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杨抹一把汗,准备把石椁里的棺材也打开。
我瞧着不对劲,一把拉住闷骚杨,说道:“等等,你看这里面的石头棺材白森森的,怕不是汉白玉……”
“汉白玉?”
闷骚杨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看我,脸上微微变色“汉白玉半石半玉,是吸收贮藏阴气的良好载体,这棺材绝对不一般,小心为好。”
说罢,我拿着罗盘围着棺材转了一圈,没成想罗盘指针还是毫无动静。
“怪了?”
闷骚杨此时也有些着急,说道:“不管那么多了,我相信凭我们俩,这里面的东西不足为惧!”
我走回到闷骚杨身边,见他决心已定,心想这样也好,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对闷骚杨点点头,两人跳上石椁的边沿,准备把石椁里的汉白玉石棺启开。
就在这时,那一声“咚咚”声又幽幽的响了起来。
第十九章 尸煞
“我去!吓死人不偿命……”
正当我和闷骚杨要动手开启石棺的时候,再次响起的咚咚声着实吓了我一跳。此时身在石棺边上,那声音听起来虽然明显了许多,却也是并不清晰,仍旧像是从遥远的深处传来的一样。
我看看罗盘,只见指针突地微微跳了一下,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这样的情形让我更加难堪了,要么动,要么就不动,这样只跳一下是什么意思?
“我看咱们还是快点动手吧,再耗下去估计没什么好结果。”
我把却邪递给闷骚杨,示意他来打开大石椁里的那口石棺。
闷骚杨眉毛一挑,随即恢复了平静,摇摇头说道:“罢了,有什么事情还是得师兄我出马啊。”
说着就压下身子,用却邪的剑锋刮蹭起石棺的棺盖缝隙。我虽然会些道术,也经历过一些稀奇古怪的经历,但这次的事情却不一样,以前的时候是有舅姥爷在身边,自己就是充当一个观众的角色。这次要亲自上阵,还和这么一位不靠谱的闷骚人儿搭伙,实在是让我心里叮当乱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我紧紧盯着闷骚杨的一举一动,昏黄的灯光下,只见他熟练地沿着棺盖的四周用却邪一划,一圈下来,又用却邪当做撬棍,微微一抬,卡的一声轻响,棺盖打开了!
闷骚杨的这一套动作顺畅简练,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让我不禁狐疑起来:这小子该不会是盗过墓吧……
“打开了……”
闷骚杨和我对视一眼,并没有继续把棺盖抬起,看那意思,他似乎心里也是底气不足。“来,搭把手。”
闷骚杨两眼直直的见着我,几乎就是在等我的支援和鼓励。
我心里暗笑一声,看不出这小子也有怂的时候,于是开口说道:“好嘞!看哥哥我的手段吧!”说完也压下身子,把手扣在棺盖上,和闷骚杨一边一个使起劲来。
那石棺又宽又长,又是石头做的,看着挺唬人,料想其棺盖也是分量十足。我和闷骚杨半蹲在石椁沿上,敛气凝神,把一身子力气全运到了手上,做好了使大力气的准备。
我示意闷骚杨准备开始,然后喊个一二三,两人都是一声轻喝,使足了力气在棺盖上。但出乎意料的是,刚一使劲,那棺盖毫不费力的一下子就被抬了起来!
“哎哟!我去!”
错误的估算使我差点儿把腰扭了,身子顿时失去平衡,脚下一个不稳,两手一松向大石椁下面摔去,而就在这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周围仅有的光亮突然没了。
我顾不得去管为什么突然黑了,只觉得屁股摔得生疼,一下子跳了起来,使劲揉着屁股,心里那个气啊!幸好那石椁不是很高,要不然还真摔个够呛。
“妈的!这劳什子搞我们!”
