切都妥当了,人就在里头睡着呢,王爷只管放心。”
  听了此言,洛侯大畅,“今日这差事办的不错,赏黄金十两。”
  张总管大喜,十两黄金,就算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也是笔小财了,忙跪下谢恩。
  洛侯此刻那里耐烦,急哄哄的抬足就要往室内走去,却又想起一事,又回身吩咐,“前日王先送来的提神茶效果倒是不错,你吩咐下去,泡一盅过来。”
  张总管心中一愕,口上却半分不显,忙忙应了。
  待洛侯进去了,那小厮忙凑过来,“张爷,那提神茶是什么好物件?怎么这时辰了,侯爷还巴巴的吩咐下来?”
  张总管伸手就给那小厮一个脑蹦,“你个小兔崽子,什么都敢问,侯爷的事,也是你管的?还不快远远的把院门守好了,有了差池小心你的命。”
  那小厮一缩头,再不敢问了,只得走到院门口站好了,而这边张总管心中却有些可惜,瞧侯爷今晚这兴致,若加上这杯茶,那样一个玉人,明日只怕要脱了型了。
  不过这些也不关他的事,他这样的人,再没有比钱财更要紧的了。
  内室,一片寂静。
  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来,越发衬托的整个室内幽静雅致,透过半透明的屏风看过去,隐约可看到榻上一个模糊的人影。
  到此时过去也约莫有一个多时辰了,云彧早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只是奈何手脚还是没有一点力气,心中便颓然了几分,此刻听到了外间的动静,更是急切,却又夹杂几分灰心。
  到门扇启动时的吱呀一声传来,云彧心中一紧,整个身体都愈发僵硬起来。
  “云世子歇息的可好?”
  随着这一声阴测测的笑声,洛侯那干扁瘦长的身子,就出现在了床榻前。
  云彧咬了咬牙,手指却不自主的捏紧了身下的被单,冷然发问:“洛侯爷,云彧自问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却为何这般待我?”
  他过了这些时间,口中却已经能发出声音来,只是这冷清如玉一般的嗓音,却让洛侯眼中更是炙热。
  “云世子哪里会得罪了我呢,你玉一般的人儿,我疼还不够呢,”洛侯声音中夹杂了几分嘶哑,更蕴含着热切,“我知道你在东钟这几日,事事不顺,这也难怪,到底人地两疏,你又没个撑腰的人,找不到庙头烧香也正常,不如你今日遂了我愿,明日你在朝堂上做事且不也是方便,这合则两利的事情,世子想想,也就明白了。”
  一边说着,洛侯一边紧贴着云彧,在床榻上坐了下来。
  事到临头,他反而没那般焦急了,大菜自然要慢慢品才有滋味,若能来个两厢情愿,就更是惬意了。
  云彧清高惯了,哪里会如他想的甘愿,光此刻洛侯紧贴着他坐下,传递到云彧身上的那股热气,就让他心中一阵恶寒。
  “侯爷这话,我却不懂了。”
  云彧心中越发冰凉,只是他平素虽不爱朝堂之事,性子中却有几分临危不乱的秉性,此刻情势急迫,他反而比之前冷静了些,苦苦思索着对策,口中却只顾搪塞,以求多争取点时间。
  
    
    第5章 太子

  洛侯也不着急,缓缓伸手摸着云彧的脸庞,入手一片细腻冰冷,手感舒适无比,洛侯的声音就更暗沉了几分,“世子冰雪聪明,哪里会不懂,自古朝中有人好做官,老夫自认在东钟之内,也有几分话语权,若世子从了我,之后一切事情,自有老夫替世子张罗,莫说晋见皇上,就算世子想东钟退兵,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也不用世子花费太多,只需一宵欢乐即可,世子意下如何?”
  他自摸的惬意舒适,云彧却只觉的滑腻恶心,那股阴冷如毒蛇般的感觉,几乎要钻到骨头里去,只是强撑着说,“听侯爷这话,莫不是东钟上下大事,侯爷竟可做主了?”
