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了这一段秘辛,屠苏心中没掀起丝毫波澜,倒是想到少恭千年来所遭受的苦楚便有这龙渊族人的起因,尤其想到当初少恭被分裂魂魄所承受的痛苦,对这龙渊族人更多痛恨几分。屠苏心中痛恨龙渊族人因一己之欲便让少恭承受这般痛楚,若当初没有他们,少恭定然还是那个温雅良善的仙人。但世事因果怎能简单言说,若无当初,世上更无百里屠苏此人,何来他们之间的相遇呢?更何况万般因果总相连,环环相扣,有些事总是注定的,只因前番之因早已存在。真要追根溯源,终究缠缠绕绕,莫说凡人了,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都不能理清。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会有些错误,比较仓促,见谅哈。
☆、幽都之行(二)
“苏苏,你怎么了?”晴雪担心的看着久久不言语的屠苏。 “无事。我们快点找过去的方法吧。”屠苏收回思绪,观察四周环境,思索着可行的方法。 千觞将手搭在屠苏肩上,故作轻松道:“恩公,不用担心,肯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就看千觞一副自在的样子,全然不觉眼前是面临很大的难题似的,晴雪和屠苏也不由放松几分。 自从变成一棵草钻进屠苏怀里后因害怕屠苏的责备而一直装死的果果悄悄探出一片枝叶,叫了一声,“娘亲!” 因为果果的这一声 ,几人才发现少恭此时正飘在空中,也没说话,用眼神示意一番便不再理会,转而在四周飘动,观察。三人知少恭一向博学,此时应该在寻破阵之法,便不出声,未免打扰他,立在一边安静等着。 过得片刻,少恭回到几人身边,道:“我方才看了一下,此阵应为天阴地煞阵,常年吸收这深渊中煞气运转此阵,此阵按理是个杀阵,但想来当初布阵的人并非为了杀人,据千觞所言,布阵之人可能只是为了隔断两族而设,倒也无心伤人。故这阵中占主要作用的便是其第二功能了,类似一个迷魂阵,用于困人,若有人入了阵便难以辨清方向,最后跌跌撞撞之间必然退回原处。但需注意的是,因这阵主要吸收这深渊中煞气以维持阵法消耗,所以阵中必定会弥漫些瘴气,对人体总归会有些影响的。” 听了半天,千觞直接道了一句:“少恭,你就直说怎么破阵吧,少恭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说完拔出背后的剑,颇有一股少恭一声令下他便冲出去的架势。 晴雪也连忙附和:“是呀,是呀,少恭你说吧,要做什么,我们都听你的。” 屠苏虽然没说话,但直接站到他身边,以动作表明他的心。 见他们这般神情,少恭不由想笑,他想调笑一句“在被我骗的那么惨之后,你们还这么信我啊!就不怕我又骗你们?”,但他却说不出来,遂抛下心中那点波澜,正色道:“依我之意,直接穿过这阵便是,倒无需费事硬要将其破了。一来这阵处于你们两族之中千年,算是一道屏障,贸然将其打破怕是不太好;二来这阵既然为龙渊族人所设,想必他们自有办法监测,此时将它打破,可能会打草惊蛇。”停顿片刻,见没人反对,他便又说下去,“如此,便听我之言。现在,先御剑入阵,乾位五步之距,左三,后一,前七,艮五……坤位三,开门,出!” 众人出了阵,景色与初始之地并无二致,若不是相信少恭,只怕都会疑心自己是退回了原地。待落地之后,那条深渊正在他们身后,这般,更是信了自己已然到了龙渊部族的地域上。 因解了一个难题,且离目标又近了一步,此地又渺无人烟,方才在阵中的紧张气氛也暂时消散大半。 果果跳出屠苏的怀抱,化作人形小心翼翼地往少恭靠拢,毕竟他方才因少恭没理他而暗自生了一会闷气,虽然少恭不知道,但还是怕少恭认为他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不喜欢他了。 少恭虽不明所以,但见他这模样颇有几分可怜,又想到之前自己忽略了他,看着果果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恋爱,还有歉疚,表情更是温柔。 这边,晴雪三人齐齐看着他二人之间的互动。 于晴雪,心中直嘀咕,没见果果对其他人有那么乖的,而且我对他那么好,也不见这样啊,我的魅力难道比不上少恭吗?仔细想想,又转头看了看屠苏,好像是敌不上。这微妙的心情,真是…… 而千觞呢,不管多久,听果果叫少恭娘亲,他怎么也不能太适应。虽然说少恭确实看着很温柔,长的又好,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女子啊。尤其他现在对着果果露出的表情,渍渍,不可言说,不可言说啊! 至于屠苏呢,自在心中领悟吧!