我边骂边向石椁的另一头看去,却见四周漆黑黑的,简直比墨还要黑。
这样的黑暗,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身处其中。以前总觉得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那已经是够让人咽唾沫的了,而此时,这样的黑暗比那更甚十倍、百倍。我自信绝不是一个怕黑的人,大晚上在坟地里我都没怵过,但这次我却是突然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一边借着刚才的记忆想找到那口大石椁,一边喊着闷骚杨,可叫了几声,愣是没听到半点儿回声。
“我去!又玩失踪?”
我一边骂着,一边向前摸索,估摸着刚才的位置。此时我心里那种不自在的感觉越来越是厉害,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呆的久了,再加上闷骚杨又时不时的玩失踪,此时没了声响,我心里失了依靠,一时心虚所致吧……
我不敢想太多,这几天超出预料的事情实在太多,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你说我一个教书育人的辛勤园丁,怎么就这么寸,非得惹上这些事端?
寻了半天,终于,一股冰凉的感觉触手而来,再仔细一摸,正是那石椁的一角。找到了石椁,我心里不禁一松,这样一来,只要顺着石椁的边缘找过去,差不多就能找到闷骚杨的那一端。这石室就这么大,这小子突然销声匿迹,该不会是刚才摔晕了吧……果真如此的话,那可真是祸不单行了。想到这里,我心里更急,闷骚杨要是再有什么意外,那我可就成光杆司令了。虽说不怎么喜欢这个高傲自大的家伙,但好歹也是有师门渊源,总不能见死不救。
那石椁很长,怕是得有三米多,如此长度的石椁真不知道是纯属浪费,还是别有用意。我摸着石椁的边缘,一步一步向闷骚杨的方向蹭过去。忽然,只觉得手按在了一个东西上,那石椁的边缘很是平滑,这突然出现的东西是什么?
我壮着胆子,用手在那东西上仔细摸索一番,只觉那东西有五个分岔,再往上是一片肥厚,仔细一想,俨然是一只手掌!我摸到了手掌,心里一喜,一把抓住那手掌,说道:“我说小哥,你可不能在这里撂挑子啊!快起来,赶紧办正事!”
说完,我拽着那只手,想把闷骚杨拉起来,可一拽之下,那手掌竟丝毫不动,就像长在了石椁上一样!
“什么东西……”
这时,我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闷骚杨就算有些分量,也不至于这么沉重啊,难道这只手……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那手掌上再仔细摸摸,这时才感觉出那手掌冰冷异常,毫无半点活人该有的温度,而且还十分宽大,料想这绝不是闷骚杨的手了。
“我去!”
我心里一紧,一下子把那手掌甩掉,突地跳出老远。而与此同时,一股劲风紧贴着我的脸皮忽的闪过,顿时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我暗道一声好险,看来是那石棺里的尸体诈尸了,刚才那一下要不是闪的及时,只怕现在就该躺尸了。
我一阵紧张,手在兜里不自觉的摸索起来。没想到一摸之下更是绝望,刚才把仅有的黄符全给了闷骚杨,那却邪宝剑也给他起棺用了,此时真是没有金刚钻,惹上瓷器活,这下可要哏儿屁了。
正想着,又是一股腥风直扑而来,我在黑暗中一闪身,只觉一个东西忽的窜了过去。
想归想,命还是要逃的。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保住小命要紧。忽的又是一下,那玩意从我身边蹭过,又扑了空。几个交锋下来,那东西虽然猛劲十足,不过好像却不甚灵活,每每总是被我轻易躲过,只留下满鼻子的腥气,让我几度作呕。
我一想不行,这样下去就算不被抓到,也迟早会被累死、呛死,得像个法子才行。历来治僵尸的东西,无外乎镇尸符、黑狗血、墨斗之类,此类东西在寻常时候极易凑齐,但眼下在这地下石室里空无一物,又是漆黑一片,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僵尸力大无穷,难不成真要我和它来一场肉搏……
我百思不得其法,只能凭感觉躲避着那东西的扑抓,一时麻爪了。
呼的又是一下,我轻身闪开,只觉一道轻风掠身而过,不过这次,却没有那股子腥味难当。我正要纳闷,一道光亮适时亮起,我眯着眼睛,缓了半天才看清是闷骚杨把长明灯点着了。他不紧不慢的把长明灯搁在石椁的石沿上,扑拉着身上的灰土。
“妈了个巴子!有僵尸!”