  玉人在眼前,洛侯自然更要替自己吹嘘几分,“那是自然,我的本事还大着呢,只要世子聪明,从了我,那日后必然是事事遂心的……”
  随着话语,洛侯的眼神更暗了几分,眼瞧着那雪白的颈项,不由吞了口口水,一双干瘦手掌就要蜿蜒往下,却听到云彧冷冷的说,“洛侯口气这般大的,竟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想来在东钟国,竟是你比皇室还要更显赫些,侯爷这样的话语,若是被贵国皇上听了,却不知该如何想法。”
  洛侯就是一愣。
  云彧声音越发淡然,“贵国的事情,原本也由不得我来议论,且本也不关我的事情,忘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今日来贵府,却是众人亲眼所见,只怕侯爷也不敢伤了我性命吧,既然如此,侯爷刚才的话,我也当没听过,一切如常,侯爷觉得意下如何?”
  他声音如冰如罄,又含了一番威慑,常人听了自觉胆寒,只是听到此刻的洛侯耳中,却如同点了火一般,心中顿时恼怒了起来。
  到底经历的多,洛侯心中停了一回,眼中冒火,口上却吃吃笑了。
  “云世子,世人皆说你聪颖智慧,我看在人情世故上,你却不过尔尔,今日若有什么,也就是你求仁得仁罢了。”
  云彧就是一愣,却听到洛侯声音越发低沉,“你既然来我府上,我还敢如此,莫非还会怕你去皇上面前乱说不成?你呀,真是个雏儿。”
  这一惊非同小可,云彧瞪大了眼,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犯了个大错。
  这洛侯有妹子在宫中受宠,在京中也是权势熏天的人物,自然是嚣张跋扈,目空一切的人,自己的一切虚言恫吓,不过都是空谈,莫不说自己还没能力见到东钟皇上,就算见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单凭自己说说,就能让东钟皇上取信的,更何况那些都是日后的谋划,远水是无法解了近火的。
  当下大急,还不待他想出别的办法来,洛侯却轻轻又说了一句,“这室内的香味,可好闻?世子可觉得有些燥热?”
  不提倒也罢了,这一说,云彧只觉得浑身上下,果然有股热浪席卷而上,就连呼吸间也有些炙热起来。
  “你……你竟然!”
  电光火石间,云彧已经明白了一切,脸色大变,刚才的冷静已经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惊恐之意。
  “不过助兴的玩意,不值一提。”洛侯轻轻笑着,手指却落在了云彧的衣襟上,眼瞧就要解开第一个纽扣,云彧激愤无比,使出最大力气喝问,“洛侯,你……我好歹是端阳来使,你竟敢动手,莫不是真想造成端阳东钟不死不休之局么?”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种好时候,世子先享受才是,提那些无聊国事,却又何必。”
  洛侯此刻色欲熏心,哪里管他,轻轻戏弄两句,就要动手,就在此时,却听到窗外一人悠悠之声。
  “造成端阳东钟不死不休之局?你这人却是好大的口气!”
  这话虽明着是苛责云彧,但落入两人耳中,却如炸雷一般惊心动魄,只效果却截然不同。
  云彧长长出了一口气,几乎要虚脱下来,不管来人是谁,只要能破了眼前的局,自己就有一丝生机可觅。
  而对洛侯,却只如一桶冰水迎头浇下,浑身如坠冰窟一般寒冷。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当今东钟的太子,凤离天。
  当即再顾不得云彧,飞一般的站起来,扑到门口打开了门,恭敬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心中却尤自踹踹,也不知刚才那番对话,这位太子爷听到了多少。
  凤离天也不理他,冷冷说道,“刚才是谁大发厥词,真真是好大的胆子!洛侯还不让那人出来,莫不是要包庇那人不成?”