☆、幽都之行(三)
整片地域中,唯有中心处火光闪烁,将这幽暗地界照亮,那是一座庞大的城,是龙渊族人经千年而铸成的城。 城墙上遍布火把,亦有布有岗哨,却不多,也是,在这荒凉之地,有什么需要布防的呢?纵是那些原居于此的怪物,千年的时光足够龙渊部族将其打杀驱逐了。 快了,就快了,只要几日,龙渊一族必然可以离开这幽暗地界,离开这永远是一片黑暗的地方。到那时,他们会生活在祖辈口中有日夜之分,有鸟语花香,有星辰,有……的美好的世界里。他们龙渊一族千年来凝聚着无数人期盼终于快要实现。此时,在城墙上站岗的人心早已飞到了族人齐聚的广场上。 溜入城中的几人不由心中庆幸那些人的心不在焉,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城中点那么多火把,整个城都处于一片光亮之中,连躲藏都变得异常艰难。 本都打算好面对时刻暴露的危险,未料进入城中之后才发现街上空无一人,甚至屋子里也无一个人影,这一转折让屠苏等人不由松了一口气,又立刻提起来。按这情形来看,城中必有大事发生,只不知这事是否与他们有关。 一路往城中心而去。 只见所有人都围绕着中间的一个剑池,其中立着一把剑,周身散发着浓浓戾气。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走到当中,站在剑池前面,极为虔诚地跪下,其余人亦跟着他一起跪下。 一段晦涩难懂的似是祈祷又似古老的咒语声从那领头人口中吐出。 当那声音停下,所有人一起对着中心处重重磕下三个头。这一仪式结束后,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面上覆着干净浓郁的灵气,在这个只存在煞气和瘴气的地方显得极不寻常。 不需多言,三人立刻便明白那就是他们要赵的凤来碎片了。凤来琴应天地之意而成,本为仙物,又有女娲为其引灵,本身造化可见不俗了。饶是千年前琴身因伏羲之言而碎,其中仙气亦是充足,千年而不损。 此时凤来碎片突现,联想到刚才龙渊部族的那一系列动作,还有那柄戾气遍布的剑,他们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思虑只在一瞬,果果与屠苏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冲了出去,只在一个眨眼间,凤来碎片已到了果果怀中。就他这麻利的动作,还能洒下药粉阻一阻那些人,不怪当初屠苏在他手中吃亏了。 但他动作快,那人的反应也不会太慢,一掌拍出,果果自是来不及躲闪,幸而屠苏就跟在他身后,焚寂剑一出,挡了这一剑。 有屠苏相救,果果得以逃脱,此时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虽有些后怕,但只要感受到怀中熟悉的气息就觉得没什么了。因看着屠苏能对付刚才那人,而千觞和晴雪正吃力的在对付着一大群人,他刚刚洒下的药粉虽对这些人有用,但看样子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遂在空中四处飞,将当初出谷时谷中的哥哥姐姐们因担心他而赠他的各种防身的迷药、□□通通洒下这正好缓解了千觞和晴雪的压力,看着广场上躺倒的一片人也顾不得高兴,急忙去帮屠苏。 果果帮不上忙,便在一旁看着其他人,未免他们摆脱药力作用。 再看那三人配合密切。屠苏一柄焚寂正面应对,一剑挑开那人的双掌,再一个反旋,剑尖直指那人眉心而去,那人立刻反应,放低下盘,右脚一伸准备反击,但有千觞和晴雪在一边,怎会容他得逞。当真是腹背受敌。 那人功力本就稍逊于屠苏,现在又加上晴雪和千觞的帮忙,更是无力。眼看着就要落于敌手,情急之下,他拼着损伤自己的方式钻了个空子从三人的包围圈中逃脱,直奔剑池,拔出那把未成的剑。
☆、幽都之行(四)
这个决定也算是孤注一掷了,剑一拔出,他们一族近千年来的心血可算是全完了。但他心中着实不甘,凤来碎片已失,周围躺倒的族人们,千年的准备、千年的期盼毁于一旦,他已经无法冷静,后果他再不能考虑。现在,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字。'杀!杀!杀!他要杀了这些人!'