我急的大喊,想提醒他,却见他冲我身后努努嘴,一脸轻松。我转身一看,只见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一具身形甚是高大的干尸正直挺挺的立在那里。那干尸灰褐色,很是高大,少说得有两米以上,身上还挂着些破破烂烂的布条,布条破烂不堪,早已看不出是什么料子什么颜色。映着灯光,那干尸面孔狰狞,黑洞洞的眼窝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忽隐忽现。
我没想到那家伙离自己这么近,一时吃惊不小,蹭的一下跳到了闷骚杨身边。闷骚杨却不紧张,慢悠悠地说:“已经定住了,瞧你怕的!”
说着用手一指,这时我才看清在那干尸的胸口上贴着一张黄纸。那黄纸上画着几道鲜红的符文,再看闷骚杨正包扎指头,想来那镇尸符是他刚画的了。
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异变突生又突灭,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想问清楚怎么回事。闷骚杨一抬手,不等我开口就先说道:“刚才我一直等机会收拾它,很不好意思,让你做了一回诱饵,哼哼……”
说完冷笑几声,明显的不怀好意,这小子是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
我心里气恼,说道:“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不是哥们我身手好,怕是你这黄雀也得玩完吧!”
闷骚杨向我一拱手,说道:“师弟不愧是得马师叔真传,黑灯瞎火的不开玄眼就能躲开那尸煞,佩服佩服!”
我白他一眼,刚想炫耀,一想却不对,这小子明显是在讽刺我。不过说来也是惭愧,刚才一着急,竟然连玄眼都忘了开,想来这尸煞身形高大,要抓住我这个小不点确实不易,我能一次次躲过攻击还真是老天照顾。
我暗呼一口气,却又想到了什么,指着那干尸说道:“尸煞?你说它是尸煞?”
闷骚杨走到高大干尸身边,说道:“没错,这就是萨满教引以为傲的通灵术之一。”
我有些惊讶,说道:“尸煞在通灵术里算是比较高等的巫术,听说只有一族之长的大巫师才能做得。尸煞非人非鬼,说是一具干尸,倒不如说是一¨wén ;rén; shū; wū¨团凝聚的煞气,这么说……”
我也走到那尸煞旁边,看着贴在他胸口上的黄符。
闷骚杨似乎知道我的意思,接话道:“这不是镇尸符,而是转通符,镇尸符是对付不了尸煞的!”
虽然我挺不待见闷骚杨,但听到他说转通符,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竖起大拇指。转通符在崂山道术里比较偏冷门,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学会的,最起码我就不会。
第二十章 别有玄机
尸煞算是暂时被治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和闷骚杨也是随遇而安,走一步看一步。而眼下,最大的希望就在那口巨大的石棺之中。
我抬眼瞥了一下那静静立着的尸煞,昏暗中见它面目狰狞,不自觉地便打了个寒战,心想这是踏进是非之地了,恐怕接下来也不会多么顺利。
果然,当我和闷骚杨满怀希望和忐忑来到那口大石棺旁,往里一看,只见得里面除了一些腐败的烂糊糊的东西之外,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暗道机关之类的。如此之下,我和闷骚杨不禁双双叹了口气,心里自是少了几许斗志,多了几分气馁。
闷骚杨蹲在大石棺的沿上,看着空棺材若有所思,许久才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色勒图’是守门恶鬼,那……是不是说‘门’就在此处?”
我在一旁听得不知所以,问道:“门?什么门?是吉是凶?”