  洛侯心中忐忑,只是哪里敢让云彧出来见人。
  东钟官场内,虽然许多人都知道他的喜好,但更多却是建立在两厢情愿的基础上,这样不顾对方意愿采用逼迫手段的,身份多半不高,云彧这种代表两国邦交的质子,若无人过问,他折辱也就折辱了,但若要闹到台面上,就算他有宫中的宠妃妹子,只怕也不能轻易过关。
  “太……太子,不过是小儿胡言乱语,回头我自会责罚,还请太子饶恕则个。”洛侯忐忑不已,只盼着能搪塞过去。
  云彧听的真切,自然不能如洛侯的愿,大声叫嚷出来,“谁说这是胡言乱语,在下便是端阳国平南王世子云彧,贵国如此行径,莫非竟是得了贵国大王的许可,允许臣下对端阳欺辱,竟是看不起所有友邦么?”
  洛侯顿时背后冷汗徐徐而落。
  他忐忑看向凤离天,却发现这位太子脸色丝毫未变,只是唇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更是大惊。
  不待他想出对策来,凤离天已经开口来,“这人说话倒有趣。”
  有趣?洛侯一呆,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凤离天提高来声音说,“一干人等,退出此间五十步外,若有擅动者,杀!”
  一声令下,下人们马上退开,就连洛侯的下人,也被挟持退了下去。
  凤离天徐徐踱进了水阁。
  洛侯迎了上去,他汗流浃背,就听凤离天悠然说道,“前厅客人处处,洛侯身为此间主人,却不在前厅照料,也不知这阁中之人,竟有何种能耐?”
  洛侯心中大骇,忙匍匐在地,“下官……这个……下官有罪……”
  他平日虽在朝廷上仗着自家妹子的威势,耀武扬威惯了,不过也并不是蠢笨的,耍横的对象,多半都是那些没什么权势在手的人,对着当今太子,那股卑微顿时冒了出来。
  凤离天也不理他,径直走进内阁,只一眼,就轻轻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般颜色,也难怪洛侯你这般胆大了。”
  云彧此刻脸色绯红,药物的作用已经慢慢上来,刚才也不过是凭着胆气支撑,此刻见事情有了转机,反有些掌不住了,头脑也昏沉起来。
  他鼻息慢慢粗了起来,浑身也更加燥热,强直咬住舌端,守住灵台一点清明,才慢慢说道:“太子爷,请恕云彧身子不适,不能全礼了。”
  凤离天一声轻笑,“世子太客气了,如你这般品貌礼仪,才符合端阳礼仪之邦的名号,我就说了,端阳怎么可能全是那些不懂礼数的,不过有这样的主子,也难怪你家下人那般拼命了。”
  他语气轻松,但室内两人,听了这话,心情却是大为不同。
  洛侯扼腕,事情竟然是坏在一个小卒手上,早知如此,就该控制好那个下人,此刻却已经是悔不当初。
  而云彧心中此刻也明白,定然是墨玉不知何等机缘,胡乱中竟然能求了这人来,虽不知其中过程,但这人既然来了,想来定然是对自家抱着善意。
  他心神一松,就更控制不住药物作用了。
  一双眼睛水汪汪娇媚动人,面上皮肤也桃花一样红艳,发丝零乱衣裳半褪,说不尽的诱人,只口中却还勉强说着,“云彧求太子爷一事,在下身子不适,留在此间只怕叨唠了洛侯,只盼太子爷安排车马,送云彧回去下去,还请太子爷恩准。”
  他刚才为了解围,话说的狠决,此刻见事情有了转机,心中又怕给端阳增添麻烦起来,只求能完好的揭过这事便罢。
  一旁的洛侯瞥见了云彧的媚态,早心猿意马至极,口干舌燥却又不敢稍动,心中早悔的不行。
  早知如此,定然……又何必……
  凤离天自然不知他的想法,他目光落在云彧面上,呼吸也不自觉的有些异样,“区区小事耳,云世子放心,我这就安排送你回去。”
  云彧只是咬紧了牙支撑,听了这话,心头一松,浑身的精神松懈下来,口中就不自觉的发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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