见此变故,屠苏示意晴雪和千觞退到一旁。
对面之人已经疯狂,举剑直刺向屠苏,眼见就要到他面前,屠苏右手握住焚寂,左手并起两指,在眉间一划,大吼一声,只见他周身已被浓烈的煞气包裹,眉间红印闪现,眼睛亦变成血红。晴雪和千觞直呼不妙,屠苏竟不惜入魔,可见对手的强大,更确切的说是那柄剑确实厉害。当然,抛去此不提,光就屠苏本身来说,催动煞气,心神尽失已是极为不妥的了,但现下事已发生,多想无意,还是尽早想应对之策的好。他二人心中担忧不已,反观果果,却是极开心地看着屠苏与那人打斗,也是屠苏占了上峰,那人身上已被屠苏划了好几道,而屠苏却是毫发无损。当然,果果也并不知道屠苏入魔的恐怖,反倒是这个模样与平时大为不同,更显凌厉,让果果颇为好奇。
既然二人心下想通,又有果果的模样在前,他们便集中精神关注这场打斗了。
咦!二人同时一惊,不怪他们大惊小怪,实在是他两担心半天,现下一看。屠苏与那人打斗之间,动作沉着冷静,眼神也算清明,全然不像一个入魔发狂的人,这下心是彻底安下心来了。
再说屠苏,他本是察觉那剑中戾气不俗,不敢小觑,遂及时催动了煞气。从他被女娲娘娘救醒过后,他便明显的察觉到煞气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他隐隐有所感觉,他可以任意催动这煞气,因此在平时,他也会有意训练自己对煞气的控制能力,让他为自己所用。
此时,屠杀举剑格挡开刺向他的剑,然后手腕一个旋转,瞬间两人的境地就换了,屠苏已然转守为攻。那人也不弱,又附有凶剑之力,再加上他像是完全豁出去一般,放弃了防守,只寻找一切进攻的机会,这样一来其实力更添一成,即使屠苏现在可以任意控制煞气,也不会太轻松。就在屠苏格挡开那人的剑,反手刺回去时,那人无惧无畏一般,直接放弃闪避,再度举剑直往屠苏左肩去。不想屠苏也像毫无反应般,丝毫不改变他的战略,及至最后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双腿劈开,恰好闪过剑尖,而那把焚寂剑也堪堪在那人身上划过一道伤痕。下一刻,那人一个空翻,人已到屠苏身后,屠苏反应自身也不会慢,两腿一个旋转,剑身横劈,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同时纵身一跳,再从上空俯冲而下。两把剑相抵。
煞气,戾气将战斗中的两人笼罩,肉眼可见一红一黑的两团雾气互相推攘,但处于战斗中心的两人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似乎是那红色煞气更胜一筹,黑气渐渐不支,一点一点被那红色煞气吞噬。虽然黑气是由地府无数的阴气、怨气,还经过许多被折磨至死的地府怪物的血滋养,经千年方有所成,但它毕竟还没完全成功,而且焚寂剑中的煞气存在已久,如今的结果本属必然。
“乓”、“噗”,在那黑气被完全吞噬之后,剑断裂的声音,以及那人吐血的声音一前一后传出。 经这一番变故,龙渊族人可谓损失惨重,不仅耗尽无数人心血所制成的利剑折断,而且首领元气大伤,族人也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晴雪和千觞几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由有些歉疚,但毕竟凶剑是他们所铸,一旦出世后果更不堪设想,必然得趁它未成时毁去,也幸亏他们来的时机正巧。况且,只要再想到这些人千年前拿少恭的魂魄铸剑不算,如今竟又打起凤来碎片的主意,真是死性不改,如此行为直让屠苏和千觞恨不能将这些人杀个干净,就连一向单纯善良的果果也不愿原谅这些人的行为。亏得是他们几人良善,做不来这种屠戮之事,如今他们既夺回了凤来碎片,又坏了这些人的计划,此事就当了了。龙渊族人不喜这黑暗之地,却偏偏只能躲在这地方苟延残喘,也是一种惩罚了。