闷骚杨唯一摇头,显得信心不足,“‘门’只有两个,要么是极乐之门,要么是地狱之门。今天……咱们怕是惹上厉害东西了。”
说完,他跳下石棺,从我手里拿过罗盘,在石室里四处查探起来。
闷骚杨向来冷静,修为又绝不在我之下,此番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心里也不禁打起鼓。我对于萨满教不是很了解,就想多问闷骚杨一些,谁知刚要开口,那一阵“咚咚”声又没完没了的响了起来。
本来石室里就静的吓人,这“咚咚”声又一而再再而三的阴魂不散,这下可不把我惊着了,一个趔趄差点从石棺上跌下来。闷骚杨显然也听得真切,站在不远处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大气也不敢出,向他摊了摊手,表示绝不是我故意搞怪。
闷骚杨盯了我一会儿,随即把目光移向了我的旁边,他这样一看,我心里突然打了个唐突。靠!刚才光顾着那尸煞了,忘了旁边还有一具棺材!
我和闷骚杨对视一眼,齐齐向那未打开的第二具棺材靠近,由于闷骚杨离得远,重要的家伙又都在他手里,我不敢冒进,提着长明灯离棺材还有两米左右,便停了下来,此时,那“咚咚”声仍旧不停的响着,越是靠近就听得越真切,显然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此时,闷骚杨已经走到跟前,灯光凑近,一行醒目的刻字出现在石椁的一端,那些字看上去和第一具棺材里的极为相近,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写的啥?”
我冲闷骚杨使着唇语。
闷骚杨仔细的看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这是第二只守门恶鬼,叫做‘僧给图’。看来今天不见到阎王是不罢休了。”
我吃了一惊:“这守门的咋还成双成对呢?也没听说哪个传达室能有两个大爷啊!看起来这里的安保不错啊!”
闷骚杨一脸严肃,说道:“别瞎扯!这里面有东西,到底是打开,还是不打开?”
我一瞪眼,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那位尸煞爷爷,冲闷骚杨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冲他直眨眼。
闷骚杨见我如此,冷冷一笑,脸上全是讥讽之色,说道:“你就这点儿出息吧,日后最好别砸了祖师爷的招牌!”
说完,把罗盘扔给我,拿起却邪就向那大石棺下起手来。
我在心里急的直骂,去你妈的!你倒见多识广,能止住那什么尸煞,可小爷我呢!不过着急归着急,眼下找不到出路,那石室顶端的入口又实在太高,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这座棺材里会有什么蹊跷古怪。这样一想,心里的慌张也少了几分,于是便和闷骚杨一起忙活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大石椁的石盖被起了开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面的那一阵阵怪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我和闷骚杨对视一眼,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打开石盖里面会窜出什么东西。
那大石盖不是一般的沉重,就这样冒冒失失的一边一个把它抬起来,万一里面再出来个尸煞,我们俩一时撤不出手,那样可就真的没戏唱了。一番思量之下,闷骚杨示意我往边站,只见他站在棺椁旁扎个马步,运了运劲,随后突然发力,一脚踢在石盖的沿上,他这一脚可真不是盖的,恍惚中,我只觉得整具棺椁都被他踢得挪动了几分。我凑上前去,只见石盖的中间忽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看来闷骚杨这一脚下足了功夫。
闷骚杨跳上棺椁,打个手势,示意我在一旁掩护。然后,见他用却邪的剑锋在石盖上一点一点的撬动起来。如此这般,一会儿的功夫,裂纹越来越明显,一条细小的缝隙便形成了。
闷骚杨这一通捣鼓当真是干净利索,看不出丝毫的犹豫和迷惑,有的只是果断和坚毅。见他如此,我不由得连连叹气,想必以后要被这小子抢进风头了。
我向闷骚杨竖个大拇指,提着灯走上前来。
闷骚杨说道:“这样就行了,从这条缝往里面先探探,没有意外再说。”
说罢,把长明灯放在那条裂缝边上,借着灯光往棺材里面瞅,可瞅了半天,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我等得不耐烦,也凑上去跟个壁虎一样趴在石盖上往裂缝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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