从一介仙人沦落至此,魂魄,本体,皆为人所利用,少恭命运之坎坷,不得不让人唏嘘。但感概归感慨,正事却不能忘,既然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当迅速离开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才是,再说,兰生和红玉还在幽都外等着,心中不定怎么担忧呢。至于少恭,从前诸般遭遇毕竟不能改变,今后,以屠苏性格,定会将人护得严严实实的。
说到少恭,他就破阵时出来那么会儿之后便再没出来过。也是,这地府虽是魂魄转生之地,但于少恭的情况却来说却极为不妙,如此,更得快速离开了。
临走前,果果还将解药扔给了那些人。
☆、榣山
出了幽都与红玉和兰生会和,休整了几日。在此期间,少恭一直居于镇魂石中,不曾出来过,屠苏担忧是由于幽都之行对他的魂体产生了影响,但少恭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也只能一个人干着急,也因此,不过几日,屠苏便决定赶往最后一个目的地——榣山。
对于出海一事,除了果果外的几人都有过经历,虽说那经历不甚美好,但这次也算轻车熟路了。 沦波舟上。果果一开始还有些兴趣,自己玩闹了一会儿。但一来他自己看够了,也便失了兴趣;二来其余人都诡异的陷入沉默中,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隐约知道他们的心情都不太好,剩下的一小半玩乐心更是没了。自觉坐到屠苏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逐渐靠近又消失不见的白云外,什么都没有。
一路顺利,许是出海的时日选的好,雷雨天都未遇到。经过雷云之海时,往下看去,只有一片风平浪静的海域,而蓬莱旧址,真的是完全消失了。也是,上次大战后他们离开时整个蓬莱都笼罩在一片大火之中,如今又过了这么些年,毕竟是时过境迁。
每个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终于到达祖洲。
祖洲——十洲三岛之一。在这里,日月岁时与外界并不相同,自有其计算方法,且祖洲也没有太阳,只在荒冷苍穹中悬挂着八轮明月,分别为新月、上峨眉月、上弦月、凸月、满月、残月、下弦月、下峨眉月。八月环绕在一群岛屿周围,月光清冽如冰。
沦波舟停在祖洲外围岛屿,一行人步行往深处。
祖洲前段一片荒凉,这里有大大小小的火山口形山体,内部是像碗一样凹陷的结构,其中储存水,水面高低不一。时有萤火般的光点从水中飘起,缓缓飞向天宇。千万年的风吹水蚀让这些山体遍布伤痕。脚下时而“咔咔”作响,那是骨骼被踩碎的声音,也不知是多少年前遗存在此的。仔细看时,能发现那些山体周围亦有凛凛白骨,它并没有因为时岁的流走而腐朽,仍坚硬如故,其上还附有威压,可知当年威风。一片龙鳞便算得一块上佳的宝物,于修仙炼器之人有大用,这里却遗留着一条巨龙的骨骼,可以想见若为世人所知,会引